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情緒。

“我想讓他在我身體裏留的久一點,所以在被囚禁的時候不管有多痛苦的折磨,我都咬牙承受,我護着我的肚子,我不想那麽快就失去他。我一遍遍的在心裏對他說,多留一會,多陪我一會,哪怕一秒都可以!”

“可他們還是很快就發現我懷孕了,因為我的妊娠反應太嚴重,止不住的嘔吐。第三天開始,他們強制性給我灌熱水,那些水真燙,燙得我整個五髒六腑都快腐爛了,那時我才知道什麽叫腸穿肚爛;接着他們再給我灌冰水,好冷,我的身體裏面就好像有無數根冰錐在狠狠刺着我的心,胃,肺,甚至是我的腸子……”

她一遍遍的回憶四年前的事,那樣的疼痛就好像是頑固的細菌,殺不死的癌細胞,在她的身體裏頑強的存活,直到今天她時常還會感覺到身體裏的這種疼痛。

“你知道他有多堅強,有多棒嗎?”她的聲音很輕,嘴角泛着淺淺的笑,漆黑的瞳仁裏卻彌漫着濃濃的哀傷與悲恸,“五天,他在我身體裏整整撐了五天,到了第七天晚上……”

“夠了!”連默沉啞的聲音近乎是哽咽的打斷她,“不要再說了!”

他的身影急速走出來,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将她抱住,“別說了。”

姬夜熔身體僵直的被他抱在懷中,恍若未聞,眸光呆滞的望着蒼白的天花板,聲音幽然:“第七天的晚上我感覺到他從我的身體裏離開了,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

少爺:昨天收到好多花花,開森……所以今天泥萌看得難受沒?哈哈哈……

不如當初不相識:我不做

“我的下*體不斷的在流血,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小腹裏似乎有一把刀在攪,我痛暈過去了,再痛醒,再暈過去,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樣重複了多久。再次醒來,我渾身是血,眼睛裏能看到的都是血,鼻子能聞到的還是血,我自己的血……”

她每多說一句話,連默擁着她的力氣就多一分,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唇瓣微微的張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就好像有什麽堵住了他的咽喉。

悲涼的聲音仍在繼續:“他們不會救我,但也不會放任我就這麽死去。他們給我做刮*宮手術,沒有麻藥,沒有任何的術前準備,我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冰冷的刮匙在我的身體裏狠狠的拉扯,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

“夠了……阿虞……夠了,不要再說了!”

連默緊緊的擁住她,後脊骨漫上層層涼意,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埋頭在她的頸脖處,聲音沙啞的再次:“不要再說了。”

姬夜熔默然了。

這樣你就聽不下去了?

連默,那三個月是我的人間煉獄,我每天每夜都在喊着你的名字,喊着痛,可是你聽不見。

你聽不見,于是我再也不喊了。

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麽?

那個時候你正在滿懷歡喜的等着做父親,你日夜守在柳若蘭母子身邊,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個女子叫姬夜熔,不知道她肚子裏懷着你的孩子,她活的沒有尊嚴,不如牲畜。

麻木的神色在燈光下映襯的更加憔悴,眸底流動着無盡的凄涼與哀傷;很快,她感覺到頸脖處有一陣濕熱的觸覺。

聲音近乎悲憫:“連默,你也會痛麽?”

她以為他是不會痛的,他是那樣一個絕情,自私的人,怎麽會感覺得到痛。

連默像是喪失了言語的能力,只是抱着她,只是止不住的有液體從自己的眼睛裏流出來。

他的心豈止是痛,根本就不亞于萬箭穿心。

那不止是姬夜熔的孩子,更是他的孩子,是他與阿虞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的……沒了。

他們本來會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叫她媽媽,叫着他爸爸,卻因為他的一個決定,那個孩子連來這個世界上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若是知道,他不會,也絕不會讓她們母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阿虞……”許久之後他沙啞的開口,“我們去做除疤手術。”

姬夜熔身子一僵,猛然的推開他,神色凜然,語氣堅決:“不,我不做!”

