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完結 (1)

時聽卻會錯了意, 她歪了歪頭:“怎麽,被我獨特的審美方式吓到了?”

陸瞻寒一回頭,水杯裏的水翻滾了下, 很顯然一時之間沒聽懂。

時聽笑了笑,解釋道:“網上不都是說了, 我這個人啊, XP很特殊, 就是喜歡有婦之夫,要就要年齡大的,小的嫩的我都看不上。”

陸瞻寒輕笑了一聲,将水杯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單手撐着床沿,俯下身去看她:“我長得像有婦之夫麽?”

本來他還憐惜她今日事務衆多, 只好自我克制些, 但是眼前人卻似乎不明白他的苦心,一個勁的撩撥。

怕是聖人也忍不住心亂了。

時聽大方的仰起頭和他對視,“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根本沒看上你。”

男人的眸子冷下去了, 他擡起她的下巴:“別忘了,當初是你先勾引的我。”

時聽也不甘示弱,拉過他的領子, 兩人瞬間離得極近, 呼吸聲都能聽到。

時聽低喃:“那是因為我鞋跟斷了,我沒其他選擇。”

“嘶!”

伴随着時聽一聲輕嘆,揚起的被子遮住了剎那間發生的暧昧事。

...

陸瞻寒在時聽的耳邊道, “我可以讓你以後都沒得選擇。”

時聽莞爾一笑, 翻身而上, 她垂着眸,手放在他胸口,游刃有餘,“可是,陸警官你和犯罪嫌疑人勾結這件事,你的上級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陸瞻寒猛地坐起身,攬着她的腰,眸子微微眯起:“你到底想說什麽?”

Advertisement

也是到了攤牌的時候,時聽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撥弄着男人毛衣的高領子,凝視着他若隐若現的喉結,輕聲道,“我是想說,既然你手裏有我的把柄。只要把我交給你的長官,你就可以交差了,不是麽。”

陸瞻寒不知為何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就算是我的長官真這麽說了,我也不會把你交出去。”

時聽一愣,伸手想去摸他的額頭:“你怎麽還戀愛腦了?”

時聽內心OS:我的魅力有這麽大麽。

陸瞻寒卻拿下她的手,捧着她的手指,那枚銀色的指環還戴在她食指:“你發現郵件地址了?”

“是啊。”時聽翻着白眼,“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試對了密碼,結果發現犯人竟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惡趣味。”

陸瞻寒卻笑了,然後輕輕吻了下她的手,将人帶到他身側,蓋好被子:“怎麽知道是我做的?”

時聽側躺着,枕着男人的臂彎,眼珠微轉。

“瓊州的宅子荒廢許久,我從來沒去過,從前是時覺的管家孫姨一直在打理,東西都沒舍得扔。是我突然要去宅子住,才慌忙鎖在了頂層閣樓。”

“當初聽說我要去,孫姨應該很慌,就算你把箱子扔在花園,或者着是埋在附近,我估計孫姨都會當成是時覺的寶貝好好收起來。”

“而能知道我要提前去瓊州的,除了孫姨和幫傭外,就只有陸家的你們兄弟倆了。”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某位他親自辟謠了。

boss:不是我做的事我絕不認。

“不愧是你。”陸瞻寒揚起嘴角,“猜得有七分對。”

時聽單眉一挑,支起身子:“只有七分?”

陸瞻寒點了點頭:“因為這個箱子并非我特意為你準備,而是有一天被送到了警局。”

時聽眸子瞬間大撐:“?”

陸瞻寒卻信誓旦旦,“就在一個月前。”

時聽并不知道。

其實早在一年前,陸瞻寒因故于警隊離職。

當時的陸瞻寒為好兄弟的死接下了祁生德的車禍案,雖然重重跡象表明,車禍是場意外,但陸瞻寒了解小昆的為人,他絕不相信,以小昆能拖動整輛車的力量不會尋求自救,而是坐在副駕上等死。

但因為是跨國案件,z國所能參與的部分甚少,他國警方排斥別國警力的幹涉,陸瞻寒無奈只能夜半重返案發現場,違規被發現,做了撤職處理。

陸瞻寒捧着時聽的手,細細摩挲着那枚戒指:“這枚指環是小昆最後也要握在手裏的東西,我不相信那只是個意外。”

時聽靜靜的望着男人的鼻梁,輕聲問:“那後來呢?”

