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章

張兮和江盛清趕到醫院,陳楓還沒出手術室,陳母頭上和手上都纏着繃帶,坐在手術室外抹眼淚,看見江盛清才從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站起來。

“怎麽樣了?”江盛清問。

陳母眼眶紅紅:“前面有輛車在高架上掉頭,我們為了避讓,三輛車追尾了,前面貨車上裝的是鋼卷,整個砸在車頭上,都是我不好,我非要今天去機場,他都買錯票了,老天爺都不讓我們今天去了,我還偏要鬧着去。小楓要有個三長兩短的……”

陳母在這兒說着,陳楓的父親過來,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頭發有些花白,手裏拿着繳費單,跟江盛清打過招呼以後,就到一旁安慰妻子去了。

張兮站在手術室門口,從手術室玻璃往裏面看,手術區走廊裏沒什麽人,偶爾有戴口罩的醫生出入,據說已經進去搶救兩個小時了,兩個小時已經下了兩張病危通知單,現在手術室門打開,戴口罩的醫生又送出來一張,俨然陳楓快要不行的樣子,陳母哭的肝腸寸斷,說什麽也不敢簽,陳父接過簽下之後,再三拜托那醫生,醫生跟陳父,陳母再三保證一定盡力後,再次回到手術室。

江盛清也很擔心陳楓的情況,陳楓不僅是他的同事夥伴,更是他的好友,江盛清肯定不希望陳楓出事。江盛清見張兮站在手術室大門前,背在身後的手指有規律的運算着什麽,走過去問她:

“怎麽了?”

張兮回頭看他:“按理說不該這麽嚴重。”

上回張兮看出陳楓近來有血光之災,但絕非性命之憂,要不然張兮也不會那麽輕描淡寫的提醒他一句的。可是現在這情況看起來……

張兮的目光透過緊鎖的玻璃門,往手術區的走廊看去,陳楓所在的手術室應該是走廊盡頭靠右邊那間,張兮湊過去貼着玻璃仔細往裏看去,漸漸眯起了雙眼。

江盛清見張兮盯着裏面一動不動,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也不敢提醒,就那麽守在她身旁。

虛虛晃晃的張兮從手術室大門穿過,往走廊盡頭那間手術室走去,穿過緊閉的門,手術室裏燈光明亮,各種儀器的聲音環繞四周,醫生護士們全神貫注在手術臺前救人。沒有誰發現張兮的存在。

張兮自從進了手術室之後就看見手術臺上壓着黑霧,把陳楓包裹着,陳楓身上多處骨折,內髒有出血,醫生在盡力縫合,儀器上顯示的心率越來越低,護士報出一串數字,似乎很是緊急,醫生立刻讓安排電擊做心肺複蘇,卻對陳楓沒什麽效用,他戴着氧氣罩,仍舊不住翻白眼。

一道紅光自張兮掌中發出,将那包裹在陳楓周圍的黑霧驅散,這邊紅光取代黑霧将陳楓籠罩,那邊醫生的心肺複蘇電擊就取得了成功,那團黑霧在手術室裏跟張兮糾纏,張兮巍然不動,手術室內突然起了一陣風,把周圍一些不用器材上的防塵袋都吹的飄起來,醫生在做手術,沒發覺,但幾個護士卻是看的真切,心中疑惑不已,手術室裏怎麽會有風?

那團黑霧不是張兮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張兮打散,眼看就要被張兮抓住,黑霧自主散開,往手術室大門縫隙鑽去,張兮本就是精神離體,攔不住所有散開的黑霧,勉強抓住一股,奮力撕扯住……

江盛清站在張兮身旁,眼看着張兮緊閉雙目,一動不動,額頭沁出汗珠子,正要擡手給她擦拭,就覺得手術室門縫裏鑽出一道強風,撲面而來,江盛清怕風吹到張兮,轉過身把她護在懷裏,那強風來勢迅猛,仿佛要鑽進他的身體一般,但最終卻沒能成功,江盛清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強風在他面前分成兩股,從他身體兩側呼嘯而去,在醫院走廊上掀起一陣無端端的風,幸好是急救室走廊,并未引起太多慌亂。

江盛清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只得本能的往那風消失的方向看去,再回神的時候,被他護在懷裏的張兮就睜開雙眼了。

江盛清低頭看她,張兮往後退了一步,從江盛清懷抱離開,然後攤開手掌,江盛清看見她剛才明明還空無一物的手心裏,突然多了幾縷頭發,短短長長,顏色漆黑。

“這是什麽?”江盛清問。

張兮從背包裏拿出一塊幹淨的帕子,把那幾縷頭發包裹起來,還沒回答江盛清的話,手術室盡頭就傳來動靜,一張移動的床被緩緩推了出來,陳家父母連忙湊過來等候:

“陳楓家屬,手術成功了,病人各項體征恢複,現在轉移到監護病房去,你們派個人跟我去辦入院手續。”

醫生推門而出對陳家父母說了這麽一番話,總算讓二老的心稍微放下,陳母跟随病床進了電梯,陳父跟醫生去辦入院,兩個負責整理的護士最後走出,經過江盛清和張兮面前時,她們正好在談論手術室裏突然刮風的事情。

等人都走了,江盛清才對張兮問:

“怎麽回事?你手裏頭發哪裏來的?”

