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祖窮否? 窮的響叮當

“這位道友,客套了,相見即是有緣”準提面上慈眉善目,暗地裏卻不着痕跡往後挪了半步,忌憚地看着跟前突兀出現的紅袍身影。

因根腳是先天菩提樹,他天生對殺孽格外敏銳。洪荒之內與殺孽沾上邊的,不是窮兇,便是極惡。與其長久待在一處,早晚會被牽連,平白受災是小,喪命是大。

憑着這說不出道不明的本事,他幾次逃出生天。以往多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人物,而這一回卻格外不同,這份敏銳像是脫了缰的野馬,心悸之餘,他有種被當場搓滅神魂的冰冷。

都說殺孽厚重者,一眼能見其身上屍山血海,想來便是眼下切膚的感覺。

準提之後不敢輕舉妄動,這半步已經挪得他背後淌冷汗。好在挪得很有分寸,将原先那點邁出去的“咄咄逼人”收了回來。

再加上客客氣氣的姿态,倒真能咂摸出幾分惺惺相惜的錯覺來:“只是,我兄弟二人所居之地太過簡陋,恐招待不周,失了禮數,反倒讓道友不能盡興。如此,我等又怎敢獻醜。”

他這話又圓又滑,但凡有君子風度在身,都會覺得棘手。

奈何羅篌不講此道,明目張膽的表露,他當的便是霸王。他眼含笑意,那張豔麗的臉平鋪地挂着“戲谑”。

“獻不獻醜,不是靠兩張嘴皮子能說清楚的。你這頭誠心誠意邀我好友,卻對我推三阻四,莫不是你們其實并非是真心,而是看我好友修為不如你們,便心生歹意,想要強奪他的天材地寶?”

“真要是這樣,我脾氣可不好,又最擅護短,一會兒下起手來可就沒輕重了”

似乎為了證明他喜怒無常,身後懸挂的寒月,血煞又深了一圈,滴滴答的,像是挂着未涸的鮮血。

準提強忍着發麻的頭皮,牙關咯吱咯吱打顫:“我等并無此意”

好不容易站穩的腳跟,這會兒因那尊脾氣暴躁的準聖動怒,他二人又有些站不穩。

情急之下順嘴說道:“您若不信,自可親自對峙。”

說完,準提恨不能一耳光抽醒自己,他們兩是一夥的,現在明顯是對方勢強他們勢弱,哪裏還犯得上忍氣吞聲。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的慘狀,準提接引面如死灰,瞪着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鴻鈞和羅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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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問你們幹什麽”羅篌像是被被點醒般,笑眯眯的轉頭,對着整理好脾性靜立在旁的鴻鈞道:“他們欺負你了嗎?”

“. .“鴻鈞臉色一滞,有種被哄幼崽的錯覺。看着羅睺的蒼白的臉色,冷白的唇緩緩扯開一條線。

他唇角動了動,緩緩搖頭道:“未曾,不過是萍水相逢,互道了幾句不知所雲而已。談不上欺不欺負的,你不用為着我讨什麽公道。”

“真要說有何冒犯的地方,也該是他們私以為與吾相熟,胡亂攀談交情,并無大錯。打殺倒是不必,逐出眼前還個清淨自在便好。”

說真話,鴻鈞委實看不上西方這兩位,只是再看不上對方也是大羅金仙,能修行到此境界,手裏多少有些搏命的手段。一旦趕盡殺絕,他們臨死反撲,羅睺難保能全身而退,他眼下經不起折騰。

羅睺的面皮白淨,長相是驚豔那一挂的,這樣的長相太過出彩,乍一見所有的注意都會被他精巧的五官所攝而忽視其他--例如,他身上翻湧紊亂的血氣。

他有意釋放出準聖威嚴,擾亂西方二人的判斷,不得不說很成功,但越是如此欲蓋彌彰,鴻鈞越明白羅睺是在強撐。

羅篌要是聽清他的心聲,只能說一聲,多想了。他再虎落平陽,也不至于被大羅金仙欺負。

“真沒有?”羅睺不死心地問道,隐隐還有點遺憾的調子:“我還指望着你說有呢,這樣我好從他們身上搜刮些天材地寶,可惜了,少賺一筆。”

後半句羅篌是偷偷傳音對着鴻鈞說的,想來是太過懊悔,他忍不住道:“要不你現在改改措辭,說你方才講錯了,其實是被欺負了,這樣搜來的靈寶分你一半,夠不夠誠意?”

反正準提接引是往後的聖人,肯定是殺不死的,否則就逆轉了游戲基礎。

只是,很多時候很多事,不一定要打打殺殺,依舊可以讓人後悔,以頭搶地,譬如讓對方“淨身出戶”。可是現在,鴻鈞分明不配合自己,他|梯|子|都鋪到他眼皮底下了,也不知道上道。

真是驢脾氣,沒理由,東西搶的都不夠名正言順,不夠名正言順的東西他不要,但可以惦記。

“. .”鴻鈞被他一翻大道理弄得頭暈目眩,額角處忍不住狂跳,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好在他轉換的快沒露出破綻。

羅睺這麽明目張膽,也不怕傳音被截聽了去。不得不說,他對羅睺的感官已然又有了新的了解--除了脾氣暴、好争鬥、嘴皮子毒外,眼下還得再添一條--貪財如命。

這是迄今為止發現的,至于其他的尚不知曉呢。但就算這麽多,已然夠給他扣個混賬的高帽。但是此混賬非彼混賬,至少有那麽點可取之處,能辨善惡,不濫殺無辜。

脾性差些,往後好好改便是。

“沒有”鴻鈞搖了搖頭,徹底絕了羅篌打家劫舍的心思。

“行吧,還算你們有眼力”

還是大意了,找了塊木頭搭話,什麽都沒落着。

“嗯?”羅篌沒能掃蕩到東西,心情并不是太美好,加之身後的傷口并沒他想的那麽好,刺痛撕裂感隐隐發作,見西方二人還杵在跟前,他沒得後臉色道:“沒聽見嗎?都說看見你們心煩,還不走?”