陸瞻寒輕嘆了口氣,目光放得漸遠:“後來我就一直在獨自調查,漸漸發現你們時家人全部死于非命,而且每一個人的死亡都存在疑點,但每一場意外都處理的相當幹淨找不到任何證據。除了——”

時聽舉起手,“時覺的戒指?”

陸瞻寒颔首:“是。小昆的死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的的确确是場意外,我想當時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比如,看到時聽的戒指從祁生德衣服裏面掉落,因此與祁生德産生了争執,兩人在争搶的過程中沒及時控制方向盤,導致車輛超速,墜入崖底。”

“所以我才會多次想約你見面,但你一直以事務繁忙,傷心亡夫為理由拒絕,直到兩個月前的那場慶功宴——”陸瞻寒眼神複雜。

想都不用想,自然就是倆人第一次見面就滾到了一張床上的那次。

時聽輕咳一聲,“所以從那時你就開始懷疑我了?”

“一開始是懷疑的,但看了你這幾個月操作——”陸瞻寒欲言又止,就算他不說時聽就已經懂了。

哪會有兇手上個綜藝,怼網友,怼兒子,怼節目組,怼天怼地的啊。

時聽直接閉眼:“可以了。不要說我了,說箱子。”

陸瞻寒看着她的模樣,輕輕幫時聽撥過擋到了眉眼的發絲。

他其實有些猶豫,也想問時聽對祁生德的感情。

但每次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陸瞻寒便覺得,她就是屬于他的,他不相信還會有別的男人與她有如此共鳴。

與其去提及一個已經離開的人,不如珍惜現在。

将頭發掖好後,陸瞻寒輕輕拿下時聽的手,看着那雙永遠古靈精怪的杏目,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然後緩緩開口:“後來。”

在确定時聽不是犯人後,陸瞻寒又重新梳理了一遍他所掌握的證據,他又去了一趟小昆曾出現過的地方。

這就是時聽在安保公司撞到陸瞻寒的那次。

雖然陸瞻寒不想承認,但他調查了這麽久,雖然發現了很多疑點,但唯一能夠稱為證據的,還是只有這枚戒指。

直到一個月前,陸瞻寒突然接到上級電話,說對他的處分提前結束,要将他調回。

陸瞻寒其實并不打算回刑警大隊,因為回隊裏會有很多限制,反而是自由身更利于他的調查。

直到長官明示,這次的提前調回,就是有關于他私自調查的車禍案,并對之前不相信他的行為表示道歉。

陸瞻寒這才将信将疑回局裏報道。

但報道的對象卻不是原來的廳長,而是Z國特殊部門部的長。

全稱是重案特案懸案特別派遣部。

也就是時聽曾說過的,不對外公開的X部門。

“到了那我才知道,之所以能讓廳長與我道歉,是因為有人直接将時覺的那個箱子郵寄到了警局。”

“這是對警方赤裸裸的挑釁,所以他們想到了我,想讓我想辦法打開箱子。”

時聽聽着聽着,竟聽出一些心酸,她玩笑道:“看來刑警也這麽不好做啊,有事的時候,陸隊長,無事的時候處分開除。”

陸瞻寒卻不以為意:“确實是我違規在先,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軍中尤甚。”

時聽一聳肩,“所以呢,你就答應加入現在的部門了?”

陸瞻寒:“是。并且我打開了那個箱子,也打開了那個郵箱地址。”

時聽好奇了:“多久打開的?”

陸瞻寒:“進入郵箱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密碼。我還算了解時覺、”

時聽瞪着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她想過陸瞻寒會比她更快解出密碼但沒想到這麽快。

什麽叫還算了解時覺?

