第24章 (1)

楚煥月考基本都是周六,  從早自習考到夜幕降臨,,周日休息。

晚上考完已經八點鐘了,  剛走出校門,  楚煥擡眼就看到學校門口停着一臺霸氣的SUV。

倒不是他多懂車,只是因為家裏車庫一直停着一臺這樣的車,陳岳說是陸越之的私人用車。

可能最近對陸越之關注太過,  連帶着對他的所屬物也敏感起來,  他走到車子前面低頭看了一眼車牌,  正準備走人,腦海裏閃過什麽,  又堪堪止住了腳步。

陸越之從後視鏡裏看到他不确定的舉動有些好笑,  按了一下喇叭滑下車窗,“自己家車不認得了?”

楚煥錯愕的看着駕駛座上的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摸了摸鼻子,  頂着衆人的好奇目光拉開副駕的車門上車。

早上是陳岳送他來的,  本來以為晚上也會是陳岳,沒想到是陸越之親自來了。

“有一點,你怎麽自己開車來了?不是和陳哥說了放學晚不用接我嗎?”

“許久沒摸車,  難得閑着就出來遛一遛。”

“哦…”

楚煥這是第一次坐陸越之開的車,也是第一次看他開車,  楚煥動手系上安全帶看着他撥動方向盤調頭回家,忍不住心裏冒了一顆粉紅泡泡。

帥!

可能是昨天說了要相互遵守婚內的道德責任,楚煥終于在各種情緒的夾雜之中找到了兩人之間的平衡點。

沒有之前刻意的躲避和下意識的拒絕親密,就像陸越之說的,無論怎樣,  他們現在都是夫妻,誰也無法否認的合法關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楚煥看着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去一趟小影家裏。”陸越之單手扶着方向盤,帶上藍牙耳機撥出一個電話,“臨時出了點事情,過去處理一下,肚子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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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煥搖頭,正要問什麽事情,陸越之的電話似乎接通了,朝着那邊道,“我正在過去,你現在收拾一下。”

楚煥皺眉,腦子裏突然有些不好的想法。

見他挂了電話才忍不住出聲,“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嗯,應傳現在想要把小影帶走,正在鬧着。”陸越之說。

應傳是小影的父親,陸雪柯的丈夫,對陸家的人際關系之前洪媽都大概跟他提過一些。

“不是跟孩子沒什麽感情嗎?為什麽非要…”楚煥有些不理解。

“陸家的孩子,你說呢?”陸越之說,好像對這件事的發生絲毫不訝異。

楚煥一怔,眼神暗了暗,是啊,小影是陸家的外孫女。

陸雪柯現在住在一個高檔的別墅群裏,很大,也很空。

他們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門卻大喇喇的敞開着,楚煥一進門就看着抱着小影空洞的盯着某個點發愣的陸雪柯。

陸越之什麽都沒有說,伸手從她懷裏把小影接了過來轉身遞給楚煥,楚煥忙把孩子接到懷裏走到一旁安撫着。

小丫頭好像被吓到了,一直在小聲抽噎着。

陸越之正想開口問他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擡眸便看到陸雪柯一邊高高腫起來的臉,他臉色沉了沉跟着把人拉起來上下看了兩眼,确定沒有其他外傷才冷着臉開口,“他人呢?”

“樓上。”陸雪柯沒忍住還是掉了眼淚。

話音剛落樓上便傳來應傳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親愛的,你怎麽沒和我說你老婆原來這麽有錢?”

“那又怎樣?”

“什麽怎樣啊,這個手镯你知道多少錢嗎?還是限量款的,我去專櫃蹲了好幾天都沒能買到,你這老婆到底是做什麽的?就這麽離了婚你舍得啊?”