這些醜陋猙獰的疤痕代表着她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她不要它們消失,她要每天看着,要恨着。

她遲早會揪出那群人,将自己當年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千倍,甚至是萬倍的還給他們。

連默布滿血絲的瞳孔盯着她,強勢的不容拒絕:“阿虞,什麽事我都能順着你的意,唯獨這件事不可以!除疤手術一定要做!”

不如當初不相識:玉公子

她笑了。

笑中透着寒冽,麻木的眼神凝視着他,“你說除了放我走,其他事都能允我,現在你又說除了祛疤手術,你皆可允我……”

薄唇勾起的弧度夾雜着嘲諷,“連默啊連默....你怎麽能這麽貪心!”

貪心嗎?

他沉默了,漆黑的瞳仁裏倒映着她慘白無色的輪廓,心頭揪緊的痛,握着她冰涼的指尖,聲音沉沉:“我只對阿虞一人貪心!”

這麽多年也只有阿虞會讓他這般貪心。

“可我已經……”

姬夜熔唇瓣輕抿,話還沒說完,他的俊顏已壓下來,将她接下來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他不想聽,不想被她拒絕,也不能被拒絕。

修長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擁抱着她,布滿血絲的眼眶越發的漲澀:阿虞,你可知道....我什麽都沒有,只有你了,唯有你一個人而已!

姬夜熔緊閉貝齒,不讓他攻占,剛醒,高燒還未退,她此刻與平常的女子無異,根本就無法推開他穩如泰山的胸膛。

連默也沒有很強勢的攻占她,削薄的唇瓣輕輕的吸*吮,輕咬着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呼吸在鼻端下焦灼無措,心頭湧上暖洋洋的氣流。

喜歡與她這樣耳鬓厮磨,溫情脈脈。

這只是連默片面的想法,不表示姬夜熔也喜歡這樣,因為很快她便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而昏倒在他的懷中。

臉色是不正常的紅,身上的溫度滾燙的吓人,身體虛軟的癱在他的懷中,毫無意識。

連默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從此以後他們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姬夜熔的高燒很厲害,整整三天還沒退下去,這期間連默沒有離開過她一步。

吃飯喝水工作都在房間裏,累了就在她的身旁躺下小休片刻,連着三天他只睡了6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不是在給她擦拭身上滲出的汗水就是在工作。

她睡着後很安靜,睡着前是什麽樣子,醒來後還是什麽樣子,一動也不動,也沒有夢呓的習慣,只是偶爾她潛意識裏會皺起英氣的眉頭,好像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

這個時候連默會坐在chuang邊,溫情的親吻她的眉心,一下又一下,親到她的眉心舒展開來為止。

姬夜熔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是她從基地回來,那時連默還沒有成為總統,那個時候連城....還活着。

連城,連臻與雲璎珞的兒子,一出生就被定為M國的皇太子,未來的總統,集萬千**愛于一身,卻因為自幼受到雲璎珞的嚴格管教,身上沒有半點纨绔的子弟的惡習,是有名的紳士,名門玉公子。

亦是前國務卿的女兒——

柳若蘭的“準未婚夫”。

不如當初不相識:勾引他

連城與連默是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連城溫潤儒雅,英姿卓越卻淡泊名利,他喜歡惬意舒适的生活,不喜勾心鬥角,政權裏的爾虞我詐;卻因為母親是雲璎珞,自己是皇太子的身份而不得不從政,每天做着自己不喜歡的事,連同自己的妻子人選也沒有選擇權。

連默是連臻和雲璎珞的第三個孩子,也是連臻最小的兒子,那時他們夫妻關系已經走進窮途末路,極其的惡劣;或許是因此連默自幼受到的關心和愛護少之又少;他一出生就被雲璎珞棄之敝履,而連臻政務繁忙,能顧得上他的時間寥寥可數。

連默是被陳述的母親照顧長大,所以他自幼善于察言觀色,習慣僞裝自己,總是一臉溫善無害的笑容;人前受一聲尊稱“默少爺”或“四少”,人後誰人不知他不受父母*愛,無權無勢的貴公子一個,不乏奚落他的人。

