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子非魚兒,安知魚是樂=================================
告別長安門,今日進洛陽,故城非故裏,一別多少年。
郊外兩架馬車急速在坎坷的馬路上面,直奔西安洛陽,李穆如同平常一樣閉眼休息,今日卻聽到冰語問道:“王爺,奴婢有個問題,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李穆微微睜眼,和藹揮手說道:“丫頭,有話就說吧。”
冰語點了一下頭,帶着些許疑惑問道:“昨天的那個冷冰冰的年輕男子,據說是國師的徒弟土神,因為只有土神才有藍色的頭發以及黃色的眼睛。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奴婢有些好奇,鬥膽問了一句。”
李穆突然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嗯的說了一句:“應該是外冷內熱的孩子。”
秦政這時候也插入話題,接着問道:“可是,為什麽跟代兒一見面就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敵視對方呢?”
“本王并不知曉個中細節。不過,在我跟土神大人歐冰樂相處過一段時間裏面,他雖然對任何人都冷冰冰,但是心底卻很善良。曾經我看見過他為了一個失散的孩子花費了好幾個晚上不眠不休一直找到孩子父母,又或者是給一些流浪的災民發送一些禦寒衣物,甚至不惜當場将自己的外套脫下給那些災民。說句老實話,這樣的孩子我反倒是覺得與其說他冷冰冰,倒不如說他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心情。至于他跟代兒的關系水火不容,本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那王爺您覺得是風神大人又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冰語丫頭,如果你覺得風神大人很容易接近,那就大錯特錯了。代兒這個人表面對誰都很好,也很容易讓人生出親昵之心。但內心卻跟所有的人都産生抗拒,甚至說他從來都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你越接近他,反而有時候離他更遠。本元帥看着李代從小到大,至今未曾改變過這種想法。”
“本王也是這麽想的。代兒說白了,比本王還要難以琢磨,有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比起以前,他現在反倒是好多了。最起碼,他跟吾哥還是能稍微接近,以前有段時間,不管是我還是老秦,他都彬彬有禮,有禮到什麽地步,就好像我們明明坐在一起,卻總感覺彼此的距離已經隔了十萬八千裏一樣。”
“是嗎?那。。。不,我意思是說原來風神大人以前是那樣的人啊。還好,我比較喜歡現在的風神大人。雖然覺得他好像有種仙人的感覺,但跟秦大将軍在一起,就好像回到凡間一樣,會笑會罵。挺好的。”
“丫頭,該不會喜歡我們家代兒了吧。”
“王爺,奴婢沒有這麽想啦。您不要開玩笑了。”
“哈哈,就算真喜歡也沒有辦法。代兒終究會往修道成仙的路繼續走下去,他不屬于凡間,所以不能有七情六欲。”
冰語聽完,雖然外表沒有什麽想法,但內心還是一股莫名的失落。風神大人是神仙,神仙豈不是高高在上,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
李代根本不知道李穆馬車上的人都在讨論他,他知道目前他這輛馬車裏面,有三個家夥為了争跟他左右手兩邊一起睡覺而吵個不停。
“來,來,小不點。我幫你再多蓋幾床被子,這樣你的感冒就會好了。”
“秦吾哥大将軍,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沒事,沒事,我爹跟冰語都說了,只要出完汗就好了。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馮來德鎮的床單全部買來給你蓋上。”
“喂,喂,你給我适可而止了。我等一下不是被熱死就是被壓死。”
“去,去,你活得好好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見大帝!”
“你任性也有個限度吧。”
“好歹我也是大将軍,你應該感到榮幸!”
“我只知道我無福消受啊,太沉重了。。。。”
李代雖然表面上感覺很不舒服,但是被人關心,內心暖暖的。但如果沒有聽到以下對話的,他估計早就睡覺了。
“你這兩只兔子,你想壓死小不點,給我變回人形,坐在凳子上。”
“不要,我也要給主人溫暖。主人,我鑽進被窩給你溫暖!”
