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成年人

已至深夜, 燈火漸熄,只餘路燈常亮着。

走廊內靜悄悄,阮幸酒勁兒上來, 正歪歪扭扭靠在紀随與身上。紀随與打開房門那瞬, 忽然開口,“進去嗎?”

阮幸仰着小腦袋, 眉梢微蹙, 有些不解,“嗯?”

方才從會所出來,紀随與直接将阮幸帶回家,現在想來有些不太合适,是他鬼迷心竅。

紀随與抿唇:“太晚了, 我送你回家。”

之前喝了不少酒, 無法駕駛,他拿出手機, 準備約車送阮幸回去。阮幸見狀, 擡手便将手機拍掉,“不要,不要回家。”

紀随與彎腰, 撿起手機, 聲音很淡,“你喝醉了。”

喝醉的人根本聽不得別人這麽說自己, 更何況紀随與還是在趕自己離開,阮幸癟着嘴,委屈巴巴反駁道,“沒有。”

阮幸不高興地抱住紀随與手臂,微垂着頭, 臉頰輕蹭着,又嘟哝道,“沒有沒有,沒有喝醉。”

客廳的窗子未關,房門大敞,穿堂風掠過,淺灰色窗簾漣漪起伏,紀随與的酒又醒了幾分,他摸了摸阮幸發頂,格外耐心,“幸幸聽話,太晚了,我送你回家睡覺。”

阮幸根本聽不得這幾個字,她倏地擡起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說紅就紅,“幸幸不聽話。”

她複又控訴道:“你不喜歡我了,你讨厭我了對不對。”

“你好過分,最最過分了!”阮幸譴責,但下一秒卻将紀随與手臂抱得更緊,“不可以,我不準,你要一直一直喜歡我。”

這一切這決定權不是都在阮幸手中嗎。

紀随與無言,垂着頭和她對視,只幾秒便敗下陣來,誰能和小醉鬼計較呢,還有他壓抑不去的渴望。

紀随與無奈嘆氣,在阮幸額間輕吻,哄道,“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可以回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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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幸表情迷糊,頓了幾秒,似是在思考,片刻她木木點下頭。

不知為何,紀随與胸口湧上酸澀,輕扶着阮幸肩膀便要帶她下樓,然而下一瞬,阮幸忽然松開一直緊抱着的手臂,紀随與回頭。

随着一聲悶響,紀随與眼前一花,後背撞在牆壁上,他的小姑娘撲了過來,掂着腳挂在他身上,很用力,生怕他逃掉一般。

轉瞬間,喉結溫熱微濕,像是小獸在舔.舐,牙齒不時會蹭到,帶着酥麻的痛意。

喉結,下巴,……

最終蔓延到唇瓣。

說是吻,已經算是啃了,生澀得不行。

但又很沖動,是一種想将他吞入腹中的本能。

不久之前,喧鬧的會所中,兩人的唇瓣皆已被咬破見血,再觸碰則帶着微微的刺痛感。

縱是這痛感一直提醒着紀随與的神經,清醒無比,但他仍未推開阮幸,只略微任她作威作福了短暫的時間,反客為主,再次教阮幸該如何接吻。

……

不知過了多久,聲控廊燈滅掉,黑黢黢一片。

朦胧月光從窗外映入,身影模糊,在黑暗中紀随與提了下阮幸,将她單手抱起,清脆的關門聲,沉悶的腳步聲……

以及重物落在沙發上的摩擦聲。

沙發下陷一個幅度。

不久,随着另一個人半跪在前方,下陷的幅度更厲害了。

……

明月将墜,天空泛着青灰色,繁星逐漸暗淡。

客廳內只幾縷亮光,昏暗混沌,忽然有亮白強光亮起,伴随着“嗡嗡”的震動聲,紀随與被擾醒,惺忪間按掉手機。

幾秒後,思緒漸漸回籠,紀随與垂眼,看着正窩在他懷中睡覺的小姑娘,膚白如玉,睫毛如鴉羽般纖長濃密,因為沙發內空間狹小容不下兩人并躺,此刻阮幸的小半邊身體都壓在他身上,姿态親昵。