她腦瓜裏已經蹦出了好幾部大作,比如替身情人。

不過陸瞻寒沒有給她再胡思亂想的時間,立馬解釋到:“因為我曾聽祖父提起過,說是你在摔傷了,結果你姐姐直接放棄了董事會回來照顧你,結果只是擦傷,所以我只是試了試。沒想到,就打開了。”

時聽:“那你當時沒和你的上級說?”

陸瞻寒颔首。

時聽的心微微一動,因為如果陸瞻寒直接彙報了的話,那麽警方必然會傳喚她。

陸瞻寒:“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兇手,這樣手寫的策劃方案很明顯就是栽贓。與其再讓無辜人受累,不如暫時隐瞞,這樣我也可以暫時獲得X部的特權,任意調動警方,調查。”

時聽聽罷:“所以你就想到了拿我的擋箭牌?”

“既然是你姐姐的遺物,自然由你來解開最合适不過了。這樣也能給我一個理由貼身保護你。”陸瞻寒說。

時聽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所以之後無論是在海南,還是在霓虹,陸瞻寒都能第一是間找到她。

“對了!”時聽忽然想起來,“那個...襲擊孫謙的男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提到正經事,陸瞻寒的眸子就陷入了一片漆黑,眉間微微斂起:“他如今已經被秘密轉回國內。別看他只是個孩子,但智商很高。自稱見過兇手,但要他母親能醒過來才會說出來。一時之間,警方也不敢對他怎麽樣。”

時聽內心os:怪不得我派去醫院的保安一直回報一切安好,好幾撥人守在醫院,能不安好麽。

本來話題是進行到了非常驚險刺激的時刻,但有人的肚子卻不争氣的在這時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

陸瞻寒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拿出手機:“想吃什麽?”

時聽也不客氣,摸了摸肚皮:“小龍蝦?”

然後就見陸瞻寒點了雙人份。

時聽問:“小陸今天不回來住麽?”

“讓他住酒店了。”

時聽:“噗。”

感覺下次見面小

難得不用上班,時聽沒定鬧鐘。

但不幸的是,一大早起來,她還是被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習慣性的去摸手機,結果摸到一具滾燙的身體,時聽猛地驚醒。

但因為起得有點太猛了,導致腦瓜子有點暈。

後知後覺,昨天吃小龍蝦的時候,時聽吃得太嗨,以至于大半都進了她肚子。

時聽禮貌的問了下陸瞻寒吃沒吃飽。

結果男人搖了搖頭,時聽問他還想吃點什麽,她可以點。

結果,陸瞻寒卻把她抱了起來。

時聽:)我就不該問。

最後自然就是迷迷糊糊到床上,迷迷糊糊進浴室,迷迷糊糊睡着。

這會子陸瞻寒也已經清醒,他看着女人摸着自己額頭努力回想的模樣,不自覺淺笑了一聲,然後拉下女人的手。

時聽早上起來有點炸毛:“幹嘛!”

陸瞻寒無辜道:“只是想提醒你,再不接電話,鄰居都要讓你吵醒了。”

自然還是正事要緊,時聽連忙撈起電話。

“小姐?”

對面傳來了宋妍的聲音,時聽說:“是我,怎麽了?”

宋妍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說:“哦,哦,是這樣的,祁連山,祁教授會在九點進行了一場直播,我想着還是通知您看一下比較好。”

發問的是陸瞻寒:“祁連山?”

時聽眯起眼睛想了會才想起來,捂着話筒對陸瞻寒道:“就是祁生德的那個怨種義父。”

陸瞻寒眸光微閃。

時聽緊接着問道:“在哪啊?”

宋妍答:“在同濟大學的官網。”

時聽:“哦,行我知道了。”

宋妍猶豫了下:“那小姐,您先挂吧。”

時聽拿下手機按下了挂斷鍵,心裏頭想得卻是:

宋妍今兒怎麽神神秘秘的,結果手機屏幕一黑她才發現,雖然是一樣的型號,自己手裏這部是純黑的,但她的那部背面應該是藍色的才對。

時聽一下子皺起了眉,對男人道:“這是你手機?”