“這不是有你了嘛,她都那麽大年齡了哪裏能和你比。”應傳一邊說話一邊攬着女人往樓下走。

他今天是篤定陸雪柯強勢又要面子,這種事情絕對不會跑回陸家說,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帶人回來。

奈何他想錯了,小影就是她的底線。

楚煥聽着某些人作死的話,已經大概明白這裏方才發生過什麽事情。

啧,代入感太強,已經開始生氣了。

陸越之沒看兩人的方向,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臂,跟着單手把身前的西裝紐扣全都解開來。

看了一眼還沒意識到什麽的孩子,楚煥走到沙發前再次把小影放到陸雪柯的懷裏,并低聲叮囑,“你抱着小影先出去。”

陸雪柯一愣,轉眼看了一眼陸越之,對着楚煥點了點頭,跟着去了偏廳。

那人樓梯下到一半才看到大廳中央站着的陸越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随之消失不見。

“越之…你?”應傳好像對陸越之能好好的站在那裏十分錯愕。

很明顯,他根本沒想到陸越之會大半夜的來管他們家的閑事,雙腿也似乎跟外界的傳的已經下肢癱瘓一點都沾不上邊。

楚煥站在陸越之的身側看着這人驚慌失措的臉,突然有些想笑,陸越之那麽可怕的嗎?

啧,明明很帥。

所以說,既然害怕為什麽還要作死?他突然有些期待陸越之會怎麽處理眼前這個人。

“我什麽?”陸越之看着他身後的女人,聲音裏的不悅已經到達了臨界點,怒極反笑,“看見我這麽詫異?還是說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怕看到我?”

楚煥看着那女人手上挂着的格格不入的手鏈和首飾盒,眼神眯了眯,某些人真是不停的在刷新他的三觀。

“怎,怎麽會…”應傳的手下意識從身旁的女人肩上拿下來。

陸越之根本沒耐心聽人說廢話,看着他走下樓梯,一擡臂抓住應傳的領口把他從那女人身旁薅了過來,反手給扔到地上,“那就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着。”

楚煥跟着往後退了退,沒想到陸越之話都不想和他說,完全非暴力不合作的做派。

看着陸越之的拳頭密集落在這人臉上,他身後的女人已經開始尖叫。

楚煥以前在老家街坊鄰居的打架和罵街沒少看,雖然不會打女人,但某些時候也不能低估她們的胡攪蠻纏。

尤其像是眼前這種明顯在煙花場合待久了的,保不定會在陸越之面前脫個衣服惡心一下人,他怕會影響陸越之的戰鬥力。

這人看到應傳在地上挨打,扔了手上的首飾就要去拽陸越之,楚煥眼疾手快伸手拎小雞一樣把這女人丢開到一旁,出聲警告,“老實呆着。”

“啊~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告訴你們趕緊住手!不然我叫警察啦…”

楚煥眼觀鼻鼻觀心,冷看着她在地上撒潑。

半晌後,眼看着陸越之還沒完,應傳的臉已經沒一塊好地方了,楚煥才忍不住出聲提醒,“別光盯着一塊地方打,待會該打死了。”

陸越之抽空掃了一眼楚煥和他腳邊的女人,才勉強停了手活動一下手腕,朝着應傳身上踹了兩下,轉身脫掉身上已經沾了血的外套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那女人聽到楚煥的話到應傳跟前哭天喊地的,楚煥有些無語,随手扯起來一塊桌布丢在這人的頭上,“別哭了!”

陸越之眼角抽了抽,盯着楚煥看了幾秒鐘,冷不丁開口,“以前沒少跟人出去打架吧?”

不但知道把這女人拎開給他騰地方,還知道提醒他換個地方打,免得打死人?

楚煥一噎,想替自己辯解一句什麽,最後嘴唇張了張,幹脆又閉上了。

想一想正常人好像不會是他這樣的反應,起碼也要假模假樣拉個架什麽的。

金赫帶着人從外面過來,看見眼前的場面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我去,哥們你是多久沒活動筋骨了,把人揍成這樣?人好歹是你前姑父…”

陸越之一眼掃過去,看見他這麽慢吞吞的過來氣不打一處來,“閉嘴。”

金赫讪讪的閉上嘴巴,轉身揮手朝着身後的人道,“給擡出去,看着處理一下,別讓他死了。”

那剛才還想爬過來叫嚣的女人,看到金赫身後這一群人和他嘴裏說的話,立馬就沒了聲音。

也沒再去應傳跟前圍着,偷摸的拿到方才的首飾盒就想往外跑。

楚煥眼皮子跳了跳,指着門邊的一個保镖道,“抓住她。”

那人跟着把人攔住。

“這女人哪裏來的?這手上是?”金赫幾步走到跟前,從她手裏把東西拽出來看了一眼,“呦,敢情您這是趁亂來打劫來了?”

