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傾城不悅地重複:“我說,你回學校去!”

鐘穎驚慌別過臉,看着落地窗外,燈火輝煌。這小區座落在市中心地位,擁有最高的樓層,最适合觀看夜景。有幸她見到了。只是她又莫名奇妙把安傾城惹怒了。

滿臉怒氣的安傾城,不見鐘穎起身,走到她身旁邊,把她拎起來。鐘穎一米六的個子,四十公斤的身材,輕而易舉就被她拎起來。跟當年他跳下水去救她一樣,輕薄如紙片。

鐘穎慌亂中撒嬌,試圖掙脫他的手,越掙紮越被用力握住,生生的疼。

“傾城,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好不好,今天你生日……”

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時候,她會溫柔地喊出他的名字。

當然也有例外,就是去年生日,他帶她去A市裏最高級餐廳吃飯,兩個人共飲了半瓶紅酒以後。那夜裏,酒後的她,潮紅着臉,在他的身下,第一次顫栗地喊他“傾城”。

而今天,她卻可笑地,把那瓶酒誤以為是他和別人喝的。他真是恨不得扒開她的腦子看看,她記憶裏有多少片斷是屬于他的。

安傾城用力握住她的肩,看着她強忍着難受地臉,諷刺地說:“可笑,我用得着你陪嗎?鐘穎,別忘了,想取代你的人,數不勝數……”

安傾城把她連人帶物扔出門口,他狠狠地鎖上門,心痛地閉着眼,靠在門上呼着未經平息怒氣。他需要趕她走,因為他不希望多一場他怒氣下占有她的回憶。

鐘穎呆站在門口,撇着嘴,肩膀上的疼警戒着她,她必需要離開。這些年,怎麽就是沒有學得精乖點,她是只不合格的小貓,總是用力不當把主人撓傷。

她把外套上,拉好拉鎖,沿着長廊走去電梯。

夜裏的馬路,那輛黑色的夏利疾馳,鐘穎臉貼着窗,看着流光閃耀的夜,鼻頭酸澀。第三周年,她還是屬于他。

姚宇金疑惑的皺眉,憋了許久終于還是開口說到:“穎小姐,其實,你應該留下來陪安先生的,今天是他的生日,這些年,他都只要你陪他過,足以證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的重要。”

“是他讓我回學校的。”鐘穎淡淡地說。姚宇金頓了一下,随即便不多勸。他了解安傾城的性格,如果是他決定的,那沒人可能改變。

她把身子靠回椅背,閉眼思過。不願意記起安傾城的生日,而是,她不願意記起,安傾城拿孟然威脅她,占/有她的日子。那一天,她失去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兩樣東西,童/貞與初戀。

B城在南方,冬天的時候刺骨的冷。她記得那天,安傾城就像一把火,鑽進了她的身體,仿佛要撕裂她全身。這種錐心的痛她怎麽可能忘記。

她扭着頭看窗外的風景,沉默一路到學校。

A市深秋的夜,入骨地冷。沒有長發當圍巾,鐘穎下了車,頭也不回地,縮着肩膀,小跑着從東門奔往宿舍樓的方向。

清冷的校園,越是寒冷越能夠體現校園愛情的偉大。

暗淡的昏黃燈下,參差不齊地滿了幫女朋友打完水,或者即将要過來拿暖壺去打水的男生。尤其鐘穎住的宿舍樓下,最為密集。仿佛集體取暖,就連瘦如紙片的情況鐘穎都需要費大勁,才可以鑽過人群進宿舍樓。

傳欄上貼着校園十大歌手決賽時間和地點,鐘穎記得去年羅莉為了那微薄的獎勵也參加了比賽,最後還得了二等獎,當時還是她負責上臺獻花的。那時候在臺上的她,笑顏如花,純淨得猶如一朵蓮。

在羅莉出現以前,她認為自己不配擁有任何朋友,羅莉的出現以後,她是那麽地單純,單純得她想用力去保護好她。仿佛這樣,可以彌補這些年她失去的珍貴。

“穎兒,你不是被你叔叔接去吃飯了嗎?”羅莉拎着個水壺,看到鐘穎站在宣傳欄前看公告,驚訝地望着她。

鐘穎轉過身,從羅莉手上接過一只水壺,鐘穎另一只手挽着她的手上樓。随便找個借口,說:“今天我叔叔晚班機回B城,吃完所就派司機把我送回來了。倒是你怎麽也還在宿舍,沒有去工作嗎?”

羅莉嘆着氣:“哎,今天老板突然通知,說樓上公司的衛生間漏水了,說這一個月可能都不去上班了。一個月不上班,我正愁下個月怎麽給弟弟吃飯錢的問題。你知道下來的獎學金,我都給我弟交學費了,暑假打工的錢,都繳了自己的學費。”

要是以前,鐘穎會慷慨地借她。就像安傾城借她一樣。只是不需要羅莉以身相許。

“不過,”羅莉忽然想起點什麽,說:“今天班長辛疾說希望我上元旦上臺表演節目,年底争取把可口可樂的獎學金給我。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科學會堂報名好嗎?”

鐘穎溫婉一笑,說:“這當然沒有問題,就算陪你到天涯海邊都沒問題!”

月光如水的夜裏,鐘穎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想起B城,想起了爸爸媽媽,想起那群後來避她如惡疾的同學們,想起了笑容燦爛的孟然。她已經有點記不清他們的樣子了。聽說父親的公司破産是因為母親2007年五月把大量的流動資金投入了股票,結果七月大跌,被套牢後不甘割肉,導致資金鏈斷裂,負債累累後,公司不得不宣傳破産的。随後母親消失了了,父親跳樓了,她的家被變賣了……

“六年過去了,媽,你在哪兒?”鐘穎呢喃着,昏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這章無力。

下章,迷一樣的孟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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