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床夜談

幾個顯然來者不善的小混混擋在攤前,為首一個拿起小風扇玩了玩,跋扈地擡起下巴:“哎,和尚,想不想我罩着你們啊?”

厲行知道這是遇見地頭蛇了,無奈地笑了笑說:“這位施主,貧僧自己有能力罩着自己。”

“我爹,是縣太爺的第六個大舅子。你們要是想安心做生意,就一天拿出一百文錢來孝敬我。來吧,先把今天的拿來。”混混腆着臉伸手道。

“還沒開張呢,要不你晚上再來。”

“少廢話,不然把這些破風車砸爛!”

看來,不展示一下實力,是注定要被欺負的。厲行憋了口氣,雙腿一蹬原地起跳,從攤子後一躍而出。跳得太高,以至于直接騎在了混混脖子上。

“呀?你幹什麽!”混混大驚失色,醜臉一紅。

厲行也有點不好意思,從人家脖子上下來,說道:“阿彌陀佛,sorry sorry,施主站的地方阻擋貧僧落地了。”

混混活動着頸部,不禁高看他一眼:“還有兩下子。”

“如果貧僧能證明自己能罩着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施主罩着了?”

“好,那就拳頭上見高低。”

二人在街上拉開架勢,厲行叫外甥在旁掠陣。後者按照自己所理解的掠陣,當起了啦啦隊,口中喊着:“慎虛慎虛你真強!慎虛慎虛你真棒!耶——”

混混大開大合,蛇拳、螳螂拳、王八拳輪番上陣,海陸空俱全,花裏胡哨、華而不實。厲行一看就知此人沒有對練及實戰經驗,屏住呼吸躲閃對方的亂拳,瞄準時機一腳正蹬腿!

混混如面袋子般飛出,趴在地上,擺手認輸。幾人走後,厲行趁機向圍觀者兜售小風扇,然而一個都沒賣出。有人評價道:“太醜了。”

日頭西沉前,他們背着風扇回到山上。何須歸心心念念着兩千變四千,兩塊月餅變四塊,兩碗油茶變四碗……聽說銷售額為零,心裏登時升起巨大的憂慮。

夜裏,他正在床上輾轉反側,懊悔不該做什麽“天屎”。忽聽有人敲門:“何黑戶,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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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煩躁地回應道:“我睡啦,我在夢呓呢。”

門外的人低低地笑了,不請自入,溜進來後毫不客氣地鑽進蚊帳,紮人的腦袋在枕上強擠了一塊高地。

“厲哥,你這個野和尚,随便闖進別人房間。”何須歸的耳朵被那頭板寸紮得生疼,往邊上躲了躲。

“又不是大姑娘的閨房。”厲行支起手肘撐着頭,在黑暗中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是不是上火了?感覺買小零食的錢要打水漂了?這就叫高收益,高風險。”

何須歸悶聲嘟囔:“你只說兩千變四千,可沒說風險。”

“放心!就算風扇賣不出去,我也不會讓你虧本,你可是豆子的舅媽啊。”見他作勢揮起拳頭,厲行接着說:“對了,白天我跟人打架了……”

厲行聲情并茂,明明只用一腳便結束戰鬥,卻刻意将戰況描述得十分焦灼。想體現自己厲害?抑或是想博得關心?他也說不清。就像一個小屁孩,遇見了一個很中意的小弟弟,會将自己在幼兒園裏打過的架說成決戰紫禁之巅。就連玩尿泥,那都叫初級泥塑家。

“……然後,他們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哇,好牛B。”何須歸算是記住這個詞了。

“我發現,在實戰的時候,渾身都充滿了某種力量,也就是你說的真氣,可唯獨某個地方空落落的。”

何須歸也撐起頭,判斷道:“那就是你的罩門喽。”

他接着講道,與人打鬥時,其他穴位都有真氣護着,受傷也無大礙,除了罩門。罩門一旦被刺中,劇痛無比,真氣立時便渙散了,又來不及運功調息,只能束手就擒。

厲行眼睛往下瞄着,震驚地道:“哈?那我的罩門居然在——”

“噓,別告訴我,”何須歸立即擡手堵住他的嘴,“這是你的秘密。”

唇上溫熱幽香,厲行捉住這只手握在掌中:“我想告訴你,不然不公平,畢竟我知道你的罩門在哪。”

何須歸略作思忖,點點頭。

“我的在正面,中間。”

“那是在任脈上,”何須歸用了挺大勁才抽回手,甩了甩,接着用食指輕輕、點在厲行腹部中線,“神闕?”

“往下。”

修長的手指沿衣料緩緩下移,帶着疑惑:“氣海?”

“再往下。”

何須歸的手大幅移動,直接戳在恥骨處,還抓了一把:“哈哈,難不成是在曲骨穴?這個位置很好呀,習武之人不屑于戳眼踢裆,沒人會攻擊你的罩門。”

厲行揮開他的手猛地坐直,躲到床腳,抹了把後頸倏然冒出的細汗。心髒像在蹦迪,一種惱人的沖動,如同蚊子在頭頂盤旋,幾次深呼吸才緩過勁兒來。本想使壞捉弄一下可愛小舅媽,結果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厲哥,你怎麽啦?”

“你……你忽然抓我、幹什麽?吓我一跳。”他低聲埋怨。

何須歸四肢并用爬到他身邊,披散着的卷發歡快地晃動着,像只俊美的小馬駒:“嘿,現在我們兩個都知道對方的秘密了,還真像一家子。”

“那你師兄呢?”

“師兄……能做他師弟,我已經很知足了,怎敢奢望和他成為一家人。再說,也沒法做家人,我又不是女人。就算是,也遠遠配不上他。”何須歸保持着爬行的姿勢,貞子般耷拉着頭,忽然想到這樣說是對厲行極大的不尊重。

正要解釋,只聽厲行冷笑一聲:“聽你這意思,配不上你師兄,配我就可以?”

“不是——”

“算了,我也不是愛挑理的人。”厲行無所謂地擺擺手,“何黑戶,我們知曉彼此罩門的位置,那就算是莫逆之交了吧?我想問你一個,或許有點奇怪的問題,你可以不答。”

“好。”

厲行頓了頓,輕聲問:“你是不是,喜歡你師兄?不是麻辣燙那種喜歡,而是想不、穿衣服跟他抱在一起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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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哥又想到致富新方式,帶小舅媽回現代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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