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進來禀報時,連默正坐在沙發上用手提電腦回郵件,屋內沒有開燈,一切都被埋沒在黑暗中。液晶屏幕映照出他俊朗的五官和峻冷的輪廓線,劍眉微不可察的動了下,放下手提,起身先是看了一下睡熟中的人,發現她沒有被驚醒,心頭一松。

給了于莎一個眼神,于莎心領神會的無聲跟在他的身後離開卧室。

連默身穿黑色的襯衫,下身是熨燙筆直的西褲,一只手插在口袋中,峻影出現在樓梯的轉角,在開放式會客廳裏坐着的雲璎珞已經看到他了。

連默步伐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神色鎮定自若,徑自的在雲璎珞對面的沙發坐下。

坐在雲璎珞身旁的連湛小臉蛋上盡是委屈和怯意,低低的聲音喊了爸爸。

連默銳利的鷹眸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與雲璎珞對視,聲音低沉,言簡意赅:“有什麽事?”

不知道何時開始,見面他已不會再叫她一聲“媽”,若有必要也是随他人一般稱呼一聲:雲夫人。

雲璎珞似乎也習慣他這般冷淡的态度,或者說比他更冷淡,聲音清冷:“聽說有一個女人打了湛兒,不知閣下是如何處置?”

言語間的強勢态度,淺顯易見。

連默濃墨劍眉一挑,眸光落在連湛身上,“有人打湛兒?我怎麽不知道?”

連湛一怔,原本找媽媽是想替自己出氣,沒想到出氣變成下跪感謝禮,奶奶是自己唯一的靠山了,可沒想到爸爸直接就把事情給否認了……

小身子不停的往雲璎珞身上縮,似乎很是害怕。

雲璎珞擡眸與連默對視上,“你知道的,湛兒從不說謊。”

連默薄唇勾起沒有感情的弧度,聲音不溫不火,“他說不說謊我不知道,但小孩子懂什麽?大人何必跟着瞎摻和,你說是不是?”

雲璎珞纖細的眉頭微挑,眼神裏泛起幽然的光,“這麽說你是一定要護那個女人了。”

連默沒有回答她,眼神鋒利如刀刃射向連湛,沉聲質問:“她真的有打你?”

不如當初不相識:夢中暖

連湛驚了下,到底是孩子藏不住情緒,神色上劃過心虛,甚至不敢去看連默的眼神,直往雲璎珞的懷裏躲。

“你吓他做什麽?”雲璎珞不滿連默的态度,起身道:“是不是她打的,叫出來問問不就知曉,她既然不肯下來,我便上去見見。”

她的步伐就要往樓梯口走,連默起身峻拔的身影迅速攔截在她面前,低聲呵斥:“雲夫人!”

對于她想要強行上樓的行徑,眸底蘊起愠怒。

雲璎珞清冷的眼神對上他,怒極反笑:“現在開始就想忤逆我?雲家可還沒倒!”

****

他們在樓下對峙,樓上的姬夜熔在溫暖中做了一個夢。

夢裏回到了八歲那年,孤兒院遭逢變故,她與木槿流落街頭多日,無食果腹,無衣蔽體,天氣越來越冷,終于下了一場大雪讓她和木槿在寒風白雪中奄奄一息,尤其是木槿生病,體溫高的吓人。

那天傍晚,漫天雪花的飄舞,冰天雪地,若繼續這樣下去她和木槿都會死,于是她做了一個決定,下一輛經過的車子要麽撞死她,要麽救救木槿。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孤注一擲的決定,竟然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車子超乎她想象的豪華,沒有傷到她,在距離她還有一尺時就停住了。

車門打開,下車的少年高出她一個頭,眉眸清秀,瞳仁漆黑,燦若星辰,削薄的唇瓣輕抿起時隐隐笑意,“小小年紀這般想不開,怕是餓傻了。”

“求你救救我妹妹。”她凍得紅腫的手指指向路邊倒在雪地裏昏迷不醒的木槿。

少年明眸随意的掃了一眼,眼神落在她衣衫破爛的身上,勾唇道:“我憑什麽要救一個與我毫無關系的人?”