“風森的溫度不夠,風林也一起。”
“我不準!你們這兩只兔子根本就是不懷好意要偷懶!”
“腦空空,閉嘴,你吵到我家主人了。”
“臭風森,你給我滾開。這邊是我的,小不點,我也給你溫暖。怎麽說我也是大将軍,怎麽輸給兩只幹鍋兔。”
“你才給我滾開,主人是我的。”
“什麽是你的。小不點從小到大都是我的,我跟他在一起,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就算是你的又怎麽樣?我跟主人一起長大,你還不知道在哪裏花天酒地呢?”
“什麽花天酒地,你以為我是公子哥呀?”
李代終于忍無可忍大喊道:
“你們都給安靜點,我是個病人,需要休息!都給我安靜睡覺,再說話我就踢出馬車去。”
兩只兔子跟一個人立刻安靜縮在李代兩邊閉上眼睛,什麽話都沒有了。
李代只是覺得頭有點痛,是不是後悔自己不應該跟這幾個人同乘一輛馬車?
==========================此景此情,容易生暧昧=================================
北鬥星參上,午夜織衣裳,身披銀河星,璀璨幾千年。偶然擡頭望,直抒心中事,若月捎思念,替君問佳人。
秦吾哥醒來的時候,馬車還在奔馳路上,車裏因為借着月光就能很清晰看見裏面。他看了看李代跟兩只兔子睡得特別香沉,輕輕掀開被子,推開車門問道:“老于,還有多久才到洛陽。”
老于年過三十歲,長得孔武有力,說話卻文文雅雅,聽到秦吾哥問話,趕緊說道:“還有一個小時就到了。不好意思,秦将軍,吵醒您了嗎?”
“不是,不是,是我睡久自然醒了。你繼續趕路,不過,盡量避開坑窪地,小不點還在睡。我不想吵醒他。”
“奴才知道了。”
秦吾哥關好車門,重新躺回被子,車門有些窄,兩個男人平躺睡覺有些緊。不過,因為秦吾哥都是側着睡覺,所以也無礙。
看見李代睡得很香,不由自主就起了捉弄之心,伸手想捏李代的鼻子的時候,不自覺看着李代就會發現他長得很像他娘親。高鼻梁,小嘴巴。臉頰有些尖,但因為長時間沒得好好休息,顯得不夠飽滿。
“太瘦了。以後要給他多吃點,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真娘就不會擔心了。”
秦吾哥自言自語,随後剛躺下去的時候,李代忽然側過身來,兩個人面對面。秦吾哥第一次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聞到李代身上的熏香味道,有種誘惑人的感覺。心跳不知怎麽一下子開始慢慢跳的好快,好快。
秦吾哥覺得自己有些奇怪,明明兩個都是大男人,他怎麽覺得看着李代越看越順眼,甚至他內心有種沖動,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最後,等到真的靠近,卻發現自己到底在幹什麽,立即用手擋住李代的臉。自言自語道:“我明天一定要去青樓,沒錯,青樓。”
李代根本不知道秦吾哥有那麽一秒鐘龌蹉的時候,他只是自然的側着身子睡覺。再翻身過去,高挺的鼻梁輕輕觸碰秦吾哥的手掌心,仿佛被什麽給吓到,秦吾哥本能縮回手。
“我一定是很久沒碰女人了,所以才會,不,不可能。是的,我一定是太久了。明天我就要去青樓。”
秦吾哥側過身子對着馬車,因為他不敢對着李代,是不知道腦子忽然中邪了,還是心理出問題。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此刻他居然想吻李代!
“秦将軍,洛陽到了。王爺說先去九星齋投宿,請您們下車。”
老于推開車門對秦吾哥喊話,秦吾哥卻好像做賊心虛一樣跳起來,大聲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進去。”
他自己一個人下車,然後走到九星齋門口等李代。
李代慵懶的伸了直腰,走下車看見秦吾哥就說:“你怎麽不叫醒我?”
