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新的秘密
易舒言被她問得愣了一下。
其實隐瞞是一種本能的事情,每個人在面對不熟的人的時候都會選擇隐瞞,這也無傷大雅。一些事情在做的時候她在初始的計劃當中就根本沒有把銀雪算在內,所以在被對方一問的時候,竟是生出了點心虛的感覺來。
“有些事不能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黑衣少女垂眸,任狂風掠過長發,不時拍打到她的白皙臉頰上,“但我向你保證,目前并未告訴你的那些計劃,決計不會傷害你。”
其實她現在有一件事是必定隐瞞的了,因為還不想就這麽和蠢兔子撕破臉。易舒言悄然在心中對自己說,那是因為現在的蠢兔子看那樣根本沒有恢複記憶,傻乎乎的不具有挑戰性。
她只是純粹地饞銀雪身子,才不是真的動了心。
其實銀雪倒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自然知道自己有一些事情也是不能告訴易舒言的。只是想到孟玲瑤和藍钰緋的事情又不禁悲從中來,銀雪略一思量,須臾急切道:
“我的紅線之前給孟玲瑤綁過一下,感應到她和藍钰緋似乎都已經大事不妙……”
易舒言倒是幹脆利落:“孟玲瑤死了?”
銀雪微微一愣:“你怎麽知道?”
其實易舒言和孟玲瑤的關系理應算是更好,銀雪認識她也是在易舒言的引薦下,尤其是兩人之間都是互相稱呼小名,這對于生性冷漠的易舒言來說屬實是難得,想必是極好的關系。
可是相比之下,銀雪急得像是痛失摯友,易舒言倒是顯得冷靜寡淡,像是在敘述今日的天氣如何。在那一瞬間銀雪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系統先前是判斷有誤,随後就聽易舒言嗓音淡淡道:
“之前就知道大概會有這麽一天的。”
……她居然,一點也不急?
“孟玲瑤先前與我說過,她可能會與盛天宗引發一場大戰,或是在魔界有所作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把你綁架送到老狐貍那裏,試圖借由你來刺激我瘋癫入魔的祝永昌?”
見銀雪點頭,易舒言略微一頓,随後又娓娓敘述:
“祝永昌的背後另有其人,而他也只是一個打在明面上的幌子而已。之前他們想要邀請我共同加入,說是要複活魔尊,實際上魔尊當年轉世去了哪裏也未可知,複活魔尊來匡扶魔界本身就不大可能。從鶴溯的事情開始,我就察覺到是有人在引我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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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溯當時和鄭斐有一些牽連,鄭斐又和祝永昌有所勾結,圈圈繞繞套起來,無異于是引易舒言入的一場局。其中鶴溯、銀雪、柳常悅等人或許也都是被下着的一顆顆棋子。
自然,那些人說是複活魔尊來匡扶魔界她一點也不信。具體如何,易舒言沒有那麽清楚,但也知道絕非想象之中那般簡單。所以她盡量不把銀雪帶進去,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
銀雪舌尖抵住貝齒,明顯換了個關注點,心思在後來飄遠了點。
先前易舒言說到“複活魔尊”,神态極為自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對方說的是自己一樣。她之前問過系統,那個廢物系統只說無法探知對方的記憶恢複了多少,難不成——
小易還沒有徹底恢複記憶!?
那就應當對了!
恢複部分的記憶,那其中的“部分”可以是小部分也可能是大半,按照小易的性格,若是知曉了兩人前世的關系把她弄得半死已經算是輕饒,又怎麽可能和聲細語地來和她說話?
銀雪心裏一直懸着的石頭終于重重落了地,性命暫且無虞,讓她連帶着看易舒言的眼神都多了幾分不再畏懼的親切。她向來喜怒皆形于色,立馬上去抱住易舒言的柳腰蹭了蹭:
“那然後呢?”
“天下幾大地帶風起雲湧,而孟玲瑤最大的希冀意圖并非是征戰四方,是與藍钰緋長相厮守,她曾說過,自己已經悄然利用轉生之法,将自己和藍钰緋簽訂血契。
若是藍钰緋先遭遇不測,她随後就會自盡轉世,在藍钰緋身上留下标記,兩人來世還是能找到對方。這也是她要将魔教搬遷到魔界,徹底皈依了魔界的緣由。”
易舒言猶豫一下:“因為此法傳說之中唯有魔尊臨硯才有。”
銀雪:“那……那這轉世之法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按照魔尊記載的古法,一方将身上的靈力、或是修真者體內的真氣傳輸到對方的體內即可。轉世以後,被植入的一方就會發現自己身上存有他人的力量。”
銀雪差點一個趔趄從雲端摔下去。
最後不抱希望地問了句:“此法要怎麽植入,我很好奇。”
“最好的辦法是雙修……就是你想的那種。孟玲瑤為保藍钰緋向來與她親近不是很多,所以應當是悄悄植入,所以藍钰緋轉世以後只會發現體內存有他人的力量,而無法動用。”
“那……”
易舒言終于不耐煩再聽她說下去:“你今日的問題很多。”
銀雪乖乖閉嘴,心中卻掀起狂瀾萬頃。
如果說最好的辦法是雙修,孟玲瑤和藍钰緋沒有雙修,藍钰緋轉世以後無法動用孟玲瑤的力量。經過易舒言這麽一番敘述,她體內莫名其妙存有的魔氣在此時終于有了解釋。
但那豈不是證明,她和易舒言,不,臨硯,前世就雙修過了。
她對魔尊始亂終棄了以後,還轉世成了一個靈力慘淡的小廢物!?
