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包小包拎回家, 益淩把東西放進廚房,指揮柏澤霄上樓把瓢兒拿下來玩兒一會兒。

自從兩個人開始半同居之後,瓢兒也被迫搬了家。

奈何不知道為什麽, 瓢兒和柏澤霄似乎氣場不和,關系一直不太好。

但凡柏澤霄靠近, 瓢兒就各種張牙舞爪的示威,好幾次柏澤霄給他換木屑的時候, 瓢兒直接把尿滋在柏澤霄的衣服上。

對此益淩真的很頭疼。

因為讨厭柏澤霄, 瓢兒的龍貓別墅只能暫時放去了另一個房間,這裏就成了柏澤霄的禁地, 平時沒事的時候柏澤霄根本不會進去。

益淩擰開水龍頭, 一扭頭看見柏澤霄依舊站在客廳,一臉為難的看着他。

益淩了然, 沖柏澤霄一笑:“不然你換身不要的舊衣服進去?”

“上回你不在家,我進去給它換糧的時候它朝我丢粑粑,”柏澤霄沉着臉。

益淩差點沒笑出聲來。

“沒事的,我家瓢兒又不咬人,”益淩耐心道:“你就是和他接觸少了他才不喜歡你,等後面熟悉了就好了。”

柏澤霄抿了抿唇。

他們都快熟悉兩年了。

柏澤霄自認天生沒什麽愛心, 從小到大都是不招小動物喜歡的類型,要不是益淩放不下自己養的龍貓,必須要帶在身邊, 柏澤霄根本無法想象自己這棟房子竟然有一天也會出現一個毛茸茸的非人生命。

“去吧去吧,”益淩哄着他:“就當幫幫我。”

柏澤霄萬般無奈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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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益淩就聽見他家瓢兒慌張的尖叫聲。

一陣急促的下樓聲中,益淩看出頭,看見柏澤霄平舉着兩只手, 面無表情的快步抓着瓢兒的胖腰把它帶過來。

瓢兒在柏澤霄手裏叽叽直叫,拼命的掙紮,胖腦袋一扭一扭的想要去咬柏澤霄的手。

柏澤霄眼疾手快的松手,把瓢兒放在廚房的架子上。

瓢兒摔了個屁股蹲兒,一骨碌爬起來,順着臺面爬到益淩身上,腦袋縮進益淩的領口控訴對方的惡行。

益淩笑的無奈:“你倆是有仇嗎?”

“我從小就不招小動物喜歡的,”柏澤霄無辜的站在廚房外:“以前路上路過的野貓都會沖我龇牙。”

“這麽可憐呢?”益淩伸手揉着肩膀上的胖龍貓作為安慰,沖柏澤霄勾勾手:“過來。”

柏澤霄走過去,原本是以為益淩要他過來幫忙,結果剛剛站到益淩身邊,就被猛地攥住領口被迫彎腰。

益淩的唇軟軟的印着他的,柏澤霄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吻已經結束。

益淩唇角輕勾,笑容暧昧的壓低聲音:“我喜歡就行了。”

柏澤霄垂眸一笑,伸手攬過益淩的後腦勺,想要繼續剛才的那個吻。

“叽叽!叽叽——!”

瓢兒非常不滿的探出頭,宣誓主權似的沖柏澤霄不斷的揮舞着小爪子。

柏澤霄猛地後退,表情不愈的看着益淩。

益淩笑笑,無奈的拖着瓢兒的屁股:“兒子比較喜歡我,不願意看它兩個爸爸親熱,你說怎麽辦?”

柏澤霄冷冷的撇了一眼瓢兒,毫不留情道:“關起來。”

益淩伸手捂住瓢兒的兩只小耳朵,手動屏蔽柏澤霄火上澆油的話。

“行了,你出去等着吧。”益淩轉身拿出砧板和菜刀,這兒有我就行了。

“我幫你。”柏澤霄湊過來。

益淩睨了他一眼:“你會做飯嗎?”

