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部落的大秘密
開墾耕地的速度很慢,需要将其中的石塊之類的全部刨除,泥土仔細的挖到松軟,當然最主要還是只有羅罹和鲑魚兩人,鲑魚還是個毛孩子。
但速度再慢,也敵不過兩人沒日沒夜的熱情,日以繼夜,也沒具體算過了多少時間,羅罹手上都起了一層繭,一塊四四方方的耕地出現在了腳下,模樣看上去還挺奇特,因為沒有哪個部落會将地弄成這個“奇怪”的樣子。
羅罹痛苦并快樂着,因為一塊耕地有了,看到自己一手挖出來的希望之地肯定是高興到不行,但他們上次狩獵到的三角盾龍也只剩下最後一塊肉了。
不知不覺居然過去了這麽久。
“咋辦啊?”看着最後一塊肉,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他覺得他們馬上又要開始吃草根了,愁眉苦臉。
不過再愁也沒用。
今天,羅罹準備給自己放一天假,忙碌了這麽久,終于有一塊耕地了,他準備好好休閑一天,接下來就是解決灌溉的問題,一但灌溉的問題解決掉,他就可以開始育種了,他發現他們族地也不是一無是處,因為就在活火山上,周圍的溫度一直都滿足育種的條件。
所以,一大早,羅罹在煮鹽石,他準備用最高禮遇對待最後一塊肉。
以前的十年都是老族長給他送食物,現在他不得不自己動手,今天正好有空,他準備用電腦上學到的烹饪方式試試。
他們部落用的鹽石都是火山鹽,到火山口去搬就行,周圍的部落太貧窮了,再好的鹽也不可能換得到肉食的,吃不飽的時候,沒有什麽比肉食更珍貴。
火山鹽帶着硫磺的刺鼻的味道,羅罹将它碾碎了,放泥罐裏面不斷的煮,煮好後将鍋底的細碎全部倒掉,然後将鍋裏剩下的水開始靜置。
到中午的時候,鍋底還真有好厚一層帶着黃色雜質的白沙,很粗糙。
羅罹嘗了嘗,眼睛一亮,的确比直接舔鹽石味道好了不知道多少。
他決定有空再多煮一點鹽出來,雖然不可能拿去周圍的部落換肉,但可以自己吃。
用鹽将那塊肉腌制了起來,還像以前在電腦中看到的視頻一樣給它做了“按摩”。
今天烤肉都不用避着負屃,因為就算對方“惦記”着他們的肉食也沒得搶了。
他們就在山洞外的平臺點燃了火堆,烤肉的方式還有點特別,将肉切成塊,放在一塊石板上烤的,石板上用肥肉先熬出來油,所以烤肉的時候油滋滋響的聲音特別悅耳。
和以往在火堆上直接烤的區別是,以前烤肉油都滴掉了,如果肉太瘦的話,烤出來的肉是很硬的,很柴,且只能吃一口肉舔一口鹽石,因為根本入不了味。
還有就是,因為直接接觸煙火,那肉絕對是烏漆嘛黑。
羅罹他們圍着火堆,鲑魚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烤肉還可以這樣?不過看着石板上油滋滋幹淨得不像話的肉,怎麽看怎麽吞口水。
等羅罹用兩根小木棍,将烤好的肉遞給鲑魚的時候,鲑魚一愣,因為他們以前都是用手抓着肉吃的。
不過石板上這麽烤出來的肉,好像的确沒有能直接下手抓的地方。
有些笨拙地接過兩根小木棍,以前烤出來的肉都很幹,但今天的肉十分不同,軟滑,在兩根小木棍上還能扭來扭去的。
等笨拙地在長條形的肉上咬上一口,鲑魚整個人都懵了。
在油中煎烤後,肉獨特的香味鑽滿了整個嘴巴,大概就是煎肉時放油和不放油的區別。
而且口感一點也沒有以前烤肉的幹和柴,咬下去的時候,勁道絲滑。
更關鍵的是,用鹽腌制過的肉,味道滲透進了每一個地方。
以前就着鹽石舔的烤肉,怎麽烤也有一股肉的腥味,不可能去得掉。
但現在完全不同,就像放鹽和不放鹽的區別。
差別看似不大,弄出來的味道卻是天壤之別。
羅罹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樣的石板烤肉,等吃進嘴裏面的時候也驚訝到不行。
有些後悔,以前的肉都浪費掉了,簡直是烤出了新天地,新世界。
說起來也的确如此,本就是一套不同的烹饪方式了。
讓人意外的是,今天負屃居然也在,負屃從山洞出來的時候,羅罹還慎了慎,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羅罹和鲑魚幾乎做了同一個動作,将手上的肉使勁往嘴巴塞。
鲑魚鼓着包子臉,還向負屃攤了攤手,就這一點了,沒了。
負屃一愣,這兩人到底對他有什麽奇怪的誤會?