她怔了怔,在他狡黠的眸光注視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虔誠,“你救她,我的命就是你的,你叫我做什麽都可以!”

少年挑眉:“什麽都可以?”

她狠狠的點頭:“什麽都可以!”

他笑了,“這丫頭有點意思,陳述留着她吧。”

被他叫陳述的男子明明比他還大,卻對他曲弓卑膝,“是,默少爺。”

那個冰天雪地的傍晚,木槿有救了,而她擁有了名字與重生。

而那句“什麽都可以”的承諾,讓她的一生以“痛不欲生”作為代價,慘烈無比。

***

連默修長峻拔的身影猶如一座穩而不倒的大山屹立在她的面前,狹長的鷹眸劃過一抹深谙,腦海裏浮現的是熟睡的容顏,步伐到底是沒有移開。

雲璎珞暗暗詫異,他竟然會這般強勢态度為一個女人,不惜與自己公然對峙。

他極少會用這樣的态度對自己,上一次這樣還是……

不如當初不相識:補兩槍

他極少會用這樣的态度對自己,上一次這樣還是那個女人死的時候。

連默與雲璎珞對峙良久,會客廳的氣氛劍張弩拔,凝重的讓一衆傭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雲璎珞欲出聲呵斥他,從樓梯處傳來清冷的聲音,字字清晰的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畔,“你是在找我!”

雲璎珞擡眸看到身着深色毛衣,宛如瀑布般的長發清湯寡水的散落在肩膀處的姬夜熔,沉澱歲月的雙眸裏鎮定不在,掀起驚天駭浪,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沉靜的容顏,拉着連湛的手驀然的松開了……

“你……還活着!”聲音是極盡全力恢複鎮定,卻還是有一絲情緒的洩露。

姬夜熔萦繞着冷漠的五官不悲不喜,漆黑的雙眸宛如一潭死水,毫無漣漪。

沒有回答她毫無意義的問題,眸底的波光犀利具有穿透力的落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連湛身上,卷翹的睫毛輕顫:這個孩子……

“若我打了他,你當如何?”泛白的唇瓣輕啓,不等雲璎珞回答,她擡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心髒處,“在這裏再補兩槍?”

連默聞言,劍眉緊蹙,還沒來得及說話,雲璎珞咬牙切齒,聲音裏的痛恨與厭惡不加掩飾,“你以為我不敢?”

姬夜熔沉靜如故,聲音清冷,甚至透着幾分輕蔑:“你傷得了我?!”

在這天下間無人能傷到她,能傷到自己的唯有那一人。

只有他。

可現在沒有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

“你——”雲璎珞被她狂妄的态度氣的說不出話,愠怒越發難以抑制。

“這件事到此為止。”連默清冷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徘徊,在雲璎珞欲要發作時,補了一句:“做人要飲水思源,雲夫人,你說是不是?”

言下之意,不管姬夜熔有沒有打過連湛,連湛的命是她救回來的,這一點毋容置疑!

雲璎珞氣的臉色泛青,面對連默的維護,姬夜熔的輕狂,她還能說什麽!

本是想為連湛出氣,卻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她!

柳若蘭啊柳若蘭,竟然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夜深了,木梵還不送皇太子回去休息!”連默再次開口,也算是給雲璎珞一個臺階下。

木梵看向雲璎珞一眼,走過來彎腰抱起連湛,與雲璎珞一起離開夜園。

連默走到她面前收步,眼角的餘光掃到她腳上的拖鞋,薄唇微勾。不錯,已經記得穿拖鞋了。

姬夜熔清冽的眸光迎上他,聲音機械,“你是不是也相信我動手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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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當初不相識:搶不走

(姬夜熔清冽的眸光迎上他,聲音機械,“你是不是也相信我動手打了他?”)

連默不答反問:“你說呢?”

