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象征終結的王權者之戰.5
在抽簽的時候,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被帶到島上?的官方成員以及暫時不能暴露身份的偵探以及怪盜坐在最好的觀景臺上。不得不說彭格列以及密魯菲奧雷真的是大手筆,他們直接拖出了一個可容納多人的飛行器出來給觀衆們觀看。不同的勢力在不同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座位, 電子屏幕以及各種?設施。
飛行器的飛行路線與戰鬥範圍有些許距離, 因此一些看不到的角落将會有無?人機全程跟蹤拍攝, 這些無?人機都是用雷屬性火焰加固過, 甚至可以承受一次x-burner的洗禮。這也保證了直播的穩定, 讓官方的“眼”可以看的更清楚。
“這個島嶼總會讓人想到不好的事情啊。”
為了保證飛行器的安全, 藍波沒有跟随其他的守護者在地面上準備抽簽儀式,而是跟着上?了飛行器。他眯着一只眼從飛行器上向下?看,熟悉的島嶼給了他抗拒的感覺。就算那件事發生的那個時候他還小,十年火箭筒以及未來的記憶都給他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件事?是指什麽事情?”
他的這個感慨算是引起了無?數人的好奇心,藍波就算年紀再小也是彭格列的守護者,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 說不定?随随便便說出的事情就是大家一直在調查的。
“嘛, 那也是挺早之前的事情了,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只是說來話長罷了。我當時還小, 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我把其他守護者反應告訴你們吧。”
......
這是庫洛姆講給藍波的故事, 那段時間雲部和霧部走的很近,除了三位守護者之間的安排外, 這也是彭格列綜合實?力最強的兩個部門, 随着戰事的告急,兩個的合作就越發多?了起來。合作的增多?,壓力的增大導致後來這兩個堪比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部門詭異的坐在了一起, 還能聊個天喝個酒什麽的。
不過?除了庫洛姆,可能沒有人知道六道骸的想法,并且草壁,也依舊是雲雀恭彌的左膀右臂。
當時是分開後被關入水牢的第十年,六道骸又想起了那個孩子。
他獨自一人被鎖在水牢裏,沒有自由,沒有陽光,但?是他有回憶,有記憶。他記得那個孩子的一切,比如說他喜歡的衣服,比如說他喜歡的食物,比如說他喜歡的物品,比如說他喜歡的人。
他總覺得他有喜歡的人,喜歡到他願意為他賭上?生命,喜歡到願意與他共享一切,喜歡到默許他游離在家族之外,喜歡到比任何人都喜歡那個人。因為他給了雲雀恭彌太多的特權,這看上?去不是什麽明智的做法,不少人都認為首領和雲守可能是一對。
可是六道骸記了多?少年?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十年如流水,東流永不回。
他會在夢中相遇時描繪那個人的模樣,那個時候的他眼睛閃閃發光,仿佛有星辰深藏。他會彎起他的眼,會用不自覺柔和下?來的聲音去描繪那個人的模樣。
只有在這個時候,六道骸才感受得到,他不能再自己騙自己了,那個孩子心裏沒有他,永遠也沒有他,從前不會,以後不會,現在更不會。他似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且看樣子雲雀恭彌也不是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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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是被留在原地的那個人,也是給不出未來的那個人。他沒有去争的可能,也沒有去争的資格。只能用口是心非的話語去搪塞少年關心的眼神。
嫉妒,悔恨,欲望,三種?感情交織在一起,為水牢裏的他織起了最為堅固的牢籠。
草壁哲矢在庫洛姆出去喝水的時候接過了這個話題。
雲雀恭彌第無數次痛恨六道骸,痛恨這個明明是最強幻術師之一,卻被關在水牢裏引人牽挂的人。
他從很久以前就認識沢田綱吉,那個天真單純的孩子一直生活在他的視線之下?,雖然軟弱,卻有他自成一派的溫柔。