陸瞻寒點了頭。

怪不得她剛剛感覺宋妍的語氣怪怪的,“那你為什麽不自己接?”

陸瞻寒有理有據:“因為宋妍肯定是來找你的。”

說完,男人坐起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腰側完美的收線落入眼中。

美色誤人!

時聽沒什麽心思再和陸瞻寒争辯了。

她輕咳了一聲,“把我手機拿來,我要看直播。”

陸瞻寒将時聽的手機遞給她,然後穿好衣裳便離開了卧室,沒過一會時聽就聞到了烤面包的香味。

最後自然就變成了兩個人一邊吃早飯一邊看直播。

時聽腮幫子鼓鼓的,但她對陸瞻寒一定要和她擠在一起看這件事表示疑惑:“梨為灑麽非要和握一起看,難道你也喜歡易學?”

陸瞻寒遞給時聽一杯牛奶。

“我只是想看看,祁連山這個人。”

男人話音落,直播也開始了。

視頻裏的祁連山穿着中山裝,頭發花白,戴着老花鏡,但精神狀态和嗓門都不錯,他這次還帶來一個助手,首先為大家介紹道:“這是我們同濟副教授,羅海軍,同學們都認識吧。”

時聽:“這名我好像見過。”

“竟然是他。”陸瞻寒也忽而道。

兩人對視一眼,不可置信:“難道他也給你算過命?”

然後雙雙愣住。

陸瞻寒先問道:“時家不是一直是祁連山在負責,你怎麽和羅海軍扯上關系的?”

“前兩天他在微博上給我算了一挂,說我是天煞孤星。”時聽記性還是不錯的,找出了當時王伯給她看的微博,可不就是羅海軍。

時聽反問:“那你又是怎麽回事?”

陸瞻寒面色有些無可奈何的苦澀:“我小時候就是因為他在我父母耳邊天天念叨,說我是七殺破軍貪狼三星之一坐命宮彼此對照的殺破狼絕命,會招致災禍。所以從小把我送到了軍營管教。”

時聽樂了:“怪不得。”

如果不是手裏拿着面包,時聽都想和陸瞻寒握個手。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兩大絕命都在這,不會把這棟樓給克塌了吧。”

陸瞻寒揚了揚嘴角。

然後就聽桌面突然傳來“咚”得一聲。

時聽沒忍住嗤笑了一聲,“你想吓我是吧?”

陸瞻寒:“彼此彼此,別假裝不知道,你都踹到我腿上了。”

時聽:“啊?”

低頭一看,果不其然,踹在陸瞻寒腿上了。

兩個人幼稚的一批。

另一邊直播還在繼續,祁連山在直播中為觀衆們介紹了園林的結構,以及設計理念,結合易學,風水學,打造了時家的風景園林。

幾乎這裏的每寸土地,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彈幕不少表示疑慮的。

時聽吸溜一口豆漿,隔空解釋道:“畢竟是他一手參與設置的,很正常吧。”

老人家雖然硬朗,但也到了耄耋之年,直播時間不長,也就四十多分鐘就結束了。

時聽剛要關手機。

只是沒想到,在結束之前,他卻突然非常鄭重的對屏幕鞠了個躬,神情嚴肅。

“我要,當着全世界的面,向時聽、向整個時家道歉。”

屏幕前的時聽尬住了。

啊這……

陸瞻寒也微微蹙起眉:“這...祁連山和你商量過麽?”