秦吾哥卻掉頭就進裏面去,秦政着急喊道:“傻小子,你去哪啊?王爺的老熟人是在九星齋後面的清風閣樓上。”
秦吾哥立即調回頭,低着頭從李代身邊走過,越走越快,說道:“老爹,我太困了。所以睡迷糊了,我先去睡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秦吾哥直接就跟黑暗中的樓梯相撞,砰的一聲徹底驚醒四周。所有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李代不由得笑道:“呆子,你走到樓梯後面了。”
秦吾哥疼得臉部抽筋,捂住腦袋說道:“混蛋,幹嘛這麽暗的樓梯也不點盞燈,好了,本大爺現在也睡不着了。可惡,該死的樓梯。”
突然,樓梯走下兩人,哈哈笑道:“實在不好意思,秦公子。都怪老朽不點燈,讓你受罪,實在是萬分抱歉。”
那人的随從點上燈,一夥人看見一個花甲老人此刻笑盈盈看着他們,雖然外表七老八十,但走樓梯的時候,并不需要下人扶着,可見老當益壯非常有力并且很精神。
“張老,李穆半夜叨擾您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哪裏的話,王爺來老朽這裏做客,乃是蓬荜生輝之說。豈能叨擾,還要多擾呢!”
“張老,您這麽說,讓本王真是受寵若驚啊。本王也許久沒見您了,今日特地過來見面一二,還想聽聽張老的明訓。”
“王爺天資聰穎,老朽恐怕沒有什麽可教。說是探讨也不為過,就是讓王爺見笑了。唉呀,老朽一時高興,忘記還有諸位客人。小童,先帶秦大元帥他們進房歇着。王爺,這邊請。”
“張老,請。”
張老跟李穆走進九星齋裏面,秦大元帥他們各歸各房,一人一間。
秦吾哥看見終于不用在馬車上睡覺,還能美美的洗上一個熱水澡,開心的不得了。李代恰巧剛好在秦吾哥脫衣服的時候進來,并未覺得有些什麽,将衣服放在桌子上,說道:“你爹讓我給你的。還說,叫你不要太過吵鬧,打擾到別人。”
秦吾哥在李代進來一瞬間早已坐在浴桶裏面,聽完李代的說話,滿色通紅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我要洗澡!”
李代有些納悶,覺得秦吾哥好像有意避開自己一樣,不悅道:“你洗澡就洗澡,有什麽可看的。再說我們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自然也沒有。哦。。。。我知道了,你害羞!好吧,我先出去了。你洗完澡就睡覺吧。明天伯父說要跟我們在洛陽城逛逛,叫你不要睡懶覺。”
“你越來越像我老爹了,啰嗦得不得了!知道了,謝謝你。”
“反正我已經帶到伯父的話了。那你就快洗快睡。”
秦吾哥點點頭,聽見李代關上門,這才松了一口氣。自己心裏也在想:是啊,小不點說的對,我剛才為什麽反射性坐下呀?都是男的,難道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秦吾哥看了看自己,最後搖搖頭,喃喃自語道:“一定想多了,沒錯,想多了。”
李代每次看見秦吾哥這麽任性,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無奈搖搖頭,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
風森跟風林剛好在裏面,看見李代進來,就說道:“主人,我們幫您寬衣洗澡吧。”
李代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們先去睡吧。”
風森跟風林點點頭,變成兔子就果斷窩在李代的睡榻裏面。
李代坐進浴桶,忽然想到剛才秦吾哥有意避開的樣子,不知怎麽的有些在意。明天或許他就會自動解釋的,想也沒用。
于是李代很舒适的躺在浴桶,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小時就穿着亵衣鑽進被窩,聞到帶着太陽曬過的被子,也心滿意足的入睡了。
=============================路遇故人,驚其古怪事==============================
李代醒來,神清氣爽的伸腰,風森風風林在旁給端水洗臉,為他更衣,然後就聽見風森抱怨:“主人,那個鬧空空,今天不知發什麽神經,一大早就把我捉去傳話給秦大元帥,他自己倒好,逃之夭夭。”
“他去哪了?”
