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次勝利
林芳芳淚眼朦胧的跪在地上，淚珠一滴滴的打在桂子綠齊胸瑞錦襦裙的裙擺上，泅開一個個痕跡。
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若是林霜降不說，相信以羅坤的為人，不會吝啬一個她來殺一儆百；若是林霜降說出來，羅坤給她定下的罪名就統統成立了。
當時自己真是昏了頭，怎麽要冒險去做這樣一件事！她在總督府兩年多，自信自己已經足夠的了解羅坤，才私下裏有了小動作，她本以為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哪知道還是被抓住了。
可是她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怎麽可能就被林霜降不費吹灰之力的搶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
林霜降低着頭，手中帕子都快被她絞爛了，她仍是默不作聲。
而羅坤也不催她，神定氣閑的坐着，甚至還吩咐丫鬟換上了一杯新茶。
終于，林霜降仿佛在也扛不住重壓，她緩緩的跪下，低聲道“是我央求芳芳姐去帶我見博文的，求大人放過芳芳姐！要處罰，就罰我！”
“你說什麽？本官似乎沒有聽清楚。”羅坤拿起旁邊桌上的青花纏枝蓮紋茶碗，慢慢的切着茶。
林霜降下定決心似的，大聲道“一切和芳芳姐無關！對，是我求了芳芳姐幫我找到博文，帶我和他見面的！芳芳姐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錯！”
此時，林芳芳的心也一下子冷了下來。她本來還幻想着林霜降能突然開竅，把事情說的圓滑一些。林霜降這麽一說，表面上是攬下了所有的錯，但林芳芳在知道，羅坤是不會輕易饒了自己。
她無法指責林霜降，雖然林霜降這麽說不啻于将她推入更深的絕境。她早就知道的，林霜降是怎樣的脾性。
原先她最慶幸林霜降的天真無知容易被擺布，現在她要死林霜降的天真耿直上了。其實任何人都是一把雙刃劍，這次她沒有用好，反而讓自己被割傷了。
“林芳芳，你可知錯？”林霜降說完以後，羅坤不追究她，反而對着林芳芳道“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民女知錯。”林芳芳此時已經心灰意冷。難道這兩年多的努力都要付之一炬麽？
“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錯，你為什麽只死抓着芳芳姐不放！”林霜降很是“仗義”的嚷嚷道“你要罰就罰我，把不相幹的人拉近來做什麽！”
“本官自有分寸，”羅坤有些不耐的對着兩個侍立在一旁的小厮道“把林霜降帶回梧桐苑，讓吟風看着她，不許她離開半步！”經此一事後，羅坤對吟風很是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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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爺。”兩個小厮說完，就把掙紮着不肯離開的林霜降架起來，拖着離開了。
而林霜降此時嘴裏還猶自嚷嚷着“羅坤！你這麽做算什麽！有本事你收拾我啊！你——”
聽着林霜降的聲音漸漸的遠了，羅坤又重新坐下，對在地下瑟瑟發抖跪着的林芳芳道“你不想說些什麽？”
“民女——”林芳芳緊咬着下唇，不知要說什麽。
“林芳芳，本官知道最近對本官心存不滿。”羅坤慢悠悠的道“你不滿本官近來對林霜降的重視，你不滿她将要取代你。”
“民女不敢。”林芳芳不無苦澀的回話，這一切不是事實麽？
“所以你就故意撺掇林霜降，想讓她跟着林博文離開，這府裏，就沒有能威脅你的人了。”羅坤簡單的兩句話就直戳林芳芳的要害，讓她無法反駁。
羅坤仿佛很是替她遺憾一般，搖搖頭道“本官以為，你已經足夠聰明了。可本官看，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何曾把本官放在眼中？”
最後一句話雖然是輕飄飄的落下，但是對于林芳芳卻宛如當頭棒喝一般。
她怎麽忘了呢，羅坤欣賞她的機靈，羅坤容忍她在他的底線中耍點小聰明，無傷大雅。可是羅坤怎麽會容忍她破壞自己的利益？
說到底，她也是同樣可悲的一枚棋子罷了。這兩年來，她竟是日益的忘了這些事。
“民女，知錯。”林芳芳的心徹底死了，她的未來毀在了她自己的手上。
出乎她意料的事，羅坤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淡淡道“聽聞你最近舞練得不錯。”
聽到羅坤這句話，林芳芳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的希望，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只不過，羅坤的下一句話就将她打入深淵。