他喜歡藏在窗簾後面,側着身子偷偷的看着叼着面包,急匆匆的向學校趕,卻發現是周六懊悔的少年。少年會垂頭喪氣?的往回走,低着頭,拿着自己的書包,鼓起自己的腮幫子,就好像是個倉鼠一樣。
雲雀恭彌喜歡小動物,喜歡強者,更喜歡既是強者也是小動物的沢田綱吉。
只是他總是在自己的面前提起一個人,他會認真的與複仇者商談,會默許庫洛姆在外奔走,會想盡辦法安置弗蘭,會小心翼翼的在夢裏和那個人交談。
他會說起花,會說起樹,也會說起藍天白雲。他會成為那個人的眼睛,代替他看這個世界,也會去教會那個人去愛這個世界。
這個時候雲雀恭彌會想,他是不是晚了一步,是不是沒有辦法贏得最後的勝利。在對方疑惑的眼神投來時,他只能繼續保持着驕傲,故作冷淡的回答“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焦慮,憤怒,隐瞞,這三種?情感悄悄占據了雲雀恭彌的內心,澆滅了那顆火熱的心髒。
後面的事情就如同所有人想的意圖樣。
沢田綱吉死了,死在了那個春天。
只是一顆小巧的子彈,那麽輕易地突破了所有的防護,又那麽輕巧的穿過了那個人的顱骨,只是一顆子彈,只是簡單的一聲“砰”。
他被埋葬在他的家鄉,那個綠意盎然的,溫柔的小鎮。
他沒能見到那個溫柔的母親,也沒見到始終有怨氣的父親,沒能見到小鎮裏曾經欺負他的孩子,也沒能見到小鎮裏曾經保護他的人。
他只是閉目躺在棺材裏,白色的花鋪滿了那方小小的棺材,那方他曾經打趣過在那一天過勞死後想要長眠的棺材裏。
六道骸曾經附身在一個成員的身上參加了葬禮,一個小型的,甚至是無法匹配他身份的葬禮。他很想在葬禮上?發出一如既往的“kufufufu”的笑聲,很想開口嘲諷那個不自量力的人,很想看到他笑吟吟的坐起來,跟他說你被騙到啦,我只是想偷個懶。
然而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生,最後一切只是沉默的化作一封悼書,哀悼這這位年輕的首領的離去。
這算什麽?他的意識逐漸離去,在離去時,他嘗到了嘴裏的鐵鏽味。最後在庫洛姆的質問下,他只是安靜的知道他不一定?會真正的死去,他只是安靜的沉睡在裏面而已。
但?是,為什麽會不舒服,為什麽心還是會痛?這是不應該存在在雲雀恭彌這個人身上的感情。
他知道這個人在賭,賭自己可以成功,他也知道無?數個世界的他可能已經陷入了永恒的長眠,再也沒能睜開那雙棕褐色的眼睛。
他沒有死,雲雀這樣對自己說,也這樣對草壁說。他只是在執行計劃,沒有關系。
草壁欲言又止,最後沒有提醒他紙上的字寫錯了,也沒有提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紙團。他在思考過?後接受了六道骸的條件,開始執行兩份不同的計劃。看了看窗外,他拂袖離去,現在是時候去找十年前的他了。
最終,他還是沒能醒過?來。他們最後,都輸給了被叫做命運的東西。
當年遺留在桌上?的白紙,被毛筆寫上?了一行詩: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對于獄寺隼人來說,沢田綱吉一直都是他的全部。
他是他的道标,是他的信仰,是他的神明。縱使他知道沢田綱吉不如他之前想象中的完美,他也一直,一直把他當做全部。
于他而言,前十四年的不幸,似乎就是為了後十年的幸運做準備。多?年漂泊,最後流浪的人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港灣。
他一直嫉妒着山本武,這一直都是寫在表面上面的事情。那個棒球笨蛋有着幹淨的過?去,以及被reborn先生認可的作為天生殺手的才能,這都是他所奢望的。
他沒有幹淨的過?去——作為私生子,他是一個破壞了別人家庭的人。
他沒有引人羨慕的才能——他的老師夏馬爾離開了他,也否認了他。
所以山本武可以毫不在乎擁抱,觸碰他的十代目,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安慰他,可以不去思考太多的東西就去追随他,而自己,永遠沒有辦法活的那麽肆意。
他只有身上醜陋的傷痕,只有一個人跌跌撞撞闖出來的名聲,只有一顆支離破碎卻渴望被愛,渴望被關注的心。
但?是有人對污泥裏的自己伸出了手,他帶着滿身的光輝,如天使一般降臨,用自己的溫暖包容了那顆破碎的心。
生活在陰溝污泥裏,只能仰望星空的人,最終等到了他的星空。
那麽其餘的事情都不用再去想了,無?論是愛與不愛,無?論選不選擇自己,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十代目就算是選擇了那個人,他也會站在一邊默默的守護,直到永遠。
