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幫了別人什麽,肯定不會主動去索取回報,那樣讓他渾身不自在。在有些人眼裏看來,這也許有些虛僞,但這卻是的的确确存在于宋祁內心的感受。
可是剛剛,他不僅爽快答應坐我的車,甚至這句話是他主動提出的。這讓我有些詫異。
我的出現,到底改變了什麽?難道宋祁真的産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那樣的感情對誰都可以,卻偏偏是對我?
我垂下眼,掩去其間複雜的情緒。
在車上,我打開暖氣,宋祁舒了一口氣靠在副駕駛座的座位上,順手扯掉頸間的圍巾,露出白皙的脖頸。
看對方把我的車當自己的一樣閑适安逸,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車子行駛途中,我看對方可能有些無聊,便打開了廣播——現在的我喜歡的是安靜的環境,但以前的我未必。
習慣孤寂不代表喜歡孤寂。
廣播裏傳來一對男女搭檔年輕活潑的聲音,海闊天空地讨論了天氣,路況後,二人自己獻上了一支歌曲。
他們雖稱不上職業歌手,但唱功還是很不錯,對唱的是大陸一首不怎麽出名的情歌《經過》。
我專心開着車,沒怎麽注意,直到身側的宋祁開始跟着哼。
"你會?"我挑眉,心裏卻知道,對方當然不會。
宋祁果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沒,就是副歌聽了好幾遍,記住了調子,跟着瞎哼哼。"
這其實是好現象。宋祁現在的心态正逐漸恢複以往的樂觀自信,不會再變成一個冷漠自私的宋祁。
一路上,我們都幾乎沒什麽對話,但大家似乎在這樣的氣氛中也比較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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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靜靜看着窗外道:"又下雪了。"
我也瞥眼看了眼窗外,紛紛揚揚的白雪撲天蓋地地落下來,沒有一點預兆。
過了半晌,宋祁又開了口:"這次寒假,好像放得比以往要長。"
壓根不知道對方什麽意思,我還是淡淡接茬道:"多了一個星期。"
"是嗎……"宋祁說話的聲音變得有點小。
我皺眉,有些疑惑地往旁邊瞟了一眼,宋祁臉撇向一邊似乎正看着窗外。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正當我要懷疑對方會不會是睡着了的時候,宋祁的手機響了。
事實證明對方沒睡着,他很快就從兜裏掏出手機劃下了接聽。
"喂?"
"……"
"真的嗎?好的,我知道了。"
"……"
"嗯,謝謝你。"
宋祁挂斷電話,滿臉喜色地看着我:"我爸媽他們醒了。"
我忍不住嘴角揚了揚:"哦,恭喜。"随即又想到什麽,猶豫了一下道:"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現在變道還來得及。"
宋祁愣了愣,怔怔看向車窗外飄揚的雪花,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是算了。他們現在,應該還不想見我。"
這算旁觀者清嗎?如果他們真的不想見你,幹嘛還要在這種時候特地從美國飛回來?
但我也不打算提醒對方什麽話。只要人沒事,就好。
壓在我心底的一顆大石頭,總算移開了。
一路開車将宋祁送到公寓樓下,我淡淡說了句到了。
宋祁下車走到後備箱,拿了自己的行李後過來敲了敲我的窗戶。
我将窗戶搖下。
"那個,你一路開車也累了,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用。"我面無表情的拒絕道。
似乎想到我會是這麽個反應,宋祁也沒怎麽失望,只是看我的眼神,隐約多了一份不舍。
"那就,下個學期再見了。"宋祁最終還是對我暖暖笑道。
我點點頭,卻好像突然知道了對方之前感嘆寒假延長的原由。
寒假延長了一個星期,那麽比以前,又多了一個星期無法見到面了。
手不由攥緊了方向盤,我叫住要轉身離去的對方。
"我還是覺得,有些事,早點說清楚比較好。"我看着迷茫轉身的宋祁道。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這個學期以來,我好像确實幫過你不少,我說過,那是因為看你順眼,"我靜靜直視着對方的臉,頓了頓,繼續道:"但也僅僅是看你順眼罷了,不代表我此後也要對你負責。我并不希望我們還有更親密的關系,你懂我的意思嗎?"