“今日起，你便搬去秋風苑罷。”羅坤不再看她，仍舊飲了一口茶道“你可有怨言？”
“民女沒有。”林芳芳的心又一次緩緩沉下來，秋風苑，是歌女舞伎所在的地方，羅坤讓她搬去那裏，意思是只會把她當做一個尋常的歌女舞伎一般了。
也對，羅坤怎麽會直接攆了她出去？若是這樣，豈不是這兩年多的栽培都付諸東流了？羅坤，可是從來不會吃虧的人。
但是犯了錯，也算是為了警示林霜降，羅坤不會不處罰她。這位羅大人羅總督，可打得真是好算盤！
“你退下罷。”羅坤揮揮手，讓她下去。
咽下所有的苦澀，林芳芳準備起身行禮，可是跪了太久，雙腿已經麻木生疼。一不留神，她又跪了下去，就當是行禮了罷。“民女告退。”
林芳芳退下後，羅坤則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踉跄離開的身影。林芳芳，這下子考驗你是不是真的聰明的時候到了。
此時羅勝從外面進來了，回道“老爺，我去查了，那人果然是林博文。您看——”
羅坤眼中流轉過陰狠的目光，頃刻便消失不見“先留着他，諒他也不敢翻騰出什麽大浪。不過，”羅坤把手中的茶碗“啪”的一聲落到桌子上，“若是有異動，就立刻處理了。”
“是，老爺。”
梧桐苑。
林霜降一路上吵鬧着，大有恢複了第一日入府的刁蠻之勢。好容易到了梧桐苑，吟風等人早就聽到了聲音，連忙迎了出來。
“姑娘？這是怎麽了？”吟風見羅坤身邊的兩個小厮把姑娘帶了回來，而姑娘的表情是老大的不情願。
“吟風姑娘，老爺讓你看住林姑娘，不許她出梧桐苑半步。”其中一個名喚來福的小厮道。
“哦，好。”吟風知道必然是因為自己和老爺說的那些起了作用。姑娘和林芳芳都被喚了回來，又被叫去了松柏堂。
吟風拉住還掙紮着不願進來的林霜降道“姑娘，聽奴婢一句話，您還是先進來。有什麽事，等過了這會子，您再求什麽沒有不成的。”
“是啊，姑娘，您先歇息歇息。”弄月也在一旁勸着，終于，林霜降還是一步蹭三下的，不情不願的進來了。
兩個小厮自然是松了一口氣，回去複命不提。
林霜降快步走近屋中後，狠狠的把門摔上了，把風花雪月四人在外頭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吟風苦笑着道“我先去看看罷，姑娘今日這是怎麽了？你們先散去，萬一再勾起姑娘的火兒來，可就不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其餘的三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吟風是四人之首，先讓她探探也好。
見三人都各自散開了，吟風也輕輕的走到門前，敲了幾下“姑娘，是我。”
“進來罷。”林霜降此時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什麽。
吟風進來，又把門小心翼翼的掩好，方才進到內室，只見林霜降在貴妃榻上懶懶的斜倚着，淺笑恬淡，并沒有半分的憤怒。
“姑娘？”吟風對這些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但她知道，姑娘一定是在計劃着什麽。
“吟風姐姐，今日可要多謝你了。”林霜降笑盈盈的道“你在總督面前說的那些話，可幫了我大忙。”
“姑娘，您說這一切都是您安排好的？”吟風不由有些心驚，原本一派天真的姑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工于心計的？
“這個世道上，不是人欺我，就是我欺人。”林霜降淡淡的笑着，臉上是吟風看不懂的神情，那時來自兩世的滄桑。“雖然不是我安排的，但我卻是從中推波助瀾了。”
“我知道林芳芳從一開始，對我就沒有安好心。”林霜降的眼神仿佛看向了遙不可及的遠處，空落落無處安置“她想取我代之。”
“可是，我也要活着，既然我已經不是那個長于鄉野的林霜降了，我自然要适應新的環境。”林霜降看着吟風有些錯愕的表情，微微苦笑道“吟風姐姐，你讨厭這樣的我麽？”
“不，姑娘，吟風絕無此意。”吟風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她在總督府已經四年多，并非無知之人，總督府後院中的争鬥她也看多了，那些女人間的争鬥中，沒有誰對誰錯。
只有誰會活得更好。姑娘，這樣做，無可厚非。其實，她也希望姑娘能過得好一些“從今往後，吟風願協助姑娘一臂之力！”
見吟風沒有一點懷疑，反而對她承諾要幫助她，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謝謝你，吟風姐姐。”
終于這一切，都和上一世不同了，她的複仇計劃，已經徐徐展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準備滴三萬字存稿到今天都用完了。。。這個意思是，要停更兩天了。。。剛送走了六級君，又迎來了期末君，日更幾乎是不可能了。不過我會多準備點存稿，然後連更幾天的。求評求包養求動力嗷嗷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