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懵懂的心情
? 這會兩人都無言，各自默默吃着東西。
但沒一會門鈴聲就把這沉默給打破了。
開門之後，進來的是一個阿姨。在看到張永澤之後，她顯然有些吃驚。
“小寒，這你同學啊？”
“嗯。”
“你好啊。”那個阿姨笑笑地打招呼。
“阿姨好。”
“你們吃，我進去打掃了。”阿姨說完，就走進了肖寒的房間。
張永澤看着那個阿姨的背影，似是突然想到什麽，三兩下就把面給解決了，然後敲了下桌子，“你吃快點，等下我們洗碗。”
肖寒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突然要洗碗，可還是跟着飛快地把面給吃完了。
“我覺得，你家裏雖然有人來幫忙，到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要是發生意外，你很有可能會遇到麻煩。”張永澤把碗筷給收拾好，很嚴肅地對着肖寒說。
肖寒覺着有點好笑，“能有什麽麻煩？”
“有很多情況，比如臺風，比如地震，當一些不可抗力發生的時候，你總有無法應付的情況。就比如你生病了，阿姨也不可能時時照顧到你，這時候你就該倒黴了，然後事實證明确實如此。”
肖寒被堵的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你就當給自己一個歷練，我相信你也不是很想看到我，現在你病也好了，如果你能夠把自己的生活理好，我想煩你也沒地方。”張永澤非常理智地勸着，“還有，你媽媽要是知道你的情況，也會擔心的吧。”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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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想到他媽，也不說什麽，看來是默許了。
接下來張永澤真的給弄了一些熱水，在盆裏擠上一點洗潔精後就開始抓着肖寒的手教他洗碗。
“洗碗的時候，要加熱水油才比較容易洗去，然後就這樣……”
肖寒此時沒有認真在聽他說什麽，現在兩人貼得極近，他的手就被擺弄着把碗的內外轉了兩邊，手接觸到熱水的感覺有點奇怪，連跟着心髒也跳得有些快。
“好了，你現在自己試一下。”
不敢随便亂動，但他還是照樣把另外的一個碗按剛才那樣給洗幹淨。
“學得很快嘛。”張永澤很高興，看來要把肖寒教會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們怎麽自己洗上了，放着我來就好了。”阿姨聽到聲音過來了。
“我們吃好了也不能幹坐着，洗下碗也沒什麽。”
阿姨沒再說什麽，自己收拾完就走了，剩下兩個人在屋子裏。
“我該走了。”眼瞅着時間差不多，張永澤打算起身回家。
見到張永澤已經拿起書包，肖寒心裏挺想讓他在多待一會，又不好開口阻止。
“明天你還來嗎？”，肖寒突然問道。
“嗯？”張永澤聽到這話覺得有些意外，以前肖寒不是不想見到他的嗎？怎麽現在突然就變了？
雖然是這麽認為，但明天是星期六，時間很富裕，張永澤思考一會後說：“你不介意的話我是可以，但明天是周六，我家裏還有些活要做，大概會晚點過來。”
直到張永澤都走了有一會兒了，肖寒都沒明白為什麽剛才會提出來這麽一個要求。
難道是……因為自己在這邊孤身一人久了，感受到溫暖的同學愛，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要多跟他接觸？
但這想法立馬把他給惡寒了一下，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去深思的好。
第二天中午，張永澤騎着他的那輛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的自行車到了肖寒的家，順便把一些輔導資料也一起帶過來了。
其實呢，作為一個學生，還是得以學習為重，所以他在把家裏所需的活幹完以後，在過來時剛好又可以蹭一頓飯吃，也不是什麽壞事。
肖寒打開門一看，張永澤正笑着跟他打招呼:“嗨，我來了。”
“嗯。”
接下來，張永澤開始動手做飯，肖寒在一邊幫手，不過在不用他做事的時候，他就望着張永澤出神。
連肖寒自己都有點想不明白，怎麽突然跟這個人就這麽親近了，之前明明就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想着怎麽讓自己耳根清淨，暴力也有使用過，但這人卻是沒有放在心上，還非常關心自己。
如果被冷漠，他不在乎，被人看不順眼，他會用手段讓人服氣，但被關心，這讓肖寒就有點不知所措。
以前除了媽媽，很多時候，他都是對身邊的人漠不關心的，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麽人願意來搭理他。
但現在，有個人這麽對待他，讓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是個善良的人，自己能被如此照顧，真是很幸運。
正想着出神，張永澤撞了他一下，“好了，吃飯吧。”
“你在家吃了嗎？”
“沒。”張永澤笑着，語氣很親切，“不介意我來蹭頓飯吃吧？”
這肖寒自然沒有意見，很快兩人就圍着一張桌子在吃飯。
“你做的飯很好吃。”肖寒主動開口。
“是嗎？謝謝啊。我家的飯菜都是我做的，我爸也沒說好不好吃。”
“你媽不在家嗎？”肖寒疑惑。
“這個啊，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她就走了。”
聽到這個，肖寒有點吃驚，他媽媽不在身邊，是已經去世了嗎？那他……
