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新戲(下)
幾天後,沈鶴收到了《窮途末路》劇組的通知,讓他帶上行李第二天九點到機場和劇組碰頭,準備飛國外開始拍攝了。
而這個時候,網上關于明黛的那些消息,因為陳大少的中場一腳,所有好的不好的內容順風而漲。
也許是為了能夠轉移視線,網上開始有人在扒新近出道的幾位男演員。沈鶴的名字會出現在其中簡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顯然因為之前發生的種種,不少網友對沈鶴這個名字的主人,印象并不壞。
和盛伯雍交好,談靜出事的時候第一個沖出去幫忙,救過柳言明的命,寫的劇本拿了大獎……細數下來,簡直就是個好人。
饒是因為明黛的關系,被爆出了照片,也絲毫沒人會把他跟圈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系捆綁在一起。
這麽一對比起來,那些同時被扒皮的新人演員裏,有問題的就太多了--好幾個都被扒出被人包養的事實。
也不知寫這帖子的人是誰,總之一時間娛樂圈裏人人自危,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挂牆頭的。
而沈鶴,在候機室裏看完帖子後,盯着孟章老半天,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唐穆風做這事也不怕自己最後被人扒皮麽?”
帖子的發起人id叫做“塞萬提斯”,文字犀利,內容詳實,一看就能猜到是圈內人。至于為什麽沈鶴會猜到是唐穆風,實在是因為這個id太好聯想了。
吉诃影視的幾位董事都姓唐,和闫氏一樣其實都是家族氏的公司。不過的只是唐穆風這個自家人也是從底層小員工一點點做到現在這個位置。而吉诃影視最初起名的意思,來自于《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的作者就叫塞萬提斯。
在看到這個id的時候,沈鶴只是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這個可能。等看完帖子,他幾乎确定,就是唐穆風了。
也只有他才能知道那麽多圈子裏的事情,而且寫的時候毫不顧忌會得罪到其他影視公司。
畢竟,國內除了寰球,還有哪家公司有吉诃影視這麽大的規模和財力。
“最近太閑了,才冒頭攪混水。”孟章搓着手指,快上飛機了,偏偏這時候想要抽煙,只好搓了搓手轉移注意力,“等我們到地方,估計他的工作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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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擡眼看他。
孟章道:“《金戈鐵馬》的宣傳越來越厲害了,吉诃和寰球不用說肯定會在宣傳資源上發生沖突。”他頓了頓,還是說出了那個讓人火大的名字,“衛彥雖然出了事情被寰球雪藏,但是這部片子一旦播出,不管怎樣,他的名字肯定還是會重新起來。而且寰球不可能在損失了主演之後,任由吉诃拉大規模的宣傳資源去給你鋪路。”
有段時間沒注意過衛彥的動态,再聽孟章提起這個人,沈鶴微微眯了眯眼。
《金戈鐵馬》有不少寰球的人,播出後的宣傳寰球肯定不會讓別人搶先。但是唐穆風這邊又在主推自己,顯然跑不掉一場沖突。
只怕……以寰球一貫的手段,到時候網上又可以看到關于沈鶴自己的血雨腥風了。
孟章還想再多說兩句,順便提醒沈鶴這次出國拍攝要注意的事情,陳大少背着包,邁着步子走了過來,邊走邊揮手喊:“沈……”他差點脫口而出沈鶴的名字,看到周圍來來往往的乘客,突然反應過來立刻改口,“孟叔,可以登機了!”
《窮途末路》出境後的第一站,飛到了t國。
考慮到拍攝需要,劇組和當地政府已經打好了招呼,也早在劇組出發前,就派人在當地建成了拍攝需要的一些建築場景。
《窮途末路》劇組在住宿上,直接給演員和工作人員安排的是當地四星級的酒店。作為主演,沈鶴這一回享受到了套房的待遇。他的經紀人和助理連帶着帶出國要一起拍攝的黑貓,都住在這個套房裏。
隔壁,就是盛伯雍的房間,葛晖和小鄭也住在裏頭。
第一場戲的拍攝,是沈鶴飾演的阿輝,第一次跟着接頭人走進t國的毒.品集中地的內容。
這個所謂的集中地,就是劇組事先在t國租下的場地,周邊的花木都是為了拍攝故意做出來的效果。
沒有在t國歇太久,考慮到場地費和一行人的吃住費用,劇組落地後的第二天馬上就開機拍攝了。
“這是你第一次看到那麽多罂.粟花吧?好好看看,看看這些供你吃穿的花到底多好看!”
