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節
第 5 章節
托着下巴,另一手指了指老鼠,眉頭緊皺。
厄斯金博士戴上厚布手套抓出實驗鼠,翻來翻去檢查了一番,小心的把老鼠放回籠子裏,朝我點點頭。
時機來了。
我遵照博士的指示,一手捧着實驗老鼠的籠子,另一只手則提着裝有天竺鼠的籠子。
天竺鼠的塊頭幾乎是實驗鼠的五倍大,興奮的在籠子裏轉圈圈,隔着栅欄觀望另一邊的小夥伴。
我把籠子交給施密特的手下,那個一直站在旁邊和木樁差不多的家夥。
「這……怎麽可能?」
施密特帶來的人打開籠子,将兩只老鼠放進特制的滾輪中,沒過多久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電到似的,嘴裏還喃喃自語着「不可能」之類的詞。
随着我再一次端上裝着普通實驗鼠的滾輪,施密特表情一楞,随即開始認真的比較三只動物的差別,随着他觀察的越仔細,他臉上的表情就從開心越發接近狂喜。
「它們的耐力竟然差不多!體格差異如此懸殊的情況下……」
「原始的實驗鼠已經不行了,受試體還在穩定的跑,太神奇了!」
老鼠的滾輪骨碌碌的轉動着,袖劍彈出的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從這個距離攻擊專心在觀查實驗結果的施密特的話──
一步上前,沒有人注意。
兩步上前,施密特用眼角看了我一眼。
三步上前,亮劍,施密特的兩名屬下成抵抗姿勢──太慢。
劍出,命中目标,目标持槍部下已準備射擊态勢,優先以目标筆記部下為肉盾,奪槍,反制,刺殺結束。
應該是這樣才對。
「你在想為什麽這一場暗殺沒有如同你所設想的那樣進行。」
施密特冷靜的嗓音一點都不像是和死亡擦身而過的人該有的,即使袖劍勘勘從他的耳垂底下錯過,刺進了背後座椅的椅墊中,事實上只要角度差個兩度左右,他的頸部動脈此時應該已經爆出紅色的水花。
同樣的,我的腦袋也會開出紅白之花──拜氣窗口伸進來的軍用步|槍所賜。
「我得承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也能親眼見到傳說中存在了千年的神秘組織的一員。」
施密特被他的屬下扶起來,看過我的袖劍的目光是贊賞還有一種我說不出的微妙情緒。
「盧卡斯,是吧?既然你已經用這個名字用了這麽久,姑且假設你不排斥被這麽稱呼?」
太好了……我的身分不知道什麽時候曝光了,而厄斯金博士的臉上表情一片空白,至少我可以排除掉一個掀我老底的嫌疑人。
「我覺得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不如好好談談?」
施密特游刃有餘的看着我,那副吃定我不敢拒絕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往他臉上揍過去。
地上的實驗鼠和天竺鼠吱吱尖叫着。
「我拒絕。」
腳尖勾起地上明顯興奮過頭的實驗室,把它踢向施密特,希望他還喜歡強化老鼠的牙齒與爪子帶來痛與快交織的感受。
可惜我沒機會仔細觀察,因為在老鼠被當成暗器丢出去的時候,窗戶外的狙擊手也把這當成開槍暗號,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實驗室的門外跑──
然後在一整個營的大兵追殺下逃出生天或者反過來宰光他們。
這真是……
太符合英雄的畫風了!
我喜歡!