張兮眉頭深鎖:“陳楓身上揪下來的。這起事件不像是普通事件,陳楓這幾天确實有些小災難,但絕不是致命的生死劫,我覺得襲擊陳楓的東西,跟襲擊你的那東西氣場很相近。”

江盛清也察覺到事情絕不簡單:“知道是什麽嗎?”

張兮搖頭:“道是道,卻非正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門有道門的規矩,就像是社會人必須遵循的法律一般,是道門中人必須嚴防死守的警戒線,謀財害命之事不可沾,一旦沾了就不是正道了。

“那東西還會來嗎?我們能做點什麽防備嗎?”盡管江盛清依舊覺得難以置信,信奉科學的他,最近經歷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可事實擺在面前,又讓他不能不信。尤其剛才他再次親身經歷,別說急診室附近沒有窗戶,不可能有強風,就算有風吹進,也不可能強烈到好像要鑽進人身體裏。

對于這個領域,江盛清是完全陌生的,一時間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那東西被我傷了幾回,短時間內恢複不了元氣。這次雖然受重傷的是陳楓,但我還是覺得,那東西的目的是你,只不過它襲擊你兩回都無功而返,這才退而求其次,盯上了陳楓。”

張兮說完之後,就坐到一旁椅子上去休息,江盛清見她坐下擦汗,上前輕聲問道:

“剛才你是進了手術室嗎?”

張兮點頭,盡管把那團不明黑霧打散,但她也為此耗費了不少力氣。

江盛清見她疲累,忍不住由衷說道:“多虧有你。”

張兮擡頭看他,彎起一抹嘴角:“要謝我的話,就請我吃東西吧。”

江盛清失笑,張兮心中的憂慮卻沒有減弱:“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還沒完,得盡快查清楚才行。你的命格奇特,如有神助,那東西動不了你,但你身邊的人命可沒你大,不防不行。”

江盛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江盛清把張兮從醫院送回來,張兮靠在車門上睡了一路,車停之後才睜開雙眼,低頭去找安全帶插口愣是沒找着,江盛清湊過去替她解開,見她手指關節上都沒什麽血色,不禁問道:

“你真的沒事嗎?”

張兮搖頭:“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如果只是分神進去看看,憑張兮的能力,不至于會累,但分神的時候動了手就另當別論了。

江盛清下車給張兮開了車門,看着她走進小區,心中十分愧疚。

張兮倒是沒感覺出江盛清的愧疚,她只知道自己進門以後,就看見顏巧巧和鄭玲如臨大敵一般坐在沙發上,繃着臉看她。

張兮被她們拉到沙發上坐好,兩人一左一右,壓着張兮不讓她起身,張兮本來就很累了,沒力氣跟她們反抗,幹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了下去。

左邊的顏巧巧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張兮的肩膀上,語氣膩膩歪歪:

“師父,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居然認識江盛清。”

鄭玲也學着顏巧巧的樣子,點了點張兮右邊的肩膀:“老實交代。這可是大事兒。”

張兮雙手抱胸,無奈看着她倆,兩人對看一眼,終于繃不住了,在張兮身邊笑的花枝亂顫,樂颠颠兒的。

“師父,你今兒是和江盛清出去約會的嗎?我看見他替你開車門,媽呀,太紳士了。開那麽好的車,關鍵是人還那麽帥,我要是能跟那樣的男人約一次會,死都瞑目了。”

顏巧巧誇張的說辭讓張兮很是無奈。但她并沒有否認顏巧巧的說法,畢竟她也是有審美觀的,江盛清不管從外形還是家世背景來說,确實得天獨厚,無可挑剔。

“哎呀,我現在就後悔啊,後悔沒有看到那一幕。以前聽說江盛清跟趙欣妍傳緋聞,總覺得他們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想到這一回居然離我們這麽近。”

“是啊是啊,我也沒想到。想我當年為了買江盛清的一本雜志,縮衣節食了好幾天,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真人。”

“啊啊啊,別說了,你越說我越後悔了。我為什麽沒有看到啊。”

“師父,你們下回還約會嗎?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就躲起來偷偷看兩眼,絕不打擾你們。”

“是啊,師父,你們……咦。”

兩個姑娘叽叽喳喳的聲音停止了,兩人對看一眼,談興大減,不為別的,只因為當事人居然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被她們給說的……睡着了。

這是有多累?

兩個姑娘腦中靈光一閃,疑惑又暧昧的對視一眼,所以,師父只是去約會,為什麽會這麽累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晚。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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