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水輪流

五月初十,夏至。

就在三皇子還吊着一口氣的時候,關于兩位皇子被毒害一案,出現了轉機。

當南歌歡喜的進來告訴時,林霜降只是微笑着點點頭,并沒露出太多的欣喜之色。

南歌和聽弦有些不解,但知趣的沒有多問。

林霜降在臨窗的炕上坐了,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了“究竟是怎麽個緣故?”

就在昨夜,明徽偷偷的潛入了寒莆宮,已經給她送了消息來。說是他發現了有利于自己的證據,先來告訴一聲讓她安心。

明徽聽了林霜降的話,順着魏貴妃那邊去查,就查出了問題。

魏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如意似乎是和東珠在一段時間內交往過密,他趁着沒人時偷偷去搜了東珠的屋子,竟發現了許多東珠不該有的珠寶首飾!

他心中起了疑,再進一步去查東珠的家人,又出現了問題。

東珠的老子娘和哥哥嫂嫂竟然魏貴妃家三堂嫂的陪房!

這下子,魏貴妃想擺脫嫌疑可就沒有辦法了。

明徽一身夜行黑衣,五官深邃,在透過窗棂的皎潔月光下,恍若救世的天神!低沉穩重的聲音,讓人不覺就有想要依賴的感覺。

林霜降默默的想着,那晚他心中所想、自以為見到的那個人可真是幸福呢!

在去南配殿的路上,林霜降已經下定了決心,到時用迷香試試,如果能迷惑住那人為自己所用最好,若不成也就白費了點子香。

還好,一試就成了。

他心中有怎樣一個嬌俏的女子,才讓明徽流露出那樣沉醉甜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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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心中就有了些淡淡的妒忌,不過瞬間也就釋然了。自己也正好利用了這點不是麽?

“瑾貴人放心,我明日就想法子将這些透露給追查此事的人,定然能還您個清白!”明徽還以為她不說話有顧慮,于是出言寬慰她。

林霜降點頭,柔聲道“謝明大人出手相助,林哲來生結草銜環來報!”

明徽憨厚的笑笑,連聲說着不用。

而在這一剎那,林霜降暗暗下了決心,如果這次順利出去,她就……

在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南歌已經開始說了“不知是誰在馮總管面前露了風聲兒,馮總管一大早就去了東珠的屋子中,查抄出一個雕紅漆牡丹花開的匣子,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一匣子的珠寶!”

林霜降聽了,只是蹙了蹙眉,并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南歌繼續往下說。

“東珠不過是一個灑掃的宮女,就算節時有主子賞,也并不能有這些。”南歌道“這就是最大的疑團了。”

“拿出去看時,竟有一對赤金鑲翡翠j□j眼石墜子!”

“究竟是個墜子倒也罷了,只是那對貓眼石可是西域元夏國進貢來的,皇上當時特賞了給魏貴妃!”

聽弦露出了鄙夷之色“貴人您所料不錯,不過這魏貴妃的手段也太拙劣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下絆子麽!”

“是啊。”南歌應和的點頭,“這只是兩個時辰前的信兒呢,這會兒子指不定又查出了什麽!貴人您盡可以放心了。”

只是林霜降仍是淡淡的,這倒讓南歌和聽弦奇怪了。

聽弦小心翼翼的說道“貴人,您能出去是指日可待了,您還有什麽不高興的麽?”

林霜降彎了彎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沒有,我自是高興的。只是……”雖然笑着,她眉眼間淡淡的憂慮并沒有散去。

“貴人您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昨夜從明徽處得知消息開始,她心中的疑惑就一直沒有散去過。為什麽會這麽順利?

她雖然得了明徽的幫助,可是明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羽林衛,盡管他武功了得才智過人,他查證的過程也太順了些,像是被誰引導着。

那麽會是誰呢?

“你們不覺得,這一切太順利了些?”林霜降隐去了讓明徽幫忙一節,“恍恍惚惚的,似是有些不真實。”

聽弦和南歌聽了心中具是一緊,她們對望了一眼,聽弦上前笑道“貴人您多慮了。想必是您素日行善積德,今兒才得了好因果,這般順利。”

“正是這個理。”南歌也道“這是菩薩保佑貴人您呢。”

林霜降笑笑,并不言語。

難道最近真的是她思慮過重了?怎麽南歌聽弦二人勸解的話,她聽着卻像是故意要岔開她的話?