姬夜熔垂眸,聲音冷淡:“無所謂。”他的信與不信,于她而言不重要。

轉身要走時,身後傳來他溫雅的嗓音:“阿虞一出手,絕不留活口。”

她的步伐頓了下,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心頭收緊。這麽多年,縱然他對自己毫無情分,可終究是了解自己的。

姬夜熔若是出手,怎麽可能是打,而是直接取對方的性命。

哪怕對方是一個孩子。

總統府連湛的房間,房間內只留了一盞睡眠燈,光線淡雅。

連湛已經用過晚餐,洗過澡換上睡衣,此刻已經睡着了。柳若蘭坐在chuang邊,用顏惜給得藥輕輕揉着他手臂上的淤青。

雲璎珞站在黑暗處,波光偏冷,“你是故意引我過去,四年的長進全算計到我頭上了。”

柳若蘭将連湛的手放進錦被裏,回頭看向黑暗處,聲音壓得很低:“我沒想過要算計你,我只是要你親眼去看她回來了,閣下對她……已經不一樣了。”

最後一句話裏掩飾不住的不甘心。

雲璎珞隐隐輕哼一聲,“不過是他撿回來的一個乞丐。”

“可他會為那個乞丐穿鞋,會關心她經期來了,會讓湛兒給她下跪。”他從來沒這樣關心過自己,從來都沒有。

雲璎珞有些不相信她口中所說的人是連默,可想到今晚在夜園發生的一切,他那麽強硬的态度要護住那個女人,四年前又……

她隐隐相信了,所以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柳若蘭眼底拂過一抹精光,“她遲早會威脅到我和湛兒。”

“不要杞人憂天,屬于你們母子的誰也奪不走。”雲璎珞聲音沉冷,斬釘截鐵,頓了下,補充道:“尤其是湛兒。”

只要有她,誰也不能搶走屬于湛兒的一切。

雲璎珞丢下這麽一句保證,轉身離開,回自己的莊園去。

房間裏只剩下柳若蘭和已經睡入夢鄉的連湛,她長久的凝視着連湛,指尖輕輕的在他臉頰上摩挲,輕聲呢喃:“我誰也指望不上,只有你了。湛兒,你一定要給我争口氣。”

只要她握住湛兒這張王牌,雲璎珞就永遠是她最大的靠山,自己就永遠是總統夫人。

這個位置誰也不能和她搶,誰也搶不走!

姬夜熔是被他們在樓下的争執給驚醒的,此刻已經睡不着了,坐在梳妝鏡前看着合上的文件,腦子裏還是在想木槿的死。

連默去浴室洗澡,出來時渾身上下只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頭發潮濕,健碩的胸膛上挂滿晶瑩剔透的水珠。

姬夜熔不是有意想看,只是他站的位置剛好可以投影在她面前的鏡子裏。

不如當初不相識:還疼嗎

他好像比四年前又長高些許,也比四年前更加的偉岸,俊臉惑人,眉宇間不似從前那般的張揚,卻多了許多內斂與持穩。

身體鍛煉的也比從前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線條均稱分明,腰間絲毫贅肉都沒有,他是側身而站,能看到他身後腰間還有一個淺淺的腰窩。

他拿了一件灰色的長睡衣随意套上,腰間的腰帶更是随便的系了下,領口敞開,好身材盡顯,一覽無餘;走過來時腰帶随着步伐輕輕擺動。

“再睡一會。”聲音溫軟,像是在哄孩子。

她睡眠時間太短了,吃的又少,這般怎麽能讓身體好起來。

“我不……”

‘困’字還沒從口中逸出,整個人被人騰空抱起,轉瞬就被放在深色的大chuang上,他側躺在她的身邊,拉上了錦被與她同chuang共枕。

她想起身,腰間被他如鋼鐵般的手掌牢牢扣住,無力掙紮。

他的掌心很熱,隔着衣服落在她的小腹上,問:“還疼嗎?”

姬夜熔掠眸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聲音麻木,“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疼了。”

亦不知這樣是好或壞。

隽黑的眸底迅速劃過什麽,削薄的唇瓣逸出來的言語無限柔軟,“一切都會好起來。”

似安慰,似保證,似……

姬夜熔垂眸不在看他,鼻端下萦繞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氣,這種氣息曾經讓她為之癡迷,後來她用三個月的時間明白,這種氣息是有毒的。

一旦沾了這種毒,不會生,也不會死,因為在生死的中間還有一個詞叫:生不如死。

四年後的重逢,他溫柔呵護的态度讓她意外,卻喚不起她心如止水的情緒。

如今的她何止是不知道什麽疼,她更沒有了心,不過是一個還有呼吸的活死人罷了。

連默的長臂關掉了*頭的睡眠燈,室內瞬間沉靜在一片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似有若無糾纏在一起。

