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女朋友在這,我能去哪兒

“哥, 我晚上和朋友看電影,晚點回家。”

在阮則辦公室用午餐時,阮幸想起來和紀随與約好的計劃, 提前告知阮則。

阮則皺了下眉:“改天不行?”

阮幸:“嗯?”

阮則道:“晚上有一個長輩的壽宴, 你和我一起去。”

阮幸想推拒:“我不去不行嘛。”

阮則面部表情看她一眼,答案顯而易見。

阮幸撇嘴, 不情不願, “好吧。”

……

昨晚紀随與在醫院值班,今天早上又查完房才回家休息。

阮幸不好擾他清眠,算着時間,直到午休結束,想着紀随與應該睡醒了, 這才給他撥了通電話。

撥出去後, 嘟了幾聲,那邊遲遲接聽, “喂?”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很沉,像含着沙子。

阮幸:“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嗎?”

電話那端默了瞬,似是才察覺到來電的是哪位, 紀随與否認, “沒有,剛起床。”

阮幸:“那就好, 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叫個外賣?”

紀随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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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聊過幾句,阮幸切入正題,“紀哥哥,我……今晚有點事情……, 沒辦法和你看電影了。”

剛開始還有些因為爽約的羞赧局促,到後面就開始吐槽阮則的惡行,“我哥好過分,都不提前幾天和我講,要不是我主動和他提晚上有事,他說不定會在宴會開始前一分鐘才和我說。”

紀随與安撫道:“沒關系,我今晚也有事情。”

他話音一轉:“剛好也要參加宴會,不出意外和你是同一個。”

五分鐘前,紀随與接到紀随齊的來電,紀随齊現在在外地出差,短時間內趕不回來,但今晚是陳家老爺子的八十大壽,便讓紀随與代替他和紀老爺子出席壽宴,送上賀禮。

這對紀随與來說不是什麽麻煩事,但不巧的是,他今晚和阮幸有一場約會,若是參加完壽宴再出來,可能會趕不及。

陳家和紀家是世交,不能不去。

原本紀随與還在思考時間安排,如何不錯過電影開場。

但現在這樣确實挺巧,有種無心插柳的感覺。

紀随與稍作解釋。

阮幸懂了,心情瞬間放晴。

陳家莊園外路燈林立,連成一條光線。

外來車輛緩緩且有序的駛入,經過雕花精致的栅欄,直至中央廣場的噴泉背面才停下。

侍者拉開車門,阮則先行下車,他轉過身,握住阮幸手腕,将她扶了出來。

随即,侍者關上車門。

司機重新啓動車子,駛入停車場等待宴會結束。

宴廳內燈火通明,裝修富麗堂皇。

此刻已有不少賓客入場,彼此相熟,站在一起閑聊,着裝無不精致高貴,珠寶鑽石等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閃着光。

阮幸挽着阮則手臂,步履沉穩進入宴廳。

男人西裝革履,氣宇軒昂,天生的好皮相。少女一襲銀灰色修身長裙,簡約又不缺設計感,布料如銀河綢緞,走動間流光溢彩,裸露在外的肩線極其優越。

兩人一出現,便成為場內的矚目。

阮家在舟城的圈子裏是排的上名號的,阮景同從商,阮景策從政,橫跨兩屆,小輩也都很争氣。

不多時,便有人主動上前搭話。

阮則禮貌回應,并向大家介紹阮幸的存在。

對方态度更是親熱,誇人的話都沒有重樣的。

阮幸不怎麽愛應付這種商業誇贊,秉承着一個花瓶的職業操守,沖對方露出羞澀的微笑,将一切交回阮則。

簡單寒暄後,阮則沒在前廳過多停留,叫來侍者,詢問過陳家老爺子所在的地方,帶着阮幸前去祝壽。

陳老爺子面前還圍坐着其他人,桌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熱氣。

走近一些,阮幸注意到對方是紀随與和姜慎他們,略有些驚喜,紀随與恰巧擡眸對視,眉眼含着笑意。

幾秒後,阮幸顧忌到阮則還在身旁,不得不移開視線。

姜慎注意到阮幸,沖她擠眼睛,還搞出了wink的感覺來。

随即他伸了下腿,佯裝不經意地踢到紀随與,嘴上還裝模作樣道,“這茶挺不錯的,是不是啊随與。”

紀随與懶得理他,從阮幸進來時他便注意到了,哪用得着姜慎來提醒。更何況,他在這邊留這麽久,可不就是算好了阮幸可能會過來的時間。

陳老爺子沒好氣道:“你爺爺前兩天提來的,怎麽,在家喝不到,準備從我這順走些?”