見她走不了,楚煥才低頭看了一眼陸越之的手背,關節處都破皮出血了,旁邊還青紫一片。

“小姑姑呢?”金赫左右看了兩眼,“這就是那小三?”

陸越之沒說話,楚煥适時出聲,“應該是吧。”

“那一起拉出去吧。”金赫說,“狗男女就應該整整齊齊的。”

楚煥覺得金赫這人畫風太不正經了,看着他浩浩蕩蕩轉身帶着人離開別墅。

陸雪柯從偏廳裏出來,臉上已經恢複平時的冷漠。

“住的地方給你安排好了,最近就帶着小影先住那邊。”陸越之說,“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不要操心了,想出去散心也行我讓陳岳安排。”

“謝謝。”陸雪柯看着兩人道。

楚煥摸了摸鼻子沒說話,看了一眼她懷裏已經不哭了的小影,從兜裏摸出來根自己用來提神醒腦的棒棒糖遞給她。

“謝謝漂亮哥哥。”

把陸雪柯送到新住處,陸越之沒停留就帶着楚煥出來了,楚煥有些猶豫,“真的不用陪她嗎?”

“這種時候她不會想要人陪。”陸越之說。

陸雪柯性格太要強,甚至離婚這件事情都沒有跟他們多說一句,都是一個人在處理。

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這次也不會給陸越之打電話。

楚煥皺眉看着他的手,看了一眼周圍的街道,“你在前面停一下,我下去買個東西。”

陸越之把車停下來,看見楚煥下車快步跑進一家藥房,他放松身體往後靠了靠。

他和陸雪柯差了十歲,雖然差了輩分但從小感情很好,在為數不多的親人當中,老爺子和陸雪柯母女是少有的在他成長中帶給他溫暖的人。

今天看到應傳那個樣子,估摸着陸雪柯已經知道應傳和陸成嚴搞在一起的事情了。

這次做的這麽決絕,應該中間少不了自己的原因。

楚煥提着一袋子東西拉開車門上車,陸越之正要啓動車子就被楚煥打斷了,“先等一下再走。”

“嗯?”

楚煥把他的手拉了過來,打開藥袋,“你自己受傷了感覺不到嗎?”

陸越之笑笑,看着他低頭給自己處理傷口,突然想起來在老宅的那些天,他當時似乎也是這麽給自己處理掌心的傷口。

“為什麽動作這麽熟練?”陸越之随口問道。

楚煥手指頓了頓,“處理多了就熟練了呗。”他說。

“經常給人處理傷口?”

“嗯,給別人,給自己。”楚煥說。

陸越之凝眉,“楚煥,你…”

楚煥怕他再說什麽有關于打架的事情,直接開口打斷他。

“好了。”他說着看了一眼陸越之的掌心,那道長長的疤痕還十分明顯的呆在掌心,“還是纏一圈紗布吧,你這兩天還是不要碰水了。”

楚煥處處透露出來的訊息讓陸越之覺得他從前的生活不會是自己想想的那樣,啓動車子之後,他突然朝着楚煥問道,“你以前在哪個城市生活?”

楚煥一愣,看了他一眼也沒隐瞞,反正也瞞不住,“山城。”

“還行,不遠。”陸越之說,“是不是很久沒回家了?”

楚煥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只是跟着點了點頭,“嗯…有段時間了。”自從到了A市他都沒回過家,只是偶爾會和姥姥通一次話,就這樣老人還嫌浪費電話費。

“想家嗎?”

楚煥動了動唇角,這次沒吱聲。

車子停在紅燈前,陸越之朝着他看過去,“想不想回家?”

楚煥蹭的一下回頭看着陸越之,一句話說的不太利索,“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陸越之看着他這個激動的表情,心頭突然一軟,“之前工作很忙,最近閑下來了,可以送你回家。”

“不不不不,不用!”楚煥激動道。

陸越之凝眉,“怎麽?不想回家?”

“不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麻煩你,也不太遠的我坐高鐵回去就行。”楚煥說。

看他這反應,陸越之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你家人怕不是…不知道你結婚了?”

