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個病嬌

◎“媽!您饒了我吧!”◎

蘇瀾可以作證,時聽剛剛确實沒有開得很快,因為當她把gopro扔進水裏後,蘇瀾才體會到什麽叫做速度與激情。

如果沒有帶頭盔,那就是妥妥的冷冷的風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最後時聽将摩托停在了垮江大橋上,背後就是高速公路,車來車往,看似熱鬧,但絕對沒人竊聽秘密。

蘇瀾摘下頭盔,看着面前滾滾江流,有些不解:“媽,你帶我來這做什麽?”

“這有隐藏相機嗎?還在錄節目嗎?節目組他們——”

“放心,已經沒有攝像機了。都錄了一天了,也該下班了。”時聽倚在摩托車上轉頭看向蘇瀾,“這裏不會有人打擾的,可以說說了,到底在廣告大樓裏發生了什麽。”

蘇瀾面容略微苦澀,“抱歉媽,是我沒有隐藏好情緒,還是影響到這次拍攝了。但其實沒什麽,我可以自己消化的。”

時聽就知道她不會說,于是換了個話題,“你知道嗎?時祁昨天很稀奇的給我打電話了。”

“他要我不要為難你。”

“什麽?”蘇瀾一愣,立馬就被帶跑偏了:“他怎麽會這麽說,我明明是叫他因為擅自聘請演員的事給您道歉——”

時聽笑了笑,眉眼彎彎:“你不覺得以我們倆現在的關系,他忽然給我道歉才奇怪嗎?”

蘇瀾再次愣住幾秒,随即:“真是抱歉了媽,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我下次不會了。”

問有一個動不動就道歉的兒媳婦是種什麽體驗?

時聽望向滔滔江水嘆了口氣,“蘇瀾,我說真的,你從來沒做錯什麽,要知道若是沒有你,他怕是永遠都不會給我打電話。反而因為你的存在,我們之間才存在一絲修補的可能性。”

蘇瀾怔怔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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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聽也轉過頭,望着蘇瀾的眼睛很認真道,“所以你不能先倒了。”

蘇瀾再次張了張嘴,可她的本能,或者說她從小養成的習慣,還是叫她想要隐藏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沖着這樣有力的理由,還有時聽那雙,仿若能看到人心裏去的眼,蘇瀾再沒了拒絕的可能。

她轉過頭,猶豫了許久後,輕聲道:“我...其實不怎麽會做人。”

時聽聽罷,歪了下頭:“有什麽關系,我也不會。有時候覺得,我更适合做一只樹懶。”

“哈,媽你。”蘇瀾被時聽逗笑了,緊張似乎也得到了些許松解,“我有時候很羨慕您,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話匣子打開很難,但一旦打開就是收不住了的。

蘇瀾幽幽道:“我小時候就很聽我媽媽的話,她說女孩子念過九年義務教育就可以了,我便辍學去打工。她說打工賺不到什麽錢,還是做明星比較賺錢,我便去參加了經紀公司的選拔。”

“進了公司以後,我自然就全都聽公司的了,公司說保持身材不能吃肉,我便只吃素。公司說我适合甜美的造型,我便每天只穿粉嫩的顏色。”

“還記得第一部 電影火了,賺到了第一筆可觀的收入,我想我媽媽終于可以滿意了,本來想和我媽打一通電話報喜,結果我媽沒有接電話。”

“後來我才知道,我媽當天晚上揮霍無度,大半夜喝多了,掉進河裏淹死了。”

時聽眉眼微動,不會就是眼前這條河吧,那還真是抱歉。

“那段時間我很崩潰,是陳姐一直在我身邊,教我該如何下葬如何購買墓地,也是她在我哭暈了以後送我去醫院,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在心裏。”

“這次複出也是一樣,沒有了公司作為靠山,我知道會很難,但我沒想到這次攝影師會提出這麽過分的要求,他說我沒什麽靈氣了,要麽脫,要麽露。”

“我和陳姐在一起快十年了,我以為起碼她會幫我溝通,可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開拍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并且也同意了。”

“我...不明白。”

其實沒什麽什麽不明白的,聽她說得好像很感人,但實際上時聽悠悠道:“有沒有可能,你的經紀人和你媽的目的是一樣,只不過她更高明一些呢?畢竟當初的你電影爆火,你能帶給她的收益,遠比她為你做的這些要高多了。”

“至于現在她的态度發生變化,自然是因為你沒有以前賺得多了。”

輕飄飄一句話,換來了蘇瀾一臉的震驚。

看到這樣的表情,時聽輕啧了一聲,眼前的女人雖然表面光鮮亮麗,但就像個精致的瓷娃娃一樣,很易碎。

相信了将近十年的人其實根本沒将她當做家人,甚至是朋友可能都沒有這件事對她打擊着實有點大。

時聽不再多說而是上前一步掀開了蘇瀾的毛領大衣,裏頭是件校服短裙。

和前天直播那套撞衫的粉色系不同,是件黑色馬甲搭配白色襯衫,下邊穿的是一條百褶裙。

“就是這套嗎?他想怎麽露?”時聽問。

蘇瀾還沒有從時聽剛剛的話中緩過神,cpu持續燃燒中,就更別提回答問題了,畢竟她沒當過幾年的學生。

但時聽瞧着蘇瀾現在的模樣卻忽然有了個主意。

她将蘇瀾大衣的扣子扣好,回到摩托車旁,“你跟我來。”