“不知道。反正不在房間裏。元帥問我,我也不知道。”
李代不由得皺起眉頭了,秦吾哥如此反常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呢?
“主人,吃早餐啦。”
風林将早餐端到房裏,李代換好衣服吃早點,随後問道:“風林,你有看見吾哥嗎?”
“有啊。他将風森捉去傳話,自己就不見了。不過我出門買早點時候,發現他往京城最大的酒樓興悅樓去了。”
“一大早不睡懶覺,還特地叫人傳話,還喝酒?這裏面一定有古怪。走,我們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李代吃了幾口,因為太在意秦吾哥的事情,就跟着風森、風林出去。剛走出客棧門口,就被秦政拉去看京劇。
“代兒,陪陪我這老人家,最近聽說洛陽城來了一群特好的京劇班子,我想去看看。反正你也沒什麽是事情就陪我吧。”
“可是,吾哥他。。”
“那個傻小子,一大早也不知跑那裏去。不用管他,肚子餓了就自然會回來的。”
“但我想。。。。”
“難道陪陪老人家,你就這麽不耐煩嗎?”
“ 沒,我去,我陪您去。。。”
李代看見秦政那雙祈求的眼神,就差沒有淚眼婆娑的樣子,不得已陪秦政去看京劇。但手裏不停掐指算着秦吾哥的方向。
結果,才算到一半就秦政拉着坐下,開始看表演。
秦吾哥站在洛陽城最豪華的青樓面前踟蹰不前,幾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圍上來招呼道:
“喲,好俊的富家公子,趕緊進來吧。讓奴家好好侍候您!”
“奴家可是對公子無比感興趣,公子難道不想看看嫣紅的彈琴嗎?”
這時候老鸨出來,一個穿的不倫不類的中年婦女将秦吾哥直接拖進裏面去。吓得秦吾哥一動不敢動,四周的香水味道一直沖刺他的鼻孔,想他不聞都不行。
尤其那些女人調戲他,還特別喜歡用絲巾輕輕掃過他的臉龐,示意誘惑。但是從來沒有進過妓院的秦吾哥傻呆呆站在那裏。
最後,也不知道誰推誰,就直接将他推進一間富麗堂皇的閣樓。
一個穿着粉紅絲綢的女子帶着紗巾面罩,開始低低彈唱,這讓恐慌的秦吾哥也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冷冷七弦上,靜聽松風寒。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
那女子驚詫停下琴弦,詫異問道:“公子,您聽得懂?”
秦吾哥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憨厚說道:“不太懂,但是感覺姑娘曲聲悠揚,雖然有些憤世,個中還帶些傲慢。總體來說好像是在說小姐落魄不得志委身在這裏的惆悵。”
那女子忽然離席,朝着秦吾哥微微半行禮,然後說道:“不知公子可否留名,讓奴家再為公子彈奏一曲。”
秦吾哥爽朗的說道:“哦,很簡單,我叫秦吾哥,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啊!對不起,我不該這麽粗魯的問姑娘芳名,姑娘不願意,秦吾哥也不強迫。”
“奴家芳名櫻蓮,藝名白牡丹。”
“那姑娘,我不好意思多問一句,我應該是稱呼您櫻小姐,還是白姑娘。”
“公子是頭一個問我的人,倒真是有趣的人。入鄉随俗,白牡丹即可。”
“好的,白姑娘。您彈琴真的很好聽,不像我家小不點,彈琴那真是刺耳。”
“小不點?公子您指的是。”
“啊,不好意思,小不點是我朋友,因為我長得比他高,所以我就喜歡喊他小不點。”
“公子,你真是有趣的人。白沫,給公子端茶。”
一個穿着白衣的年輕女子應聲入內,然後點點頭又重新出去。
“那個,白姑娘,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進這裏打擾你彈琴的。我自己糊裏糊塗,也不知道怎麽進來。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白牡丹聽完秦吾哥的話,不由得撲哧一笑,許久未開心說道:“對不起,容許牡丹失禮了。”
秦吾哥看着白牡丹笑的很文雅,不由得看呆了,脫口而道:“白姑娘,您真好看。”
白牡丹聽過不少贊美,但惟獨對秦吾哥的贊美卻不由得嬌羞起來,說道:“多謝公子誇贊。奴家失禮了。”
白沫進來的時候,一個穿着衙門服飾的年輕男子,約莫七尺以上,但略微比秦吾哥矮謝。五官相貌堂堂,一臉正氣。看見秦吾哥在內,不由得驚叫:“秦兄弟,好久不見了。”
“王崇濤,王大哥,真是你?”