楚煥遲疑了一下,沒說話。

陸越之突然想笑,“楚煥,你的腦袋裏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當初楚家把消息瞞的很嚴實,大家都以為楚煥只是被楚家寵着長大的小兒子而已。

結婚之前楚宏遠也特意交代楚煥不讓他到那邊亂說,但現在…他覺得陸越之該猜的應該都已經猜到了。

他不是富家少爺,很多生活上的細節他想隐瞞都沒辦法,陸越之也不是他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所以…他幹脆選擇坦白更好一些。

“我家裏只有一個姥姥,她以為我來A市是被楚家人接過來上學的,要是說結婚,她肯定會胡思亂想。”

陸越之臉色變了變,“只有一個姥姥?”他能猜到楚煥私生子的身份,但眼前這種狀況是他怎麽都沒想到的。

“嗯…”楚煥應了一聲,“所以…我真的可以回去?”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陸越之臉色稍緩,不知道自己在楚煥眼底到底是什麽油鹽不進的形象,“可以。”

“那我明天就想回去,可以嗎?”

陸越之好笑,“明天太趕了,也只有一天時間你光跑個來回時間都沒了,還在家呆什麽?”

“啊…”他嘆了口氣,“好像是這樣。”

“下周不是有小假?問一下學校放幾天。”陸越之說。

楚煥眼神跟着亮了亮,低頭去看日歷。

陸越之無奈搖頭,想起方才楚煥方才在別墅裏的舉動,心中又對這孩子的認識刷新了一層。

不過挺好,他喜歡。

車子到庫,看着楚煥興奮的走在前面,陸越之恍然發現這孩子好像長高了點。

這讓他感覺很奇特,這就是金赫嘴裏養成的感覺?

認識以來,楚煥也的确一直在帶給他驚喜。

電梯裏陸越之垂眸掃了一眼楚煥手機屏幕裏的對話框,看着他興奮的問朋友什麽時候放假,唇邊笑了笑,心裏也跟着輕松起來。

兩人一到家,陸越之便進了浴室,楚煥坐在沙發上耳朵動了動,想起什麽來便炮仗一樣往這人的房間沖,“陸越之,你的手不能沾水,你別忘了啊。”

陸越之聽見楚煥風風火火的聲音,剛脫完衣服的手一頓,下一秒就看到眼前的浴室門被從外面一把擰開。

楚煥看着眼前絲毫未裹的shenti,無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在表情變顏色之前轉身又像是炮筒一樣沖了出去。

陸越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對楚煥方才的舉動有些理解不能,難道自己看起來這麽沒吸引力?

而與此同時,楚煥站在外間呆愣了片刻,跟着哀嚎了一聲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叫你得意忘形!叫你不敲門!”

小長假是中秋節,其實中秋一周後還有一個五天的長假。但自己學習狀況太糟糕,越是和姥姥說自己是過來學習的越不能把學習弄的太糟糕。

小假破格回去看姥姥,五天長假就在家好好學習,如果可能的話腳架那邊給集中補一下數學,他需要跟陳岳商量一下,楚煥在心裏這麽打算着。

中秋節放兩天半,周五上午上了一上午的課,中午回來楚煥收了一套換洗衣服就要坐車去車站。

到樓下的時候,陸越之的車正停在樓下大廳外面,楚煥眨了眨眼睛,敲了敲他的車窗。

陸越之直接開了中控,“上車。”

“啊?你現在不應該在公司上班?”楚煥打開車門,就站在車邊也沒上車。

“不是着急回家?上來,我送你到車站。”陸越之說。

“你特意回來送我?”楚煥上車坐下,一臉莫名的看着身邊這人。

“想什麽呢?”陸越之啓動車子,“下午和金赫約了出去放松,順路過來接你到車站。”

“…哦。”楚煥默默的有些羞恥,暗罵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陸越之掃了他一眼,知道楚煥面對自己有壓力,也沒再提直接送他到山城,怕他覺得不适。

何況家裏老人也并不知道他跟自己結婚了,貿然跟着去也不合适。

把楚煥送到車站回來到金赫那裏,反應過來陸越之覺得自己現在某些思維好像有些瘋狂。

竟然開始替別人擔憂,還怕他有壓力?

金赫看他一個人對着窗外發呆,忍不住拿着臺球杆戳了戳他的背脊,“幹嘛呢,來了也不玩兒,大好的周末就要來了你怎麽那麽沒勁兒?”

