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錯軌

只便是多走了兩步，希川悔恨自己為什麽會經不住好奇心的誘惑多靠近這兩步，亦或是根本不該操場來。關露居然喜歡薛子寒，那麽說兩人來操場是來約會的，希川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心，為什麽要聽別人說的情話，可更多的是難以控制的窒息。

“關露真有勇氣！”在聽到關露說出“我希川你薛子寒”的瞬間希川便愣住了，連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都沒有覺察到。

“李亮，你怎麽也來了。”希川說的很小聲，對于李亮對關露勇氣的評價希川已經抛在了腦後，現在只想找個話題不讓自己處在尴尬的境地，雖然是黑夜，但希川依然怕李亮看出自己的無所适從。

“看你過來了，我就在後面跟着來了。”李亮像是在配合希川似地，聲音小的也只有兩人才能聽得見。

希川長長的喘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如是寒冰冷凍的心讓希川不知道該怎麽辦，面對李亮裝出來的半刻震驚，也在關露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表白中徹底瓦解了。

“我們回去吧，別讓他們發現了，要不然薛子寒會很沒面子的，他們在交往我們都不知道，看來子寒是故意瞞着我呢。”

希川還想說些什麽，可連說話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一句又一句敷衍李亮的話都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李亮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而去，希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擡起腳步跟上的，如是行屍走肉一樣慢慢的跟在李亮的身後向同一個方向而去。

關露的莺莺細語像是揮之夏天揮之不去的蠅子在希川的耳邊盈盈作響，煩透了卻無能為力，如是睡靥了一般想讓自己從噩夢中醒來，明明知道真實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可卻總也不能再噩夢中清醒。李亮的走的很慢，也許就是這樣希川才能跟的上李亮的步伐。

“你不回宿舍嗎？”

聽到李亮的話，希川擡頭一看自己竟然不知道不覺跟着李亮返回了他們今天晚上偶遇的地方，正是在這裏碰見李亮的，從他的口中得知薛子寒在操場上，緊接着希川便是關露的表白，希川想要将那一切抹去，可卻是如烙印一般無法清除。

“哦，我回去了！”

希川沒有問李亮為什麽要來薛子寒他們居住的宿舍，現在的希川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想這些問題。甚至沒有和李亮道別便轉身而去。

“哎！希川，陪我呆一會在回去吧，一會我再去找他，反正現在他們還沒回來呢。”

希川知道李亮說的那個他是誰，可希川卻不願意去想，“我先回去了，小聲可能還在飯店呢，他喝醉了你去把他弄回來吧。”

希川交代完李亮這句話，便再也沒有回頭轉身而去，本來他是想找薛子寒，找到之後和薛子寒一起去把小聲接回來，可現在他們是不能在一起做這件事了。應該是關露了，希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想要忘記卻總是想起，連不曾發生的事情自己都會預期，會讓自己那麽的難受。

回到宿舍希川徑直趴在自己的床上，尹浩已經在睡夢中了，對希川的回來沒有絲毫的直覺，為什麽自己沒有像尹浩一樣多喝一些，那樣就什麽也不會發生了，如果自己沒有聽到關露的表白，那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面對薛子寒，即使是做朋友，可現在卻不能了。

喜歡一個人沒什麽錯誤，可為什麽要喜歡上薛子寒，一個和自己相差懸殊的人，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一個只見過幾面便喜歡上的人。當時希川多麽希望薛子寒能和自己是一樣的感覺，可希川知道那是自己的幻想，所以将希川薛子寒這件事埋在了心底最深處。

想到過往種種，和薛子寒一起做過的事情，根本不像是朋友才會做的事情，和尹浩就不曾做過那些，即使薛子寒從沒有說過喜歡他，希川也滿足了，就這麽一直做朋友也沒有什麽不好了，可突然間薛子寒有了女朋友。

對自己憤恨，讓希川将拳頭攥的吱吱作響，再想到和薛子寒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吻，讓希川徹底控制不住了，一拳打在牆壁上。尹浩真的睡着了，拳頭和牆壁對抗之下的巨大響聲竟然沒有驚醒尹浩，希川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即使這樣的發洩依然沒讓緊縮在一起心有稍微的舒緩。