“不會,但是可以學,”柏澤霄歪頭看向益淩:“至少讓我幫幫你。”

益淩點點頭,指着剛從超市裏拎回來的大袋子:“把裏面的蔥和番茄拿出來洗洗。”

益淩是經常做飯的,手腳麻利,削好皮的土豆放在砧板上,橫着從中間劈成兩半,接着篤篤篤飛快的切片切絲。

柏澤霄看的有些傻了。

“你,你——”

柏澤霄記得益家其實條件很好,在加上富庶的外公家,益淩的生活不說比柏澤霄好很多但是也絕對不會比他差。

柏澤霄沒想到,這樣嬌生慣養出來的少爺,做起飯來竟然這樣利落。

益淩轉頭看他的表情,好笑道:“厲害吧?”

柏澤霄點點頭,真誠道:“我沒想到你做這些事這麽熟練。”

“出來的早自然就熟練啊,”益淩把土豆絲放進盤子裏:“我媽去世我就從家裏搬出來了,我又不喜歡家裏老是有外人,就自己學着做呗,這種事做多了慢慢就熟練了。”

柏澤霄看着益淩:“你自己住了多久了?”

益淩眯着眼睛想了想:“大概四五年了吧,沒具體算過。”

柏澤霄沉默了,修長的手指摩挲着番茄光滑的表面,廚房裏只聽見嘩嘩的水聲。

“怎麽了?”見柏澤霄不說話了,益淩問了一句。

“沒什麽,就是有點後悔,沒早點搬來這裏住。”柏澤霄把洗好的番茄放進籃子裏:“如果我能主動一點早點提出想回國,或許我們能早點見上面。”

益淩表情變得柔軟:“這也不是你的錯啊。”

“我知道,”柏澤霄關上水龍頭,手裏握着最後一個番茄,垂眸細細的端詳:“我就是貪心,想盡可能長的和哥待在一起。”

這句話說得有點窩心。

益淩笑了笑,放下刀歪頭去看柏澤霄:“以後我得把你說的這些話都記下來,回頭說不定能攢一本情話大全拿去出版。”

“那稿費都給你好了,”柏澤霄抿唇:“反正這裏面每一個字都是為你說的。”

“嘴貧死了你,”益淩輕笑,沖柏澤霄勾手:“不是說想學做飯嗎,過來我教你。”

柏澤霄走過去,益淩把洗好的番茄放在砧板上:“把番茄切一下。”

初進廚房的人拿刀總是小心翼翼的,益淩站在一邊,看着柏澤霄垂頭,握着刀把在番茄上空比劃,表情認真的像是給番茄做手術。

找好角度,終于下刀,結果刀握得不穩,橫切面不是漂亮的二等分,少年皺了皺眉,明顯不是很滿意。

益淩嗤笑:“你擱這兒雕花呢?”

說完他走上前,從後面抓住柏澤霄的手:“我帶着你切。”

柏澤霄一愣,站着沒動,任由益淩抓着他的手帶領他下刀。

“食指豎起來扣着刀把,這樣比較好用力。”益淩把柏澤霄的手指勾起來放在刀把上:“握食物的手手指蜷起來,這樣不容易切到手。”

柏澤霄歪頭,目光轉向喋喋不休絮叨着做飯技巧的益淩,忍不住輕笑出聲。

益淩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喂!說想學就認真聽行不行?我這麽摟着你很別扭的好嗎?”

益淩現在明顯比柏澤霄纖細,兩只手張開也沒辦法把柏澤霄整個攏進懷裏。

少年爽朗的笑聲不止,益淩的表情愈發黑了。

“對不起哥,我就是太高興了,”柏澤霄笑着:“我看着你叫我做飯的樣子,就感覺我們倆已經住在一起了一樣。”

益淩歪頭看他:“我們現在不就是住在一起嗎?”

柏澤霄但笑不語。

益淩其實心裏清楚的很,他知道柏澤霄所謂的“住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益淩垂眸想了想,自己都笑出了聲。

“會有這麽一天的,着什麽急?”益淩低頭把番茄切好:“行了,把蔥拿過來,這麽鬧什麽時候才能吃得上飯?”