“是我,是我。都三年了,我們真的好久沒見過了。不過,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在邊境沙場上嗎?”
“我調職了。反倒是你,明明就可以當一品大将軍,幹嘛要窩在這個小衙門當鋪頭啊?”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你怎麽在白姑娘的房間,你要知道,白姑娘可是不接客的?”
“哦,我也不知道怎麽進來的。你跟白姑娘很熟?”
“我給她贖身,但她不願走,所以我就留在這裏。”
“哦,我明白了。原來如此。難怪你甘心呆在這裏,介不介意我呆在這裏,要不然我先走算了。”
“不必,我們許久沒見,白沫給我們拎幾壇好酒,今晚我要跟秦兄弟不醉不休。”
“一言為定!”
兩人有說有笑坐下,白牡丹為他們彈琴。
但是,說着說着,王崇濤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白牡丹問道:“王哥,那件事還沒解決嗎?”
“沒。太過棘手,沒人敢碰。”
“什麽事情?能跟我說一下,說不定我能幫你,王大哥。”
“你幫不了的。這件事,只怕要請國師大人或者國師大人的徒弟才可能。但是,我們小衙門,別說請國師大人,就算想要見國師大人的徒弟也是難上加難,地位低,也沒門路。”
“王大哥,你這小看我了。我剛好身邊就有一個國師大人的徒弟,風神大人,你可知道?”
“你說名震長安一夜驅除兩只黑貓妖的風神大人風浪翼,風大人,是嗎?”
“對啊,你還不知道。風神大人跟我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那太好了,就是不知道秦兄弟能否幫個忙,王某感激不盡,如果他日親兄弟有任何差遣,王某必定竭盡全力。”
“王大哥,此言嚴重了。這事如果急,那我們立即走吧,去見小不點。”
“好,白姑娘。我跟秦兄弟先走了,你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王哥的事情比較重要,奴家沒什麽事情。王哥,您就放心離開吧。”
“白姑娘,您彈琴真好聽,下次我還可以來嗎?”
“榮幸之至!如果秦公子若是有空的話,奴家願代王哥謝謝您。”
“太客氣了。走,王大哥。”
兩人走出門之後,立即趕回九星齋,剛上閣樓,就看見風森幫人曬被子,急着問道:“小不點去哪了?我有事情找他。”
“我家主人陪令尊去看京戲了。”
“那什麽時候回來,我有重要的事情。”
“我不知道。要不,你去找他們吧。他們就在興悅酒樓裏面,你們回來又途徑那裏嗎?應該會碰到他們的呀?”
“我那時候沒想到。還以為他在家,所以就趕着回來了。”
“所以說嘛,腦空空就是腦空空。你覺得正午這個時候誰會在家乖乖等你啊?”
“我再說一遍,不許叫我腦空空。”
“我就叫!你拿我怎麽樣!”
“哼,幹鍋兔,不跟你一般見識,本大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你就在這裏乖乖洗碗吧!”
“你!”
王崇濤看見跟小孩子一樣淘氣的秦吾哥,不禁撲哧笑出來,一路上讓秦吾哥尴尬得嚷嚷不要笑了。
======================半夜驚魂,原是未完願==============================
一別一笑百媚生,單刀鐵馬萬夫沫。花槍回掃招招利,長戟領舞沙沙響。臺下歡聲雷鳴響,臺上功夫引入勝。可惜有心人深思,未覺那人已到來。
“小不點,你在哪裏啊?”