大雪紛揚中,我有些看不清宋祁的表情,我只看到他握着旅行袋的早已凍得通紅的手攥得死死的。
片刻後,他似乎是從喉間擠出這麽一句話:"嗯,我懂。外面太冷,你早點回家。"
我心間驀的隐隐一痛,不猛烈,只是隐隐的而已。
我将車窗搖上,沒再往窗外看一眼,驅車徑直離開了。
23
最近父親的事業一帆風順,再也沒有出現過公司電腦遭黑客入侵的事件。
我偶爾也會去父親的公司學習一番。從一個公司裏比較頂尖的程序員口中,我得知公司被遠程安裝了一般的黑客完全無法入侵甚至會被追查到ip的防火牆。
"不知道是誰做的,做好事還不留名。"那個程序員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
回到家,我給王新勇去了個電話:"謝謝。"
對方似乎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啊,舉手之勞而已,正好我最近心情很不錯。"
我頓時回過味:"李眠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對方哈哈了幾聲道:"你倒是個明白人,不過怎麽被你這麽一說搞得我好像平日裏只知道戀愛一樣?"
"你不是?"我用帶笑的語氣反問一句,順便問道:"你将來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工作?"
"沒有。"對方回絕得很幹脆:"讓我到你手底下工作,你想得倒美。"
我也沒怎麽失望,只是無所謂道:"那算了。"
接着就挂了電話。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好奇王新勇是不是使了什麽手段讓那兩人分手,只是覺得,照他這麽玩下去,遲早要出事。
不過那都不關我的事了。
近日裏沒有什麽事要忙,我倒是閑得很。安插到楊央那邊的人手也一直沒什麽反應。
我想了想,終究沒忍住,穿上外套開車去了xx市第一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雪已經停了,我沒有裹圍巾就下了車——我并不覺得我會在那裏待多久。
問了值班的護士後,我找到了宋父宋母的雙人間病房。
這家醫院的門上都是有隔窗的,我可以輕易地透過隔窗看到病房內兩人正在休息,窗邊放滿了花籃果籃,上面有的還有卡片。我并不能看到卡片上的字,但我可以肯定宋祁一定來偷偷探望過,這些花一定有他一份。
沒有這樣的證據,但是我知道。
沒過多久,我轉身打算離開,卻正好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手上捧着一束花的宋祁。
對方呆立在原地,愣愣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确定的開口:"顧……簡峥?"
我對他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對方突然問:"你怎麽出現在這裏?"
我沒有看他,扯謊道:"我一個朋友住院了,我來看望。"
"是什麽朋友?那個人也住在我爸媽的病房?"宋祁不留情面地戳穿我的謊言。看來對方已經站在那裏有一段時間了,因此也看到我站在病房門外沒有離開。
我神色冷了下來:"碰巧經過罷了,我想看什麽人,需要向你彙報?"
宋祁眼神一黯,不再說話。
我繞過他直接就要離開,對方卻突然說:"顧簡峥,我需要你一個明确的答複。"
我頓主身形。
"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
"我真的……一丁點可能都沒有嗎?"
喉間仿佛被什麽堵住。這卑微的語氣,不應該由宋祁發出來,我幫他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他用這種懇求的語調和我說話。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原主給我他的身體,我該感激,而傷害宋祁違背了他的初衷。所以我無法給他肯定的回答,也無法給他否定的回答。
于是,我留下一片沉默,徑直離開了醫院。
開車要離開的時候,我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停在雪地裏我來時沒有的黑色轎車,僅僅留意了一眼,只當是某個重要人物住了院,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就走了。
回到家,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秦雪歌打來的。對這個女孩我或多或少有一些愧疚,沒猶豫多久就回撥了電話。
"喂,顧哥哥……"對方可能是知道了什麽,聲音有些猶豫。
"雪歌。"我回答。
聽到這個親切的稱呼,秦雪歌好半天才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我們現在還是朋友嗎?"
"當然是。"我的語氣或多或少帶上了一份真誠。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至少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不答應和我在一起,爸爸在家裏似乎打聽到一些事後發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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