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深夜率兵抓人
第六十一章 深夜率兵抓人
“一千兩銀子, 謝兄,你打算怎麽還啊?”方龍邊說着手上邊拿着一個匕首輕輕轉動着。
謝盛被他的手下摁倒在地,面部緊貼着地面都被擠壓得變了形。
謝盛雙眼驚恐地睜到最大, “方老板, 昨日不還是八百兩麽,今日怎麽就變一千兩了?!”
方龍從太師椅上起身, 走過去俯身蹲到謝盛面前, 拿冰涼的匕刃在他臉上拍了拍, 陰恻恻道:“過了一日利息自然是要漲的。不過, 這八百兩, 一千兩對你有什麽差別啊,你不照樣都還不上。”
“你不是誇大海口說這鎮國公府的世子爺, 還有大公子, 都是你兒子麽?他們都不幫你還?”
聽到這話謝盛面上露出兇狠的表情, 他啐了一口, “方老板啊, 你一說這個我心裏就難受。這兩個白眼狼, 只認那個富貴爹, 不認我這個貧賤爹。”
他伸手抱住方龍的大腿, 乞求道:“方老板, 你就看我可憐,饒了我吧。”
“饒了你?”方龍像是聽了什麽天大般的笑話,他和一旁兩個手下對視幾眼,那兩個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方龍陡然變了臉色,一擡腳踩在了謝盛臉上。他腳上不停動作,踏着謝盛的臉在地上碾了幾下,才慢悠悠開口:“我就算想饒了你, 我的錢袋子它也不答應啊。”
“既然這銀子謝兄你如今還不了,那今個兒總要留點東西在這吧。”
方龍咋舌,似愁眉苦想片刻,陰恻恻道:“謝兄,不如将你這一雙手留下來吧。”
“十個手指頭,一千兩銀子。一個手指頭抵上一百兩,這交易謝總你可不虧啊。”
謝盛駭得身子一抖,“方老板,當初可是你主動來說要借銀子給我的啊。”
“是我要主動借你的啊,說的沒錯。”方龍挑了挑眉,笑着道:“可我沒說你可以不還啊!”
說罷他黃豆般大的眼裏透過一絲陰狠,猛地抓過謝盛的手按到一旁,手氣刀落将謝盛右手的小拇指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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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頓時鮮血四濺,屋內響起一陣哀嚎聲。
謝盛疼得面上青筋暴起,看着從自己手掌上分離下來的那半截手指差點吓暈過去。
“哎,謝兄,先別急着暈啊。”方龍将匕首在謝盛衣裳上抹了兩下,将上頭的血漬擦淨,“還有九根指頭呢,謝兄你得親眼看着它們一根一根被我切下來。”
說着方老板又舉起匕首,“這次我們切哪根呢,不如就中指吧,就它最長。”
與此同時有手下匆匆走了進來,附到方龍耳邊道:“老板,陸世子來了。”
方龍擡腳松開謝盛的臉,忙道:“快請。”
不多時門口就出現一道欣長的身影,陸珩雙手負在身後,面色從容地踱步進來。
“小人見過陸世子。”
“方老板不必多禮,”陸珩虛扶住方龍的手臂,狹長的鳳眸淡淡瞥了眼地面上那根斷指。
謝盛見陸珩進來,以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哭着爬過去抱住陸珩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道:“珩兒,你是來救爹的是不是?這幫小人竟然要切了爹的十個手指頭。爹的小拇指都被他切了,你快把他抓進大牢裏去。”
謝盛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滋滋冒着殷紅的血,那血粘到了陸珩的外袍上,他垂眸看了眼,墨眸裏似有黑雲翻湧。
他面上神色尋常,卻忽的擡腿将謝盛一腳踹開。
謝盛身子直直向後倒去,他嗚咽一聲,在地上動了兩下,“珩兒,你救救爹吧,就這一次,一千兩對你來說不過是掀掀嘴皮子的事。”
陸珩收回目光沒繼續看地上的人,徑直走到太師椅上坐下。
他手指在椅沿上輕敲,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好似周遭的一切都無法侵染他。
他只淡淡地擺了擺手,“方老板,你繼續,不用管我。”
“好嘞,”方龍應了一聲,重新掏出匕首。
謝盛像條蚯蚓般趕忙在地上蠕動着,再次爬到陸珩跟前。
一張老臉上擺出沉舟破釜的決心,“珩兒,你救我一次,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定很想知道的!”
“哦,是麽?”陸珩半挑起眉頭,“那你得先跟我說說是什麽秘密,要是不值一千兩……”
“值,肯定值的!”謝盛急扯白臉,“你阿娘不是自殺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陸珩耳邊轟地一下,他直起身,一把拽住謝盛的衣領,面色陰沉的可怕,“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謝盛抖着唇,“既然陸彥文那沒良心的小子對親爹都能見死不救,那我也不用顧什麽父子情面了。”
“你阿娘是被他害死的!”謝盛咽了下口水,繼續道:“當初你被接回陸家,那個傻婆娘就去找陸彥文,想讓他認祖歸宗,和我們一起回老家。”
“那個狼崽子哪能幹啊,陸家沒趕他,他怎麽可能放着鎮國公之子的頭銜不要。他讓手下将你阿娘轟走,你阿娘急得就去扯他的袖子。陸彥文一把将你阿娘推開,你阿娘摔了下去,頭正好磕在了臺階上,流了好多血啊!”
