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切磋與琢骨
[撄寧13.切磋·琢骨]
龍門西區小組吞掉了米裏亞原有的大半地盤。關于米裏亞，多數流言是他做了單大買賣，獨吞巨款逃跑。随後，龍門在西區不再不作為，龍門在西區的勢力不斷發展，已經沒有小幫派敢打龍門西區小組的主意。如今的龍門西區小組不再頻繁地經歷鬥毆，走向軌道。殷寧的工作無比清閑，關于自己的懸賞令早已消失。
殷寧發現，這天小組成員都會用一種沉重的目光看着自己，目光一旦對上又馬上閃開。次日，殷寧終于揪住林成詢問：“你想和我說什麽？”林成窘迫：“晴彥兄弟……你會不會走？”殷寧回以一貫的面無表情，林成深吸一口氣，直視殷寧，“我們都感覺你随時會走……晴彥兄弟，不要走！我們需要你！小組需要你！”
殷寧覺得自己被青年如炬的目光瞪得心一顫。
之後K又告知殷寧，這段時間權作休假。
殷寧想了很多，明白師父不希望自己荒廢在大阪，才把自己趕出家門，所以自己要努力有所作為。所以自己先在這裏積累點經驗吧，殷寧這樣說服自己。不過成天就待小組辦公室裏，用視鏡翻看文獻，同時看林成忙碌，到底是在積累什麽經驗呢。
有機會要重新開工了，殷寧看着成天活力無限經營小組的林成，心裏叮囑自己。
殷寧偶爾去找尋開放的工作室、研究所，總是無果。其他時間，殷寧就找閑暇的下屬比試練武，不幾日，所有小組成員見他就跑，邊跑邊說：“副組長啊我們很忙很忙！”後經由屬下介紹，殷寧依次光顧西區的每間武場。
殷寧毫不收斂身手，以至于每到一處，對方就以為是龍門來砸場子的。
——2198年1月14日。
晚上，殷寧回到租屋，豪放式操作視鏡，就見有人挑釁。
匿名氏：“你要不收單到什麽時候！！”
殷寧默然，回複；“近期不便。”殷寧也無奈，自己還沒物色到适合的工作室或研究所。
匿名氏：“我們比試一場吧！你輸了就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比什麽。”
匿名氏：“去虛拟空間，比誰先黑了對方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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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寧直接動手。
在虛拟網絡裏可以把損害降到最低，是如今相關技術人員之間比試最常見的方式。
尹熙表示，在身體恢複利索并且工作清閑之時去招惹離沚……純屬自己找虐。
殷寧心說竟然有和自己一樣無聊的人。
匿名氏：“再來！！”
于是一連幾周中的某些天，殷寧夜晚在租屋火力全開與匿名氏拼技術，白天老實坐在辦公室看着忙碌的林成昏昏欲睡。殷寧不由想，哪裏來的怪物能和自己糾纏這麽久。其實費點心神去查就可以知道對方的身份，但現在殷寧只想着在怎麽虛拟空間贏過對方。
難逢敵手棋，這也算磨練了。
殷寧掩口打了個哈欠，站在練武的房間的牆邊，随意看着在閑暇時來此練習的“下屬”們。
而另一邊，連着幾周，莫堯每次在商業場合碰上尹熙，都能看見這個向來不會折騰自己的少爺眼下挂着青黛。為此莫堯玩笑道：“也虧你還記得刮胡子。”
木缜則表示這尹少是越來越難請了。
時淵逐漸與尹熙斷了聯系。
“呃，什麽？我最近？……”尹熙眯着眼打了個哈欠，回複通訊對面的弟弟尹崡，“就是碰上個怪物——我竟然贏不了他！！”
與自家兄長有着一個小時時差的尹崡看了眼屋外一片陽光燦爛，這還中午呢吧喂，唠叨了幾句：“你可注意休息啊，哥。”在尹熙的哈欠連天中，兄弟兩結束了感情溝通。
——2198年1月26日。
周五。
17:30。
明氏公司的大樓內，幾個年輕女性一路說笑走過一間大廳。見門縫裏漏出的燈光，一位長發女性與友人相視一眼，推開了虛掩着的門，正見一個身影站在略有雜亂的後臺中，手裏舉着一套長裙。幾個女□□換了幾道眼神，一個帶着笑意揚聲道：“褚老師，你還不回去嗎？”
“唔？啊，是你們啊，”褚墨轉過頭看見門外的幾個女職員，擡高了清澈的聲音，“不急，我還有些事，你們走吧走吧。”
幾個女性同時笑出了聲，其中一個卷發偏于嬌小的女性開口說：“嗚嗚，您這是嫌棄我們呢？”
“嘿，知道就別杵在門口了。”褚墨毫不客氣，轉回身認真打理手上的衣物。幾個女性道了別，腳步聲漸漸遠了，而嬉笑的聲音傳來：
“褚老師真是認真啊！”
“好帥，又溫柔！”
“……！”
孤身一人留在大廳裏的瘦高青年收撿起落在地上的水瓶與雜物，拿起手機訂了一份晚飯，翻撿出後輩放在桌上的一包煙，拿起打火機晃到屋外。
走廊旁，褚墨靠着鐵質工藝的圍欄，擡手拆開自己腦後的頭發，墨黑的頭發散落在将将及肩處。褚墨熟練點上煙，把打火機放入了衣袋，緩緩呼出一口氣，青煙随即被夜風吹散。
