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元旦比起聖誕來說, 節日氣氛更濃厚一些，不但有了一天的假期中間還隔着跨年這個值得紀念的時刻。
楚煥拿着筆坐在教室裏轉呀轉呀的，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吳文旭敲了敲桌子, 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嘿！想什麽呢？”
楚煥繼續發呆。
“喂！”吳文旭放下手裏的卷子，幹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楚煥這才回過神來，“…什麽？”
“問你想什麽呢？”
“沒…”楚煥眼珠子轉了轉, 看了一眼班上零零星星的同學, 頓了幾秒之後低聲問吳文旭, “你說…送男生禮物送什麽比較好啊？”
“男生？”吳文旭有些懷疑的盯着他看，“男生還是男人？你想送陸哥禮物？”
“啧, 你怎麽長了只狗鼻子。”楚煥吐槽。
“那是你有什麽事情都寫在了臉上好吧。”吳文旭說, “猜你，so easy！”
“哦！”楚煥說，“所以你覺得我送他什麽禮物好？”
“以什麽名義送？他要過生日了還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還要名義嗎？之前他送我了禮物, 還給我買了好多衣服, 我回禮不行嗎？”
“你可拉倒吧, 人給你的衣服随便扯出一件都多少錢了，所以你要回多少錢的禮物？準備買鑽石？還是直接送金條？”
“……”楚煥無語，“你別這麽俗氣好吧, 陸越之才不缺錢。”
“啧，你說的也是。”
“新年禮物行不行？還是跨年禮物？這不馬上要元旦了？”楚煥想了想道。
“當然可以啊, 只要是禮物應該沒人會不喜歡吧。”吳文旭默默在楚煥的桌子裏摸出來袋牛肉幹出來。
楚煥有些懷疑的看向吳文旭，“真的？”
“當然。”他說，“而且還是你送的，陸哥肯定會開心，不過你以前有送過他什麽禮物嗎？”
“上次比賽那個保溫杯算嗎？”
吳文旭一口牛肉幹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 “就你四百米跑步的那個中老年款？”
“嗯啊。”楚煥點頭，“他一個，爺爺一個，剛剛好。”
吳文旭，“……”
距離元旦還有三天，楚煥有時間就和吳文旭抓破頭皮在想這事。
怕時間來不及，兩人一放學就直接去了學校附近一家手工店。
他和吳文旭進去裏面參觀了一下，挺多小情侶一起過來，也有很多小孩子過來體驗。
裏面有做杯子的，做針織品的，還有各種紀念品飾品，手鏈項鏈等等。
花樣比楚煥想象中的多的多。
但他轉了一大圈都沒什麽想法，于是又繞了出來和吳文旭一人一根大玉米舉着一邊吃着一邊在店門口商量。
“我覺得這個是不是不太行啊？”楚煥有些猶豫不決。
“怎麽不行？随随便便一件都是心意。”吳文旭說，“倒是如果你送腕表送鑽石什麽的就陸哥品味我們挑的大概率會不合适，手工這些就不一樣，再醜再難看都是心意啊，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也對。”楚煥說着把手裏的玉米給啃完又原路進去了。
陸越之身上飾品不多，平時就見他帶過手表或者袖口，楚煥想了想，和吳文旭一起在飾品區蹲了下來。
“你說手鏈還是項鏈好？”
“都行，反正兩個差不多，一個長一個短。”吳文旭掃了一下上面做好的樣品，“不過這種太花哨的跟陸哥好像不太搭，你做一些簡單的，多試幾種我們到時候再來選一個。”