姬夜熔16歲那年回歸岩城,連默給她的第一個命令:勾/引連城,讓他為你衆叛親離。

連默的野心,姬夜熔或許不是第一個知道,但她從來沒有問過;面對他給自己下達的任務,沒有任何的質疑和猶豫,毫不猶豫的接受,并且執行。

連城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姬夜熔想要接近他并不難,因為連城對于連默這個弟弟雖稱不上絕對的疼愛,但極少會苛責,有時還會護着連默,所以連默的生日宴會,連城再不喜歡熱鬧也來了。

一圈應酬下來,他實在不喜歡與那些纨绔子弟打交道,獨自去後院喘氣。

姬夜熔就是那個時候走近他,遞給他一杯果汁和手帕。

連城眼眸裏閃過一抹驚訝,随之眸光熠熠生輝,與她說了第一句話:“你很聰明,你是誰?”

“姬夜熔。”她神情淡漠,惜字如金丢下這三個字,轉身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16歲的姬夜熔對于感情還是不曾涉足,不知情為何物的白紙,但她知道要完成“勾*引”的任務,首先就是必須要與連城認識,并且要他記住自己。

在宴會上她觀察到連城雖然面含淺笑,喝酒時劍眉微動,與人握手時會有一秒的遲疑,所以她推斷連城不喜歡喝酒,且有潔癖。

送上一杯果汁和手帕就走,不是她在玩什麽欲擒故縱,而是她不知道留下能與他說些什麽,倒不如幹脆利落的離開。

無疑她無心之舉是成功的,連城記住了她,不是因為她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對自己趨之若鹫,而是他在姬夜熔冷漠的眼眸裏發現了如同隐藏在在冰川下的火種。

一旦點燃這顆火種,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連城在暗暗期待自己将會是點燃火種之人。

再次見面,是在軍事學校,連城代替總統參加軍事學校最新一屆的畢業典禮并致辭。

而姬夜熔是在連默的推薦下,來為新生做訓練。

不如當初不相識:第一次

酷熱的炎夏,她身穿黑色長褲,灰色背心,一頭利落的短發,縱使汗水沿着利落的輪廓線流到頸脖,她依然能瞄準紅心,十發十中,同一個子彈孔,沒有絲毫的偏差。

連城站在落地窗前親眼目睹這一幕,削薄的唇瓣不由的漫上一抹淡淡的笑,連校長在身後說什麽,也沒聽清楚。

訓練結束,姬夜熔陪着學生一起将槍支收起,學生們将槍支送回軍械房,她撿起地上的外套,起身時印入眼簾的是一瓶沾着水霧的水,還有白*皙幹淨的手指,好看得一塌糊塗。

最後印入眼簾的是連城溫雅的神色,她的一杯果汁,他以一瓶清水還。

姬夜熔沒有矯情,伸手接過來直接擰開瓶蓋時,指尖微僵,因為瓶蓋是之前就擰開過的。

連城露出溫煦的笑:“再能幹的女生也需要人愛護。”

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當女生對待,心底拂過一陣暖意,入口的涼水更是解渴解暑,往她的心尖注入絲絲涼爽。

這樣他們算是認識,有了來往。

連城從來不會約她去看電影或是出去吃飯,閑暇時他會約她一起去釣魚,兩個人坐在一起,各自執杆,沉默無言亦不會尴尬;忙碌時他看到什麽好東西,小點心或是好看的花會差人給她送去。

漸漸的所有人都在謠傳皇太子連城看上了四少的小尾巴。

這事傳入雲璎珞耳朵裏,她自然不會視而不見,特意找了連城談話。

連城的身份注定他的妻子不能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而姬夜熔還只是連默從街頭撿來的小乞丐。

那是連城有生第一次與雲璎珞發生争執,他第一次頂撞敬重的母親,第一次強勢而篤定的态度說出自己想要的人是姬夜熔,而非千金名媛的柳若蘭。

雲璎珞第一次出手打了連城一個耳光,說他讓自己很失望。

那天連城在為姬夜熔和雲璎珞争執不休,而姬夜熔在做什麽?