“其實也沒什麽。”見肖寒不說話，張永澤接着說:“我媽從來就沒有回來過，現在我也記不得她什麽樣子了，小時候還有些難過，現在沒有什麽感覺。”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桌前一片安靜。
“對不起。”肖寒突然開口。
“啊，不用，沒關系的。”見他突然道歉，張永澤連忙說，這根本就沒有必要。
“不是這個。”肖寒臉色微紅，“以前我對你做了一些事情，你不但沒怪我，還對我這麽好……對不起啊。”
聽肖寒這麽說，張永澤也想起來了，之前呢，他确實像個小混混，然後自己就去拯救失足青年，然後，他被打了一頓……
“沒事沒事，現在我活得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不過你之前确實是……還好你沒拿刀捅我。”張永澤幹巴巴地說着，雖然他是沒有怪肖寒，但對他來說并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歷。想到之前他們的相處，再看看兩人現在居然坐在一起吃飯，也是覺得有一些神奇。
看着張永澤這麽說，肖寒也沒有說什麽，看着他無所謂的笑容，倒是心情不由得有些輕松。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言語。
原本有些尴尬的氣氛，現在好了不少。
洗碗後張永澤就拿出學習資料來做，初二需要學的科目有八科，時間可得好好利用起來。
一張桌子，兩個少年坐在那裏安安靜靜的，誰都不說話。
但肖寒沒有在做題，他現在正看着張永澤有些出神。
這兩天也不知怎麽的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眼睛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這人的皮膚不是很白皙，但看起來光滑細膩，現在中午光線正好，他還可以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在青春期，有些人的臉上已經開始冒痘，但他沒有。張永澤的頭發看起來很柔順，公立學校要求學校男生把頭發修剪短，所以他的頭發并不長，但看起來并不難看。眼睛很大，也不近視。嘴唇紅紅的，剛才笑起來的時候，它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看着讓人的心情也變好了。
現在他正在皺着眉頭，表情非常嚴肅，因為他正在對付一些物理題。
物理呢，剛學的時候就是一些基礎知識，有關一些聲音啊，光啊，有些人覺着容易，但有些人剛接觸時有些不能接受。
顯然張永澤屬于後者。
他正做到最後一道題，想了挺久也沒想出來，對于肖寒這種上課睡覺也能出成績的人，他絲毫不懷疑肖寒的能力，正想虛心請教一下的時候，發現肖寒正在盯着他看。
“怎麽了，一直盯着我看。”張永澤問。
“沒什麽，你這題不會做是嗎？”肖寒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撇開。
“嗯，你看一下，這題該怎麽解。”
這些題在肖寒看來并不難，以前在課堂上睡覺也沒有影響成績，之後上課不睡覺了，成績又更好了，就算這幾天生病沒去聽課，也沒什麽關系。以前他從來沒有給人講過題，也不屑于與同學接近，但現在他很願意給張永澤解答。
于是他趁機把兩人的距離拉進了點，接過筆開始講了起來:“這題，聲音的傳播速度是340米每秒……”
肖寒的語氣已經不像以前那麽冷漠，如果有人看到這副場景，也只會認為這是兩個普通的學生而已。
“原來是這樣。”張永澤聽他一講，也是領悟了不少，“你真是厲害，不聽課對你也沒什麽影響，這說出去地讓多少人嫉妒。”
“是嗎？那你嫉妒嗎？”肖寒笑。
“不嫉妒，更多的是羨慕。”張永澤說:“如果我有你這麽聰明，說不定能去私立學校考個免費，我爸也不用這麽辛苦了。”
看着張永澤有些惋惜的臉，肖寒有些沖動，不禁脫口而出:“你很需要錢嗎？我可以幫你的。”
“啊？”張永澤愣住，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并沒有急着要用錢。”
“真的？”
“當然。”
“那你現在需要什麽？”肖寒問。
“我現在也沒特別需要什麽。”
“那好，以後你需要的時候再跟我講。”肖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不管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張永澤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好，那個……我們現在繼續做題吧。”
肖寒沒有說什麽，把抓着張永澤的手伸回來，掌心還有溫度，他用力地在桌子下握緊那只手，然後坐回他的書前。
直到張永澤給他做完飯，兩人把晚飯都給吃完後，肖寒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中午那會怎麽那麽激動。
像是聽到他有困難，所以忍不住想去幫助他的那種心情。
以前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想去找個人來對比一下，也沒有別的對象可以對比，因為他跟別的同學從沒這麽親近過。
想了好一會，肖寒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卻是想到了下午他們離得那麽近，他還抓住了張永澤的手。想着想着，他的臉有些發燙起來。
算了，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以後會弄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