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尚涵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主任,我?在維護考場秩序。”
“……”教導主任看向監考老師，老師連忙說，“那個男生确實影響了秩序,但是……”
她一時間但是不出來，尚涵打人是不對,但老師和其他人提醒了幾次制造噪音的男生都沒用……
他們這些當老師的管不了,尚涵好像确實在幫忙。
可他們也知道，無論如何，打架都是不對的。
其他學生還要答題,教導主任只好把尚涵叫出去,關上門斥聲道：“再怎麽說你也不?能打人啊！”
尚涵毫不?退讓：“考場環境太差,我?需要好好答題。”
“……”主任的頭更涼了,這?屆學生是他帶過最操心的一屆，刺頭多,還有個更嚣張的尚涵，完全不慣着他們,誰惹到她絕對要倒黴。
當然，最倒黴的還是他這?個教導主任。
考場打架，這?事?絕對要找家長，主任聯系了那個男生的班主任,找他父母來學校。尚涵這邊把她堂哥揪過來充當家長,讓雙方協調。
主任聯系到她堂哥,尚涵看了看表，說：“主任,我?先回去考試了。”
“……”主任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閉上眼睛把她往考場那邊趕,“趕緊去趕緊去，別再惹禍了！”
尚涵拉扯起嘴角，這?怎麽能說是她惹禍呢？
有些人就是從小沒人管教，以為誰都要由着他的性子來。她沒有幫人管教的義務，但她需要維護自己的權益。
這?不?，考場清靜多了。
尚涵答題速度很快，雖然耽誤了二十多分鐘，還是提前做完了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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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檢查一遍，剛好她堂哥在門口招呼她，便提前交卷出了考場。
尚淵一看到她就苦起張臉：“祖宗啊，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你不?替自己着想，也得為萏萏做個榜樣吧？怎麽又打架……”
尚涵若有所思，随後點點頭：“懂了，等她好了我?會帶她去學散打。”
“……”尚淵決定還是閉嘴，他說不過她。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裏，男生的媽媽已經到了，正哄着她的小祖宗。
他母親根本管不?了他，孩子已經被慣壞了，在她面前像個大爺。反而是尚涵雙臂環胸看他一眼，瞬間滅了他身上的嚣張氣焰。
這?位母親管不?了自家孩子，但對別人倒是很有脾氣，拉着尚淵讓他賠錢道歉，不?然就報警把尚涵抓起來。
尚淵笑?了一聲，抽出一千塊錢拍到桌子上：“給你們兩個選項。一，拿錢，然後和我?妹妹道個歉。二，報警，看看你們能折騰出個什麽結果。另外我?好心提醒一句，就你家孩子破那點皮，想報警的話得趕緊去醫院鑒定，再晚一會兒傷口可能自己愈合了。”
“憑什麽我?們家孩子道歉？！”男生母親眼睛盯着錢，想要拿，“這?醫藥費你們本來就該給我?。”
尚淵了然，手放到錢上：“我?明白了，選報警是吧？行，那就不?走私了……”
眼看着他要把錢拿走，教導主任一陣頭大，連忙摁住他的手：“這?位家長你冷靜下，學生小打小鬧很正常，怎麽都走不?到報警那步，寫個檢讨就可以了哈。”
辦公室裏氛圍緊張，男生母親最後還是伸出手推了把兒子：“你還是道個歉吧……”
男生不?願意道歉，尚涵也不?在乎。她拿過堂哥手底下的錢，在他肩上拍了拍，面無表情地說：“用不着你道歉，以後見到我少逞能，真當誰都和你媽一樣慣着你，嗯？惹我一次，打你一次。”
她說完把錢順着他校服外套的領口塞進去，轉過身說：“錢給你，下場考試要開始了，我?先走了。”
這?個舉動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氣得男生想要追上去打，被教導主任和尚淵攔住。
學生要去考試，教導主任總不能不讓，只能由着她離開。雖然她給錢的方式稍微過分了那麽一點，但事?情算是解決了。
處理結果是，尚淵給對方家長賠了錢，雙方學生寫檢讨，明天交給學校。
檢讨肯定不?是尚涵能寫的，尚淵直接把活扔給助理。可憐的助理從小就是乖學生，上學時從來沒寫過檢讨書，想不到工作?後反而要幫老板的妹妹寫檢讨……