她在徽墨莊園陪連默下棋,連默破天荒的注意力不集中讓她贏了十顆棋子,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

“四少,你在不安什麽?”姬夜熔平靜的收子,一步步的将他引入早已布好的局,趕盡殺絕。

連默看到自己失去的半壁江山,劍眉漸擰,聲音低沉:“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

經常能看到他來接姬夜熔,送姬夜熔回來,而她的反應讓連默有些捉摸不透。

“這不是你的命令?”她一直都不過是在執行自己的任務。

連默微怔,随之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阿虞,那年的雪下得真好……”

若不是那樣,他怎麽會遇見她,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一把利劍在手,可以斬荊披棘。

姬夜熔一直以為連默要自己勾*引連城,讓他衆叛親離是基于窺觊總統之位,所以她心情甘願的為他奉獻自己的一切。

直到柳若蘭的出現,她才知道何謂:欲得美人,先奪江山。

不如當初不相識:雲與泥

柳若蘭,這三個字像是長在姬夜熔肉心裏的一根刺,無法忽視,亦無法拔出,甚至動一下都會痛到難以呼吸。

自從姬夜熔明白對連默動了情後,她一直愛得很絕望,也一直在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愛他。

他是那麽的好看,他的身份是那麽尊貴,柳若蘭是國務卿之女,同樣的尊貴,身姿似柳,膚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若不是親眼所見,姬夜熔不會明白何謂傾國傾城。

她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和連默能有什麽紅塵情感糾葛,最大的願望不過是能以臣子之心追随他一生,即便是死也要為他死在任務中。

若不是柳若蘭和連城訂婚宴那夜,連默在車內強*占了她的身子,她不會...不會在心裏生出一絲期待,期待他們會有那麽一絲的可能。

她沒想到連城會死,連默對柳若蘭勢在必得的心那麽強烈。

她更沒想到自己與連默多年的信任和君臣情分亦是斷在柳若蘭的手中。

姬夜熔頻頻栽在柳若蘭的手裏,不是她鬥不過柳若蘭,是因為柳若蘭是連默心尖*,而她不過是腳下的泥。

雲泥之差,注定了她的半生痛不欲生,遭遇那些永生無法忘記的恐怖經歷。

姬夜熔高燒不退,一直渾渾噩噩的在做噩夢,神色痛苦,連默便一直坐在她chuang邊為她擦拭額頭的汗水。

她突然醒來,臉上有着不自然的紅,冷清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眼前的俊顏,聲音悲切:“連城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這個問題她藏在心裏多年,從沒有問出口,因為她不相信是他做的,不相信他真的能對自己的親哥哥下此毒手。

可在經歷這麽多事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了....她甚至懷疑自己根本從來都沒有看懂過他。

連默微怔,溫熱的大掌覆蓋在她緊緊揪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她的手很冰。

“人已經死了,怎麽死的,誰殺的,還重要嗎?”

“重要!”顫抖的聲音從喉間艱難的溢出,凝視他的眼神深如無底的深淵:“在這個世界上我誰也不欠,卻獨獨欠了他……是我們,欠了他。”

所以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連默殺了他。

“如果真的是我殺了他,你會怎麽做?”聲音漠然,握着她的手無聲的收緊。

姬夜熔沉默片刻,猩紅眼眸裏的薄冰瞬間碎裂,她說:“我會殺了你,總一天我會殺了你!”

她要為連城報仇,要為那個一心一意對自己好,那麽美好的一個男人報仇。

連默嘴角的弧度沉了,溫情的眸光凝視她許久,手指溫柔的穿梭在她的黑發中,低聲道:“好,我等着,等你的身體好了,來殺我,為他報仇!”