會場的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秦吾哥一邊擠入人群,一邊目光搜索目标,生怕錯過,不得不開口大叫。
可是,人群越來越多,秦吾哥根本無法擠入,不得不使用功夫,見人直接輕輕橫丢一邊,然後總算擠入人群,卻不料到萬分辛苦要找的人此刻正撐着下巴,看着臺上的表演,時不時打哈欠,而旁邊人則看的津津有味。
“小不點,你出來啊!”
李代回頭看見個高的秦吾哥在人群相當搶眼,他跟秦政說道:“伯父,吾哥找我,我去看看什麽事情?”
“嗯,記得讓那小子也過來,整天出去溜達,不像樣!”
“好的,伯父。”
“小心點。”
李代點點頭,然後朝着秦吾哥走去,正想質問他卻被他一把拉出會場,來到一樓的靠近角落的桌子邊,高興說道:“我把他帶來了。”
王崇濤立即彎腰敬禮,雙手抱拳,說道:“卑職見過風神大人風大人。”
李代不悅挑眉看着秦吾哥,說道:“你一大早就是給我找麻煩去了啦?”
秦吾哥頓時紅着臉,尴尬說道:“不是,不是,那是一個意外。”然後推搡了一下,繼續說道:“好啦,好啦,先辦正事了。王大哥,你趕緊說啊。”
李代雖然不願意,但是看見秦吾哥在旁邊,也不想讓他丢臉,沒好氣坐下,說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王崇濤看見李代似乎有些煩躁,看了看秦吾哥,秦吾哥卻爽朗一笑,他放心下來,就說道:“風大人,因為此事非常棘手,卑職是百般無奈才想求見大人。如果大人若是不願插手此事,卑職另想他法。”
“別那麽多廢話,說重點。”
“哦,事情是這樣。我們洛陽城三個月前出現了一件怪事,就是我們要進貢給皇上的一副仕女圖,是曹植真跡的古籍書畫每到半夜,書畫中的女子總是突然出現在走廊,然後飄來飄去,吓得好些弟兄暈死過去。”
“那副書畫是哪裏得來?”
“是這樣的,我們當地有個農夫上山墾地開荒,偶然發現一個古墓,然後看見古墓裏面有一副真跡,因為他不懂就送到書畫所驗證,而書畫所鑒定是真跡,還是著名詩人曹植的真跡就高興上貢給我們知州府,由于每年必須得挑選貢品上供朝廷,所以今年就決定将這幅古畫當成貢品進貢給皇上。怪事就是發生在這裏,好像畫中女子得知要上供給皇上,就經常半夜跑出,然後黎明跑回。我自己本人親眼看了好多次,如果不是切身體會,還真是難以相信。不過重點還是距離上貢朝廷還有一個多月,如果我們再解決不了這件事,州長就要砍我們腦袋,我王崇濤不怕一死,可是有些弟兄家裏還有妻室老人,我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牽連他們。所以,請求風大人幫幫忙。”
“那幅畫現在挂在哪裏?”
“就在府衙後堂寶庫裏面。”
“好,今晚子時我跟吾哥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開門就行了。”
秦吾哥高興的撲過來,卻被李代一只手擋住他的臉,厭惡道:“我讨厭你身上的味道,今天之內,你不許靠近我半步以內。”
李代說完,一個人離開。連頭也沒回,好像生着悶氣一樣,讓秦吾哥杵在原地莫名其妙,不由得仔細聞聞自己身上手臂,疑惑問道:“王大哥,我身上有什麽古怪的味道嘛?”
王崇濤也湊近聞了一下,說道:“就是多了點胭脂水粉味,其他沒什麽啊。很正常啊?”
秦吾哥低着頭苦苦思索,最後驚訝想到:“難道小不點對胭脂水粉過敏?”
===================沉沙千年,風幹多少情=================================
李代跟秦吾哥,還有王崇濤三人埋伏在寶庫外面,靜待午夜到來。
寶庫四周是兩條各通其道的走廊,中間是一個花圃,三人就藏在花圃後面,透過花圃細縫觀看對面正門。
午夜降臨,夜色籠罩整個府衙,秦吾哥不禁納悶說道:“王大哥,那個東西真的會出來嗎?”
