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要去嗎?”柏澤霄皺眉, 有些不太理解:“其實,你不去也可以的,你不想, 他們也沒轍。”
“去,”益淩點點頭:“拿到金藤, 算是給我媽媽還有我外公一個交代。”
柏澤霄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益淩的眉眼,表情認真:“你想去嗎?”
益淩輕嘆了一口氣,挨着柏澤霄坐下來:“你覺得呢?”
柏澤霄任他靠着, 微微低頭去嗅益淩發絲間洗發水的味道:“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那種場合我一個人惡心就夠了, 犯不着再拉上你。”
柏澤霄輕輕吻着益淩的頭發:“保持聯系, 不舒服的話随時打給我。”
益淩笑了笑:“好。”
第二天學校裏, 中午益淩剛和柏澤霄碰上面,就聽見身後一聲爽朗的“大哥!”
益淩回頭, 益曉盯着一張紅撲撲的臉, 火急火燎的朝自己跑來。
益淩和柏澤霄玄乎對視了一眼, 益淩微微皺眉,看向面前的益曉:“有事?”
“爸爸說讓我告訴你一聲, 我們明天就準備去金藤, 讓你跟老師請個假,明天和我們一起過去。”
“請不了,這種理由林成剛會給開假條就出鬼了, 你讓他清醒一點。”益淩冷硬的拒絕:“順便,提醒他一下我高三了,學業第一,別的事情都得往後稍。”
益曉眨了眨眼:“那,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回頭我自己去, 不用操心。”
“好,”益曉點點頭,目光轉向柏澤霄:“柏哥也來嗎?”
柏澤霄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知道被益曉cue,才挑眉看了益淩一眼。
“他不去,”益淩表情很淡:“他有自己的事情,沒必要跟着我瞎跑。”
“哦,”益曉抿了抿唇,把自己眼睛中的失望很好的隐藏起來:“其實過去就是當休假了,沒什麽的。”
兩個人均是沒有回答。
益曉也不尴尬,不在意的笑笑:“那我先走了,大哥,莊園裏見。”
益曉走了,柏澤霄垂眸看着益淩:“他好像看不出來你不喜歡他。”
益淩聳聳肩:“他一直這樣。”
“裝的?”
益淩轉頭看他:“你覺得呢?”
柏澤霄垂眸想了半天,微微搖了搖頭:“不好判斷。”
益淩笑笑:“也無所謂了,真的假的我都不在乎,反正以後我和他也不會有多少瓜葛。”
柏澤霄垂眸,半晌之後淡淡一笑:“确實。”
晚上的時候益淩再次接到了益建城的電話,這次對方很直接,丢下一句:“周末早晨我的司機回來接你。”就挂掉了電話。
電話聽筒裏傳來嘟嘟的忙音,益淩放下電話,低頭疲憊的捏了捏鼻梁。
柏澤霄不在,益淩伸手進口袋摸出退燒藥,才發現鋁板已經空了。
家裏的爛糟事鬧得益淩最近也沒什麽心思考慮自己身體的事情,益淩啧了一聲,把吃完的藥板扔進垃圾桶。
周末過去的時候找個藥店再買點吧。
益淩長長嘆了一口氣,揉着脖子出了門。
——
周末上午,柏澤霄正在廚房裏熱牛奶,一轉頭,益淩正打着哈欠,低頭拉校服的拉鏈。
柏澤霄從廚房探出頭:“你就穿這身嗎?”
益淩點點頭:“懶得找別的衣服了,就這一身,舒服。”
柏澤霄微微皺眉:“我櫃子上回的西裝還在,不然你——”
“用不着,益建城還沒那麽大的面子,”益淩擺擺手:“意思意思得了,也就是個過場。”
柏澤霄笑了笑,把熱好的牛奶塞進益淩手裏:“辛苦了。”
益淩接過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可不嘛?”,仰頭咕嘟咕嘟把牛奶喝個精光。
柏澤霄抓住益淩準備擦嘴的手,低頭輕輕把益淩嘴角的奶漬吻掉。
“我等你回來。”
益淩嘆了一口氣埋在柏澤霄的肩膀上:“還打算陪你跨年的,結果就這麽泡湯了。”
柏澤霄溫柔的摸着益淩的後腦勺,輕聲問到:“婚禮是在哪天?”