不如當初不相識:做不到

姬夜熔的高燒是在第五天傍晚徹底退下的,因為持續高燒整個人看起來清瘦不少,臉黃肌瘦,像是一個營養*的孩子。

她醒的時候,連默不在房間裏,他在偏廳打電話,可能是事情比較棘手,所以神色不好,眉頭緊鎖,語氣沉冷而強勢。

當他看到姬夜熔時,匆匆收線,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來往樓下走。

一邊走,一邊說:“于莎熬了很好喝的粥,你沒醒來我吃不完,多餘都倒掉了,她有點小失落。”

言下之意,她得吃點粥,為了于莎。

于莎看到姬夜熔醒來,顯得相當高興,鞠躬後,說:“夜熔姐,你可醒了,我剛熬的粥,你一定要嘗嘗,閣下都誇我廚藝進步了。”

這兩人一唱一喝,無非是想要讓她吃點東西,姬夜熔不在乎連默,卻無法拂了于莎的好意,點頭同意。

于莎很高興的親自去把粥端過來。

一碗清淡的粥,搭配幾碟精致的小菜,連默陪着她一起用了些。

窗外暮色降臨,伴随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壓抑的天氣連同人的心情也一起壓抑住,餐廳的氣氛微妙而凝重,靜靜的用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許是大病初愈,久未進食,姬夜熔的胃口不錯,一小碗的粥近乎見底。

于莎站在旁邊看着空碗都在歡喜,更何況是坐在她身邊的連默,他的眸光溫存,聲音裏透着淡淡的**溺:“我是不是得感謝這場病讓阿虞的胃口好起來了!”

姬夜熔沒說話,側頭看向窗外,神情麻木,不知道在想什麽。

連默讓人把東西撤了,伸手摸了摸她海藻般的長發,“你的病好了,過兩天我就安排你住進醫院。我找了最好的皮膚專家,一定會讓阿虞完好如初。”

完好如初?

這個四個字在姬夜熔聽來有些可笑,縱使現在的科技再發達,醫學再昌明,可以除去身體上的疤,可能除去心裏的疤嗎?能讓死去的人,死而複生嗎?

“你知道我這裏有多少道疤,又有多深?”姬夜熔眸光收回,冷眸迎上他,言辭冷銳:“你能替我把這裏的疤痕也清除掉嗎?”

攥起的拳頭狠狠的捶在自己的心口,力氣很重,再要捶第二次的時候,連默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

“阿虞,我做不到。”他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清邃的眼眸凝視着她,像是要将她的靈魂看穿,聲音低啞:“我做不到清除你心裏的疤痕,也做不到讓不在的人死而複生,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時間平複你心裏的傷口,用我的餘生來彌補你!”

“我不需要!”姬夜熔想要從他手中抽回手,沒有成功。

“我需要!”連默緊緊握住她的手腕,“阿虞,被需要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一直都只是你。

是我需要你的“存在”。

不如當初不相識:祛疤術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沉默良久,姬夜熔再次出聲,語氣有些自嘲。

連默凝視着她,眸光篤定。

片刻後,她道:“解散兵鬼。”

“好。”他沒有絲毫遲疑和疑惑,答應的幹脆利落,超乎她的想象。

他說過,除了離開和除疤手術,其他的不管任何要求他都會允她。

姬夜熔沒有問他為什麽一定要做這個除疤手術,就像他不問她為什麽要解散兵鬼。

很多話他們即便不說,也心知肚明。

姬夜熔高燒退了的第三天,在連默的安排下,她住進皇家醫院最好的病房。

最好的護士,最好的皮膚專家,最好的麻醉師,還有一個醫術最好的顏惜,連默陪着她到手術室門口。

指尖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聲音溫雅,安撫她:“阿虞,睡一會,一會就好了。”

姬夜熔沒有說話,側頭看向顏惜那邊,這個手術不是她心甘情願要做的,情緒自然不好,給不了他好臉色看。

連默不介意她當衆給自己冷臉。姬夜熔要被推進去時,他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盈的吻。

護士推着姬夜熔進手術室,顏惜是最後要進去的,連默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力氣大到顏惜悶哼了聲,回頭不解的眼神看向連默。

他輪廓線緊繃着,臉色陰沉,近乎命令的語氣道:“不要讓阿虞痛。”

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他不想也不願意再讓她痛了。

顏惜點頭:“我盡力而為。”

連默松開手,看着顏惜等一衆手術的人走進手術室,手術室門緩緩合上。

伫立在手術室門口的身影峻拔挺立,又顯得格外的孤單。

她的祛疤手術會非常困難,而且時間漫長。因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太多,沒辦法從她其他地方截取皮膚移植過去,只能在她的傷疤下埋擴充器,等待新的皮膚長出來,再動一次手術,将擴充器取出來。

而這長新皮膚的1到2個月的時間,将會格外的漫長與煎熬。

這是一個非常受罪的手術,用美容師的話來說:所有的美麗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他本不該讓阿虞受這樣的罪,可是他有非要她做祛疤手術不可的理由!

