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分散在城市的各處, 為了方便大家聚餐,白俏把地址選在了市中心的一個餐廳。
集合時間為十一點半。
這個地方離席溪居住地有點遠,坐公車需要大概兩個小時, 為了避免遲到, 她特意定了鬧鐘, 準時九點出發。
一出門,她就看見隔壁與她同步站在門口的李深。
竟然這麽巧。
對于昨天的事情, 席溪還是有些沒緩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她有些愣住了。
最後還是李深面色如常的問她:“怎麽這麽早就出門?”
語氣跟以往說話沒有任何區別, 也沒有提到昨天的發生的事情。
這令席溪輕松不少,兩人一邊下樓,一邊說話。
“中午需要參加一個聚餐, 路有點遠, 我害怕遲到,所以就提早了點出門。”
“跟朋友嗎?”
“不是。”
席溪還沒有跟李深說過自己就是水奚的事情,略微思索了下她跟其他作者的關系,說:“同事, 跟一些同事的聚餐。”
李深點點頭, 也沒有多問,到了樓下,叮囑讓她注意安全, 有事就打電話後, 轉身去了工地。
席溪站在小區外, 等了一會公交車,突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天天不出門, 跟個無業游民似的,還跟李深說去跟同事聚會,這不是扯嗎。
不過李深也沒問,難不成是沒有想到那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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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灰塵揚起,停在面前的公交車打斷了席溪的思路,她沒有再想,掏出硬幣上了車。
三個小時後。
席溪腳步匆匆的走到一家日式風格的餐廳前,擡頭看了看招牌,确定是“奈九日料”後,她猶豫了下,還是進去了。
服務員沒有上前禮貌的詢問:“您好,請問是單人用餐嗎?”
席溪搖頭:“麻煩帶我去清和包廂。”
“好的,請這邊來。”
服務員微笑着在前面帶路。
正午十二點,正是用餐高峰期,席溪走在其中,聽着不絕于耳的交談玩笑聲音,心中很是忐忑。
她本來以為提前出門就不會有問題了,誰知道,她因為太久沒有坐公交,竟然看錯了方向,直接坐到了方向的地方!
後面她看時間不夠,就打車過來的,不過這樣一耽擱,還是遲了有小半個小時。
大家估計都吃起來了,自己現在再進去,場面一定會很尴尬吧。
前面,服務生停了下來:“您好,前面這間就是清和,有需要您可以按裏面的鈴告知。”說完,就笑着離開了。
席溪深吸一口,拉開了日式木門。
門內有個長方形方桌,桌上的鍋正咕嚕咕嚕煮着菜,鍋邊放了一圈配菜。
八九個人盤腿圍做在鍋邊,各自夾菜、下菜、聊天、喝酒,好不熱鬧。
見門突然被推開,其中幾個轉頭看向她,目光疑惑。
席溪做不到與這麽多人視線對視,微微低頭,略顯局促的開口:“我也是小白手下的作者,不好意思,有些來晚了。”
一個年紀稍大的男性,率先爽朗一笑:“歡迎歡迎,我們也剛吃不久,快進來吃吧。”
幾個人跟着附和:“歡迎呀,又更加熱鬧了。”
“加上你,今天就正好就十個人了,湊整了。”
席溪進去,被安排在裏面一排無人的空座坐下。
桌角旁,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作者,熱情的跟她攀談。
“你旁邊位子還有個人的,他有事就出去了,先不用管,想吃什麽點什麽,小白說了,今天點的東西都網站買單。”
席溪點頭:“好,謝謝你。”
“客氣啥啊,對了,我是雲舒,你筆名叫啥?”
“水奚。”
“哇,沒想到你就是水奚啊,你最近的詭界我正在追,太好看了!”
話落,“嘩啦”一聲,木門再次被推開。
一位三十出頭,帶着細框金絲眼鏡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長相斯文俊秀,笑得一臉溫和:“怎麽,水奚也來了啊?”
