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軍隊

在大功率聚光燈的照射中，樓底下的戰場猶如白晝般清晰可見。離唐墨居住樓較遠的花園廣場上，甚至有十幾輛裝甲車和步兵車停靠着。

大約每三十多人圍組成一個大圈，每個圈都有十二人推着連成一片的大型盾牌。盾牌兵左邊是舉着T型架的士兵，他們的職責是把喪屍阻擋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盾牌兵的右邊是端着微沖的戰士，他們負責清掃戰場。

四五個大圈組成的絞殺盤，無情地把那些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喪屍掃蕩幹淨。

唐墨和穆政趴在圍欄上往下瞧，炒豆似的槍聲合着點點火光實在壯觀。小區裏各棟樓裏的住戶，膽子大的都紛紛都探出頭來打探局勢。

聲響持續了有四五十分鐘，在暴力機器的轟殺下唐墨所居住的小區安全情況暫時得到了控制。

在槍響停止約一分鐘後，各棟大樓裏的住戶們都發出了歡天喜地的呼喊聲。

“萬歲！”有人在窗戶口揮舞衣服。

“萬歲……”有人在與自己的親人激動擁抱。

“解放軍，萬歲！”有些人甚至手拿炒菜鍋子，在陽臺上敲敲打打以作慶賀。

雖然只是幾小時短暫失控，但那些吃人怪物所帶來的驚恐，也不是生活在和平時期民衆所能承受的可怕。

“太棒了！”穆政摟着唐墨肩膀開心說道，今天終于有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唐墨眼裏也滿是慶幸，從別人記憶裏得知可沒有自己身處在混亂中體會的更深刻。他想起以前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最可愛的人。

“我去做飯。”才高興了一會兒，唐墨又想到記憶中以後那些可怕的場景，人瞬間就漏氣了。

“哎？！怎麽啦？”穆政見剛才還心情好好的人，怎麽一轉臉就陰沉沉地走了，有些莫名其妙撓頭。

走到客廳裏，唐墨把貓小喵從籠子裏放出來。小貓邁着步子抖抖索索地走出來，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團成個球。

喵……它讨厭被關起來！

唐墨開了個罐沙丁魚放到它跟前，推推它的貓屁屁。小貓動了動身子，把自己的腦袋埋的更深了。

“哎？不餓嗎？”唐墨拿着罐頭在它面前晃了晃，一股混合着豆豉的魚香味四散開來。“不吃就拿走了喲！”見小貓還團着，唐墨作勢要走。

“喵喵喵！”貓小喵擡起頭急得大叫，要吃要吃，餓死啦！貓爪子扒住沙丁魚罐頭，不讓唐墨拿走。

唐墨點點貓小喵的腦袋呵呵直笑，突然想到這貓好像變聰明了。難道，它也覺醒了？很有可能，異變生物占所有物種的百分之四十。異變生物中的百分之三十成功覺醒，另百分之七十覺醒失敗成為喪屍。而成功異變的人類中每一千萬人中，會有一人類成為免疫者。摸着下巴，唐墨開始思考貓小喵的覺醒技能到底是什麽。

穆政走進來就看到唐墨一副詭異的神色，而黑貓則背對着他埋頭大吃。“你不是要做飯嗎？”

“呃！？”唐墨被穆政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吓了一大跳，剛才的思路全打亂了。唐墨哀怨地瞅了他兩眼，起身往廚房去了。

“貓小喵，他怎麽了？”穆政被他看的後脖子發涼，抖抖肩膀坐下。慢慢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真是太科幻了。

“嗷……”貓小喵正叼着半條小魚嚼吧，尾巴上一痛讓它叫出聲來，嘴巴一張啪唧魚兒掉桌上了。原來是穆政想事情的時候，把人家的尾巴上的毛給揪下一撮。黑貓一爪子撓在他手背上，唰的下長長的五條血杠子留給了作惡的元兇。

“嘶！小臭貓！”穆政縮着左手，右手飛快的在它腦門彈了下。

“喵！”貓小喵摁着那掉了的半條魚，委屈扒拉的叫喚，誰讓你揪我尾巴來着。

“出什麽事啦？”正下着面條的唐墨，聽到聲忙從廚房跑出來，就見穆政端着個血手在那站着。

“作的什麽妖，一轉眼的功夫就見血了？”唐墨跑到衛生間拿了條毛巾來，按在穆政的傷口上。

“貓剌的。咝……”穆政皺着眉，傷口怎麽越來越疼了。

“喵嗚”貓小喵撲過來，沖唐墨搖禿了一撮毛的尾巴。努力向主人表示，它是無辜的。

“你湊什麽熱鬧，尾巴傷着了？”唐墨抱起它，捏着貓小喵的尾巴打諒。

“喵。”貓小喵蹭蹭唐墨的手，賣乖地叫到。

“藥箱在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你自己找。我去下面，待會就做得了。你那傷口別用自來水管裏的水洗，你等下。”唐墨放下貓，不一會兒給他端了盆水來。