銀雪再度覺得自己的性命如吊在刀尖上般岌岌可危。
天色愈見黑沉,顯然是快要到了魔界,只是還有一段的距離。易舒言見銀雪只緊緊貼着自己卻不做多言,不由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銀雪重重在她臀部拍了一下:“不是你叫我閉——”
“嘴”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如燙口般咽了回去,銀雪騰地豎起耳朵,站得筆直筆直負手而立。
那、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必定是從古至今第一個敢如此輕薄魔尊的!
易舒言晦暗不明的目光向她掃來,銀雪頑強伫立在風中,宛如慷慨赴死的壯士。片刻後又察覺到易舒言的臉上似乎是看不出什麽情緒,幹脆破罐子破摔地湊上前尴尬一笑:
“手感不錯。”
魔尊學着她的樣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或許是有了之前春風一度的鋪墊,易舒言倒也沒生氣,只是在面上泛出點可疑的紅暈以後就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我對孟玲瑤的事情無甚感覺,你不覺得我冷血寡情?”
“那倒也沒。”銀雪輕聲道,“你先前說不告訴我的還不是說了嗎?”
先前她在現代聽說過一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按照易舒言的性格,若是孟玲瑤是被陷害而死就會直接去報仇,若是自己選擇轉世,那自然也不會多加幹擾。
每個人遇事都有每個人的處理方式,相比起關心易舒言是否記挂孟玲瑤,她現在更緊急的還是前往魔界查明真相。
系統先前所說的“兩本書”“強行推進世界線”和“新魔尊”就讓銀雪很是在意,很多事情,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前方的不遠處就是一片濃沉陰郁的黑,顯而易見的到了魔界。銀雪自覺往易舒言懷中縮了縮,依舊是做出一副極為害怕的模樣。
而微風乍起時,一道似是呓語般的聲音落入她的耳朵。
“我倒是寧願你永遠不要理解這樣的苦。”她輕聲,“那些話,也是因為是你才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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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天是亘古不變的永夜,據說是盤古開天辟地後,女娲補天時缺少五彩石,于是在這裏塞着的是一塊通體漆黑的魔石,因此才導致這裏的天不僅僅是黑色,就連人也都是相互厮殺、從血雨腥風裏艱難生存下來的。
“新魔尊”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将永夜的天給封存起來,只是在外界的那一層薄薄的屏障還是被易舒言給輕易破開。
易舒言揮劍的時候,銀雪就在她的旁邊,眼睜睜看着黑衣少女長臂一展,劍光就如流水般破開屏障,将其撕裂了一條縫,窈窕身姿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她的靈力現在是越來越強了。
自然,新魔尊既然布置下來結界,就肯定能感應到有人強行闖入進來。易舒言也沒有絲毫瞞着的意思,她本欲要讓銀雪先在外界等待,奈何小兔子再三保證自己絕不會拖後腿,無奈只得讓其跟來。
其實她是怕這兩人之間會展開一場惡戰。
更怕易舒言在和人打架時忽然覺醒記憶。
“小、小易……我能不能先跟你商量個事情?”魔界風大,銀雪運起靈力緊緊裹住衣衫,見易舒言回頭望向自己才道,“既然孟玲瑤是有所把握,那我們能不能先回去?我看這魔界的風有點清寒……”
“不可。”易舒言拒絕的幹脆,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我感覺到有人正在迫近。那些人設下局數特地将我引來,來者不善是必定。更況且,我們進來的時候我用靈識查探了,這裏似乎上任了一個魔尊。這魔尊絕對不會是臨硯,所以我要去玲瑤的魔教看看去。”
“你怎麽知道不會是臨硯?”銀雪還想垂死掙紮。
易舒言一聲輕笑,朱唇吐露殺機:
“若是臨硯魔尊重回世間,那必然會将那位上神殺之,大卸八塊,以除心頭之恨與後患,誰若阻她,她必定——”
劍光咻地震開,将不遠處的山石化為齑粉。
作者有話要說: 記憶沒有完全恢複,銀雪不是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