“當然沒有。”時聽放下口中面包,立馬抄起手機給王伯打過電話,但反饋占線。

估計也在練習現場的工作人員。

“看來王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時聽扶額。

但很顯然現在想阻止已經晚了。

祁連山已經在娓娓訴說了:“當年,祁生德,也就是我那養子,自稱是在福利院長大,就是靠着自己滿腔的熱血,入了我的門下。我對他的身世深表同情,輕易信了他提供的假信息,以為他就是天乙貴人,還撮合了他與時家的姻緣。”

“我竟從不知他原來還有一個妹妹,也不知道他修改了自己的戶籍,被他所騙至此。”

“是我讓易學蒙羞了。”

“也是我逼着小時與祁生德再婚,是我對不起時家啊。”

說完,老人甚至雙膝下跪,拜了天地。

直播到此結束,但餘韻久久未平。

【誰能來給我解釋一下教授這是什麽意思,沒看懂。】

【沒看懂+1】

【課代表來了,這件事得聯合之前,八布鯨的直播一起看。首先,時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需天乙貴人幫襯才能解。而祁生德為了麻雀變鳳凰,抛棄了家庭,更改了自己的八字,以孤兒的身份,認了祁連山為義父,改了野路子出身,成功“嫁”入了時家。】

【時隔這麽多年,祁連山教授也是因為李生玉的突然出現才明白自己被騙了這麽多年,畢竟當時z國才剛剛開始發展,戶籍制度不完善,被鑽了空子了。】

【時家這些年确實不太平,說不好聽點人都快死光了,祁連山教授作為時家特定的風水大師,本來就在自責,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人,這會子更自責了,覺得自己丢了整個玄學界的臉。】

【那這麽說,根本不是什麽“強取豪奪”劇本,而是因為祁生德自稱是“天乙貴人”的命格,所以才在時覺死後,自願嫁給時聽的?】

【哇這男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結果把自己克死了,也算罪有應得?】

【但你們不覺得天煞孤星真的很邪性嗎?】

【樓上,咱們還是要相信科學。】

【這不就是時聽給自己搶了她姐的老公找個借口嗎?你們信?我可不信!】

【我覺得老教授都九十歲的人了,不至于說謊。】

而另一邊,時聽聽完全程,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祁連山和自己很熟嗎?

應該和時家有點淵源的人都知道,祁生德是時聽死纏爛打搶來的丈夫吧,他為什麽要為自己開脫?

時聽咬了一口面包,久違的給時祁發了一條短信。

【你祖父的發言,你怎麽看?】

時祁回的很快,【不熟。】

時聽老人地鐵臉,【你怎麽和誰都不熟。】

但想了想還是删掉了。

然後時聽起身将最後一塊面包塞進了嘴裏,給宋妍發了定位,【帶兩件衣裳過來,讓宣發部立刻準備發布會。】

陸瞻寒擡頭,有些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問:“要走了?”

時聽給自己紮了個丸子頭:“人家都把澄清送到我面前了,再不利用确實有些浪費。”

然後繼續給王伯打電話,這次終于通了:“喂,王伯。”

“您不用自責,沒事的。”

“小決的狀态怎麽樣?不用讓她去發布會,能照兩張相片就可以了。”

一切準備就緒,樓下也傳來了滴滴聲。

想來是宋妍到了。

只是在穿鞋的時候,陸瞻寒突然來了句:“我今晚去公司接你。”

時聽撇了撇嘴:“我有家為什麽要你接。”

陸瞻寒沒有解釋,只是道:“等我。”

看着男人認真的樣子,時聽一聳肩:“好吧。”

時聽知道陸瞻寒是擔心自己,雖然boss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很多次,但保不準他還會不會對時聽動手。

但是時聽心裏總有個聲音告訴她,或許,那位并不是什麽無惡不作之輩。

...