還沒說完,李代一把捂住秦吾哥的嘴巴,做出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就看見一個穿着漢代服飾的女子緩慢飄出,慢慢踱步于中庭。
随後擡頭望着夜空,不禁低低哭訴。聲音不大,有些嘶啞,像是受到極大的委屈一樣。但是,不一會兒就繼續飄走,來到琴房,撫摸古琴,低聲沉吟道:“曹公子,你到底在哪裏呀?奴家愛慕許久,因此眷戀不走。”
李代推開房門,悠閑散着步子,就好像他剛才并不是特地跟來,只是在附近散步一樣,看見那女子驚嘆道:“姑娘,您可知此時也是子夜,為何您不在畫中呆着,反而流連在外,如果有什麽事情,不防跟本大人說一下。說不定本大人或許能幫您。”
那女子備受驚吓,所在桌子旁邊,顫抖着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能看見我?”
秦吾哥看見那女子比自己還害怕,反倒是第一次沒這麽害怕,不過走路卻顯得有些猥瑣躲在李代後面,說道:“小不點,你幹嘛一聲不吭就闖進來啊?”
“姑娘莫忙,在下乃是風神,風浪翼。并無惡意,請姑娘不必害怕。”
“你身上有熏香的味道,你是道士?”
“正是。”
“不,我心願未了,我不想這麽快離開。師父,請你不要收了我。小女子潭素雅在此懇請師父。”
“我說過我并沒有惡意,也沒有打算要收了你,因為你這三個月來并沒有傷害過一個人,所以我沒有想過要做這種事情。”
秦吾哥有些害怕,剛才問李代的時候就被李代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掙開嘴巴,就嚷嚷道:“幹嘛不讓我說話呀。”
李代拿起扇子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你這麽魯莽會吓到鬼的。”
秦吾哥一聽到那個字,自覺自己暈倒了。
“真是沒用的家夥,唉。姑娘,請勿怕,我想幫你了解心願。畢竟你是鬼,鬼遲早要回陰間輪回。所以,及早輪回對姑娘來說不過是一件好事。”
王崇濤扶着已經暈倒的秦吾哥,一句話都沒有說,是因為這鬼女長得漂亮,說話斯文,讓他看了心跳加快。
“風大人,不是奴家不願早走,而是奴家想臨走之前,再看一眼心愛之人。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
“那他叫什麽名字?”
“主公的三兒曹植。”
“不會吧,曹植?姑娘您是什麽人啊?而且就算你要見他現在也是根本不可能!”
“為什麽?難道是曹公子嫌棄奴家不夠美,還是嫌棄奴家出身卑微,配不上?”
“姑娘此言差矣,恕在下失禮,您所說的曹公子早就三百年前就死了。所以不管你怎麽等,都見不到他。倒不如聽本道一勸,速速歸去地府,說不定投胎轉世還有機會遇到。”
“三百年了嗎?難怪奴家覺得這一切都有些奇怪。既然不可能見到,那我就聽師父的。”
“不介意本道為您超渡吧?”
“謝謝師父,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報答師父的。”
女鬼得知真相後果斷離開這個世界,讓王崇濤總算安心,府衙以後晚上不用老擔心半夜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了。
秦吾哥醒來的時候聽到王崇濤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興沖沖跑去找李代,卻看見李代很不爽的說道:
“都說讓你別靠近我一米之內,有什麽話就說!感謝的話就免了,沒別的事情就回家。”
“小不點,你對胭脂水粉味過敏,是嗎?”
“沒有。”
“那你到底讨厭我身上什麽味道呀?我昨天有洗澡,而且洗的很幹淨,你要不要今晚看着我洗,我一定洗的很幹淨的!”
李代直接掉頭就走,跟秦吾哥繼續這樣對話,就算自己不會誤會,別人也會誤會的。而且為什麽他這麽白癡到有誰會無聊看着別人從頭洗到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