“思南呢?”陸越之放下手裏的酒杯。

“估計還在醫院。”金赫聳了聳肩膀,“我們的大醫生正懸壺濟世呢,不着急。”

陸越之笑笑,接了杆子。

“哎,我說你什麽情況,怎麽沒親自把你們家小孩兒送回家?還讓人坐高鐵回去,一點都不體貼。”金赫說。

陸越之轉了轉杆子,活動了一下手臂,看起來心情不錯,“小孩兒嘛,太體貼了容易把人給吓跑了。”

金赫表情一窒,“害怕把人吓跑?”他摸了摸下巴,一幅意味深長的看着陸越之一杆子進洞,“哎,陸總,你來說說,怕人吓跑是什麽鬼?你一開始不是不滿意這門婚事?”

陸越之放下杆子,回身脫了身上的外套,“不滿意也幾個月了,小孩兒挺單純。”

“單純?!”金赫長大了嘴巴,仿佛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動心了?”

陸越之拿回杆子壓低身子,“都這個年紀了,又不是情窦初開什麽動心不動心。”

“啧,也是。”金赫點了點頭,“何況還是你陸越之,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想到這裏,陸越之又直起了身子。

“怎麽了?”金赫看着他難得走神,跟着建議道,“我看你們家小孩兒就挺好的,上次在小姑姑家我可看到了,他對你還是挺上心的。”

“怎麽?”

“你的手啊,盯着不知道看了多久。”金赫扯了扯他已經去了紗布的右手。

陸越之挑眉,唇角揚起笑意,“是嗎?”

“你這個笑意是什麽意思?”金赫突然惡寒,這人笑起來真可怕。

陸越之聳了聳肩膀,“心情好不行啊?”說完轉身坐回窗邊的吧臺上,“麻利的去給思南打電話,再不來我就回家睡覺了。”

“睡什麽睡,好不容能出來一趟,你都不知道思南前一段多自責,怕你治不好你的腿。”金赫說,“好在有你家楚煥随時跟他報告你的動态,沒讓你拉下什麽病根。”

“嗯。”陸越之挑眉和金赫對視一眼,“等我晚上好好謝謝他。”

金赫打了個響指,“必須必,給他多安排幾個。”

楚煥晚上到家那會,看到梁思南發的動态,心裏啧啧稱奇,沒想到一個這麽正經的醫生下了班生活如此多彩。

照片往下翻了翻,又看到了金赫,把照片全部看完才在最後看到了陸越之的身影。

他下意識的放大來看,比起金赫和梁思南身旁莺莺燕燕圍繞着,這人只是獨自坐在角落裏喝酒,楚煥莫名覺得心安。

這人說了,會遵守婚內道德和義務,他是守信的人。

楚煥在家裏住了兩天,姥姥的狀态看起來挺好的,知道他回來還特意換了一身印滿了大紅花的外套。

一見面就把楚煥給樂的不行。

老人拉着他問東問西,還把人帶到量身高的牆跟前比劃了一下身高,确實又長高了兩公分。

難得回家楚煥陪着姥姥給人做手工,一邊背單詞一邊陪老人說話,兩天過的飛快。

周日晚上要趕車的時候,帶了一大兜子老人給做的幹貨和飯菜,看着姥姥默默抹眼淚,楚煥鼻尖也忍不住酸澀,也沒敢讓她送,自己扛着東西下樓。

晚上A市和陸越之的家,洪媽不在,家裏一室寂靜,陸越之也沒回來。

楚煥把帶回來的東西都分類放在冰箱裏。

陸越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聽到外面的動靜他出來看了一眼,是金赫送他回來,見楚煥從房間裏出來,像是找到了救星。

“快快快,幫我把他弄到沙發上。”

楚煥幾步到跟前把陸越之接了過來,“這是怎麽了?”

“喝酒喝多了呗。”金赫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對着楚煥一擺手,“交給你了,這人醉了之後簡直換了一個人,太粘人了。”金赫一個筆直的直男忍不住惡寒的揉了揉手臂。

“啊?”楚煥勉強把人扶直了,看着金赫果斷的關門走人。

楚煥回頭,看着陸越之擰着眉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趴在自己肩上,差點直接掀翻把他扔到地上,“…真喝醉了?”他有些懷疑。

“什麽?”陸越之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手臂幹脆圈着他的脖子把所有重心都放在楚煥的身上,“楚小煥!”他開口叫道。

楚煥不知道他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半抱半扛着人到卧室把他放在大床上,“這酒味,你們這是去搶劫酒吧了嗎?”