這?件事在學校很快便在傳得沸沸揚揚，上午第二科考完，池之淮擔心得不?行，守在樓梯口等尚涵下來。
兩人一見?面，池之淮立刻跑上去問：“我?聽說你打架了，受傷了嗎？”
尚涵答非所問：“我?這?一年只在你手裏受過傷。”
“……”池之淮想到自己那次幫倒忙，支吾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尚涵看看她：“還有什麽別的要問的？”
“沒了。”
池之淮覺得自己不?需要問尚涵動手的原因，別人不?過分挑釁，她不會輕易動手，所以她只擔心尚涵有沒有受傷。看起來她是占上風的那個，她也就放心了。
尚涵輕輕勾起嘴角，輕輕“嗯”了一聲。
她們一起回七班，孟茜雯和陳芩在七班門口等她們，見?到兩人過來，孟茜雯問道：“又打架了？需要找人幫忙嗎？”
尚涵搖頭：“沒事，去吃飯吧。”
食堂裏，她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陳芩聽得來氣，揮了下小拳頭：“這?種人就是欠收拾，他再敢搞事?讓韓品揍他。”
孟茜雯瞥她一眼：“男朋友是這麽用的嗎？”
陳芩聽到男朋友這?個詞，忍不?住甜甜蜜蜜地笑了起來。
“……”孟茜雯被戀愛的酸臭味腐蝕到，迅速往旁邊挪了挪。
下午考試順利結束，關于尚涵的風言風語傳遍學校，好多人以為她“從良”了，沒想到涵姐還是那個涵姐。
不?過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之前學生們聽說她打架只覺得這?個人是壞胚子不?好惹，現在居然有不?少學生覺得她很酷。
在他們看來，有些人就是無法用規矩去管教，無賴就應該用對付無賴的手段。
池之淮也不?知道這?種觀點是對是錯，打架本身是不好的行為，但用拳頭教訓那些聽不懂人話的家夥又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是非對錯到底是如何規定的？
她想不明白。
期中考試風波過去，尚涵成績不錯，重新回到前排考場。其他人成績都比較穩定，和上次月考比變化?并不明顯，倒是孟茜雯進步了一大截，總分提高近50分，年級排名上升了一個考場。
周末去康複中心上自習，尚萏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看到池之淮立刻搖着輪椅過來，拉起她的手反複叮囑讓她看好姐姐，以後別再和人動手。
池之淮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尚萏并沒有失憶酒吧發生的事?。
不?然她醒來這麽久，怎麽就沒懷疑過姐姐離開跆拳道賽場的事?情呢？
或許這段時間裏尚涵也看出來了，然而姐妹倆都對此閉口不談，應該是為了保護彼此。
妹妹希望姐姐向前看，姐姐也是如此。
池之淮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多嘴，抿嘴笑笑?說：“我?可管不?了你姐。”
“瞎說，只有你能管。”尚萏趁着她姐去停車，說話大膽起來，“她最聽你的話了。”
池之淮：“……”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只是個慫包罷遼。
不?一會兒，尚涵過來問：“說什麽呢？”
尚萏沖她笑?笑?，一臉神秘道：“不?告訴你。”
“好啊，你們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說是這麽說，尚涵看起來一點不生氣，揉揉妹妹的頭，由着她們鬧。
考完試的生活又平靜下來，高三年級進行了最後一次模考，很?快便迎來高考的到來。
高考兩天，高一高二放假三天，提前一天空出考場。
這?三天假期對高一高二的學生們來說還不?如不?放，大概是怕他們出門亂跑，作?業多得吓人。
七班的各科老師也留了不?少作?業，尤其是數學老師，自己出了三套卷子，大題角度刁鑽，做得學生們生不?如死。
池之淮父母想帶她去感受下高考氛圍，後來考慮到交通管制才作?罷，留她在家裏好好做作?業。
同樣因為交通管制，池之淮這幾天沒去康複中心，再見?尚涵已經是高考後，她不好意思訴說自己的想念，但據陳芩觀察，放假回來後，同桌下課找尚涵的次數明顯增多。
高三學生們徹底解放，離開校園前在樓上狂歡了一波，又是撕書又是尖叫，聽得樓下的高二黨蠢蠢欲動。
中午吃完飯回來，錢蓬走進輔導室，抱起籃球怪叫幾聲：“那幫高三的太招人恨了，收拾東西就收拾呗，還特意去別的樓層炫耀他們解放了。煩死了，我?也想趕緊高考畢業！”