姜慎:“……”

姜慎忙解釋:“這不是誇您東西好嘛。”

陳老爺子嘴上不留情:“這東西本來誰的?我看你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還差不多。”

姜慎:“……”

這時,阮則和阮幸已走至跟前。

阮則恭敬道:“陳爺爺。”

阮幸跟着喊了聲,聲音甜軟。

阮家和陳家的關系雖不如紀家與陳家那麽親密,但也不差,平時常有走動,若不是女兒和阮則的大伯阮景策年紀差得多了些,當初陳德睿也是要動兩家聯姻的念頭。

他笑着應下:“小則自己來的?”

阮則解釋:“我父親和大伯有事耽擱,我帶着妹妹過來。”

他手掌抵在阮幸後腰處,輕輕推了下,阮幸上前半步,又喊了聲“陳爺爺”。

陳德睿沒怎麽見過阮家的女孩,依稀記得阮景策有個寶貝女兒叫阮星歡,“這是歡歡?”

阮則:“阮幸,我親妹妹,之前一直跟着母親在國外。”

十幾年前阮景同和方如怡離婚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之後阮景同一直未再婚,有不少家族想将女兒家過去聯姻,皆被拒絕,因此都猜測他是餘情未了,等方如怡回頭。

這種家長裏短,陳德睿略有耳聞,他看向阮幸的目光略有些感慨,“一轉眼都這麽大了,都是好孩子。”

複又叮囑阮則:“照顧好妹妹,別生疏了。”

阮則:“您放心。”

阮幸語氣俏皮:“陳爺爺放心,我哥對我可好了。”

阮幸讨長輩歡心很有一套,打過招呼,确定完情況,她穩定發揮,好聽話不要錢的往外灑,将陳老爺子哄得直樂。

末了,陳老爺子還邀請阮幸多來家裏玩。

姜慎看得眼睛直愣,這小姑娘可真是個人才,他要有這水平,還能哄不住他媽?還能天天被趕出家門?

學了半天,姜慎湊到紀随與旁邊,和他咬耳朵,“老紀,你這眼光挺好的啊,以後都不用擔心婆媳矛盾了。”

紀随與:“……”

姜慎好商好量道:“哪天讓妹妹教我兩招呗,最近我媽逼婚逼得太厲害,我都大半個月沒回家住過了。”

紀随與睨他,答非所問,“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婆媳矛盾。”

姜慎:“?”

紀随與不鹹不淡道:“你不結婚不就行了。”

姜慎:“……”

這時,又有幾個前來祝壽的人。

空間有限,阮則不好耽擱,提出離開。

姜慎和紀随與賴這喝了半天茶,也稱要出去轉轉。

陳德睿才想起旁邊還坐着這兩個人,和阮幸介紹道,“這是你小紀叔叔,這是小姜哥哥。”

阮幸伶俐:“小紀叔叔,小姜哥哥。”

紀随與:“……”

姜慎不樂意了:“老爺子,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我怎麽就平白小了紀随與一輩。”

陳德睿:“你本來就小他一輩,不樂意回家埋怨你爸去。”

姜慎:“……”

不想姜慎在面前礙眼,陳德睿揮手打發走,“在我這圈得慌,你們都出去玩吧,年輕人話題多,多交流交流,比陪着我這老頭子有意思。”

……

出了門,四人分開。

阮則和阮幸朝左邊走。

紀随與和姜慎朝右邊走。

再回到前廳,氣氛要更熱鬧一些。

阮則和阮幸半下午離開公司,挑選好禮服,做了造型,時間便不多了,他們是直接過來的。

阮則看向角落處的自助料理臺,有侍者推着車子正往上面替換食物,看起來還挺新鮮的,他低頭問阮幸,“餓嗎?”

阮幸點點頭。

阮則帶着阮幸往那邊走:“還要再留一會兒,你先随便墊點,阿姨在家準備的有晚餐,晚點回去吃。”

阮幸:“好。”

兩人剛走幾步,還停留在門口位置。

忽然一個男人停在阮則面前:“小阮總。”

阮則颔首:“池總。”

男人沒有像之前搭話的那些人一樣極盡客套,張口便是工作上的事情,阮則認真和對方讨論。

阮幸只聽懂幾個名詞,還是幫阮則整理文件時看到的,她尴尬站在一旁,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花瓶。

但是她穿着高跟鞋,站久了有些累。

而且聽着展開的專業對話,沒一會兒她便覺得頭暈,挽着阮則的手臂有些按捺不住,晃來晃去,人也時不時換一個姿勢。

阮則注意到阮幸的異樣,沖對方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因着這個合作是近期公司在談的,比較重要,他側頭和阮幸說,“我這邊還要耽誤一會兒,你先自己玩,拿手機了吧?晚點和你電話聯系。”

阮幸如蒙大赦,她舉起手包晃了下,“拿了!”

