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甘子越依然沒有向賽爾伊說榮王的事,并非甘子越要和賽爾伊客氣,而是賽爾伊并非是本國之人,就榮王那個人,甘子越心中皺眉,算了,賽爾伊出馬也不會有什麽用。
兩人就此作別,甘子越又溜溜達達地磨蹭到最後才回去。
甘子越回去歇息了,跟着甘子越出去了一天的蕭乙則被告知,他主子要見他。
“他去見哪個友人去了?”
“就沛豐來的那位賽爾伊世子,我看甘公子和他很聊得來,頗有一見如故的意思,甘公子跟着賽爾伊世子學了一下午的馬。”
蕭元揚道:“他一天都和賽爾伊玩在一起?”
“是的。”蕭乙看了看主子的臉色,還是從開始向自家主子事無巨細地彙報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麽必要,甘公子又不是特殊人員任務對象,在楚佑看管下也沒有逃跑跡象,但是誰讓主子樂意聽呢?咳,誰讓人家甘公子不樂意主子跟着出門呢?
只好他現在将一日內看到的,聽到的,向主子細細講來了。
蕭乙說完之後,看向他主子,但是燈光明滅中,蕭乙沒能看清他主子的神色,不過反正是不太愉快就是了。
甘子越的三日外出假沒有舍得連着用,第二日他沒有出門,唔,第一次騎馬,睡醒之後,兩條腿不是那麽舒服。
甘子越早起溜達着去院子裏活動活動身體,他到這裏之後,雖然自由受限,處境不如意,但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他現在的身體,雖然也不強壯,但和前世的病弱完全不一樣。
甘子越很珍惜,在園子裏來回轉了好幾圈,鳥鳴花香的夏日清晨讓人感覺心曠神怡,若是再有寧町的琴音就更好了。
可惜,寧町也并不是每日都會出現,現在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還沒有起。
甘子越還問隐形人楚佑能不能和他學幾招,楚佑這回說話了,說的卻是:“你學不會。”
“我可以試試,不試試怎麽知道?說不定我天資聰穎,根骨不錯呢?”
楚佑打量了甘子越一眼之後,搖頭。
“不學成高手也成,就多會幾招就好。”
楚佑依然道:“很吃苦,你學不了。”
甘子越和楚佑聊起天來,“多吃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睡覺訓練?”
楚佑道:“不止。”
但當甘子越再繼續問的時候,楚佑又成了鋸了嘴的葫蘆。
甘子越:“那你幾歲開始練的?”
楚佑:“記不清了,約是四五歲。”
“那時候你就跟着你主子的嗎?”
楚佑點頭。
甘子越問楚佑道:“在看守我之前,你的任務都是做什麽?”
又不回答,行,甘子越繼續問下一個:“你怎麽沒跟蕭乙他們一樣,跟在你主子旁邊?是不是跟着你主子的比較有出息?”
楚佑眼睫動了動,沒說話。
“你是不是也想跟你主子身邊?”
“守我這是不是浪費?很無聊?你同僚有沒有笑話你?”
楚佑道:“我聽主子的命令。”
然後楚佑又有一絲疑惑道:“什麽叫無聊?沒人笑話我。”
“那就是在我這裏你并無不滿了?”
楚佑還是那句話:“我聽主子的。”
楚佑不知道什麽叫無聊,也從來沒有過不滿這種情緒,只是這段時間跟着甘子越的生活,他以前也沒有這樣過過。
很平靜,與以前的生死一線不一樣。
還有就是以前也沒人對他講這麽多話。
甘子越的問話還在繼續:“哎,你主子一個月給你多少月錢?”
“月錢保密,行。哎,你說我撬你們主子的牆腳怎麽樣?以後你也跟着我,你的月錢,我給你翻倍。”
這個社會讓人缺乏安全感,甘子越想着他以後出去自己住了,身邊若能個身手好的,心裏會踏實很多。
楚佑話少,死板,但可靠,甘子越覺得挺不錯。
就是不知道楚佑的月錢究竟會是多少,不知道他能不能養得起?但應該能的吧。
甘子越期待地看向楚佑,等他的回答。
楚佑又不吭聲了,這次不是因為不想答,而是因為他比甘子越敏銳,來人也沒特意隐瞞腳步聲,他聽到人來了,還知道是誰。
“撬牆腳撬到我這裏來了?”一人手執玉扇,款步行來,錯過那幾支綠枝闊葉,便看到了來人的面容,眉清目華,面容上還有點點笑意。
但即使笑着,也不像賽爾伊的陽光爽朗,不讓人感覺到友善,反而是對上這人似笑非笑的眼睛,讓人覺得涼飕飕的。
被正主撞到了,還挺尴尬的,看到蕭元揚,甘子越一僵。但是很快就又恢複了過來,對別人需要尴尬,對蕭元揚,不需要。
甘子越泰然自若地道:“對。”
蕭元揚手裏的扇子動了動,看起來又想敲人,甘子越防着他呢,立馬就往後退了一步,蕭元揚哼了一聲:“別想。”
想的倒長遠。
甘子越:“你來這裏做什麽?”