看着陸越之全然放松的躺在那裏,他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臉,“你還好吧?”

見人真沒音了,楚煥低頭給他脫了鞋子,默默轉身準備回去睡覺。

奈何一轉身就被某人扯着手臂拽了回來,“去哪兒?”

楚煥回頭看着陸越之突然睜開的眼睛,一陣疑惑,湊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額頭,聲音正常的不像個喝醉的人,“陸越之?”

陸越之也不說話就是定定的看着他,楚煥覺得滲人,把邊上的被子拉過來準備給他蓋上,跟着一手遮了遮他直直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你不是喝醉酒就睜着眼睛睡覺的吧?”

陸越之哼了一聲,把他的手給撥開,還是繼續盯着楚煥看。

“哎,粘人倒是不粘人,就是跟個小孩兒一樣。”楚煥幹脆盤腿坐在床邊守着他,“你難受嗎?要不要喝水?”

陸越之動了動身體,側着身子對着楚煥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楚煥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是什麽發展,正想說讓他趕緊閉上眼睛睡覺,自己就被一陣力氣給掀翻了趴在陸越之的身上。

這人被楚煥的重量壓的悶哼一聲,楚煥有些慌亂的撐起身體,“我去,你怎麽喝醉了力氣還這麽大?”

陸越之突然笑了,楚煥一時間有些看花了眼,一手撐在床邊,一手忍不住去碰了碰他的嘴角,“你笑什麽?”

“小孩兒!”他說。

楚煥撇了撇嘴,“嗯,我是小孩兒,你跟一個小孩兒結婚了很郁悶吧?喝醉酒都還挂在嘴邊。”他撐着身子就要起來。

但被這人不厭其煩的再次拉了下來,楚煥深呼一口氣,“你到底醉了沒?不是逗我玩呢吧?”

陸越之沒說話,楚煥伸手去□□他的臉,想讓他清醒一點,“喂!”

躺在楚煥身下的人眼睛眨了兩下,順勢把他攬在懷裏抱住閉上了眼睛。

楚煥倒抽了一口氣,手臂瞬間失了力氣,一時間兩人的身體貼的嚴絲合縫。

他趴在陸越之懷裏聽着他強勁兒的心跳聲,整個人突然有些火燒火燎,像是一直被什麽人在心髒處抓着撓着。

猶豫了一下,聽着頭頂已經平緩的呼吸聲,楚煥悶悶的嘟囔了一句,“看你也是喝醉了,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就抱人家小孩兒。”

這次回來,楚煥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這一陣到底是怎麽了,尤其是是在從姥姥家回來的車上,和上次那種空落落迷茫的感覺不一樣。

反而有些期待回到這個有陸越之的地方,好像真的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了一般,潛意識裏有一抹歸心似箭。

腰上的手還在不斷收緊,楚煥掙紮了一下掙不開便給自己尋到一個再适合不過的借口放棄了。

他伸手戳了戳陸越之的臉,不知道這人明天酒醒了會不會記得自己今天做了什麽。

兩人不是沒睡過一張床,之前陪陸越之去醫院複健被梁思南勒令兩周不能下地的那幾天他也睡在陸越之的旁邊。

但,即使一張床上也泾渭分明,從未有肢體接觸。

楚煥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被陸越之抱着他一整晚都沒睡着,加上五點鐘就要起床,就在淩晨的時候迷糊了一陣便被身邊人翻身的動作給突然驚醒。

陸越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滑落下來,楚煥坐起身來看着身邊還睡的正香的某人,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下床把被子給他拉上去轉身出門。

因為晚上沒睡好,楚煥一整天都沒什麽精神,好在大家似乎都和他一樣的情況。

假期綜合征。

上午老師幹脆也沒講什麽重點,月考卷子發下來讓大家自習總結不足。

下午放學楚煥去寵物醫院把小黑給接了回來,他一直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熱心少年,但那天看到小黑瘸着腿眼睛都在滴血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把它給送到了寵物醫院。