“再然後你也能猜到了,他将你阿娘的屍體帶回鋪子裏,一把火将鋪子燒了,讓別人都以為你阿娘是放火自殺的。”
“珩兒,”謝盛捶着胸口,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這件事在我心藏了這麽多年,今日說出來舒服多了。你說他怎麽會這麽狠啊,那傻婆娘好歹是生他的親娘啊。”
“呵,”陸珩嗤笑一聲,黝黑的雙眸裏結起厚冰,“這些都是你親眼看到的?”
“是是,當然是我親眼看到的,”謝盛舉起手掌,“我謝盛雖然算不上好人,可這件事我絕對沒撒謊,否則我不得好死!”
陸珩松開抓着謝盛衣襟的手,雙眸裏似有怒火要噴薄而出,似笑非笑道:“沒事,現在你沒撒謊,也會不得好死。”
“什麽?!”謝盛被這句話吓得面色煞白,“珩兒,你什麽意思,你不是說會救我麽?”
“救你?”陸珩被氣笑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發妻被人害死,你在阿娘死後竟然還敢跑走,說你狗彘不如都是擡舉了你。”
“我當時也害怕啊,我怕我不走那個狼崽子也要對我下手啊!”
陸珩将他推開,緊抿着唇一言未發地往外走。
“珩兒,珩兒,陸珩!”謝盛還在苦苦叫着。
方龍看着那矜貴的世子爺離去,疑惑地看向方晉,“方侍從,陸世子這是什麽意思啊?”
方晉拍手拍了拍對面人的肩膀,吩咐道:“方老板,剛剛沒做完的事您繼續做吧。”
夜深,一身玄衣的陸珩帶着半百士卒将鎮國公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士卒手中皆拿着火把,将這鎮國公府照的與白日無差。
“世子爺,您這是?”管家見着這陣仗驚得失了魂,更讓他驚吓的是這帶兵而來的還是自家的世子。
面如冠玉的男人渾身散發着肅穆的氣息,緘默不言地直朝正廳而去。
他一腳踹開正廳的門,木門撞擊到牆壁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飯桌旁正在用飯的三人被驚到,一同朝門口看過來。
許氏忙起身走過來,嘴唇嗫嚅:“珩兒,你這是?”
陸珩目光始終盯着桌旁的陸彥文,他擡起右手朝前揮了一下,立馬就有士卒跑進去将桌旁的人圍住。
“陸珩!”陸行拍案而起,怒道:“你這兔崽子做什麽?要帶人來抓你老子?!”
陸珩拿出一張文書,劍眉一豎,“本官奉命來抓殺人兇手、和謀害朝廷命官未遂的罪犯。這是抓捕文書,還望鎮國公能配合本官。”
“別跟我擺什麽擺官架子,把話說清楚!”
“對啊,珩兒,你把話跟父親母親說清楚。”
陸彥文此刻依舊穩穩地坐在木椅上,在宋志業被抓時他便預想到了這一切,眼下這一幕來臨時心裏竟格外的平靜。
陸珩将那文書朝桌上扔去,一字一頓道:“翰林院編撰陸彥文謀害梧州許氏,即殺害了自己的生母,手段殘忍,令人發指。又與宋志業等人勾結,違背我朝律法,收斂不義之財。還指使宋志業下毒謀害順天府尹,即鎮國公府世子陸珩,也就是本官。”
陸珩說罷微頓半晌,提高音量繼續道:“不知道本官說的可還清楚,三位可聽明白了?!”
聽了陸珩的話許氏詫異地連連後退幾步撞到了門栓上,哆嗦着聲音開口:“珩兒,彥文是你大哥,這話可開不得玩笑啊。”
陸珩面上終于起了變化,他輕笑一聲,“本官還沒有閑心到這般大動幹戈地來跟你們開玩笑!”
說罷他朝後偏了下頭,就有士卒壓着兩個人走了過來。
陸珩黝黑冷漠的瞳孔再次将陸彥文盯緊,似笑非笑道:“不知我的好大哥可還認識他們,怕大哥貴人多忘事,我來介紹下吧。”
“謝盛,許氏的丈夫,也就是大哥你的生父,親眼目睹着你将許氏殺害。另一位王武,宋志業身邊的侍從。宋志業被捕後,大哥對宋志業身邊的人趕盡殺絕,王武他可謂是九死一生啊。”
謝盛的十根手指已經沒了,此刻血淋淋地傷口露在外面,許氏見了捂住唇強壓住想嘔吐的沖動。陸行陰沉着一張臉,看向一旁還在椅子上坐着的人,“彥文,這些都是你做的。”
陸彥文笑着起身,與陸珩對視着,“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啊,這些都能被你查出來。”
他越說笑容越大,五官扭曲起來,“明明是我先在這個家的!你呢,就憑着這該死的血緣關系,輕易地搶走我的世子之位,還有父親母親的愛。”
“那些從前可都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啊!”
“把他嘴巴給我堵上,将人壓回去!”陸珩冷聲吩咐着,“你不用跟我說你做這些的原因,我不感興趣。這些都不能成為你害人的原因,我所做的就是要将你繩之以法,再處之極刑,以慰亡靈。”
陸珩夜率士卒圍了自己家,抓走了大哥,這事在翌日就傳遍了整個晉安。
寧聞将這件事與寧瑤細細複述完畢後沉聲道:“抛開咱們跟他的恩怨,這小子也算個真男人,如今飛黃騰達了還記得給養育自己的阿娘報仇。直接帶兵到公府抓人,鬧得這般大一點也沒顧着公府裏那兩位的面子。”
寧瑤坐在桌旁,手指捏緊了茶盞子。她緊抿着唇,心裏無疑不是意外的。忽的想起自己剛出門忘了給房裏那只鹦鹉喂食,她忙站起身,“大哥,我先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