“元旦那天。”益淩聲音悶悶的:“婚禮估計要搞到晚上,回來估計也淩晨了。”
“那我們視頻好了,”柏澤霄笑着:“快到零點的時候,你打給我。”
益淩點點頭:“行啊,記得等我電話。”
“好。”
吃完早餐,益淩出了門,益建城的司機已經在益淩家門口等了許久,益淩信步穿過街道,彎腰敲了敲車窗。
司機茫然的回頭,益淩笑了笑,對着司機比口型:“開門。”
“你,你是?”
“益淩。”
司機一愣,忙開門下車,沖益淩恭敬的欠了欠身:“大少爺!”
“恩。”益淩淡淡回應,司機替他打開門,益淩轉頭沖柏澤霄揮揮手:“走了。”
柏澤霄站在門口,笑着點點頭:“到了給我打電話。”
益淩低頭上了車,車子內有股淡淡的煙草味,是益建城最喜歡的一款車用香薰。
司機不是益家的舊人,這次是第一回 和益淩見面。
益淩擡頭,正好和後視鏡中司機探究的目光撞見一起,司機慌亂的收回視線,擰動鑰匙發動騎車。
益淩挑眉一笑:“你在我爸身邊幹多久了?”
“快五年了,大少爺。”
益淩點點頭,是他搬出去之後進來的,難怪他不認識。
“辛苦了,幹了這麽多年。”
司機謙遜的笑了笑:“給益董事長開車時我的福氣,哪兒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
益淩笑了笑,抿着唇看着窗外。
“附近有藥店嗎?”
“稍等,”司機在導航儀屏幕上點了幾下:“前面路口的地方有一家。”
“在那兒停一下,”益淩淡淡道:“我買點東西。”
益淩一走,偌大的房子就剩柏澤霄一個人,空氣裏安靜的甚至拖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靜的甚至有些沒有生氣。
柏澤霄上了樓,打開放着龍貓別墅的那個房間。
瓢兒原來正抱着水壺管子喝水,聽見開門聲以為是益淩,兩步跳到籠子門口乖巧等着開門。
那雙長腿在籠子口停下,來人漸漸蹲下來,瓢兒看清那人的臉,一雙豆豆眼滿是驚訝,立馬躺下裝死。
柏澤霄像是根本沒關注瓢兒的動作,打開籠子換糧換水,又簡單清理了一下籠子。
等一切都弄好,柏澤霄的目光才轉移到瓢兒身上。
“今天沒人帶你出去,自己玩,晚上六點我來關籠子門。”
說完,冷峻漂亮的少年站起來,毫無留戀的出了門。
等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瓢兒動了動胡須,一骨碌爬起來,蹲在敞開的籠子門口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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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個人起的都早,柏澤霄打了電話給家政阿姨放了假,自己把早餐的碗碟收拾進廚房。
靜谧的房間裏只剩下水流和瓷器碰撞的輕響,柏澤霄把洗好的餐具放進櫃子裏,擦了擦手,從書房裏拿出pad,點開林醫生發過來的視頻,面無表情的看起來。
屏幕上關于血管的位置描述的很詳細,各種真實到血淋淋的畫面沒有任何遮擋,柏澤霄安靜的看着,全程臉上沒有出現一絲表情。
視頻播放到一半,柏澤霄皺了皺眉,某種毫無道理的預感驅使他站起來,走到門口擰動把手。
大門打開,一輛極其刺眼的紅色保時捷停在門口。
确切的說,是應在益淩家的門口。
靠在車門邊的男人一席黑色西裝,面對着益淩家的門,像是在等人。
柏澤霄的角度只能看見對方的背影,但是他很清楚,街對面的人是誰。
“他不在。”柏澤霄揚聲。
男人一頓,轉頭和柏澤霄對上視線。
秦之耀微微眯眼:“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