希川和牆壁對抗的關節蹭破了皮，雖沒有鮮血流下，卻也滲出了血跡。希川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這樣的自虐對希川來說有一點的痛快，也許身體的疼痛會分擔一下心底的痛。如果就這樣睡去會怎樣，明天會把這一切都忘了麽？這一切會是一個夢麽？

那種痛心底的痛是希川讓希川輾轉難眠，該怎麽辦？希川一遍又一遍的問着自己，小說、電影中都有為愛殉情的情節，可自己連情都沒有又何談殉情，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希川恢複了理智，即使現在多麽的心痛，多麽的難過，明天太陽升起自己依然要把明天過下去。

從希川懂事起便是看着母親為了生活而忙碌的過着日子，即使是一分錢沒有，覺得明天已經無法再過下去了，可到了明天之後母親依然能為他準備好一切，讓他安心的上學，這一切母親雖然從沒有和希川說過，可希川是多麽聰明的一個孩子，一切看在眼中都能明白。

希川也曾經自己對着天空發誓過，以後一定讓母親興奮，那自己就要好好學習，不負多年的努力，希川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省內最好的文科性高中，進了二中便意味着大學觸手可及，母親當時看到通知書高興的樣子一直記在希川的腦海中。

高中開學的日子臨近了，母親的當時的高興也在逐漸減少，随來而至的憂愁，最好的高中學費當然是不便宜的，希川曾打算過去一個普通的高中，考上二中只是為了給母親一個驚喜，去不去不是很重要，在別的中學一樣能考上大學。

這樣的話希川曾在飯桌上和母親提起過，當時母親并沒有說什麽，希川也以為母親同意了自己的做法，心理也輕松了起來，能減輕母親的負擔，不能上人人羨慕的二中，希川也是高興的。可當二中開學的那一天，希川還是進了二中的校門，帶着不知道母親在哪裏弄來的昂費學費。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希川就覺得有眼淚要滲出來，希川把擡起頭看了看剛升起的太陽，把要流出的眼淚忍住了，趴在床上的希川依然将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控制在了眼角。男兒有淚不輕彈，希川秉持着自己的信念，要堅強的生活，不為自己只為母親也要努力的學習，讓母親過上幸福的日子。

滲出生命中的堅強讓希川慢慢的在床上爬起來，到水房把破了的關節用冷水沖了沖，順便洗了一下臉，從今以後就當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薛子寒吧，日子回到從前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不會有心痛，日子依然要過下去。

雖然從小就學會了堅強，學會了用理智面對人生，也許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要學會做的事情，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希川家雖然曾經富有過，可在希川懂事開始面對的就是貧困了，希川從沒有因此可而自卑過，因為這不是他的錯，希川更沒有怨過母親，因為這更是不是母親的錯，母親為了生活更不容易，希川多麽希望自己能有能力為母親多分擔一些。

希川可笑的想看一看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樣子，是不是特別的狼狽，被生活打敗了，被因為有薛子寒的生活打敗了，希川面對着鏡子笑了笑，這樣讓希川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還是像以前一樣過日子吧。那麽這一夜該怎麽過去，日子從明天才要開始，今天的自己依然要在痛苦中掙紮。

想到此，希川出了宿舍樓，向九中的外面而去，希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返回這間飯店，怕李亮沒有來接小聲，還是為了和薛子寒的一個承諾，自己會回去的，那麽薛子寒呢？薛子寒已經沒有在等自己了，與其就這樣的過上沒有薛子寒的日子，在這之前也要讓薛子寒知道自己曾經返回過飯店，哪一天薛子寒追問起來，自己也有理由為自己辯解，即使是面對從不講理的薛子寒自己依然會有足夠的勇氣。

希川回到飯店小聲還在那裏，看來李亮沒有來接小聲。希川冷冷的笑了一聲，看着爛醉如泥的小聲，薛子寒的朋友。小聲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可是以後這些人都要退出自己的生活了，像是生命中的過客。

希川将小聲扶起來，不知道處于何種原因，希川在桌子上順便拿起了一瓶白酒。剛扶着小聲走到走廊上，希川便聽到樓道上上來人了，說話的正是薛子寒，冷冷的強調是如此的熟悉。還有李亮，應該也會有關露、薛子琳，一瞬間希川慌亂了，剛恢複理智的希川突然間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