這兩個光頭和尚,怎麽一點都不機靈,莫不是日後證道成聖後,腦子突然靈光了?要是不能,西方佛教前途堪憂。

“走,這便走”準提跟接引見從鴻鈞回應後就一直沒清醒過來,滿肚子疑惑對方為何要否認,直至現在被這聲音當頭棒喝,醒過神後,忙不疊的起身駕着法寶逃跑。

誰還有心思想這個,命要緊。

羅篌望着西方二人離去的方向發呆,鴻鈞以為他是想不開呢,走近後,聽他喃喃道:“一件後天一件先天,雖然品階都不高,但是法寶誰又會嫌多呢”何況他是真的窮。

鴻鈞:. .

他也是叫心魔魇住了,認為羅睺會想不開。

鴻鈞頭也不回的轉身去挖“七彩蓮蓬”了,不打算理這修為高、脾性差的家夥。

而羅篌自己也疑惑了,他為什麽那麽窮?沒有日月輪的時候,他都是赤手空拳|肉|搏的,唯一跑路上的法器,也只有個滅世黑蓮,想換一個都沒有,真是奇怪了。

羅睺在混沌那些年,怎麽什麽法寶都沒存下來?看看這些後輩都比他富,他法寶哪裏去了?總不能這麽衰,一樣都找不見吧。

想着事,羅篌懷裏忽然一沉,他疑惑地低頭,見一泛着七色靈光的蓮蓬橫躺在自己懷裏,清香撲鼻:“這是?”

“你拿着療傷”鴻鈞嗡聲道:“此物并不罕見,卻是難得的療傷靈藥,你身上負着傷總歸不妥,今日是碰上兩個大羅金仙,你尚且還能用準聖的氣勢吓退他們。若是你我不幸,再遇上準聖強者,只怕一眼便能看穿你的把戲。”

或許是接二連三的出事,鴻鈞以為羅睺命中犯煞,總能碰上些倒黴事,早早恢複修為的好。不然,他依舊不大安心。

羅篌腦子通透,也猜出來自己體質可能真有點問題,沒有矯情收下蓮蓬,小聲道:“多謝”。

“舉手之勞而已”鴻鈞擺了擺手,問起接下來的打算。

他在祖龍跟前暴露過造化玉碟,以龍族的心性必定會想法子搶奪,龍族耳目衆多,自己獨身一人太過不穩妥,還是需要找個可靠的--羅睺能見寶不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脾性更好的,不是沒有,但造化玉碟被知曉的越多,自己處境就越難。

他不是沒想過尋一處秘境閉關,等修為足夠時再出世。但這個念頭剛起便被他壓下去了,因為他隐隐有感召,洪荒內還有什麽東西在等他去取,心境未能徹底平靜。

此時閉關只怕收獲甚微,倒不如先把東西找到。

“先養傷”羅篌垂着眼睑,手指輕輕摸着蓮蓬邊沿,眼中的情緒被長睫遮蓋,看不清晰,聲音很輕,卻冷厲:“然後找龍族,以牙還牙。”

鴻鈞一嘆,這個回答他一點都不意外。羅睺被龍族擺了一道,吃了大虧,不想辦法讨回,不是他的秉性。

“你是不是要走了?”羅篌歪着腦袋,不知為何,明明沒有表情,鴻鈞卻從中讀出了不舍。

他們相識,也不短一日而已,卻真的拿對方當了好友--或許救命之恩在裏頭起作用,又或許還有其他的共鳴。

鴻鈞抿了抿唇,搖頭道:“不走,我還要找樣東西”

羅篌猝然一笑,端麗生姿,如春風濡沐:“太好了”

自己留下來他竟這般高興?鴻鈞眉頭動了動,難得臉上有了喜色。

好感度!羅篌原先還擔心鴻鈞走了,自己好感度就刷不了了。

他正想着措詞,實在留不住人,自己就跟着他,畢竟任務獎勵過于豐富,比起做任何任務獎勵的進度都多。雖說好感度一時半會刷不滿,但怎麽也得刷到及格線,不然容易波動不穩。

洪荒不記年,鴻鈞往後閉個光千萬年的,就眼下這不及格的好感度,誰知道會掉的剩多少。

待在一處,還是好刷的,就剛才幾句話的功夫,系統提示“好感度+1”。

這一高興上臉,就結了場巧妙的誤會。

“等我養好傷,陪你一塊找,碰到對手,我給你當打手。”

“好,一言為定。”

因為那30%的進度,羅篌眼下看鴻鈞怎麽看怎麽順眼。他心底下也有點底,畢竟百分之百的好感度,必然超出正常友情範圍。

既然不在友情範圍,想靠友情的手段刷上去,那是在做夢。

曾經有過社會性實驗統計,當一個人對另一人的好感度到達百分六十,可以做到不排斥牽手接吻,非感情潔癖者,可以大部分能接受正常性|愛;

好感度達到百分之八十,會有與對方共度一生的想法。至于百分之百,沒有統計出那樣的結果數據--但參照百分之八十,應該可以想到大致情感程度。

所以,與其說是刷好感,不如直白點--他得想辦法,讓鴻鈞喜歡自己!

對自己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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