姬夜熔翻了一個身背對着他,卻還是被他的氣息籠罩着,黑暗中睜大眼睛,無處可瞧。

多少個夜晚,她就是這樣睜大眼睛,靜靜等着天亮。

連默一只手從她的頸脖下穿過抱着她,另外一只手從腰間穿過落在她的小腹上,滾燙的掌心繼續溫暖着她的小腹,比熱水袋更實用。

滾燙的溫度似是要透過衣服,滲進她的骨血中。

被他溫暖的小腹并沒有覺得舒适,相反此刻她的小腹裏彙聚無窮的冰冷與痛苦在碰撞,在激烈的絞殺着她。

她*難眠,擁她入懷的人,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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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當初不相識:情窦開

姬夜熔8歲遇見連默,9歲被他送進基地開始了地獄般的訓練生活,每天與一群男人為伍,沒有公主裙和仙女棒,有的是做不完的訓練和流不完的汗水。

她的體質不錯,訓練隊中表現無疑是最出色,是葉迦最滿意的隊員,甚至破格收她做半個徒弟。

之所以說是半個徒弟是因為他說:我的一生只收一個徒弟,她叫林七。

她理所當然成為葉迦的半個徒弟,在後來的兩年接受葉迦的親自訓練。

一個人在某方面如果特別突出的話,必然在某些方面是有缺陷的,比如情商。

姬夜熔的情商很低,低到隊裏的男人開她的黃色笑話,她聽不出來,有人向她告白,她一臉認真的反問別人:喜歡是什麽?對訓練有幫助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情感,也沒有人教她,在基地的日子她只知道訓練,只知道她答應了那個人,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直到14歲那年的5月末,一天的泥潭裏的訓練讓她疲憊不堪,拖着滿身泥巴的身子回到基地,遠遠的看到一道輕朗的背影沐浴在夕陽的紅光下,修長挺拔。

待她走進,他回頭看到滿身泥巴的她,削薄的唇瓣不由揚起,眸底的光芒如月光般皎潔,“一年不見阿虞這是變泥鳅了。”

不知從何而來的窘迫,她着急胡亂的抹着滿臉的泥巴卻不知道越抹越多,最後整張臉上都是泥巴,只露出一雙烏溜溜漆黑的大眼睛,滑稽不已。

他忍俊不禁,不顧她滿手的泥巴,握住她的手不讓動,“別擦了,越擦越多。”

姬夜熔咬唇:“默少爺,怎麽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到基地看她。

他回答的很自然,“木槿想你了,我也有些想你。快回去吧,木槿還在等你。”

指尖已經染上泥巴,他便直接握住她的手往回走,像個大哥哥牽着貪玩的妹妹一般。

那天他穿了一身白衣,就連鞋子都是白色的,身影沐浴在光線下格外好看。

自此他的這道背影被她偷偷珍藏心中經年不忘。

為了心中珍藏的這道背影,她願意去做任何事,哪怕是直視死亡。

多年以後,她在紅塵中孤獨行走,跌跌撞撞,滿身鮮血,幡然醒悟,那道背影原來便是所謂的:情窦初開。

姬夜熔猛然睜開眼睛,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雙手撐在*上起來,有些意外自己居然睡着了,還夢到了14歲那年的事。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耳邊,她這才回過神往前方望去,瞬間怔住。

連默脫掉了睡衣,健碩有型的身上只有一條倒三角的黑色*遮住重要部位;漫不經心的從衣櫃裏拿出黑色的襯衫套上……

清晨的卧室裏,有着說不出的xing感。

不如當初不相識:害羞了

在基地那麽多年,她見過太多男人的裸身,在兵鬼裏也沒少見,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可唯獨他的裸*身,是她一直無法直視的。

他有一張禍國殃民的俊顏,身材好得讓T臺男模都自愧不如,舉手投足之間都在彌漫着一種勾*引你對他犯.罪的氣息,偏偏當事人神色淡定,一臉的溫潤無害。

姬夜熔垂下眼簾,避開他那xing感的足以讓人流鼻血的好身材,宛如一根木頭般坐着。

連默慢條斯理的扣扣子,眼底的餘光早已掃到她醒來了,見她低眸,薄唇不由的往上揚,“摸都摸過了,看一下還害羞什麽?”