“是啊是啊。”雲舒指指席溪:“剛來的,就安排坐在你的兩邊哦。”
男子看了一眼席溪,表情有些詫異:“我一直以為水奚是個男的,沒想到原來是這麽可愛的女生,你好。”
被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誇可愛,席溪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說什麽,微紅着臉沖他點點頭:“你好。”
“哎呀,都來齊了啊,那現在下肉吧,據說這是上等和牛肉,味道很不錯啊。”
“沒錯,下肉吧,下肉吧,我都餓了。”
大家饑餓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男子坐到席溪的旁邊,與衆人吃飯交談。
桌上的鍋叫壽喜燒,類似于日本火鍋,相對于中國火鍋的香辣,壽喜燒的味道比較清淡,甚至有些甜。
食物燙熟後,還要裹着生蛋液吃。
席溪嗜辣,加上不太接受得了生蛋液的口感,吃了一點,就沒有了胃口。
她看了看桌上,發現大家正吃得興頭上,因為都是作者,話題也多,交談甚歡間,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便悄悄忙下筷子,低頭看起了手機。
小白正在微信上問她聚餐的情況。
“怎麽樣,進去了吧,感覺如何,大家都很熱情吧。”
“嗯,大家都很好。”
“跟你說來了沒錯吧,對了,你看見羊毛卷了嗎,他也說自己到了的。”
身為自己喜愛的作者,席溪一進包廂,肯定是找過羊毛卷的。
不過因為人多,大家并沒有一一介紹筆名,她也不太好意思問,所以并不知道具體是誰。
只能猜測是其中年齡比較大些的男性。
符合這些特征的,桌上就只有兩人,席溪看了看正在喝酒中的那兩人,低頭回複。
“看見了,不過還沒有說上話。”
“噢,不急,吃完飯再多認識幾個作者也行,這家日本料理味道很正宗的,我可是花了大血本,心疼死了,你得好好吃。”
“不是公司出錢嗎,你心疼什麽?”
小白沉默了一會,突然暴躁。
“我幫公司心疼不行啊!不行嗎!”
“行行行,當然行。”
席溪覺得哪裏不對,不過看小白這樣子,還是覺得不要再問下去為好。
正好微信提示又響了下,點出去一看,是李深問她到沒有。
“到啦,現在正在吃飯。”
“嗯。”
李深大概就只是想知道她到了沒有,知道她到了,就回了一個字表示自己收到了。
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符合他說話做事的原則,簡短,高效,但是又給人一種神奇的安全感。
“怎麽不吃了,不合胃口嗎?”
身旁,溫潤的男聲,讓席溪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她關掉手機,略尴尬的沖同桌男子搖頭:“沒有,天氣熱,沒有什麽胃口而已。”
男子沒有說什麽,轉身按了一旁的服務鈴:“來一份蔬菜沙拉跟烤鳕魚。”
很快,服務生把菜送了過來,男子推到席溪面前。
“沙拉跟烤鳕魚都比較清淡,吃這個吧。”
席溪沒想到只是一句話,他就又另外點了兩個菜。
有些詫異于他的細心,出聲道謝:“謝謝。”
男子笑笑:“謝什麽,我們都是寫懸疑,不用這麽客氣。”
網站寫懸疑出名的作者并不多,席溪聽了,正在心中猜測他是哪個作者,又聽他說。
“更何況我們最近都開了新書,榜單還都是安排在一起的,也算得上是鄰居了。”
懸疑新書,并且榜單還跟她排在一起,據席溪知道所知道的,就只有那個作者!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你是羊毛卷?”
因為震驚,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不少,這一問,把旁邊幾個作者的視線也問了過來。
“哎呀,不是吧,坐了這麽久,你還不知道他就是羊毛卷啊?”
“哈哈哈,聽水奚的聲音,不止不知道,還是不太相信這是羊毛卷。”
“羊毛兄,看起來你并不符合水奚心中懸疑第一的身份啊。”
羊毛卷喝了茶,佯裝失望的嘆息一聲:“看來是我還需要更加努力啊。”
席溪聽着這些調侃,窘迫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直擺手解釋。
“不,不是的,我不是我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年輕。”
羊毛卷寫文十多年,從剛開始寫文的時候,筆力就相當優秀了,所以她下意識的覺得,這是最少從二十多歲開始寫文的。
在場的作者或多或少都有過這樣的誤解,聽她這樣一說,也就都理解了。
“哦,原來你也是覺得羊毛兄太年輕了啊,啧,十多歲筆記就這麽好,的确不太敢讓人相信。”
“講真的,我覺得十多歲就這麽厲害,只能用變态來形容。”
“沒錯沒錯,變态這個詞可太過準确了。”
羊毛卷絲毫不介意的大家的變态調侃,只喝了口茶搖頭:“唉,看來我以後聚會,都不敢再說自己的筆名了,不然被外人聽見,估計都得躲着我走。”
這話逗得衆人哈哈大笑,倒是沒有再調侃席溪了的。
中午兩點,聚餐結束,大家出了餐廳。
兩點的太陽正是毒辣,一出去衆人就被曬得受不了,同住在差不多地方的,紛紛組隊打車。
有車的,也邀請順路同行。
雲舒問席溪:“奚奚你住在哪,我看看我們能組隊不!”
席溪住的小區較為偏僻,說了個大概位置,周遭的人幾乎沒有同行。
倒是在一旁正在跟人聊天的羊毛卷聽了,過來邀請她:“我住的地方離你說的方位不遠,你坐我的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