轉職第六步
老實說,情況對我滿不利的。
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基地所有的士兵大概都是為了強化實驗而準備的材料或者是實驗品,每個人的體格、耐力、爆發力都十分的優秀。
從他們被下令追擊我之後,緊緊跟在屁股後頭幾乎甩不太掉這一點,就已經相當難得了。基本上,從我六年級以後幾乎就沒有人可以跟在我屁股後頭跑超過兩條街而不被甩掉。
但是在這個營地,首先由于是軍用的駐地,格局從最初就被設計的一板一眼,營房的位置、訓練的場地等等,要利用巷道的曲折甩掉士兵是不可能的。
如果轉移到地形比較複雜的訓練場地,由于我一直在博士身邊擔任親衛的關系,同樣不利的一點就是對地形的掌握并沒有長期受訓的士兵熟悉,很有可能反過來被誘導入死角。
甩不開,敵方又有熱兵器作為後盾,時間拉得越長對我越不利,也就是說目前最佳的方案就是直接幹掉先頭部隊,暫時威吓後方的追兵。
停步、回頭。
在第一個人沖上來的時候就着他的沖擊把他直接摔過肩、往胸口上補一腳。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前面幾個還好,後面來的三五個就沒那麽簡單了,這種群毆可沒講究一個個輪流上的規矩,幾乎每個人都想要直接挂到我身上把我摁倒,不過也幸好人一多最後方的狙擊手就不好開槍,怕打中自己人。
「抱歉了,老兄。」直敲在一個倒楣鬼的喉嚨上(誰讓他站那的角度正合适),順手摸走他的配槍,我也懶得瞄準了,直接對着哪邊人牆厚我就往哪打,反正現在放眼望去幾乎都是想要擺平我的人。
我開了第一槍之後自然會有人跟着第二、第三槍,一但亂槍開始場面就直接失控,各種誤傷友軍、忙着找掩護、吼叫着想要重新把場面控制下來的……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人生中從來沒有如此迅捷而俐落的逃命過啊!我覺得此時的自己已經達到與風合而為一的境界了!
莫非這就是英雄的升華?
我閉上眼睛感受着此刻內心翻騰的情緒,直到我的膝蓋中了一槍。
在因為慣性而跪倒之前,我轉過頭去想要找到那個該被殺千刀的渾蛋──在視線中我看到了小眼鏡佐拉還有他的新式能量槍。
「佐拉!」
在我完成「微笑」的表情時,那個猥瑣的矮子竟然直接從他的發射臺上滾了下來。
「老子記住你了。」
拖着痛到快要沒有知覺的腿,我直接沖向營地的邊界──嘿,我有沒有提過這個基地建在半山腰上,這表示如果跨過了邊界就是懸崖,随便跳下去會摔斷脖子的那種高度。
當然這種區區的懸崖是難不倒擁有十年信仰之躍經驗的我。
「我會回──來──的──!」
這是我送給施密特和他那群納粹小渾蛋的最後一句話。
真是太有範了!
唔……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崖底的稻草鋪的不夠厚實,背有點痛。
準備工作還是不夠充分啊。必須記錄下來下一回改進才是,英雄是會越挫越勇的。
……嗯,下回得記得準備拐杖才行,現場用袖劍砍木頭略有點吃力呢。
***
厄斯金博士就算再不進入狀況也知盧卡斯──或者不管他的真名是什麽──叛變了。而他作為盧卡斯名義上的長官,很可能被施密特當成出氣筒,不知道要怎麽被整死,或者更糟,他的妻小很可能成為施密特洩憤的道具,因為他的研究對施密特還有價值。
一想到後者,厄斯金博士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實驗桌上。
他知道盧卡斯和其他士兵們不太一樣,那個孩子的眼睛裏沒有其他士兵的瘋狂或者權力欲,當其他的士兵都奔着佐拉博士和他的武器開發項目而去的時候,只有盧卡斯選擇到他──一個猶太人──身邊。
那個年輕人甚至會和他打招呼閑話家常,在一群恨不得用鼻孔看天下,自我感覺極度良好的納粹士兵中,盧卡斯在許多方面都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他在訓練中展現的技巧卻又恰到好處的讓其他士兵不敢欺負他。
在厄斯金博士的眼中,恩佐所假冒的盧卡斯檢直是童話故事裏才會出現的,善良英俊充滿同情心的小王子之類的人物。
所以他才會隐晦的提醒對方,施密特并不是個好人,在他風度翩翩的表象之下隐藏的是一顆暴虐的野心。像盧卡斯(恩佐)這樣的好孩子不應該繼續待在這種地方,他見過太多好人因為環境的影響還有強大的從衆效應最終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當盧卡斯(恩佐)跑來找他還主動割了一大杯血讓他好好實驗早點弄出成果把施密特引來的時候,厄斯金博士也認為這是年輕人為了在崇拜的偶像面前表功勞的作法,他非常清楚希特勒還有納粹煽動年輕人的手段有多麽高明,只是有些可惜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被毒害的不清。
可他料中了開始,卻沒料到結局。
厄斯金博士怎麽也沒有想過,所謂的「找施密特先生有點私人事務」竟然是要刺殺對方!
施密特的笑臉現在在厄斯金博士的眼中已經和地獄的入場券畫上等號了。
「厄斯金博士。」更別提施密特的語氣一點都沒有暴怒,反而相當平靜,種種充滿了反常的态度讓博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