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竟然删了大師的聯系方式……

段旭川和伍永仁是當面互換手機號的, 照理說手機上也是有備注的才對,怎麽對方這個态度和語氣?

段旭川心中有一絲不爽,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人, 他只能耐着脾氣道:“伍道長, 是我,段旭川。”

對面長長地“哦”了一聲, 絲毫沒有驚訝, 反而語氣更加不客氣地問:“堂堂段總找我一個小道士做什麽?”

他的态度讓段旭川很意外,但更多的是驚慌。要知道上一次他和伍永仁見面時那叫一個和諧,說是稱兄道弟也不為過,伍永仁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個時候,如果伍永仁也來踩他一腳, 那那塊價值十幾個億的地皮可能真的就黃了。

段旭川顧急了, 他顧不上自己身份高低,盡量軟着聲音詢問:“伍道長,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電話那頭, 伍永仁面帶笑容地看着自家乖孫子在客廳的小茶幾上塗塗畫畫,長相乖巧可愛的孩子臉上沒了之前的那些害怕與惶恐,讓伍永仁的心都熨帖了不少。

聽到段旭川誠惶誠恐的問話, 又想到他好不容易求到虞時茵幫忙卻被段陽東罵他就來氣, 對着那頭的段旭川冷哼一聲後,他起身走向陽臺。

“我們可沒有誤會。”聽他語氣伍永仁就知道段陽東沒有把他打過電話的事告訴他哥, 不過這并不能影響他冷嘲熱諷,畢竟受過的氣是得出出去的。

“我時刻把段總你的事放在心上,找到大師也不忘給你引薦,結果呢?我昨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弟弟段陽東可不是這麽和我說的。”

段旭川心裏一驚, 頓覺不妙:“他說了什麽。”

那頭的伍永仁又是一道冷哼:“他說我和大師都是騙子,是收了錢辦不好事的神棍!他還說再見到我把我胡子都拔了,吼喲真是吓死老頭子我了,我惹不起他我還躲不起嗎?”

于是,癱軟在沙發的段陽東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大哥的手機裏傳出伍永仁的聲音,越聽他額頭的汗越掉。

緊接着,伍永仁“啪嗒”挂斷了電話,竟是一點面子沒給段家人留。

段旭川只覺得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馬上把這個愚蠢了四十多年的弟弟趕出家門。

“你真的這麽說的?”他狠狠地瞪着段陽東,咬牙切齒地問,平日裏的冷靜全被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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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他這麽小心眼。”段陽東縮了縮脖子,他對這個能力出衆的大哥從小就慫,“他說那塊地皮的風水沒問題,但是事故還在發生,我氣不過……”

段旭川眼神愈發冰冷,吓得段陽東一句話都不敢說了,老實地坐在沙發上等罵。

看他這樣,段旭川像是一下子卸了力,疲憊道:“老二啊,你不用負責這項工程了。”

“大哥!”段陽東徹底慌了神,他猛地站起來,又因為腿軟差點摔倒,堪堪穩住身子後他欲哭無淚地朝着段旭川撲了過去,苦苦哀求:“這次真是是我錯了,大哥你再信我一次,我一定好好給伍道士道歉,他不原諒我我就不進段家的門!大哥你別撤我的職啊!”

他從小就沒什麽出息,連父親都不怎麽在意他,他之所以能過地這麽潇灑也是因為有他哥給他工作和錢,好不容易他有機會幫他大哥做點什麽,卻又碰上了這樣的事。

說着說着,段陽東的眼眶是真的紅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段旭川再氣也不能真對他視而不見。

他沉沉地嘆了口氣,把手機丢給段陽東道:“你給伍道士好好道個歉,他願意幫忙澄清最好,要是不願意也沒法,你惹出來的事你自己解決。”

段陽東面上一喜,接過手機忙不疊地撥通了伍永仁的電話。

這回,伍永仁倒是接的很快,不過語氣比剛才更加不耐。

“段總,你又有什麽事?”

