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詭異王府
景霖王看起來郁郁寡歡,他還沉浸在失去呂姑娘的痛苦中嗎?
雖然風曉月覺得呂姑娘的死不死自己的錯,王爺把呂姑娘的死怪罪到她身上很不通情理,但是此時此刻,看着人群歡聲笑語中望着戲臺神情落寞的景霖王,風曉月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是癡情的。
風曉月沒喜歡過男人,但是她仍然覺得,癡情是男人的一個優點。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之前因為前兩次與王爺的相處都非常的不愉快,第一次是王爺強行納她入府還醉酒強她,第二次是她不服管教亂說話讓王爺惱羞成怒,兩次王爺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再加之‘殺神’這個頭銜簡直太駭人,有了這些先入為主的東西,在風曉月的心目中,王爺就是一個兇神惡煞的醜八怪。
但這次王爺或許是傷春悲秋的緣故,整個人沒什麽戾氣,給人很溫和的感覺。風曉月再看王爺時,也就順眼許多。甚至越看越覺得這王爺樣貌不俗,明明是個殺神,卻男生女相。王爺應該很多年沒上過戰場了,皮膚白白嫩嫩,富貴端容的,特別像畫像上的菩薩。當他平靜時,簡直都可以用慈眉善目來形容了。
在對秦羽失望之後,十七歲的少女心裏忽然又對景霖王有了一絲绮麗的念想。
下午不多時,有家仆進來在王爺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話,王爺就帶着秦羽離開了。
王爺一走,女眷們才玩的開了,說話也多少自由了些。有婦人不識像,想要上來打趣風曉月幾句,說什麽曉月妹妹是景霖城第一舞姬,今日何不跳一曲給大家助助興?
結果立馬被安妃斥責:“李妹妹,你既然也稱曉月一聲妹妹,就該清楚她現在的身份。跳舞助興那是戲子賤婢該做的事,不是王府女人做的事。”
李夫人被當衆訓斥了,顯得有些悻悻,“安妃姐姐說的是,是妾身說錯了,還請姐姐饒恕。”
安妃冷冷道:“你該請求饒恕的不是我。”
李夫人看向風曉月,僵硬地笑着行禮,“對不住了曉月妹妹,還請你寬諒。”
看來安妃很不喜歡李夫人,原因幾乎是天下皆知,就連風曉月都能一眼看出來。
李夫人長的跟景霖第一美女呂姑娘有七分神似。
無辜被當劍使的風曉月看了看安妃的臉色,便端着架子,又不失規矩地點了點頭,“李姐姐客氣了。”
李夫人的臉色很難看。
事後證明,風曉月猜測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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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沒看見,李夫人給那個樂坊舞姬賠禮的樣子,真的是太解氣了!哈哈哈……”
“哼,李純兒那個狐媚子,去年仗着跟那位長的有幾分相似爬上了王爺的床從此翻身做了主人,在安妃面前陽奉陰違,在我等跟前更是耀武揚威。她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麽出生,不過是當年安妃的一條狗。現在那位沒了,王爺對她也失去了耐心,沒看見今天王爺簡直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麽?”
“呵呵,不過看安妃跟自己的丫頭狗咬狗,也是挺有趣的。這兩年她也是有苦說不出,處處被李夫人強壓着一頭,差點連側妃的名號都保不住。本來今年年初的時候還傳來消息,說王爺要把側妃的名位給撤了,要給那位讓位的……”
“呸,還用讓什麽位啊?那王妃的位置不一直空着麽?你還真指望着王爺把側妃給撤了,告訴你,若真是那樣,咱們一個也別想留在這王府裏。”
“你說王爺真的會為了那一個把咱們全部趕出王府?不會吧……”
“你以為呢?這麽多年了,王妃的位置始終空着,王府所有女人的肚子也始終空着,你以為是為了誰呢?”
“……真可怕,幸虧她死了。”
“呵呵,一個罪臣之女,哪怕她得到了王爺的心,她也永遠別想進王府。”
“說起來,這都虧了那個舞姬,我看安妃也挺喜歡她的。看今天那個舞姬讨好安妃那狗腿的樣子,說不定以後她會代替李夫人的位置,成為安妃的左膀右臂呢。”
“嗤,安妃何懼,李夫人何懼,舞姬又何懼。只要沒有了那位,誰怕誰啊,有什麽好擔心的。”
“劉姐姐說的極是。對了我聽我娘家嫂子說,城隍廟裏有一種符,能夠驅鬼鎮邪,我打算過兩天去求一份來,把咱府裏驅驅邪……”
這天下午宴席散後風曉月就一直住在安妃的院子裏,這會兒李嬷嬷來叫她,說是安妃要見她。兩人剛好走到假山後頭,就聽那水池子邊兩個女人在說話。
李嬷嬷是個精明人,她拉着風曉月靜靜地立在假山後頭。風曉月聽的瞠目結舌,也不知這兩位夫人是誰和誰。但是在背後說安妃和李夫人狗咬狗,言辭之間盡是對安妃不屑和對‘那位’的恨意,也真是十分大膽了。
不過她也是現在才知道,‘那位’也就是呂婧柔呂姑娘,竟然是罪臣之女。這就怪不得王爺那麽愛她也沒能讓她嫁入王府了。
李嬷嬷把風曉月帶到安妃院子裏,把方才聽到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安妃坐在椅子上品茶,靜靜地聽完後,将茶蓋扣上,冷笑了一聲:“劉氏和趙氏這兩個賤人!……”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風曉月,重新靠在椅子上。
風曉月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像木頭楞子一樣。
院子裏很安靜,只聽得到風的聲音。
半晌,安妃似乎是氣過了,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神态,朝風曉月招了招手:“你過來。”
風曉月慢慢走過去,在她跟前跪下。
安妃用手指擡着她的臉左右看了看,道:“模樣不錯,就是看着有點愣。”
李嬷嬷道:“力氣大,幹活兒勤快,不鬧事。”
安妃笑了一下,“不鬧事?敢跟王爺叫板的人,不鬧事?”
李嬷嬷道:“婆子們收拾了一個月,老實了。”
安妃把手在手帕上擦了擦,道:“賞婆子們十兩銀子,就說辛苦她們幫我調教個好人兒了。”
風曉月低着頭,她什麽都明白了。她還以為之前的遭遇都是下人們陽奉陰違,卻不知這一切都是經過了安妃的授意。也對啊,再怎麽說她也是王爺的女人,哪怕是個妾也是主子。婆子們怎麽敢把主子的頭往尿桶裏按呢?自然是受了真正主子的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