充實,開心,愧疚,自責,逾越,……

百般情緒湧上心頭,複雜極了,但整個心髒更多的是被滿足占據着。

就這麽安靜看了許久,紀随與無聲嘆息,緊擁了下懷裏的小姑娘,他起身,準備将阮幸抱回卧室休息。

沙發狹窄,沒有床上舒服。

而且昨晚的胡來,已經很亂了……

紀随與小心将阮幸壓在他身上的手腳挪開。

這時,阮幸驚醒,似是感覺到身側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她下意識往旁邊歪了下,也就導致從沙發邊緣掉下去,整個人摔坐在地毯上。

紀随與阻攔不及。

阮幸摔傻了,愣愣坐在地毯上。

紀随與伸手扶她。

阮幸迷茫擡頭。

昨晚睡前,兩人随意蓋了條小毯子,而剛剛在阮幸摔下去的時候,小毯子也被她全部卷跑。

骨節分明的手掌,線條流暢的小臂,然後是肌肉形态剛剛好的胸膛,還有幾道血痕……

溫熱的汗珠。

低.喘聲。

……

像是複刻過一般,倏地湧入腦海。

阮幸臉色瞬間白了下來,現在不僅摔到的疼痛,還有宿醉後的頭痛,毫無節制的渾身疼痛,最重要的是……這都算什麽事兒啊!

阮幸自欺欺人捂着臉,不敢面對。

手臂懸在空中許久,紀随與開口,聲音帶着啞,關心她,“摔疼了?”

說罷,紀随與便站立在阮幸面前,擡手欲要将她抱起查看。

這樣的坦誠相待,獨屬于紀随與的氣息,阮幸實在有些無法接受,她躲開紀随與的觸碰,手指拽緊小毯子,側着頭不敢亂看。

想了想,又向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紀随與皺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阮幸只低着頭。

誰都沒有開口。

寂靜得仿佛聽不到呼吸聲一般。

阮幸心裏很亂,理不出頭緒來,靜默片刻,她硬着頭皮,小聲道,“謝謝……留、宿,我……回去了……”

紀随與下意識想将人留下,但不管他有沒有喝酒,昨晚已發生過的就算是趁人之危了,他抿了下唇,話音一轉,“對不起。”

阮幸想說這不是她闖了大禍嗎,怎麽紀随與語氣倒是這麽沉重,正準備擡起頭悄悄觑他一眼。

這時,紀随與再次開口,“我送你。”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阮幸還沒來得及拒絕,紀随與赤腳朝卧室走去,等他再出來時已衣着整齊,手裏還多了件外套。

阮幸還穿着昨晚那條皺巴巴的裙子,見他那般,總覺得有些狼狽。

紀随與走近,将外套披到阮幸肩膀處,“已經入秋了,晝夜溫差大,小心着涼。”随即站立在一旁,很是規矩。

“……謝謝。”

淩晨之際,整座城市還在沉睡中。

昏黃路燈常亮,馬路空曠,許久才會碰上一輛行駛的車子,和白日裏的繁華喧嚣兩相徑庭。

車內也維持着靜寂的氛圍。

兩人一路沉默,繁星漸漸暗去,迎着晨曦行駛,直到停到阮幸家門前,天邊已經有了一抹亮光,太陽即将升起。

阮幸剛拉開車門,冷風撲面,帶着獨屬于秋季的涼意。

紀随與側頭看着她,很認真,“我們聊聊。”

阮幸心頭打鼓,本意想及時止損,怎麽事情被自己搞得越來越糟糕了。她目光躲閃:“沒必要吧……”

紀随與心情不好,冷聲反問,“你确定?”

阮幸心虛:“就……一個小意外……”

紀随與心情更糟糕,重複道,“意、外?”

阮幸含糊回答:“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都不算吃虧,就這樣吧。”

紀随與着實被氣到,冷笑後開口,“我怎麽覺得我吃虧了,阮小姐除了牙厲害一點,技術實在太爛了。”

說話時他刻意扯着衣領,故作不經意地把脖頸處斑斓的咬痕吻痕等展示給阮幸看。

阮幸:“……”

紀随與斤斤計較:“不滿意應該可以提建議吧?為了信譽,阮小姐有必要替我好好解決後續問題,總不能讓我吃虧是吧?”

随即,他又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腕骨側處有一圈明顯的牙印,破皮帶血,看着挺凄慘的。

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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