看着兩人手上的兩根短木棍,負屃眼睛微不可察地上挑了一下。
據他所知,在最古老的部落流傳着奇怪的聖訓,榮光時代的先祖們吃飯的時候會使用兩根小木棍一樣的工具。
雖然不知道兩根小木棍和吃飯有什麽關系,但他們因此驕傲且傲慢。
這個邊緣區域毫不起眼的小部落為何……
這時天空中的那只龐大的“甲殼蟲”飛了下來,八只眼睛下面的口器含着頭小綠皮恐龍,嘴巴一松,那小綠皮恐龍就掉在負屃面前。
整個過程,羅罹和鲑魚的嘴巴都是張得合不攏的。
“他好像不用搶我們的肉食。”鲑魚不自覺地道。
羅罹看了看那只“甲殼蟲”,又看了看山洞口還守着樹杆上骨頭的蛇母,“……”
那只綠皮恐龍體型不算特別大,應該是皮肉細嫩的幼龍。
負屃開始烤肉。
還好羅罹和鲑魚剛吃過,不然非得尴尬地流一地口水。
鲑魚說道,“真威風,你看他額頭都有圖騰,也不知道邪瞳部落有多大。”
大地之上,幾乎所有人都十分崇尚咒文,但咒文無法記憶,也就無法繪制,因此這種崇尚就發展成了現在的圖騰文化。
在身上繪制圖騰,是一個部落的凝聚力的表現。
大部落都有自己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圖騰,特別是那些越古老的部落越重視圖騰的意義。
負屃額上的眼睛圖案就是邪瞳部落的圖騰,人人為之驕傲。
當然小部落也有自己的圖騰,是生活艱難中的精神慰籍。
鲑魚有些傷心,“我們部落就沒有圖騰。”
羅罹:“……”
以前好像也是有的,但後來越來越窮,飯都吃不飽,哪還有心思關心其他,就被遺忘掉了,老族長當初給他說起也十分悲傷,他們記不得自己部落圖騰的模樣了,這其實也預示着一個部落的消亡。
看着鲑魚羨慕又傷心的眼神,羅罹想了想,在火堆裏面找到一只燒焦的炭作筆。
開始在地上鼓弄了起來,算是逗小孩子玩。
羅罹是照着蛇母的眼睛畫的。
想了想,還給鲑魚找來一件自己小時候穿的袍子。
在袍子背面畫上蛇母的豎眼,在袍子正面寫了一個“魚”字。
當然,他這個族長也是部落的一份子,也不能例外。
所以,等負屃剛将獵物分解好放到火堆上,兩個穿着袍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一大一小的人的笑聲不斷傳來。
鲑魚高興壞了,摸着胸口的字,揚着小臉,笑得停不下來,一個瘦小到不行的孩子臉上燦爛的笑格外的惹眼。
羅罹還在逗鲑魚,“你這個字認“魚”,是你的名字,我這個字認“罹”……”
負屃是真的有點懵,他不自覺地豎立起了耳朵,圖騰?前面的圖案又是什麽?
聽族裏的智者說,古老的聖訓中提道,在無法計數的古老年代,最榮光的部落中是有一種名叫“文字”的圖案,它們不僅僅是圖案,它們記錄地理山川,記錄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的意思,是無法想象不可思議的存在。
可惜如此偉大神奇到無法言語的東西,消失在了時間的侵蝕中。
負屃搖了搖頭,有些好笑,他在亂想什麽,這不過是沒落到不行的部落,一定是亂畫的。
不過畫得還挺好看。
但……巧合嗎?
加上剛才兩根小木棍的事情,他總覺得這個不起眼的小部落似乎有什麽秘密。
他原本只是對羅罹那雙眼睛上的咒式産生了興趣,現在似乎他的興趣又多了一些。
而另外一邊,羅罹和鲑魚還在渾然忘我地開心着。
“我們這樣看着才像一個部落的人。”鲑魚一會看看羅罹一會看看自己,特別的滿意。
圖騰真的能讓人很有歸屬感,哪怕僅僅是羅罹臨時畫的,但穿着一模一樣的袍子,畫着一模一樣的圖騰,讓鲑魚習慣了被抛棄的心靈得到了安撫。
他一直患得患失的,連做夢都夢到部落裏面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決定以後也像他們小族長一樣,穿這樣的袍子,別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只是高興的時光永遠短暫,特別是負屃的烤肉味飄了過來,烤得烏漆嘛黑。
有人在“浪費”肉,而有的人在為下一頓就要餓肚子了犯愁。
羅罹不知道,他們對負屃的肉食感興趣,而負屃對他們的興趣增加了也不是一點半點。
在負屃眼中,羅罹他們的部落已經由一個不起眼的小部落,變成了一個有秘密的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