順利不好麽?

林霜降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甩掉一般。

無論如何,這次的事都是個教訓,讓她活過來的執念,還沒有忘!她不能白白重活這一世!

長生殿。

李熠和賀盈分別在主位上做了,地上跪着魏思東珠如意三人。

這還是賀盈這幾日來第一次離開鳳儀殿,三皇子只有一息尚存,她自然要日夜守着。

賀盈在後宮浸淫着許多年,雖然幼子命懸一線,她仍是清醒冷靜的。這次定然是魏思所為,徹底将魏思和她家族的勢力連根拔起是易如反掌。

除去了魏思這個心頭大患,再加上崇文帝心中對她的疼惜,她的地位是穩如磐石。

至于子嗣麽,顏妃那裏還有皇子不是麽,她是嫡母,到時候一樣是皇太後。顏妃素日瞧着不是個強硬的,日後權力還是在她手中!

賀盈此時已經為日後籌算妥當,就算一時三皇子去了,倒也沒有那麽哀恸了。

李熠冷冷的看着地下跪着的三人,目光最後定在魏思身上。

他沒有想到他寵了十年之久的枕邊人,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害死他的長子!

感覺到崇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魏思連忙擡起頭來,涕淚漣漣的喊冤“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沒有對二位皇子下手!”

李熠不言語,只是接過德全遞過來的那對墜子,狠狠的摔到了魏思面前。

東珠見了,心中不斷打鼓。這些都是從她的屋子中搜出來的,她難逃其咎!這時只看魏貴妃能不能順利脫罪了。

“皇上——”魏思見了,心中暗叫不好,只是她還要狡辯“定然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臣妾并沒有把這些給人!”

“冤枉?”李熠眉目間具是冷峻之色“朕倒要問問你,是誰能将你的這些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

魏思立刻冷汗涔涔,仍然硬撐着不肯承認“臣妾不知,是、是”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麽來似的,慌忙道“臣妾的一應物件都是如意管着,是她!是她私下傳遞的!”

如意聽了,一下子變了臉色。

“皇上,奴婢沒有啊!”如意磕頭不止,又對着魏思哀泣道“娘娘,您怎麽能如此對奴婢呢?”

不待李熠開口,魏思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如意道“依本宮看,你還是趕緊承認了,或許皇上還能給你個全屍!”

魏思轉換角色倒是快,立刻趾高氣昂的扮演起伸張正義“死撐着,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如意似乎是沒有想到魏思有這麽一出,愣在了原地,一時沒有反應。

而李熠和賀盈只是靜靜的坐着,看着底下的這場鬧劇。

“娘娘,奴婢追随您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意面色絕望,哀聲道“您不能看着奴婢送死啊!”

如意此話一出,就等于是承認了此事與她和魏貴妃有關!

魏思不松口“大膽宮女,還敢狡辯!”

如意似乎是徹底絕望了,她恭恭敬敬的給魏思磕了頭,神情安寧平靜,甚至帶着一絲微笑“娘娘,您不仁,就不要怪奴婢不義!”

魏思暗叫不好,只聽如意語調琅琅,“是魏貴妃讓奴婢送珠寶給東珠,買通她,讓東珠一口咬定是瑾貴人當時下了手!”

“毒也是東珠下到點心中,只推給瑾貴人!”

不待如意繼續說下去,魏思連忙沖過去給了她一個耳光,鎏金護甲劃破了如意的臉,怒斥道“該死的小蹄子,再胡說本宮撕爛你的嘴!”

“奴婢并不敢胡說!”如意哭道“請皇上、皇後娘娘明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婢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卻也不想再連累好人!瑾貴人确實是無辜的!”

“貴妃娘娘曾數次給瑾貴人難堪,還放言要除掉她!”

“奴婢不敢有一句污蔑之言!皇上盡可以查證!”

如意說完,就“砰砰”在地上磕頭。

東珠雖然沒有言語,但心中已經絕望了。她都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死罪就已定!魏貴妃對自己的貼身大宮女都如此,更何況是自己!

魏思已經搖晃着站立不穩,李熠一說話,她就一下子癱軟到地上了。

“魏思,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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