冷清的眉眸再次看向他,他已經穿上褲子,薄唇輕抿,沉默。

連默穿好衣服,從衣櫃裏拿她的衣服出來,“需要我幫你換?”

“不用!”她回答的幹脆利落,拿着衣服就要去浴室裏換。

“等一下。”連默叫住她,走到牀頭拉開櫃子的抽屜,拿出一塊長方形遞給她,“這要常換,昨晚忘記提醒你。”

姬夜熔看清楚他掌心是何物,繞是冷清的容顏也不禁劃過一絲不自然,飛快奪走他掌心裏的東西,轉身就往浴室裏一瘸一拐的小跑。

連默皺眉,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後,像個老父親叮咛年幼的小女兒:“你慢點,別摔着。”

姬夜熔“啪”的聲就把浴室的門甩上了,還反鎖起來。抓着手裏的衛生棉,英氣的眉頭只蹙:到底我是女人,你是女人?

連默被關在浴室外,想到她關門那瞬間臉上的異樣,盯着浴室門的眼眸裏不禁暈開笑意。

她這是……害羞了?

姬夜熔換上的衣服是連默特意讓人為她準備的淺色的高領毛衣,下身是加絨的黑色褲子。

以前她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穿一個色的衣服:黑色。

這次回來連默讓人為她準備的衣服鮮少有黑色,大部分是淺色,穿在她身上很好看,襯托得她肌膚很好。

早就該這麽穿了。

連默抱她下樓,于莎早已準備好早餐,見他們下樓,吩咐傭人可以起菜了。

“閣下早,夜熔姐早。”于莎看到姬夜熔今天的臉色不錯,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夜熔姐,今天的早餐是我親手準備的,都是你以前喜歡吃的,好久沒做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合你的胃口!”

姬夜熔看了她一眼,似有若無的颔首算是感謝了。

于莎的廚藝一如既往的好,不過她沒什麽胃口。

早餐結束,連默命于莎去取他們的外套,鷹眸落在姬夜熔身上,“我們回總統府。”

姬夜熔坐着沒動,眼眸迎上他冷若冰霜,她不想去總統府。

“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霍淵等人會參加。”連默聲音輕淡,溫情的眸光看着她,“我可以帶你進會議室。”

不如當初不相識:四個一

若是四年前,姬夜熔想見霍淵易如反掌,可如今她的一條腿廢了,想要見到警衛安全做的滴水不漏的霍淵,她……沒有把握。

姬夜熔沒有跟他進會議室,即便他沒有防範她的心,不表示那些人就沒有,而且她不想讓太多人這麽快知道自己還沒死的消息。

連默将她留在辦公室休息,命人準備點心和紅糖水,熱茶等東西。

“手機,電腦,辦公室密碼都是1111。”言下之意他辦公室裏的所有東西,她有自由行使的權利。

連默離開辦公室去開會,姬夜熔冷清的眸底泛起一絲疑惑。據她所知連默和柳若蘭的生日都不是11月11,結婚紀念日也不是,他們結婚是在秋天。

他是一個心思複雜而難以琢磨的人,為什麽會用這麽簡單的數字做密碼?太容易被人破解了。

疑惑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連默為何要這般,與她無關,也沒那麽重要。

姬夜熔無事可做便開了他的電腦,輸入密碼,順利的登陸進去,他的郵箱裏有很多時時郵件,還有很多機密的檔案。

大致的浏覽一遍,心裏清楚目前M國政圈的情況。

M國的政圈分為三派,左派,右派,與中立。左派為激進分子,他們有着很強烈的攻擊意識,主張戰争;而右派是保守分子,主張和平,不願意将大部分的資金都用在研究武器上;而中立則是兩邊都不站,誰也不得罪,能做到這樣的都是在M國有百年家族歷史。

連默20歲繼位總統那年野心勃勃,很想要利用侵占C國國土來與雲璎珞制衡,當時他比較偏左派,走的極其親近,比如霍淵。

從文件內容看來這兩年連默沒有什麽大的動作,與左派漸漸疏遠,似乎已經放棄了當初挑起C國與E國戰争的念頭,而他也已經得到了右派的大部分人支持,中立也在慢慢偏向于他,這使得左派分子很是不滿。

左派分子....

