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傅成安趁着這個空檔挪到劉輝的身邊,劉輝左擁右抱,一會摸摸這個的大腿,一會揉揉那個的胸。這時,剛才那個貼着傅成安的美女端着酒進來了,她彎下腰,胸口的事業線也跟着露出來。她給每位老板一一倒酒,然後一手拿一杯又坐到了傅成安旁邊。
“老板,來一杯嘛。”傅成安從她手中接過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把一杯酒全部喝完。喝完了酒,他還特意把酒杯倒過來,示意自己一滴沒剩。傅成安長着一張非常好看的臉,他薄唇一張一合,眼底帶着通紅,笑起來的時候,眼睫交叉,叫人迷眼。
“去,去伺候那幾個老板。”傅成安摟住那美女的腰,手指在腰側挑逗似地游走。美女順勢倒在他的懷裏,腿習慣性地擡上來蹭着傅成安的大腿,她嬌滴滴地說:“可是人家想伺候你……”
傅成安狠狠地掐了把美女的大腿根,故意板起臉說:“去不去?”
美女見傅成安生氣了,不敢再讨價還價,從傅成安懷裏出來,拿着酒杯往旁邊去了。傅成安拿起酒瓶親自給劉輝倒酒。劉輝眼睛剛巧落在他身上,他接過傅成安遞給他的杯子低頭喝了一口說:“阿安喜歡那個白衣服的還是那個紅衣服的?”傅成安順着他說話的方向看去,然後他瞥了一眼那群做堆的人,蹩眉認真地想了想才說:“我喜歡那個黑衣服的,腿長,做起來舒服。”
劉輝揶揄般的用手肘推了推他,繼而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說:“腿長确實好,姿勢多。”傅成安跟着他一起笑,心裏卻湧出一股惡心。這種粗鄙的詞,要是原來的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可是做古惑仔,便不能表面儀表堂堂,談吐斯文;攻粵清同自己說過,外表可以流裏流氣,但是心裏一定要正。
“阿安,你在阿棠手下多久了?”劉輝轉着酒杯不經意地問。
“四年多。”
“哦……阿棠大方嗎?不大方的話來輝哥這裏。”劉輝拍拍傅成安的肩,傅成安笑着說輝哥你別開我玩笑了,劉輝說我像開玩笑嗎?黎笑棠每年賺我那麽多錢,他分給你多少?他一看就是個小氣鬼。
傅成安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他握着杯口,指腹在上面來回蹭了蹭。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然後淡淡地說:“我就是個打工仔,黎哥對我已經很好了。”
劉輝用手指點點他,傅成安和他碰了碰杯,劉輝摟緊傅成安的肩和他低聲說:“你們黎哥是個貪財鬼,做人沒心沒肺,又狠又辣,阿安,你留心啦。”
傅成安微微側頭,從口袋裏摸出煙盒,然後遞了根煙給劉輝,他推開打火機替劉輝把煙點上。
“輝哥同黎哥認識幾年了?”
劉輝有些微醺,他抽着煙,這辛辣的味道叫他眯了眯眼。劉輝掰着手指數了數才笑着說:“他小子二十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他啦。癡線佬,從小就壞。”
傅成安替劉輝接着倒酒,他喝了口有些痞痞地說:“怪不得輝哥會這麽說黎哥,原來那麽熟,黎哥是不是都叫輝哥——輝叔啦。”劉輝點了點傅成安的額頭嗤嗤地笑說:“你這個仔也壞。”
傅成安哈哈大笑,這時正好有人點歌,切到“上海灘”,劉輝抓起話筒就嚎了起來。傅成安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耳邊都是鬼叫狼嚎,腦中卻在高速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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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一邊現有的線,心中已有數,但是他想盡快聯系鞏粵清,告訴他自己的打算。想着想着,他覺得剛才喝的酒有些上頭,他站起來走出去想去衛生間解個手。結果在走廊碰到了一群年輕人迎面走來,傅成安低頭側身避讓,繼而擡頭的瞬間看見了鞏粵清!
他的瞳仁只縮了一下,臉色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鞏粵清同樣也看見了他,目光在電光石火間交彙,又默契地在同一時刻撤走。倆人仿佛電影中的慢鏡頭,肩頭擦身而過,沒打一聲招呼。
那些年輕人都是自己的同僚,想到這裏,傅成安的心忽然激動起來。但又很快落寞,卧底的生活就像夜空中的孤星,無人陪伴,不能相認,只有無盡的黑夜,一夜又一夜。
鞏粵清的心也跳得很快,他看見剛才傅成安的臉色不太好,怕他是喝多了難受。鞏粵清無聲地嘆氣,卻連一句話都不能同他講。
傅成安推開衛生間的門,幸好立馬沒有一個人。他擰開水龍頭,伸出手接了把冷水抹了把臉。他眼底的紅血絲反而更明顯。傅成安撐着洗手臺,他的眼睛死死咬着鏡子裏的人,這張和自己一摸一樣的臉,一半黑,一半白。如同自己半身泥沼,半身白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分不太清楚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傅成安掏出手機一看——黎笑棠。他神情一變,指腹在上面糾結許久才按下了接聽鍵。
“在哪邊呢?還不回來?”黎笑棠的聲音聽上去并沒有責怪之意,傅成安卻敏感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使勁瞪大了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才回答:“黎哥,我馬上回來。”
“嗯,等你。”說罷,黎笑棠就挂了電話,傅成安再次用冷水洗了把臉,他挂着水珠子就走了出去。等到他把那些大佬逐一安排回家再回到黎笑棠那裏,已經快淩晨三點半。
傅成安頭痛欲裂,他一腳剛踏進門,燈忽然亮了。傅成安一下子沒适應那亮光,他擡手去遮光。黎笑棠裹着睡袍陷在沙發裏,見了傅成安,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他只平靜地喊了句:“過來。”
傅成安盡管喝了不少,但是卧底的警覺叫他始終保持着理智。他走到黎笑棠面前,黎笑棠伸手扯住他的領帶,把他拉近了,那股濃烈的劣質香水味撲鼻而來。
黎笑棠的臉色立馬冷下來,他絞着領帶的手越發用力,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泡女人去了?”
傅成安叫那領帶弄得有些喘不過氣,他去拉黎笑棠的手,想叫他送些力道,黎笑棠不依,他冷着臉說:“你他媽當種馬去了?”
傅成安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他搖頭說不是,他陪一票大佬去了“歌皇”。
“陪人你倒是也玩得開心啊!傅成安!你當我黎笑棠什麽人吶?!”黎笑棠怒極攻心,一把纏住領帶把傅成安推到沙發上。一個翻身騎在他跨上。
“看我今天不操翻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