蕭元揚:“我不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可不?可把你給噉瑟壞了。
蕭元揚一來就壞了甘子越的心情,就想走。
蕭元揚看出來了,臉一拉,道:“某些人,就是缺心眼兒,才見人幾面,就掏心掏肺的,也不怕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甘子越皺眉:“你是在說我?”
蕭元揚:“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別忘了賽爾伊的身份,一個異族之人,才見了兩面,你知道人家是什麽人嗎?就敢與人稱兄道弟,還敢給人出主意,我看你哪天禍事上身就知道哭了。”
甘子越抿着唇,不愉道:“我與賽爾伊君子相交,我與他所所說之話,也皆無不可對人言。我與他雖為朋友,但不會做有損大夏之事。”
“應無規定說不允與沛豐來使說話交談,蕭館主若想告發,我也只能說,坦蕩無懼。”
見甘子越沉着小臉走了,留在原地又被冷眼怼了的蕭元揚目瞪口呆,他看向蕭丁:“他是不是不識好歹?我難道還說錯了嗎?”
今日主子沒讓蕭乙跟着,只蕭丁跟着自家主子,他铿锵有力地道:“主子沒錯。”
蕭元揚:“他這人腦子是不是少點東西?他見了那個沛豐世子這才第二面吧?就和人成知己好友了。還有對榮王也是,他難道真的了解人榮王,就愛的要死要活,看看又落了個什麽下場?”
“怎麽就不知道長點心?”
“教訓都吃不夠的!”
蕭元揚一頓發洩完,但卻見蕭丁這個傻大個只會說,“對”,“主子說的沒錯”,忽然也就沒了繼續說的興趣。
蕭元揚也從園子裏離開:“愛聽不聽,我哪有功夫管他的事?”
明明白白承認自己不大度的蕭元揚,在又被甘子越給怼了之後,又将甘子越的外出假給駁回了兩次。
在甘子越差點要找上去找他理論的時候,他的氣兒才終于消了,得了空,出現在甘子越面前道:“不是要出去?走吧。”
甘子越看了看,這次蕭元揚身邊既沒跟着笑眯眯的蕭乙,也沒有跟着大塊頭的蕭丁。
蕭元揚道:“這次我有空,我陪着你出去。”
反正不讓他跟着,甘子越就不用去了,蕭元揚慢悠悠坐下,反正他不急。
甘子越道:“你不怕費時間就行。”
甘子越這次不是去找賽爾伊,而是要去林堯雲那裏,上次也說好了,去他那裏喝茶,若是林堯雲不在,就在外面随便逛逛也行。
蕭元揚道:“上次是賽爾伊世子,這次又是新科狀元,你朋友還挺多,交朋友倒是快。”
甘子越沒理他。
蕭元揚心想就甘子越這臭脾氣,怎麽還這麽容易交到朋友?
但是當目光落在甘子越即使清冷沒什麽表情,但也說不出的好看的臉時,蕭元揚出神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錯覺,甘子越好像不知不覺變好看了。
就安安靜靜那麽走着,卻就貌似比街上的行人都要引人注目許多,即使只從後面看個背影,也有種清雅的氣度。
而這麽個清雅的少年郎,在蕭元揚的目光中,停在了一個賣肉餅攤上,不一會兒手裏就多了兩個肉餅出來。
蕭元揚就看着,清雅的少年郎,微歪了頭,紅唇張開在那肉餡餅上一口咬下,清淩淩的雙眸也微彎。
蕭元揚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沒眼看,什麽安安靜靜清雅的氣質,全是假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楚佑那個木頭樁子手裏也多了個肉餡餅,剛才甘子越塞過去的。
甘子越吃的香,一臉享受幸福的樣子,蕭元揚不饞,但是胸悶,楚佑這個屬下,甘子越給他他就接着,就吃!蕭元揚使勁閃了閃扇子,呼出一口氣,有這麽做屬下的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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