“好！”楚煥幹勁兒滿滿的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坐了下來，“我應該先做什麽？”
“您先講一下您的心裏預期，要佩戴的對象是男性還是女性？”
“男生。”楚煥說，“想要簡約大方的那種，男生氣質很好，太複雜的我怕不合适。”
“這樣啊。”店員把面前那些偏女性化的材料都給撤走，留下了面前兩個盒子，“這邊是木質和陶片做成的，這邊是琉璃珠子還有各種工藝石頭，做起來可能木質和陶片要稍微費事一些，石頭和這邊的珠子相對來說更偏成品，操作更簡單。”
楚煥看出來了，這些小珠子還有孔，幾乎弄個繩子設計一下穿一下就完事了。
他轉向木質和陶片。
“木質和陶片吧。”楚煥看着這些成品，覺得陶片好像更特別一點，他之前從來沒接觸過這些，覺得十分新奇。
“這邊現有的陶片材料都是一些廢棄的工藝品改制的，您是想用這些還是想親手燒制？如果用店裏的材料今晚就可以完成，當然如果您想從頭設計，我們也有全程指導，這樣做出來的禮物心意更重一些。”
楚煥眼神亮了亮，“那就是想要什麽形狀都可以喽？”
“當然，設計和創意都由您自己來，不過還是要适當考慮成品效果，佩戴起來舒适度等等，您想好了我們可以先交流一下，我會看情況給您建議。”店員說。
确定要自己做之後，楚煥在店裏蹲了好久看流程，店員又和他講了自己需要做哪些，當天回去腦海裏也只是有個大概輪廓。
晚上到家，看着陸越之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楚煥撐着腦袋坐在餐桌上發呆。
複雜的模樣自己怕做不好，簡單的又擔心他會不喜歡。
真愁人。
陸越之倒了杯牛奶放在他眼前，“怎麽這幅表情？老師走了？”
“嗯…老師家裏貓貓生病了，我就讓她早回去一會兒。”
“那你是又被打擊了？”
楚煥搖搖頭，轉而又點頭。
“到底是點頭還是搖頭。”
楚煥很郁悶的點了點頭，片刻後又忍不住開口，“你們元旦放假嗎？”
“放啊。”陸越之說，“法定節日公司正常休息。”
“哦…”楚煥再次點頭，“你有什麽安排不？要出去玩嗎？”
陸越之仔細瞧了楚煥兩眼，“暫時沒有，你想出去？”
“沒，我就是問問，我們只在元旦當天放一天，哪裏也去不了，最多在家睡個懶覺。”他說。
确定陸越之那天會在家，楚煥就安心開始準備自己的禮物。
做首飾的流程看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十分麻煩。
光是在形狀這塊，楚煥都來回燒制了好幾次才滿意。
棱角太多容易傷到皮膚，太圓滑設計感就弱了很多，一直折騰到跨年當天下午放學，楚煥才把成品拿了回來。
到家把禮物放好，他出來看了一眼洪媽準備的飯菜。
“陸越之晚上回來吃飯嗎？”
“沒打電話回來，應該是回來吧，你打電話問問。”洪媽說。
楚煥又從廚房出來把電話撥給了陸越之，可惜響了良久都沒人接，他皺了皺眉，按理說明天放假今天晚上應該回來的很早。
而且那天這人還答應了他要一起在家看跨年電影來着。
洪媽把晚飯上桌之後，楚煥忍不住又打了一個。
這次電話被接通了，不過對方不是陸越之也不是陳岳。
“你好，我是陸總的秘書安妮，陸總現在正在和人談事不方便接通您的電話。”
“…好吧，那麻煩你待會結束了轉告我來過電話。”
“好的，楚先生。”
關于安妮和陸越之，之前陳岳說過，秘書室裏的同事幾乎都是女孩，只是安妮有點特殊，她和陸越之是之前國外就認識，工作能力很強，一回國就被陸越之重金挖到陸氏。
而且當時陳岳見他在意，特意解釋安妮有男朋友。
楚煥撐着腦袋努力安慰自己。
想起那次陸越之的話，他說安妮只是秘書，而且，據爺爺那邊的小道消息說，陸越之應該是只喜歡男人的。
不過，他的這頓晚飯仍然吃的食不知味。