姬夜熔眯起冷眸,目光始終落在“霍淵”兩個字上。

會議冗長,從上午的9點持續到12點,所有人都有些怠倦,因為意見不合遲遲沒辦法下定論。

連默宣布結束會議,等下次會議再提,所有人漸漸散了。

連默叫住了霍淵,讓他去辦公室一趟,這時程慕将電話遞給連默,似乎有電話進來。

連默接電話,眼神示意霍淵先去自己的辦公室等。

霍淵劍眉微斂,倒是什麽也沒說,率先離開會議室。

程慕眼神盯着漸遠的背影,不是很放心的問連默,“閣下,這樣真沒問題嗎?”

連默将手機還給程慕,薄唇輕扯出一抹冷笑:“再合适不過!”

霍淵走到辦公室門口,門沒有關,他徑自推門進來。

當看到坐在平常連默坐着的位置上的人時,凜冽的眼眸裏拂過一抹錯愕。

不如當初不相識:不重要

“好久不見,霍先生。”姬夜熔神色冷清,率先開口,強大的氣場與他不分伯仲。無風無浪的眼眸射向他,眸底的光越發犀利。

霍淵走進來,恍然明白這兩年與他越發疏遠的閣下突然約自己私下見面,原來要見自己的人不是閣下,而是——姬夜熔。

“姬夜熔,你總能帶給我預想不到的意外!”他徑自走到辦公桌前的皮椅坐下,深幽的眼神與她對視。

姬夜熔沒有死,這讓霍淵着實驚愕了一把,但表面他是不動聲色的。

姬夜熔沒有與他繞圈子,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木槿死的那天,約她見面的人是你,是不是!”

霍淵眸子微眯,波光幽暗,“我記得,你命令過木槿不要接近我,她又怎會不聽你的話來見我?”

他否認的方式很巧妙,讓人抓不到把柄。

姬夜熔神色沉靜,似乎早就預料他會這樣說,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與霍淵打交道。

霍淵,38歲,未婚,左派激進分子的首腦,城府極深,手段隐晦而狠毒,在M國的政壇有着難以撼動的地位,他的警衛員多的快趕上了總統連默的警衛隊。

這樣一個成熟深不可測的男人,明明渾身上下都充滿危險,應該避而遠之;偏偏命運弄人,木槿喜歡霍淵,是少女心的崇拜與迷戀,也是一往情深。

姬夜熔怎麽會允許木槿和霍淵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後來她和閣下是站在霍淵對立的立場;她和木槿還曾經因為這件事吵過一架。

木槿一邊哭一邊說:姐,每個人都有愛另外一個人的自由,不能因為你愛閣下,他和你們沒有站在同一個立場,我就沒有愛他的自由了。這不公平。

是的,憑什麽她可以為連默不要命,木槿就不能愛霍淵?

這不公平!

可即便知道這樣不公平,為了保護木槿不受傷害,她寧可承受木槿的怨恨與責怪,也不願讓木槿和霍淵在一起。

最終妥協的人是木槿,因為她知道姬夜熔為自己犧牲了太多。全世界的人都能對不起姬夜熔,唯獨自己不行。

“你不需要承認,因為我知道她肯定是去見你,也知道殺她的人不是你!”姬夜熔聲音清冷而篤定,冷眸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情緒滴水不漏的俊顏,聲音頓了下,又道:“可你一定知道是誰殺了木槿!”

“我為什麽會知道?”霍淵削薄的唇瓣輕抿,還是在堅持否認。

姬夜熔還沒開口,他已經起身了,居高臨下,無情的眼神看着她,冷漠無比:“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有時間陪你玩這種偵探游戲!況且她死不死,于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話音落地,轉身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

姬夜熔眸光如冰射向他的背影,“你對木槿就一點心動都沒有過?”

