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丢失的記憶

我給你的承諾，我無法表達，我想讓你知道，青銅樹因你而開花。——張起靈

我們之間的記憶，我寧願忘記，不願記起。這大概是吳邪對張起靈撂下的最狠的話，張起靈只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他從來不知道，一句話也能讓人那麽難過，比流血受傷還要疼上百倍千倍，他恨自己說不出來，只能這樣聽着，找不出合适的反駁的話，他就靜靜的坐着，沉默着。吳邪看了看他，覺得這句話确實有點重，但也是打發他走的唯一途徑，也忍着不說話。

“我跟着你。我會幫你。我不下車。”張起靈說完後便閉目養神，留下驚訝的吳邪一人呆呆地重新啓動車子，呆呆地看路倒車，呆呆地開上高速。這太反常了，張起靈轉性了嗎？這麽能忍？想當年那個一句不合撂挑子走人的那個霸氣側漏的張起靈呢？直到到了火車站，吳邪才拍了拍腦袋，這個三無的人只能坐火車，自己倒是沒忘了。

兩人買了卧鋪，上了火車，吳邪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他雖然用不着吃飯，但出于本心總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類，買了兩份頗為豐盛的午餐，還特地給張起靈包了一份清淡的小菜，付完賬後，吳邪搖搖頭，自己老媽子的性格改不了了。回到兩人的床鋪，給了張起靈飯菜，也不管他吃不吃，自己先吃飽再說吧，雖然感覺不到飽還是不飽。

張起靈看着對方大口吃飯，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剛認識不久的時候，只不過那個時候吃飯都是吵吵鬧鬧的，自己想圖個安靜都做不到，現在呢，安靜了反而不習慣了。慢條斯理的吃着飯，偶爾擡頭看吳邪一眼，眼看着對方一會兒的功夫把東西都吃完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便把自己還未動過的菜往那邊推了推。吳邪擦擦嘴，“不吃了，你自己吃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根本感覺不到饑餓和飽，吃點東西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像人罷了，你多吃點兒，念我點兒好，省的幹活時又找不着你，我自己一個人又要擔心你又要擔心別人，心累。”吳邪這番話可以說毫不留情，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張起靈覺得高興，吳邪擔心自己，說明他還是在意自己的，那麽他們之間還是有情義的，即使，即使他忘了很多很多事，那也沒有關系。

吳邪看了對方一眼，翻身上了床鋪，摘下墨鏡，閉目養神。說來也奇怪，按理說粽子不需要睡眠，可是有時候吳邪卻會做夢，他知道自己沒睡着，周圍的一切他都能感知到并且做出相應的反應，除了上次在火車上是蠱蟲搞鬼之外，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又做夢了，但也不是夢，就像是誰的記憶在自己面前回放一遍，他看着一個洞穴，周圍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自己在那裏坐着，旁邊的水裏似乎還漂着一個粽子，他走近去看，那是一個老得不成樣子的母粽子，他又看了看墨綠的水，他看到了自己，一個面容枯槁的小孩子，兩眼漆黑沒有眼白，嘴巴無力的張着，吳邪吓了一跳，嘴裏發出的卻是粽子特有的咯咯聲，他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就聽嘩啦一聲，一個人從水中鑽了出來，他緊緊的盯着那人，直到那人轉過身，擡起頭，那不是別人，正是張起靈！

吳邪猛地睜開眼睛，紅色的雙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他看了看熟悉的車頂，輕輕下了床鋪，穿好鞋走到衛生間旁邊，點燃只煙，狠狠吸了一口。心下想着，這是什麽夢啊，難不成我從小就是粽子嗎？放他娘的狗屁，小爺從小有爸有媽，上過學開過鋪，難不成都是假的？哈哈，太扯了，還不如說我一家子都是粽子更容易讓人相信呢，吳邪啊吳邪，這只不過是一個亂七八糟的片段罷了，你瞎想什麽呢！

吳邪糟心的吸了幾口煙，把煙蒂扔進垃圾桶，一轉身就看見張起靈靜靜地站在衛生間轉口，他抱着那把從不離身的黑金古刀，一動不動，像是守衛的士兵，車廂暖暖的燈光照在他臉上，軟化了他平時所有的棱角，此時的他，溫柔，溫暖，沒有了那一身的殺伐果敢，就像個正常的普通的年輕人，似乎是聽到了響動，張起靈轉過頭，一瞬間與吳邪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