所謂風水輪流轉,這回段陽東可不敢擺譜了,他捏着手機,語氣讨好地道歉:“伍道士,昨天是我不對,我心太急說話沒過腦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和我計較啊。”

伍永仁是個關注時事的老頭,微博上段家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他是知道的,段家用在建築上的材料沒有任何問題,于是大部分人都覺得問題出在那塊地皮上。不用多想他就能猜到段家找上他的目的。

伍永仁傲然哼聲,不屑道:“你也沒說錯,我不過就是個神棍罷了,所以你還是去找別人幫忙吧。”

段陽東一個哆嗦,心裏更是難受。如果沒有一個有說服性的人幫忙澄清這件事,他們段家這麽多年建立的信譽可以說是毀了一半,一想到自家大哥兢兢業業多年卻被自己随随便便幾句話拖了後腿,段陽東難受地恨不得立馬跑去伍永仁家求他。

面子算什麽,只要能保住段家信譽,讓他再丢臉一點也沒什麽。

“別!大師別挂!”就在伍永仁打算挂電話之際,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段陽東一聲吼,聽着很是悲戚:“我知道我說錯話了,等會我就上門來請罪!您讓我負荊請罪我也不會有怨言,大師,您就幫幫我們段家這一次吧。”

不知道是不是伍永仁的錯覺,他竟然覺得段陽東聲音在抖,還吸了吸鼻子。幾條黑線順着額頭滑下,伍永仁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一陣惡寒。

他和段家到底沒什麽深仇大恨,段旭川一直以來對他也還算客氣,想了想他還是動搖了幾分,沒好氣道:“那塊地皮照我看是沒什麽問題,但我道行尚淺,建議你們再找別人看看。”

段陽東面上一喜,急問:“是您昨天說的那個大師嗎,能不能讓他幫我們看看?”

“你以為大師是想約就能約的?要找你自己去找,人家大師忙得很!”伍永仁道。

可不就是忙得很,又得上學又得處理各種瑣事。

段陽東不敢發脾氣,苦苦磨了好幾分鐘才終于從伍永仁口中得知了大師的名字。

等挂斷電話,他臉上還帶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哥,虞時茵這個名字……聽着是不是有些耳熟?”好像從不少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但就是想不起來,段陽東摸着下巴,一遍一遍地念叨:“虞時茵,是哪個呢?”

段七誠從外面浪完回家時,打開門就聽到客廳裏的二叔絮絮叨叨地,嘴裏還一直念着一個名字。

等聽清,他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虞時茵怎麽了?”他好不容易和虞時茵撇清了關系,難道她還找到自己家來了?她上次說的不想和他有關系果然都是騙人的。

越想,段七誠對虞時茵的印象就越差,愈發不想和這個人扯上關系。

聽到侄子的聲音,段陽東總算回了神,等回過味來他語氣中的熟稔時眼睛一亮,忙問:“你認識虞時茵?”

這是什麽反應?聽說他認識虞時茵他二叔為什麽這麽開心?段七誠看着他直冒光的眼睛,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回道:“校友,她是第一附中的學生。”

“她還是個學生?!”段陽東目瞪口呆,聲音都提高了幾分。不過想到伍永仁對虞時茵那維護贊嘆的樣,他又不敢多懷疑什麽。

“好,是學生也挺好。”段陽東一拍大腿,“你和她熟不熟?既然你知道她應該也能拿到她的聯系方式吧?我的好大侄,幫幫二叔!”

段七誠一臉懵逼,沒隐瞞地老實道:“聯系方式都删了,你有事要找她?”

自從上次在公園的亭子裏把話都說開後虞時茵就沒再找過他,倒是他偶爾還會忍不住翻翻朋友圈看看有沒有她的動态,後來他才發現虞時茵很早就删了他的微信,因為這件事他還不開心了幾個小時。

一聽說他删了聯系方式,段陽東立馬板了臉,恨鐵不成鋼地揍了段七誠一拳:“删了幹什麽!大師的聯系方式你都删,你這小子傻不傻!”

“我的微信想删誰還得經過你同意?”段七誠從來不是聽話的人,聽到段陽東這麽說自己他的叛逆盡也來了,不客氣地反問:“她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學生,就這樣的你還叫她大師?”大師什麽的,聽着就像神棍。

“你個小屁孩,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段陽東懶得和這個侄子計較,他用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眼神瞪他一眼,“你告訴我大師在哪個班,我明天自己去找她!”