陸估計又要對她哭嚎了。

祁生德直播後的中午十二點整。

吃瓜網友上線,輿論烘托至頂峰。

就在這時,西瓜臺聯合月森珠寶,發布了一條預告。

【公益活動:月森珠寶官V已開通,聯合西瓜臺創辦天運X月森基金會,專門為白化病兒童提供援助。】

并附上了一段視頻,就是時聽在陸瞻寒家看到的那條,三秒的美麗微笑。

公益大使,時決。

月森珠寶官方賬號轉發了西瓜臺微博,【籌劃了很久的見面,希望你們喜歡。】

代言人緊随其後。

蘇瀾還附上了一張時決熟睡的照片:【屬于我的小公主。】

時祁轉發了蘇瀾的微博,但配文奶人詢問:【不原諒,不诋毀。】

與其說他是配合蘇瀾營業,倒不如說這是他對時聽的回複。

【我覺得散了吧,在網上重拳出擊的對象,其實是在籌謀慈善,這個感覺不太好。】

【姐妹,這證明你成熟了,網上好多都是職業黑子,五毛錢一條的,你能保持自己的判斷已經很好了。】

雖然時家悲慘的經歷以及時聽的風流韻事仍然在廣為讨論,但至少這些輿論已經皈依在維持平衡的那面鏡子以後。

下午三點整,天運的發布會也如期舉行,時聽攜手月森一起參加,并公布了小小決的生辰八字。

官方發言人一再強調,這位時家的新成員,是正兒八經的天乙貴人命。

時聽配合道:“我的貴人。”

媒體朋友發問:“所以這是您欽定的繼承人嗎?”

時聽嘴裏一如既往聽不到準備好的官方發言:“都二三二零年了,沒有誰家有皇位需要繼承,小決只是作為白化病兒童的代表,她和那些孩子沒什麽區別,未來的路由她自己選擇,除了有關公益的活動,我不會讓她出現在其他的地方。”

“那直播中,祁教授所說是因為他逼婚你們二位是真的嗎?”

忽略了陸瞻銘提醒她看看發言稿的眼神,時聽實話道:“我不清楚是不是真假,因為我丈夫死後,我忘掉了很多東西,我的保镖經常想托我到醫院看看腦子。”

果然現場一片嘩然。

陸瞻銘捂着腦門。

而時聽卻自己拿起了其中一家媒體的麥克風,鄭重道:“但我想說的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沒法改變,也沒法觸摸,與其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我更願意向前看,去看看天運的未來,以及世界的未來。”

話音落,不知是何人帶頭,現場響起了不太整齊的掌聲。

時聽的這段話被po在了各大媒體,有人說她又當又立,有人說這不過是口口的游戲。

【但無所謂,時聽會永遠走下去。】

那一天,時聽的粉絲後援會在發布了最後一條微博後,宣布停止活動。

《帶着婆婆去旅行》也發布了官方微博【因為一位嘉賓悲傷過度無法參演,一位嘉賓成了我們的老板着實請不起,所以綜藝停止錄制。廣而告之,感謝陪伴。】

但新任導演李叢安公開表示,會有第二季。

而網友紛紛留言,叫他請嘉賓之前記得算算八字,不要再把綜藝做成終藝了。

...

表面的坎坷仿佛已經過去,但黑夜裏的波濤詭谲卻還沒有褪去。

當天晚上六點。

陸瞻寒穿了一身防風大衣,準時出現在和時聽約好的地方等她下班。

只是女人沒等到,等到了自己的倒黴弟弟。

陸瞻銘揮舞着手臂,“呦!哥!你是來接我下班嗎?”

然後在看到陸瞻寒逐漸冷下的去的臉後,自動拐了個彎,“行吧,看來我今晚我得繼續住酒店!”

大樓一層層的熄滅,然而沒有時聽的蹤影。

當時鐘敲響七點,陸瞻寒終于忍不住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電話,“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那一刻,手機的鋼化膜因為男人的用力出現了一道裂痕。

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沒有把手機捏碎,陸瞻寒仍舊面無表情,但這是他多年來強大的自我克制所産生的表象,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有多麽着急。

陸瞻寒飛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宋妍,撥通的第一句:“喂。時聽去了哪?”

宋妍也猛地站起身:“小姐沒和您在一起嗎?發布會結束後她獨自騎着摩托車離開了,還說晚上回去找你,不要我們跟着。”

“她不在我這裏,電話顯示不在服務區。”陸瞻寒的腦子在此刻,“她有可能會去哪裏,立刻派人去找。”

宋妍連回答都忘記了,直接挂斷了陸瞻寒的電話。

男人的面色冷若冰霜,但他握着電話的手卻骨節泛白。

一種無力感自胸口蔓延。

滿腦子都是她會去哪裏,我該去哪裏尋找。

不,他一定要待在原地,如果她逃出來!