只是在內心的陰暗處,他也曾祈禱着可以獨自占有他的神明。
神啊,請寬恕我的罪惡,我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
山本武從一開始就覺得獄寺隼人這個人非常的招人嫉妒,非常的。
他總是行為誇張的奪取阿綱的注意力,總是用自己那顆很好使的腦袋去幫助阿綱,甚至是可以無?所畏懼的宣稱自己是他的左右手。
阿綱總是笑着看着獄寺,就算是給他帶來了麻煩,他也可以包容那一切。與學校裏很多?被稱為“溫柔”的人不同,沢田綱吉的溫柔是即使他知道了你的罪惡,他選擇了制裁後,他也依舊會向你伸出自己的手,去告訴你我會幫助你,我也會在這裏。
他總是那樣散發着自己的光和熱,也願意為了自己重視的人墜入黑暗,成為黑暗中的那一抹光亮。
他曾經和所有人一樣看不起阿綱,對于他來說,他擁有着才能,而那個人只是遠近聞名的“廢柴綱”。他曾無數次的遇見過?他被勒索的場面,只是他都忽略的走掉了。就連那次分組,也是抱着“我要不施舍他一下?”的憐憫想法,才對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就算是這樣,在他選擇結束的時候,也只有他堅信這件事是真的,匆匆忙忙的跑到天臺,又戰勝自己喊出了那些話。也是他伸出了手抓住了自己。
他想要全心全意的幫助他,可他的過?去卻增添了污點,他沒有辦法做到像獄寺那般純粹,只能看着他們兩人的笑臉,最終選擇沉默。
在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在場。
不同于在外奔走的其他守護者,他們兩個人就在事情的發生地,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成功的救回那個人。
他還是維持着談判時的穿着,沒有任何的改變,唯一的變化是他的身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血跡,刺目的讓人發狂。
獄寺隼人本以為自己會直接失控,但?他克制住了,十年的左右手生涯将他打磨成了真正的左右手,冷靜克制,或者說,至少看上?去是冷靜克制的。
他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對白蘭那張讓人覺得惡心的笑臉開木倉的欲望,和旁邊的山本武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沉默的抱起已經死亡的首領,回到了基地。
按照首領的意願,他被送回了那個養育他的小鎮,參與葬禮的人并不多?,只有幾個熟人而已。在悼詞念完後,獄寺隼人才恍然大悟,他的十代目真的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他。
山本武原以為自己會崩潰,然而他沒有,他還是那樣渾渾噩噩的生活着,他沒有辦法原諒沒有能拯救的自己,沒有辦法原諒什麽都不能做的自己。他只能滞留在日本基地裏擦着自己的時雨金時,只能擠出滿臉的笑容,跟大家說我沒事。
十年的時間帶給他的是更加成熟的想法,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結束,他也願意去欺騙自己,他的首領總有一天會回來,他們還是能夠像之前那樣聊天,吃飯,去看棒球比賽。
葬禮的舉行他其實是想拒絕的,他想說阿綱是個奇跡的人,他不會那麽容易就離開這個世界,他們還有很多?約定沒有實?現。只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不能再騙自己了,他們都應該想辦法完成他的遺願,這才是現在最應該去做的事情。
兩個人在不同的時間看到了十年前還十分稚嫩的首領,他們的朋友還把時間停留在十年前,帶着讓人心酸的笑容問他們這裏是哪裏,十年後發生了什麽。
只是無論是獄寺還是山本都知道一件事: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雲。”
煙花大會,注定是沒法再去第二次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當時的想法,也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們的絕望。就算是接受了他們記憶的他們自己都不能切身的體會他們的心情,最後能記住的只有他們最後的希望與悲傷,希望另外一個世界的他們可以守住自己的首領,也希望他們能夠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