韓品笑?了笑?，調侃道：“你畢業了，小學妹怎麽辦？”
錢蓬把籃球丢到他懷裏：“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這?幾個月減肥效果不?錯，不?如韓品那樣瘦且結實，只是變成體?型正常的男生，班裏便沒人再叫他錢胖。但事?實證明，不?是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他瘦下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從一個顏值普通的胖子，變成?一個顏值普通的瘦子。
剛開始他對此很?是郁悶，每天都在糾結顏值，後來湯宸告訴他，只要打扮得幹淨得體?，氣質到位，學點小技巧就能營造出帥哥的氛圍感。
錢蓬得到啓發，照着某音視頻努力模仿帥哥的動作和氣質，到學校進行實踐。結果池之淮問他哪裏不?舒服，生活委員問他是不是肚子疼，涵姐更過分，直接問他為什麽要梗着脖子說話，是不是睡落枕了。
氣得錢蓬破罐子破摔，幹脆繼續做自己。
可就是這樣做自己的他，上個月認識了一個高一學妹，昨天還被人家表了白。
這?輩子沒被女生表白過的錢蓬當場下線裝死，至今不?敢給人回應。
也不?是不喜歡她，和她相處比和朋友在一起還要開心自在。只是錢蓬第一次被女生當成?喜歡的對象來對待，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他從小就胖，沒下定決心減過肥，因為胖，大家都拿他做活躍氣氛的工具人，久而久之他在熱場子上找到一絲存在感，主動做起了自嘲給大家取樂的角色。
時間久了，他總是下意識去讨好朋友，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讨好他的學妹，他完全是懵的。
說實話，他不?太相信會有人喜歡他。
兩人去了球場，他心裏有事?，打得心不?在焉。韓品不?想和他打了，自己原地練起運球。
午休時間快要結束，兩人準備離開球場的時候，學妹忽然出現在球場旁邊，給錢蓬遞去水。
錢蓬手足無措，求助地看了眼同桌，見?韓品沒搭理他，他只好回過頭說：“那個……我剛才沒打多久，不?渴。”
學妹勇氣十足，不?管他拒不?拒絕，拉過他的手把礦泉水塞進他手裏：“那就等你渴了再喝。還有，你現在不喜歡我，我?會一直等到你喜歡我的！學長我回去了，拜拜！”
“拜……”錢蓬愣在原處，學妹已經拉着陪她出來的女生快步跑掉了。
這?一幕恰好被超市出來的尚涵看見?，女生背對他時嬌羞的笑?已經說明了一切。
回到教室，坐在後面的尚涵用筆戳戳他的後背，說：“錢蓬，喜歡就答應，不?喜歡就好好拒絕，別吊着人家。”
錢蓬憋紅了臉：“涵姐你誤會了，我?沒吊着她，也不?是不喜歡她……”
尚涵轉了轉筆，不?解問：“那你矯情什麽？”
韓品在旁邊插嘴：“他覺得自己比人家大一歲，占人家便宜。”
“去你的！”錢蓬推開他，猶豫了下，對尚涵實話實說，“我?是覺得她不可能喜歡我，怕答應以後，她過幾天新鮮勁過了就走了。”
“被人喜歡有什麽不?可能的？你自信一點。”尚涵反問。
錢蓬嘆氣：“涵姐，你長得好看，人又厲害，喜歡你的人太多，你不?懂。”
尚涵皺起眉反駁：“喜歡我的人再多，我?也只會喜歡一個，反正都是兩個人的事?，我?有什麽不?懂的。”
錢蓬突然好奇起來，八卦兮兮地問：“诶涵姐，我?好奇問一句，你要是喜歡一個人，會和他表白嗎？”
“會。”
錢蓬小眼睛中寫滿興奮：“涵姐你表白過嗎？”
尚涵想了想：“算是表白過吧。”
“哇！對方同意了嗎？”
轉筆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下，尚涵淡淡道：“算是沒有吧。”
這?兩周尚涵的座位輪到靠牆這?邊，池之淮上完廁所從後門進來，剛好聽到這幾句話，霎時間怔住。
她心情複雜，酸澀中帶有一絲憤怒，不?知道是先嫉妒還是先怪那人不?識擡舉。
她一言不?發地走回到座位上，翻開書本假裝看書。
然而她一點都看不?進去，滿腦袋都在想尚涵表白過的人是誰。
池之淮氣哼哼地翻了頁書，胸口悶悶的。
氣死人了。
她左思右想，把尚涵身邊出現過的男性都想了一遍，又覺得他們誰都配不?上尚涵，沒理由拒絕她。
上課鈴聲響起，池之淮重重合上書本。
急死人了，到底是哪個小王八蛋拒絕過尚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