蘇瀾稀裏糊塗的又上了時聽的摩托,這次沒等時聽張嘴,蘇瀾已經自覺戴上了頭盔,抱住了她的腰。

時聽微微一笑,還行,這會子挺惜命的,雖然有點宕機,但看來暫時還沒有要自殺的意圖。

摩托車再次啓動,時聽原路返回,再次回到了繁華的商業街,只不過這次她将摩托停在了eshine燕都分部的地下車庫。

停車後時聽主動牽住了蘇瀾的手。

蘇瀾明明比自己婆婆還高一頭,這會子卻像只小白兔一樣,無措地跟在她後面,仿佛時聽就是她崩壞的人際關系裏的,最後一根稻草。

進了旋轉玻璃門,前臺看到兩人的到來有些驚訝,但還是盡職盡責的迎了過來。

前臺非常有禮貌:“時總,歡迎回到eshine,真是很少能看到您來公司。”

時聽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而後道:“辛苦了,我需要一間化妝室。”

前臺立刻翻閱空房,很快一伸手,“請二位跟我來。”

将兩人帶到化妝間後,前臺便知趣地離開了,臨走前還貼心地幫兩人帶上了門。

時聽先研究了下櫃臺上的化妝品,找出了卸妝水和化妝棉,遞給了蘇瀾:“卸妝。”

雖然不知道時聽想幹什麽,但蘇瀾總覺得以她們兩個人的智商差距走到現在,時聽想把她賣了根本不必費這麽大的勢。

于是聽話的對着鏡子卸起了妝。

帶着一圈補光燈的鏡子上很快映出了蘇瀾的素顏,額頭飽滿細膩,桃花眸沒了修飾稍顯狹長,鼻梁高挺,唇形優越。

依舊是娛樂圈裏排得上前幾的長相,只是因為最近連軸轉的工作導致黑眼圈非常明顯,下巴也起了痘痘,很明顯是上火了。

時聽只簡單的看了兩眼,然後也沒怎麽廢話,按照自己上妝的步驟,風卷殘雲。

最後用了蘇瀾從來不會碰的黑色眼影,暈染,掃尾。

很快,鏡子裏的女子仿佛變了一個人。

“好了。”

當時聽最後讓出了空間時,蘇瀾有些震驚的看着鏡子裏自己。

“這...這是我嗎?”

習慣了甜美,偶爾也有酷飒,但不得不說,反而是現在這個黑色眼尾和蘇瀾的感覺最搭。

尤其是她現在本身就喪喪的。

“你其實從來都不适合甜美造型,甜酷比較适合原來靈動無雜念的時候,至于現在,病嬌妝是最合适的,畢竟我每次看到你,都覺得你要報複社會。”

或者自殺。

時聽說話時偶爾也知道收斂一點,但不多。

“抱歉,我有些過于喜形于色了。”蘇瀾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時聽。

時聽再次嘆了口氣:“病嬌可不會給人道歉,而且你并非喜形于色,其實演得挺好的,一般看不出來,只是周身氣壓很低,給人的感覺如此罷了。”

時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關鍵是蘇瀾竟然也聽進去了,結果一張口,又想道歉。

只是這次還沒抱出來,就在時聽威逼利誘的目光中收了回去。

但蘇瀾還是不可置信,她摸着自己的臉,宛若新生一樣。

她真心誠意的問道:“媽,您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

時聽:“平平無奇一個畫師。”

不過是換了塊畫布而已,更別提還是塊有基礎的畫布,時聽只是想做個試驗,她想告訴蘇瀾,現在這個團隊明顯不再與她适配了。

但是以蘇瀾目前這個狀況,感覺說了也白說。

她也不是腦瓜笨,她能明白自己這個團隊的問題在哪,只不過是被所謂十年的感情困住罷了。

時聽滿意看着自己的“傑作”,忽而開口道:“想不想去游樂園啊?”

蘇瀾:“唉?”

...

在eshine給時聽借了套方便運動的衣裳,兩人真的前往了游樂場。

只是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夜間場了,但因為是周末,人也不算少。

倆人一人一個烤腸,一個蛋堡先墊了肚子。

蘇瀾一開始還擔心人太多被認出來,結果發現大家都在器具上嗷嗷嗷,根本沒空管她。

時聽指着大擺錘非常誠心的推薦:“聽說坐這個最能摒棄雜念。”

蘇瀾:!!!

她委婉道:“不,不太好吧媽,我們剛吃完東西,我怕坐完這個會吐出來。”

時聽想了想也是,于是換了一個:“那自由落體?”

“或者過山車?”

蘇瀾着實想哭:“媽!求您饒了我吧!我不敢!”

時聽皺眉:“你怎麽長這麽大個,膽子這麽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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