褚墨彈了彈煙灰，低聲自語：“等忙完這場秀，我就和你回歐洲逛逛，Admiral。”褚墨擡手按在胸口的位置，一枚緊貼皮膚的玻璃小瓶微微壓迫了胸腔。
褚墨成年後即離家，在外漂泊七八年，已成為頗有名氣的自由藝術家，這次回國便受明家贊助舉辦一場時裝秀，倒在淡合市安定了段時日。
突然一道清脆的女聲終結了褚墨的寧靜時光：“漂亮姐姐，你身體不舒服嗎？”
……唔？叼着煙的褚墨偏頭正看見一個身高不過自己肩膀的少女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褚墨轉頭呼出一口煙，面對少女微笑：“不是漂亮‘姐姐’哦。”
“啊，漂亮哥哥對不起！”梳着雙馬尾的活力少女誇張地雙手合十，低頭舉在額前，繃直了腿彎下腰，褚墨笑了一聲，掐滅了還剩半截的煙。
少女蹲下身，在圍欄的高階上坐下，仰望着褚墨拉了拉褚墨的衣角，彎眼問道：“哥哥，你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嗎？”
“嗯。”褚墨俯身在少女旁邊坐下，回以一個單音，擡手攏攏頭發紮起在腦後。
少女熱情地盯着自己：“還不回家嗎？”褚墨笑道：“孤家寡人的，就加加班咯。”褚墨把手臂撐在腿上，支起下巴歪頭看着陌生少女：“你呢，小小姐，還不回家，怎麽在這裏？”
“嘛，家裏無聊嘛，就想來這裏看看。”女孩鼓起小臉，“聽說最近有個很厲害的設計師在這裏準備時裝秀，我媽媽還瞞着我，真是太讨厭了，哥哥不在家就會欺負我！我都沒見過那個前輩呢！”
褚墨挑眉：“前輩？”
少女神氣道：“我也算入行一年了哦！喊那位設計師一聲前輩也不為過吧？”
“是麽！請問你是哪位呢？”褚墨搭下了手臂，在心裏與各種的自己為女孩的身份打賭下注。
“我是明妃色。”少女大方地向褚墨伸出了手。心裏的某個“自己”勝出，褚墨搬出勝利者的笑容：“我是褚墨。”
夜風刮過走廊。
明妃色維持着握手的動作，愣得忘記合起口：“咦……咦！！”
這時褚墨發現通訊器上的訊息，站起身，俯身向眼睛倏地亮起的少女伸出手，笑道：“願意與我共進晚餐嗎，小小姐？”
日後，明朗發覺自家妹妹沒有以往那麽勤快地聯絡自己了，而且每次兄妹交談時，自家妹妹有三分之二的言語都圍繞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前輩真是超級厲害啊啊啊！！”
“……是麽”明朗沉着臉色。
某日：
“嗚啊，前輩要離開了，好想和他一起走……”
“不許！！”
“嘿嘿，哥哥你吃醋了嘛！”
“……”
脆弱哥哥的心飄搖在冷風中。
——2198年2月5日。
除夕。
春節的概念在殷寧的印象裏已經很淡。而林成從一月中旬就開始賣力地準備。
“晴彥！你家準備了春聯嗎！”林成一邊忙碌地整理辦公室一邊與殷寧閑談。
相處兩個月，林成似乎了解晴彥就是單純的不愛說話，單純的缺少表情。林成喜歡這功夫一流的少年，即使晴彥态度疏離，對小組的工作從不馬虎，雖說晴彥現在完全賦閑。
林成希望晴彥能留下。林成只知道晴彥目前獨自生活在西區，沒有對這個神秘少年的身世刨根問底。林成大方地告訴晴彥自己是孤兒，與弟弟一起生活後，晴彥只是微垂眼如嘆息說了一句：“我家裏也有兄弟，可是師父現在不讓我回去。”
再厲害，這也還只是個孩子啊！林成不想晴彥離開小組這大家庭，也想和晴彥成為好兄弟。晴彥閑時就待自己的辦公室裏，坐在沙發上偶爾蜷着身子多時脊背筆挺，總是與他的視鏡相顧無言一整天。作為一個粗糙慣的熱情青年，林成如今已經有本事與晴彥閑扯，而晴彥偶爾也會回應。
晴彥眼前罩着懸浮視鏡，似乎在看資料，林成只看見螞蟻小字交插着幾張圖片翻滾而過。林成心想，自家弟弟學習時也是這麽神氣的模樣吧！晴彥應聲擡眼看向林成，默默搖頭。
殷寧就見一疊包着塑料袋的紅紙被抛進自己懷裏。“拿着！”林成咧嘴笑着說，轉頭繼續整理紙質文件。這年頭還能見到這麽多紙質品，殷寧心底感慨。
“林成。”殷寧悶悶的聲音響起。
“嗯？”林成頭還埋在櫃子裏。
殷寧扯着透明塑料袋說：“‘春聯’是怎麽用的？”
林成：“……”
入夜時分。
尹熙站在輝煌的大廳裏。身着正裝，端着高腳杯，面對身邊圍着的一圈女性。尹熙笑容迷離，心裏叫苦連天：“我今天只想回家好好休息啊……”
企業新年晚宴給了孤家寡人一個好去處，殷翊與商業友人在一邊交談，言語平穩表情寡淡，對方毫不在意，繼續高談闊論。家人都在東京，獨自留在淡合市的尹熙自然也來參加，如今卻欲脫身不得。明家當家明清攜夫人小女赴宴，明清嚴峻的面容十分正氣，這種場合也沒人敢提及他黑道的身份，權作他就是為普通企業家。夫人妝容款款，女兒青春可人，人們尊稱着明總，此起彼伏地恭維着。
奢華的大廳裏壁燈綿延，複古歐洲風格式的水晶吊燈發出炫目的光。
尹熙犯困胃痛中無比想念家裏的大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