段七誠嗤了聲,打着哈欠往樓上走,一邊語氣不屑道:“她在高二九班,你見到她就知道她是什麽人了。”

段陽東暗暗盤算自己應該抽明天什麽時候去找大師才不會影響到她,而段旭川則一直盯着兒子懶懶散散的背影,神色莫名。

——

段家的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有很多人開始猜測段家會不會因為這次事件元氣大傷。

翌日,虞時茵和楊息寧在上學路上就聽到很多關于段家的閑言碎語,甚至連校門口的學生都在讨論這件事。

除了段家,他們還好奇段七誠這個段家少爺會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曉芸,段七誠之前不是和你表白了嗎?”校門口,楊曉芸的朋友親昵地挽着她和她說着八卦:“他家要是資金周轉不過來會不會找你幫忙啊?”

楊曉芸微微蹙眉,嗔怪地瞪她一眼,無奈道:“說什麽呢,這種事不要亂開玩笑。”

虞家雖然也有點産業,但對段家來說那點産業根本不夠看,楊曉芸的朋友之所以會這麽說也不過是故意調侃。

兩人嬉笑間,聽到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沒什麽情緒地叫了聲:“曉芸。”

聲音的主人正是她們剛剛讨論的對象,段七誠。

楊曉芸身邊的朋友一愣,身體都僵硬了幾秒。“曉芸,我…我先回教室了。”她不敢回頭看,松開楊曉芸的手就往學校裏面跑。

“哎。”楊曉芸沒拉住她,只能停下腳步轉身,“七誠,早。”她帶着溫和的笑容,讓段七誠不太美妙的心情終于緩和了些。

段七誠在學校是風雲人物,楊曉芸名氣也不小,看到兩人走在一起,校門外的學生們都是一副吃了瓜的表情,興致勃勃。

“他們在戀愛?看起來倒是有點般配,但是段家現在正在風口浪尖,我覺得楊曉芸選江尋初會更好,你知道江尋初嗎?高一那個新生,他家也特別有錢,學校圖書館是他爸捐的。”幾個女生放慢了步伐,偷偷地往段七誠和楊曉芸身上打量。

“這怎麽選呀,段家又不是要破産了,而且段七誠和江尋初長相不同,我更偏向段七誠這種小狼狗類型的男生。”

“你看後面,那不是虞時茵嗎?”突然有個女生驚訝道,“今天什麽日子,怎麽這麽巧同時出現在校門口了?”

她一說,其他人都好奇地朝後面看去,只見虞時茵神色淡淡,好像壓根沒看到前面那幾個頗有淵源的人。

“我知道虞時茵,實話實說她長的比楊曉芸好看多了,我覺得楊曉芸身上有股小家子氣,裝溫柔,但是男生是不是都喜歡這樣的啊?為什麽男神好像都喜歡她?”

她們沒有刻意壓低聊天的聲音,不遠處的楊曉芸把她們聊天內容聽得清清楚楚,想發脾氣偏偏又得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溫婉模樣。

想到段家現在模糊不清的情況,她頓時失去了再與段七誠多糾葛的興趣。

“七誠,我得快點去教室,有些工作還沒做完。”說完,她不等段七誠反應就轉身頭也不回地小跑進了校門。

段七誠剛緩和一些的心情迅速低落下去,看着楊曉芸背影的眼神晦澀不明,略略心酸。

看到讨論的主人公跑進校門,校門口的學生又是一陣唏噓。

“我去,這麽現實?”有人驚嘆:“她以前不都會和段七誠一起進校門嗎,不會是因為段家的熱搜吧?她要不要把自己的虛榮表示地這麽明顯。”

幾個男生不認同,“說話不要這麽難聽,楊曉芸自己也是有錢人,她沒必要迎合別人吧?你們這些人能不能不要惡意揣測別人?”

“揣測?你們男生真是有夠天真單純,她一直吊着江尋初和段七誠難道不是事實?你看看她周圍的男生哪個不是家裏有錢,要是她真像你們說的這麽單純,怎麽不見她和你們交朋友?”

放在以前,段七誠是絕對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他甚至回轉身冷眼威脅那幾個嘴碎的學生,然而今天看着楊曉芸頭也不回地離開以後,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

他一直知道江尋初和其他男生的存在,他吃醋難過,但他沒有資格指責楊曉芸,因為他不過只是她追求者中的一個。

不遠處,楊息寧看着段七誠略顯落寞的側臉,很幸災樂禍且不屑地嗤了一聲。

要不是虞時茵還在旁邊,他都想大笑三聲以示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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