因為他沒有辦法去面對阿虞那滿身的傷疤,尤其是她額頭上的字。

那些傷疤每多看一眼,他的心裏就多刺進去一把刀,心被碾壓地疼,他受不了,忍不下去。

“阿虞,就讓我最後自私一次。”

輕喃的聲音裏彌漫濃濃的心疼。

他将額頭貼在冰冷的手術室門上。

祈願他的阿虞,手術順利,安然無恙。

=============求收藏和推薦票,留言,紅包神馬的,來者不拒=========

聲明幾點:1、最近在試書名,大家一定記得收藏,否則會把少爺和小*弄丢的。2、敢不敢在我上架之前留言破萬呢?算是給少爺的一種鼓勵!3、月底上架,你們要不要開始存錢給少爺貢獻點酸奶?或者預防少爺一個激動把文寫長三百萬,把你們看窮了。當然,也不排除少爺腦子抽風,寫到三十萬字就完結!少爺的勤勞完全取決你們對我的熱情有多少啦!

不如當初不相識:一身傷

手術漫長而煎熬。

連默站在手術室外,峻拔的身姿靠在牆壁上,指尖上的煙火就沒有停過。

白霧缭繞,寂寥的星火忽隐忽現,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煙味,更多是悵然若失。

程慕站在一旁,他知道此刻閣下的內心很焦灼。

這些年閣下只有心裏焦灼不安的時候,才會這樣一根接着一根香煙,不要命的抽。

姬夜熔死訊被公布全球時,閣下就是這樣抽了一整夜的煙,嗓子痛到一整個星期都說不了話,差點失了聲。

後來每一年姬夜熔的“生祭”“死祭”閣下都是如此。

認識閣下這麽多年,好像真的只有姬夜熔能牽引閣下的情緒這樣起伏不定,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閣下既然這樣擔心,又何必逼着她做這個手術?”

連默低垂的眼簾慢慢的擡起,睥睨程慕,沙啞的嗓音沉沉道:“程慕,你不懂。”

話語稍稍頓了一下,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程慕将手裏端着的杯子遞給他,連默揮手表示不用,止住咳嗽後,說:“在涼城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才意識到她才二十多歲,可你看看她都把自己活成什麽樣?我又把她逼成什麽樣了?以前我從來沒覺得她是一個女人,後來我才明白,其實是我不願意承認她是一個女人……”

以前他總覺女人就該像柳若蘭那樣,如風似柳,溫婉典雅,而不是像姬夜熔這樣冷冰冰的,不會撒嬌,不會鬧,不會哭,也不會笑,像是根木頭。

過去那麽多年,他都沒将她當做女人看待,所以送她去基地訓練,等她回來下達各種命令,她從來不反抗,也沒有任何的抱怨,即便是受傷,也是咬着牙一聲不吭,久而久之,他就真忘記了,她是女人。

還是一個很年輕,很年輕的女孩。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額頭被人刻着那樣屈辱的字,渾身上下肌膚沒有一塊完整,全是傷疤,腳趾斷了三根,甚至流掉了一個孩子……

那一身的傷疤,連默都不敢仔細的去瞧,多看一眼都是痛,多看一眼都是傷。

她還這麽年輕,他不能讓她帶着這滿身的傷痕活下去,縱然她不願意,縱然手術很煎熬和痛苦,可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就好。

身體上的傷疤好除,心裏的傷疤才是無藥可醫的,可至少他要先把她身上的傷疤清除掉,看不到了,時間久了,她心裏的痛自然會少一些。

而她心裏的傷疤,不着急,慢慢來,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做這個心裏傷疤的祛除手術!