飯後，幫洪媽把廚房收拾了一下，楚煥就抱着禮物做在客廳一邊刷卷子一邊等人。
刷了一會題目又有些坐不住，便起身轉着圈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無奈，越等楚煥越焦慮，眼看着到了十二點鐘陸越之還沒回來。
他慢慢的開始失望了，為了今天他還特意沒讓家教老師過來上課。
楚煥固執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兩人的對話框，沒人回複消息，想打電話去問一下，又想起安妮方才的話。
手機這種私人物品，不到很重要的時候陸越之不會交給安妮。
他只能捏着手機等了又等。
最近A市晚上的氣溫一直保持在零下，還有雨雪預警，他打開陽臺門看着開始飄起來的雪花，心情漸漸跌到了谷底。
明明答應別人的事情，不但沒做到卻還連個消息都沒有。
陸越之真讨厭。
眼看着零點過了，已經是新的一年。
楚煥擰着眉頭關了陽臺門，把禮物放在陸越之房間的床上，轉身直接回了房間。
楚煥生氣了。
他決定兩天不理陸越之，無論他喜不喜歡自己的禮物。
因為是假期，第二天洪媽也沒一大早來吵他們，陸越之是一早才帶着一身酒氣回來的。
整個人都疲憊的不行，在客廳醒了一會酒才回房間準備休息。
奈何，看見床前被精致包裝過的禮物，陸越之怔了怔，才想起什麽來一樣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陸成嚴和陸治一停職，他和陸雪柯整頓各部門之餘，發現公司真是漏洞百出。
昨晚兵荒馬亂的應付過上面調查，接着就又被稅務部門約談，一直忙到晚上，争取到市裏相關人員的時間就直接去了酒店飯局。
本來沒太在意什麽元旦，什麽跨年。看到了眼前的禮物他才恍然想起楚煥那天似乎好像是特意問過他跨年要做什麽，要不要和他一起在家看午夜電影。
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陸越之回過神，才慢慢拆開窗前的禮物。
盒子外面看不出什麽，把禮結抽掉之後打開，陸越之瞥到下面的幾個小字。
【給陸越之的新年禮物】
他笑笑，能明顯看得出這是鋼筆的字跡，字體後面還跟了一個顏文字的笑臉。
擡手打開，裏面是一個很特別的吊墜，他拿起來仔細看了一眼，是一個不規則的小陶片，上面還上了藍色的彩釉。
上面點綴着星星點點黑色的圖案，陸越之凝眉仔細辨別上面的紋路，不是什麽字體和字母，倒像是一個個變了形狀的無限大的符號。
陸越之把東西從盒子抽出來，發現後面是用一條的編織過的黑色繩子系着，看長度應該是一個手鏈。
陸越之的眼神有些動容，按照楚煥的作風，這應該是純收工做的。
看着上面生疏不成熟的圖案，他腦子裏充斥的一團亂麻又好像被瞬間理清，楚煥就是有這種讓他心安的魔力。
他把盒子放在一旁，手裏摩挲着小吊墜看了良久，想着楚煥做這個應該花費了不少時間。
摸着這個材質，陸越之猜到應該是陶片，整體顏色和形狀都很簡約，但又不簡單。
上面的紋路走向這麽看起來還挺有設計感。
陸越之動手給自己帶上試了試，晃了晃手腕，嘴角從剛才就挂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消失過。
聽見外面有動靜，陸越之匆匆的套了浴袍就從房間裏出來。
楚煥一身整齊，穿着外出的衣服，身上挂着挎包看起來是要出去。
看到他從房間裏出來也沒多少反映，陸越之挑眉，“要出去？”
楚煥抿唇到玄關低頭換鞋，“嗯，跟同學約好了。”說完沒再看他就推門出去了。
陸越之，“……”
啧，小孩兒大了，開始有脾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