說話的是個黑人,穿着花裏胡哨的襯衫和短褲,架着一副泛着藍光的墨鏡,一巴掌就拍到了瘦弱的阿輝肩頭。
阿輝被拍得往前沖了兩步,穩住腳步的時候,那個黑人已經攬着他的肩膀直接把人往前帶。
往前走了大概有十幾米遠,入目是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大片姹紫嫣紅,火燒一般綿延了整座山頭。
人間業火。
這是阿輝腦海裏的聲音。
黑人似乎很滿意阿輝目瞪口呆的樣子,攬着他肩膀的手更加緊了緊,然後推着阿輝繼續往前:“走吧。你來的正好是時候,能夠看到這些花。王總一定相當器重你,不然也不會帶你來這裏。”
他一路念,一會兒英文,一會德語,時不時還夾雜着一兩句蹩腳的中文,絲毫不介意身邊這個瘦弱的人聽不聽得懂。
一直到這兩個身影在鏡頭裏越走越遠,《窮途末路》的導演雷民終于喊了“停”。
那黑人演員是雷民特地找來的外籍演員,能講一口流利的中文,修了德語的同時,還掌握了四五門外語。這是第一次接觸大銀幕,整個人的狀态興奮地不行。雷民也樂得見他有這個激昂的狀态,試拍了幾條都還不錯,到了正式拍攝的時候,卻發現還是差了一點。
好在人也謙虛,一米九的黑壯個子,一看雷民皺眉頭,立馬蹲到導演旁邊詢問哪裏做得不夠好。
沈鶴揉了揉被握得有些疼的肩膀,拿了瓶水過去遞給他,也一起聽雷民分析剛才那條戲的拍攝要點。
等到第二次正式拍攝的時候,畫面感果然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沈鶴和這個黑人的戲拍了整整一天,回酒店的時候,才脫了衣服準備進浴室洗澡,被雷民勒令必須在酒店健身塑形的盛伯雍直接打開了他的房間門。
套房裏總共有兩個浴室,沈鶴住的是大房間,裏頭附帶了一間。但是因為同住的都是男人的關系,沈鶴還沒進卧室就在客廳裏開始脫衣服。
t國氣候濕潤,沒有冬天,沈鶴脫掉濕噠噠黏在身上的衣服,露出瘦削的上半身,下身的褲子已經解開了腰間的皮帶,半挂在腰上。盛伯雍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正準備這樣子回大房間進浴室洗澡的沈鶴。
“今天的拍攝順……你的肩膀是怎麽了?”
盛伯雍本來只想問下拍攝情況。他這幾天都沒有戲,但是雷民考慮到身材塑形以及适應水土,就讓他跟着劇組一起到了t國。一聽到隔壁有開關門的聲音,他幾乎是放下了手裏的啞鈴,幾步走到隔壁的。
見盛伯雍的視線黏在自己的肩頭,眉頭緊皺,沈鶴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肩膀痛了一天,扭頭看了眼,哭笑不得地擡手揉了揉:“搭戲的大衛手勁有點大。不過沒事,等下抹點紅花油就好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盛伯雍的表情卻一點都不輕松。他關了門,一把拉住沈鶴,直接往卧室走。
沈鶴的房間和他這個人一樣,走到哪裏哪裏都會保持得很整潔。盛伯雍過去只是知道宋霖有些愛幹淨,和沈鶴真正走到一起後又發現,他還習慣把随身的東西分類。
比如,藥品一類的肯定都裝在随身的藥箱裏。
從行李箱裏找到小藥箱,盛伯雍直接拿出紅花油,擰開就要往手心上倒了給沈鶴塗上。
“我還沒洗澡!”
盛伯雍停手,扭頭看了眼沈鶴,皺眉:“我幫你洗。”
沈鶴:“……”
整一個洗澡成為了件很……痛苦的事情。沈鶴在浴室裏被盛伯雍吻得差點站不住腳。兩個人站在花灑下頭,從頭到腳一身濕漉漉,沐浴液都快打出泡泡浴的效果了。
吻到青了一塊的肩頭時,沈鶴猝不及防,被盛伯雍張嘴咬了一口。他痛得忍不住叫了一聲,還好孟章和陳大少從片場出來後就上街去了,不然這一叫大概要把人引過來。
“很疼?”盛伯雍擡首,望着沈鶴。
沈鶴:“疼……”
盛伯雍:“記得疼就好。明天拍戲跟大衛說動作輕點。”
沈鶴愣了愣,才想起男人這一口是故意咬下去的。他扭頭看了眼形跡可疑的咬痕,想了想回咬的可能性,到底還是作罷。
盛伯雍卻明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一手扣住他的腰,一手調整花灑的方向,直接把兩人身上的泡沫沖完,抱着人就要出浴室去床上。
沈鶴被這一系列的動作弄得懵了。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床沿上,身上裹着長毛巾,男人匆匆把自己擦幹後,穿着褲子就出來接着給他擦身體。
擦到肩膀的時候,沈鶴嘶了一聲。
“太瘦了。”盛伯雍皺眉。他剛才抱着沈鶴出浴室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青年比之前又瘦了不少,心裏感覺一時間有些複雜。
沈鶴咳嗽兩聲,側過身拿起之前被男人扔到床上的紅花油。
“我來吧。”拿過藥油,盛伯雍搓熱手心,在掌心到倒了藥油,這才往沈鶴的肩頭去抹。
他的動作一開始很輕柔,到後面就開始發力。沈鶴忍了會痛,回頭看到男人緊緊皺着的眉頭,心底卻忽然一松。
到底……是一心一意在護着自己。
趁着盛伯雍收手的瞬間,沈鶴突然擰過身子,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一個吻再度落在對方的唇上。
盛伯雍只有一瞬的遲疑,下一秒抱着人壓在了床上。
如果不是時間和環境都不合适,不管是盛伯雍還是沈鶴自己,也都是有些想念彼此的身體的。
好不容易分開的時候,倆人的眼底有快紅了。彼此的心跳都快加速到超速了,但一想到隔了一扇門的客廳,随時可能會有人進屋,作為正常男人的欲.望又不得已慢慢壓了下去。
最後倆人只好交換了一個深吻,這才從床上站起來。
而這個時候,卧室的門被人擰了兩把,開了。
“你們……在幹嘛?”
陳大少握着門把,愣愣地看着站在床邊的兩個赤着上身的男人,另一邊的手裏太提着一袋t國的街頭小吃。
從沈鶴的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陳大少身後的孟章一只手捂住臉,完全不忍看現在的情形。
“隔壁浴室壞了。”比起沈鶴的略微不自在,盛伯雍的言行舉止就坦蕩很多。
他彎腰抓起扔在地上的上衣,又把沈鶴的抛了過去,這才繼續道:“我是過來借浴室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