不如當初不相識:日及花

霍淵步伐一頓,回頭看她,眼神裏流轉過戲谑的笑意,“動心?”神情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像她那種女孩,我向來想玩多少有多少。”

姬夜熔的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

霍淵唇瓣勾着冷笑,離開了。

連默回來時,姬夜熔坐在他的位置上發呆,他走到她身邊,詢問:“有線索嗎?”

姬夜熔恍若未聞,在連默突然将她抱起來自己坐下,讓她坐在自己懷中時,姬夜熔回過神來,掠眸看向他問:“他知道木槿葬在哪裏?”

連默搖頭,手指輕撫着她柔軟的長發,“除了我沒有人知道。木槿走後,他也沒有任何動作,應該是不知道。”

姬夜熔垂下眼眸,陷入無窮的沉默和思考中。

“先吃飯,也許等吃飽了就有力氣想通了。”連默說着,按下內線讓人把午餐送進來。

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結束會議就是為陪她一起用午餐,若是放任她一個人,她肯定是不願用午餐。

懷裏的這個人,他要時時刻刻看着,分分秒秒惦記着,否則誰知道她下一秒是不是就又消失了。

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在總統府內的公路上奔馳,坐在車內的男子劍眉星眸,俊朗不凡,輪廓分明的線條一直緊繃着,鷹眸看向車窗外銀灰色的天際,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勢。

濃眉漸擰,似有若無的輕嘆:“又是一場暴風雨。”

副駕駛的警衛員,立刻接話:“氣象臺說是中到大雨,可能會持續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

想起院子裏那兩株日及花,不由的在想,它們能不能撐得過這場暴風雨。

“小槿……”削薄的唇瓣似有如無的勾動,聲音很低很低,低到除了他自己,司機和警衛員都沒有聽到。

午餐用罷,連默有心讓姬夜熔休息,所以在她的溫水裏加了安眠藥。

姬夜熔坐在沙發上沒多久就不知不覺的睡過去。

連默将她抱進自己的休息室,私心很想陪她一起躺一會,奈何他有太多的事要處理。

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下,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視頻會議,電話,簽署的文件,絡繹不絕,他忙的連喝水的機會都沒有。

下午三點,姬夜熔醒來了,走出休息室臉色極其的不好。

當時程慕正在向連默回報工作,聽到她冰冷而憤怒的聲音,“以後不要給我吃安眠藥,更不要……”

話語在看到程慕好奇而探究的眼神時,收住了。

連默隽黑的眼眸掃了程慕一眼,程慕瞬間反應過來,鞠躬行禮退下。

連默再次看向她,“更不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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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木槿花,朝開暮落,也有人叫它:朝開暮落花。木槿花和扶桑花同科,不同類,在本文被我設定的M國也稱之為扶桑花,或日及。作者腦洞裂開了,勿要細究。

不如當初不相識:馴養律

姬夜熔冷清的眼眸迎上他,聲音隐隐切齒:“不要為我換那個。”

“哪個?”他嘴角含笑,明顯是在逗她。

姬夜熔臉色越發的沉青,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住收緊,指甲掐進掌心,經絡分明,暴露出她的情緒。

連默斂起笑意,輕聲道:“我不但幫你換過,還幫你擦過,那個地方怎麽樣我都會喜歡,有什麽關系……”

“連默。”姬夜熔冷然打斷他的話,平生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寒冽的眸底終究沒忍住,劃過一抹痛楚。

他微怔。

“是不是我一條腿廢了就代表着我連做人的尊嚴都沒有了?”

每一個字的音都咬得很重,蒼白的唇瓣上被咬出一道血痕,細密的血珠沁出來了。

連默心頭一緊,起身走到她面前,低頭黑眸專注的凝視着她,嘴角的笑意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下沉,“我傷到你了!”

一定是,否則她不會失控到當面說這句話。

“我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姬夜熔說話時,氣息裏都卷着一層淡淡的腥血味。

縱然她強大強悍,百煉成鋼,她只流血不流淚,不喊痛,這不表示她不會痛。

哪個女子願意讓一個男人來清理自己的經血,為自己換衛生巾這樣私*密而羞齒的事。

連默鷹眸幽深,骨絡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撫上她的面容,眸底的心疼在一點點的外溢,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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