“那你去吧。”阮則又不放心交代,“別亂跑。”

“嗯。”

……

自助料理臺擺放的大多是果汁和小蛋糕,阮幸不愛吃甜的,看了幾眼,興致缺缺。

宴廳內有些嘈雜,讓阮幸離開後,阮則也和那個池總換了個地方說話,早已不在宴廳內。

而且紀随與和姜慎并未來這邊,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阮幸四下亂看,竟然沒遇到一個熟人。

倏地,一只手掌從身後壓在她頭頂,像給小奶貓順毛一樣,輕輕摸了摸,“找什麽呢?一會兒沒看着就不老實了?”

阮幸驚喜,向後仰頭,只看到紀随與的頭頂,又轉過身,撒嬌道,“你去哪兒了,我哥把我丢這兒了。”

紀随與指了指角落,若不是特意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阮幸:“你一直在那裏啊。”

紀随與仍摸着阮幸頭發:“女朋友在這,我能去哪兒?”

阮幸臉頰微紅。

這時,宴廳內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只餘邊角幾盞昏暗小燈,大部分光暈集中在中央位置,舒緩的音樂流淌出來。

周圍已有賓客和自己一同的男伴女伴牽起手,在舞池跳舞。

執着手,挽着腰,跟着節奏旋轉。

跳舞的人越來越多,不時從身旁轉過。

直挺挺站立在邊緣位置的阮幸和紀随與難免有些顯眼。

紀随與看向阮幸,他左手背在身後,另只手手掌懸在阮幸面前,做了一個紳士禮,邀請道,“可以請阮幸小姐跳支舞嗎?”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腕骨處微凸,銀色袖扣在燈下反着亮光。

只是這樣,就讓人難以拒絕。阮幸伸手,輕輕搭在他掌心。

紀随與收攏手掌,在她手背處吻了下,微微用力,将人拽入懷中,掌心相對,五指相扣,随着音樂一起步入舞池。

光影落在阮幸側臉,半明半暗,睫毛纖長卷翹。

紀随與微垂着頭,入目是精致的鎖骨,奶白色肌膚,像是潑上去一瓶牛奶,細膩到看不到毛孔,肩膀到手臂線條極佳。

裙擺搖曳,如銀河波動,哪怕光線昏暗,依舊惹人注目。

“今天很漂亮。”

耳邊忽然響起紀随與低沉磁性的聲音,阮幸對視過去,紀随與補充道,“平時也很漂亮,今天是更。”

阮幸感覺得到臉頰在發燙,同樣誇道,“你也好看。”

方才在陳老爺子面前時她便注意到紀随與今天的裝扮,同樣的黑色西裝,阮則穿出穩重的感覺,而紀随與則斯斯文文很是禁欲,特別是他戴的還是……她送的那條領帶。

思及此,阮幸擡眼看去,只見胸膛前那條領帶系得工工整整,像是拿着尺子比劃出來一般,挑不出半分毛病。

阮幸撇嘴:“不是不會打領帶嘛。”

紀随與輕笑:“這門手藝時靈時不靈,看狀态。”

阮幸:“……”

兩人耳鬓相貼,說着只有彼此聽得到的話。

舞步一致,未有半分錯處,從遠處看親密暧昧。

許是阮幸和紀随與都太過惹眼,期間有好幾對賓客從他們身旁擦過,想要交換舞伴。

紀随與眉心直跳,好心情瞬間沉下來,将人一一擋了回去,環着阮幸漸漸旋入角落。

最後是阮幸覺得累了,兩人離開舞池。

“我們——”

阮幸撥了下頭發,正欲和紀随與講話,忽然發現她脖頸處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項鏈。

橢圓形海藍寶石,金珠蛇骨鏈。

阮幸望向紀随與,目露詫異。

紀随與擡手,幫她別好頭發,“禮尚往來。”

阮幸:“……什麽時候啊,我都沒有感覺。”

紀随與打趣:“你跳舞太認真了。”

從熱鬧的宴廳出來,連廊四面透風,天際明淨,明月似餅,串在房頂,翌日應該會是個好天氣。

阮幸踮腳,在紀随與腦門敲了下,“嘲笑我?”

紀随與吻她指尖,求饒,“是誇你。”

莊園內賓客衆多,有些動作确實不合時宜,阮幸鬧了一下便老實下來,重新挽住紀随與手臂,手臂內側相貼,十指相扣,同時身體的重心也不自覺壓到紀随與身上。

當然,這種過于粘人親密的姿勢,也挺不合時宜的,并不是一個優雅合格女伴應該做的。

走了沒幾步,阮幸注意到有人出現在連廊盡頭。

她歪頭看了眼紀随與,紀随與并未松手,修長的手指還扣着她手背,顯然并不介意。

阮幸也不介意被人看到,依舊懶懶挂在紀随與身上。

對方迎面而來。

即将交集。

阮幸原以為大家會短暫相遇,然後擦肩而過。

但畫面卻硬生生定格在相距幾步遠的地方,陷入沉寂。

阮幸終于看清來人。

還……勉強算是一家人吧……

紀淮和葉書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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