穆政處理着傷口，面帶疑惑地問道：“水怎麽了？難道水也污染了？”想到這個可能，穆政的臉都白了。

“不知道，反正別用那水。這段日子我儲了不少，用儲的安心點。”唐墨回他的話，水源有無被污染記憶裏并沒有明确答案。只是後來淨水藥片能和糧食等價，這不得不讓唐墨懷疑。防患于未然，反正他也不缺那點水資源。

穆政已經逐漸開始相信唐墨的那些話，不然怎麽解釋他總能說出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來。比如，那什麽覺醒……反正，他自己是從來沒在現實中聽人說起過。

晚飯是菜湯面、番茄炒蛋和切片的醬牛肉，唐墨吃的津津有味，穆政吃的是有苦難言。那紅紅黃黃的蕃茄，醬的暗紅的牛肉，粗粗胖胖的條面真是讓他不願意想，也得想到那邊去。咬着牙催眠自己，穆政好歹是把自己那份給塞進肚裏了。

飯後兩人在客廳裏坐着，唐墨抱着貓小喵，穆政則靠在唐墨兩人一貓正在收看ZY電視臺的新聞頻道。

“據有關部門監測到的數據表示，今日在全國各地共發生地震16次。主要集中在西南地區，有部分地區發生大規模山體坍塌事件。沿海地區發生海嘯的重災區，集中在東北部地區的各大主要港口城市。”

“衛生部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副部長張xx同志，今日下午14點在新聞發布會上，就本市突發多起動物傷人事件做出解釋。此次事件系非法狗糧地下加工工廠，使用攜帶病源的肉類作為……望廣大市民在購買寵物食品時，選購合格産品。”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億萬群衆心系災區。截至到今晚18點整，ZG紅十字會已收到各地群衆赈災款近兩億七千萬元左右。”

“在抗震救災第一線上，人民子弟兵們英勇身軀就是最堅固的防衛線。請我臺前方記者，與演播室聯線……”

煙霧迷蒙了穆政的臉，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恐懼。顯然政府是把那種恐怖病毒給遮蓋了，可今天他親眼所見親身體會的事實，不得不讓他相信病毒的确實存在。難道僅是本市有病毒，那國家會不會對這裏核清洗？

“這病毒比當年SARS厲害多了。”穆政的腦子很亂，突然想到sars發作的時候，他還在讀書。那年全國恐慌的情景，他到現在還記得。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限電限氣。”唐墨摸着貓小喵的腦袋，想的卻完全是另回事。

“……”穆政轉頭看他，思考兩人的腦電波是否在同一區域。

“光看咱們小區，就知道外面一定死了很多人。”唐墨擡起頭看向穆政，原本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話，怎麽弄都很方便。可現在屋裏多了個人，出入空間都會有很大限制。而且他要怎麽解釋，自己擁有的食物。

唐墨也不管沙發上發呆的人，獨自跑到廚房裏提了個很大的購物袋和真空大米。袋子裏裝的是一斤量的精白面，大概有七八袋的樣子。

“趁着現在還有電有煤氣，咱們先做些吃的出來，省得到時沒電了抓瞎。冰箱裏的凍肉已經解凍放水池裏瀝水了，吹幹後把它們全都做成鹹肉。”把裝面的袋子塞到穆政懷裏，唐墨很認真的說道。有事做分散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穆政張了張嘴沒出聲，然後開始脫外套卷袖子幹活。他手藝雖然沒唐墨這麽好，但做些餅總是會的。

唐墨在穆政捅破了第四只湯碗後，終于覺悟了。從儲藏間裏找了套沒用的不鏽鋼門鎖扔給他，讓他能控制力氣後再來幫忙。

等到唐墨蒸的第二鍋米飯出鍋時，穆政手上的勁道終于能控制在正常範圍內了。這次他除了折斷幾雙筷子外，沒在禍害其它鍋碗瓢盆。

就這樣兩人同心協力忙活了一晚上，唐墨做米鍋巴和飯團，穆政攤餅和炒油面。時間流逝，轉眼天際開始微微泛白。

穆政放下手裏的鍋鏟伸着懶腰從廚房窗口往外眺望，他從來不知道攤個餅也這麽累人。餘光中一個岣嵝的黑影閃過，揉揉酸澀的眼睛穆政只當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斜對面那棟12號樓的底層，凄厲的慘叫傳出。“熊！熊吃人啦……”穆政才确信自己剛才看到的，真是一頭有兩米多高的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