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口黑泥
星宮詩織又嘗試了幾次呼喚系統，但都毫無反應。
她捏着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尖泛白，不過低落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她向來不是那類會被絕望吞噬的人。于是她又将現有的頭緒快速整合出來，在筆記本的空白處寫下了“幹擾物”“異能力空間”等一系列零碎的詞語，又是塗塗改改，最終在“幹擾物”打了一個大圈。
這些事情絕對不是沒有緣由，只是每件事間的聯系太過缥缈微弱。
倒不如從一開始的動機猜測，這次的事件和上次的劫車案到底……有什麽關聯？
星宮詩織正想到一半，下課鈴準時響起，老師在布置完作業後夾着教案便離開了，教室裏霎時熱鬧了起來，原本安分地坐在位置上的學生像是被打亂的珠子，紛紛聚集成一個又一個小團體。
而在這熱鬧之中，最格格不入地就是绫辻行人，這倒是在星宮詩織的意料之內，她合上筆記本理了理并不怎麽亂的桌面，只是想通過這些小動作化解內心因接下來要和绫辻行人對話的緊張感。
“詩織詩織，我最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軟件。”
在她行動前一秒，一道女聲破開嘈雜的背景音直直地傳入她的耳內，随之而來的就是肩膀一沉，一條胳膊搭了上來。
留着一頭淺栗色蘑菇頭短發的可愛少女把手機遞到她的面前，上面是一個軟件的進入界面，以黑色為底，泛着幽暗綠光的英文字母飄在正中央——
“Jungle”
少女一邊用拇指在屏幕上點點滑滑，一邊熟稔地向星宮詩織介紹：“這是最近新出的app，裏面有很多新奇的游戲，而且還有群聊啊之類的。最重要的還有……安裝了這個spp上課的時候終端機就不會被鎖了。”
反光的手機屏幕倒映出星宮詩織若有所思的面容，她對着少女笑了笑，即便她對面前的人完全沒有印象，又說：“看起來的确很有趣，我這就去下載。”少女原本還想再給星宮詩織展示一下自己在jungle裏的戰績，卻被另個同學喊去了辦公室。
“那我先去辦公室一趟，你先下載注冊，有什麽不懂的就來問我吧。”她臨走前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星宮詩織點點頭，在她走後點開軟件商店，開始下載jungle，與此同時又望了绫辻行人一眼。
太尴尬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校園劇情，她上次走校園劇情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在內心篩選着搭話的話題。
但每想到一種都會被否掉。
Advertisement
不會就要死在搭話這一步了吧？！
星宮詩織瞄了眼挂在黑板上方的時鐘，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如果現在不抓住機會就又要等一節課了。她最終從一疊本子裏抽出了一本練習冊，嗯，數學？好吧決定就是它了。
于是她捏着練習冊硬着頭皮走到他的課桌旁，咳嗽了一聲：“绫辻同學，我有些題目不太會，你能教教我嗎？”
本在看書的少年聞聲半仰起頭，與半俯身的她對視。
即便她是俯視的一方，卻還是感受到了來自他的俯視感。
绫辻行人就算不理會她拒絕她的請求也是正常的，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倒是對方出乎意料的好說話，聲音淡淡的，說：“把練習冊拿過來吧。”
星宮詩織順勢将自己的椅子拉了過來，端正地坐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側臉。他拿起筆，又似是無意地扭頭看她，食指點了點練習冊的內頁，“是哪幾題還是全部？”
“啊，就這幾題。”她随意地指了幾道壓軸題。
他看了看那幾道題，抽出被壓在下面的草稿紙，提筆寫下了一連串的演算公式。
“這是第一種解法。”他說着，又在答案下空出了點距離，打了個圈裏頭寫了個“2”，“接下來是第二種解法。”
整個解題過程他都十分沉默，又或者對他來說這就是講題的正确方式。
即便是身為偵探的绫辻行人也極度不喜所有的推理都一步一步地告訴他人，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大腦高度運轉後得出普通人需要費盡心思才能得出的答案。
面前的绫辻行人是不是沒有了異能力呢？
柔軟的金色碎發掃過他的眉尾，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正毫無感情地注視着習題的雙眸，偶爾眨一下眼睛，漆黑的睫毛就如同蝴蝶扇動的翅膀。
“除了題目，你還想要問什麽？”他邊寫邊問，頭還是保持着低垂的姿勢，就好像窺探到別人的內心對他來說只是一件無比尋常的事情，“你想問的，根本就不是題目吧。”
星宮詩織的身形一僵，腰板還是挺得筆直，嘴角微微上揚，說：“只是對绫辻同學很好奇而已。”
“好奇？”他重複了一遍，又半是嘲諷地說，“那真希望你能把無關緊要卻過強的好奇心放在題目上面。”
“好奇心可不是人能控制的。”
“這是對你來說的。”
因為靠的近她都能聽見他的自動鉛筆在紙上劃過時發出的簌簌的聲音。
“绫辻同學是怎麽推斷出來我其實是對你感興趣呢？”沒等绫辻行人回答，她就自動接上了後半句話，“也讓我來推斷一下吧。”
“完全沒有翻過的練習冊，以及之前好幾次的眼神打量，對答案毫無興趣……”
“這是最後一種解法。”他打斷了星宮詩織的話，把草稿紙架在她的習題冊裏合上本子塞到她的懷裏，恰好這時上課鈴也響了，見狀她也就不再繼續話題了。
回到座位上後她先前下載的jungle已經自動安裝了，手機屏幕上是注冊界面，她輸入了自己的名字，幾秒後又删掉了，光标一閃一閃的，她最終在空白框內輸入了——
“太宰治”
jungle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個包裝精美的監視軟件，她不敢保證使用自己的名字會不會引起綠之王的注意。
所以還是……
用假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想象一下少年010給你講題的畫面，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無意識抿起的唇，末了還問你一句“會了嗎？”
斯哈斯哈
爺的眼淚從嘴巴裏流出來了
今天又要去申簽了，嗚嗚嗚嗚希望能過（雙手合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