柏澤霄一直呆在廚房裏,洗完菜就給益淩遞這遞那,反正就是賴着不走,瓢兒已經被這兩人擠出去,一貓坐在餐桌的抱枕上孤單寂寥的啃着蘋果幹。

半小時之後,廚房裏飄出陣陣魚湯的香味,益淩揭開砂鍋,用勺子盛了一點奶白色的魚湯,湊到柏澤霄嘴邊:“嘗嘗鹹淡。”

柏澤霄就着益淩的勺子喝了一口,抿抿唇:“正好。”

益淩點點頭,出鍋之前撒上一點碧綠的蔥花,端着砂鍋的把手出了廚房,還不忘叮囑身後的柏澤霄:“把剩下幾個菜端過來。”

一鍋魚湯,醋溜土豆絲,番茄牛柳,還有一個蚝油生菜。

益淩脫下隔熱手套,沖柏澤霄伸手:“都是家常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吃得慣,”柏澤霄盛了米飯端過來:“只要你做的,我都會吃光。”

晚飯時刻很和諧,桌面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輕響和瓢兒吃龍貓糧的卡拉卡拉聲。

吃完飯,兩個人收拾完桌子,柏澤霄很自覺地提出要洗碗,益淩眯着眼睛看他:“你會嗎?”

柏澤霄不說話了。

益淩了然的笑了,撸起袖子擰開水龍頭,沖身後無所适從的柏澤霄說道:“過來擦盤子,總不能讓你光吃飯一點事不做吧。”

柏澤霄表情這才輕松了不少,自覺的走進廚房拿過架子上的毛巾。

益淩撇了一眼身邊躍躍欲試的柏澤霄:“以後我負責做飯,你負責洗碗,你看怎麽樣?”

柏澤霄點點頭,複又說了一句:“你要是不想做,都交給我也行。”

益淩輕笑:“等你學會了再說吧!”

晚上洗漱完,益淩翻身上床,抱住柏澤霄的肩膀,舒服的長長嘆了一口氣:“以後要是每天都能這樣跟你待在一起就好了。”

柏澤霄摟住他的腰,和益淩額頭相抵:“會的。”

益淩湊近,下巴放在柏澤霄的肩膀上細細的嗅着,除了沐浴露的清香再也沒有別的味道。

益淩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為什麽那天之後就聞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

柏澤霄伸手,像是安撫似的拍着益淩的背。

“別着急,會聞到的。”柏澤霄擰眉想了想:“哥,你每天和張序還有靳思明在一起,有感覺到他們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嗎?”

益淩有些茫然:“他們倆不是alpha嗎?為什麽我要感覺到他們的信息素?”

柏澤霄失笑:“分化之後也會感受到同性別的信息素的,你不知道嗎?”

“哦,”益淩眨眨眼,恍然道:“也對,不過我還是沒感覺。”

柏澤霄暗自放下心來,從抽屜裏拿出一樣東西:“哥,這個給你。”

益淩手裏被塞進一個冰涼涼的圓形物體,他拿起來一看,是個玻璃瓶,裏面的淡藍色液體帶着細碎的閃光,在燈光下泛出好看的光澤。

益淩湊近,看了一眼瓶子上的标簽:“香水?”

益淩滿頭霧水:“我要這個東西幹什麽?”

“裏面有阻隔劑的成分。”

房間瞬間陷入一股詭異的安靜中。

阻隔劑能夠短暫掩蓋一個人身上散發的信息素的味道,雖說有針對alpha和Omega的兩種不同的類型,但是這種東西的大部分受衆還是Omega。

益淩舉着香水,表情有些奇怪:“你給我這個幹什麽?”

“這是alpha專用的,”柏澤霄眨眨眼,面不改色道:“我不想你的信息素味道被別人聞到。”

“啊?”

“我會吃醋。”柏澤霄表情認真。

益淩低頭瓶身的淡淡光澤,內心總有種毛毛的感覺。

“哥,”柏澤霄抓着益淩的手:“我這樣,你會生氣嗎?”

“生氣倒不至于,”益淩咂了咂嘴:“就是……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有必要,”柏澤霄眨眨眼,黑色的眸子比香水瓶還要漂亮幾分:“我希望,我是第一個知道你信息素是什麽樣的人。”

益淩睨着他:“占有欲這麽強?”

柏澤霄點頭。

益淩輕笑:“知道了,明天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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