程慕臉色凝重,似懂非懂,聲音遲疑:“閣下,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姬夜熔,縱然你對她再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連默已經擡起頭示意他不必說下去了。

==================

少爺:求收藏,求推薦票,求紅包,求留言,求支持哇。

不如當初不相識:你的腳

深不見底的寒潭看向手術的門,眸底的光閃過深谙不定,削薄的唇瓣輕抿,“這輩子她最對不起的人是連城,而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她。”

他沒有對不起連家,沒有對不起這泱泱祖國,更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卻獨獨對不起了一個把性命交付在自己手上的她。

過去的事,他無力去改變,可至少從今往後,他都不能再讓她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

誰也不能。

手術長達10個小時,終于順利完成。

姬夜熔被推出手術室時,人是昏迷的,臉色蒼白,發根潮濕,服帖的被塞進了手術帽裏。

連默看到她安然無恙,心裏松了一口氣。

顏惜和專家向他彙報情況,該做擴張器的都做了,能用微創和激光的都用了,身體上大部分的傷疤都能去除掉,唯獨腳上的他們實在無能為力。

因為她的腳趾斷了三根,像是被什麽啃咬掉的,骨頭都是層次不齊的,根本就沒辦法處理。

連默的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好像顏惜他們的話沒聽見似的。

良久後,聽到他沉啞的嗓音響起:“沒關系,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腳。”

不管你想去哪裏,我都背着你,抱着你,天涯海角哪裏都行。

術後姬夜熔要一直吊水,有很多忌口的東西,有些傷口會痛,為了她的身體着想,醫生開了微量的鎮痛劑,效果不是很明顯。

姬夜熔醒來後一句話也沒說,臉色煞白,傷口痛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她也一聲不吭。

這樣的痛對于她而言,早已不算什麽了。

連默坐在chuang邊,拿着濕巾動作溫柔的擦拭她額頭的汗水,溫熱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手都不敢太用力,聲音低沉:“阿虞乖,忍幾天,忍幾天就不會痛了。”

姬夜熔被汗水的睫毛輕顫着,波光漠然的從他俊顏上掃過,閉上了眼睛。

連默輕握着她的手,毫不在意她滿手的汗水,把她的掌心放在唇瓣旁,親了幾下。

醫院24小時有最好的護士和醫生值班,顏惜也寸步不離的留守醫院,即便如此連默也很少離開病房。

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病房裏,端茶倒水,為她擦汗,擦手,若不是姬夜熔強烈的反對,每晚他都要親自為她擦拭身子了。

姬夜熔不願意讓他碰自己,也不會讓別人碰,哪怕護士是個女人,大部分時間她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實在做不到的只能麻煩護士了。

只有在這個時候,或是姬夜熔睡着,連默才會趕回總統府該開會的開會,該批閱的文件批閱,在姬夜熔醒來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病房。

不如當初不相識:想太多

岩城,難得的一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枯木枝桠頭泛着一點點的綠,好像在預示着寒冬很快就要過去,春天不遠了。

連湛穿着棉衣在外面玩耍,滿臉笑容,笑聲爽朗。

站在落地窗前的兩個人卻神色各異。

柳若蘭看着連湛,心裏在想着這半月閣下都在醫院陪着那個女人,連她們母子一眼都沒瞧過了。再這樣下去,她和湛兒遲早會什麽都沒有了。

站在一旁的雲璎珞在想什麽?她在想湛兒這麽聰明可愛,只可惜有一個愚不可及的母親,如果把湛兒繼續交給柳若蘭撫養,以後又怎麽能擔當起總統大任!

“你應該花多點時間在閣下身上,最近就讓湛兒住我那去。”

柳若蘭精致的臉龐劃過一抹驚恐,側頭盯着她:“你休想從我身邊搶走湛兒!”

雲璎珞皺眉,眸光射向她,透着不悅。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柳若蘭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好看的水晶指甲掐進掌心,“湛兒只有一個,可湛兒的母親可以有很多個!湛兒還那麽小,讓他忘記親生母親太容易了!”

如果雲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