只是寄養在寵物醫院的費用不低,他窮逼一個,再不過去接以後恐怕真的要挪用陸越之給的零花錢了。

出來的時候醫院的小姐姐對楚煥說養貓不費事,就讓他每天呆在房間裏也行,不用溜。

但家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家,按小影的說法,估摸陸越之也不會喜歡這類小動物,他一個寄宿的也沒立場養寵物。

楚煥狠了狠心,到小區附近小黑經常活動的那個公園把它放在地上便轉身就走。

一直沒敢往回看。

無奈到小區門口剛刷卡進門,身後保安就把他截住了,“嘿,小哥,你家貓瘸着腿呢,你抱着他走呀?”

楚煥一愣,轉身看着自己身後。

啧,小黑俨然就跟在自己身後進了小區。

一人一貓在門口對峙了半晌,楚煥無奈心軟還是彎腰把它給帶走了。

但始終沒想好要怎麽和陸越之說,而且他肯定也不會喜歡,楚煥站在樓下糾結了半晌,最後一狠心低頭問小黑,“你真的很乖對吧?”

“不會亂叫?”

小黑喵嗚一聲腦袋在他手上蹭了蹭。

楚煥撓了撓他的腦袋,“上去以後你只能在我的房間呆着,不能踏出一步,不然被人發現你可是一定會被丢出去的,知道嗎?”

半晌後楚煥把貓貓塞到了自己包裏往上走,在電梯裏還忍不住叮囑他,“你乖一點就能呆的時間長一點,知道嗎?”

一進家門,洪媽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楚煥抱着書包回房換衣服,把小黑從包裏拿出來,順手把門窗都關上。

“別亂蹦亂跳,我出去吃了飯再回來喂你。”楚煥一轉眼看着他幾步跳到床上崩了兩下,瞬間臉色都黑了,幾步上前把他拎起來放在陽臺那邊警告道,“你還沒洗澡呢,不準上床。”

怕有個萬一,楚煥出門之前把陽臺門也給關上,順便指着他教訓,“你個瘸腿小黑,受了傷就給我呆着別動,不然明天早上就把你送回去。”

從房間出來,陸越之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餐桌前等他,楚煥撓了撓下巴有些心虛的在他對面坐下來。

“怎麽換個衣服這麽久才出來,一會家教老師該到了。”洪媽在一旁道。

家教老師?楚煥額角突突一跳,猛的看向對面的陸越之。

陸越之放下手機,“怎麽了?”

“沒…”楚煥拿起筷子給自己塞了塊排骨,“就是…你今天要加班嗎?”

“加班?”陸越之搖頭,“不啊。”

“那我晚上跟老師能去你書房上課不?”楚煥問他。

陸越之拿筷子的手頓了頓,擡眼觀察着楚煥的表情。

昨晚的酒,他淩晨就醒了,看到楚煥在自己懷裏的時候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按他了解的楚煥,應該下意識的和自己保持距離才對。

現在…主動要去書房?

“嗯,不加班,但要處理一批郵件。”陸越之說,“你過來吧,卧室到底不方便,老師是女孩,還是在書房好一些。”

“哦…”楚煥抿唇,“好像是這樣。”

陸越之嗯了一聲,吃了飯就進去書房把書桌收拾了出來,楚煥帶着老師進來的時候他剛把東西都分類整理好。

“臺式的電腦你們可以用。”

王老師點點頭,對着陸越之笑笑,“謝謝陸先生,那我們先開始了。”

楚煥的家教老師都是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因為面臨高考,陳岳很謹慎,陸越之相信陳岳,但在書房的時候偶爾也會旁聽。

這個王老師對楚煥印象很好,兩人互動也最頻繁。

陸越之在休息區的椅子上處理郵件,楚煥的表現非常自然,除了吃飯的時候坐下來的那一瞬間慌亂,似乎根本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陸越之忍不住自嘲一笑,這樣也好,不用他再費神去琢磨了。

這個課一直上到晚上十一點鐘,陸越之也一直陪着楚煥呆到了十一點鐘,老師出去的時候他跟其他家長一樣把王老師送出去,叮囑她注意安全,司機在地庫等着才轉身回來。

楚煥正沒什麽精神的朝自己房間走,看見他回來朝着他擺了擺手,随口道,“晚安。”

陸越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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