“陸瞻寒!”

男人微昂起了頭,眸子微撐,一瞬之間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街道的對面,時聽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她的手裏還拿着兩串糖葫蘆。

趁着綠燈還有幾秒鐘,她撒丫子向他跑來。

那一瞬間,暖黃色的燈光在她身後炸亮,仿佛是他的太陽在奔向他。

陸瞻寒雙目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在時聽從臺子上躍下來的那一刻,上前一步,單手将人攬進了懷裏。

“太好了。”

...

車內。

也不知是氣溫又降低了,還是男人身上自帶寒氣,總之時聽總想打哆嗦。

大概也是知道是自己爽約。

時聽努力調動氛圍,小心翼翼遞過了一串冰糖葫蘆,“吃嗎?特意買的。”

結果等來的卻是發動機嗡得一聲,時聽嘟了嘟嘴,“吓我一跳。”

但很顯然陸瞻寒等的也不是這句話。

男人微微側過頭,直接問道:“你去哪了?”

時聽有點子心虛:“我要是說我想吃冰糖葫蘆,去買的路上摩托車沒油了,所以只好打車回來,你信麽。”

陸瞻寒:“你覺得我會信嗎?”

時聽小聲嘀咕:“那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陸瞻寒感覺自己像個氣球,他單手握着方向盤,解開安全帶轉過身。

本意确實是想教育她一番。

但看着她那張平日裏淡漠如水的,忽然變得小心翼翼,甚至是帶點讨好意味的,并且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臉。

縱使他心中有再多再多的疑問,也沒有任何理由不信任她。

想說的話盡數被堵在了喉嚨裏,男人有些無力的轉過身,單手拄在方向盤上,扶住了自己的頭。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大概是中了名叫時聽的毒。

時聽将陸瞻寒的一舉一動都收進了眼底,心中莫名湧上了一股酸澀,但酸過之後,是星星點點的甜。

她不自覺勾了下嘴角,然後湊到了男人身邊:“我知道,你想說有個人正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盯着我,正愁沒機會對我動手呢。結果我卻胡亂的跑,但是我今天想明白了一個事,一直守株待兔不是好辦法。”

“我有一招引蛇出洞,你想不想試一試呀?”

陸瞻寒撐起身子,望向她深不見底的黑眸子裏。

“你說。”

...

三天後,有媒體報道,蘇瀾前經紀人陳某蘇醒,但剛清醒就收到了兒子殺人未遂的消息,又引發了腦出血再次昏迷。

只不過報道媒體是家很小的報紙,無人在意。

但陳某還是緊急轉往了更擅長腦部手術的同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進行搶救。

手術結束當晚。

醫院的燈稀稀落落關閉,只剩下值班醫師辦公室的燈還在亮着。

空曠的走廊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透過月光的殘影只能看到一個佝偻的脊背,推門進了陳某的病房。

他伸出一只蒼老的手,将女人的氧氣罩摘了下了。

剎那間,燈全部亮起。

病床上的女警坐起身,将手铐铐在了祁連山的手腕上。

“您涉險殺害陳某,請跟我去警局走一趟。”

祁連山一句話都沒有說,跟随着女警走出了醫院,外面陸瞻寒已經在等了。

祁連山蒼老的眼看了他一眼,但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陸瞻寒腦中卻回響起了和時聽的對話。

他問:“怎麽知道是他的?”

時聽:“因為我和這位教授根本不熟,但他卻為我澄清了莫須有的事,他未免有些太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想試試看麽。”

陸瞻寒其實有一種不真實感。

但也或許是他高估了對手的能力,之所以之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完全是因為時家信任他罷了。

祁連山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時父,時母,時覺的死亡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但他卻拒絕講述任何理由。

法院判處祁連山死刑。

但沒人能知道這位從天堂走到地獄的老人能不能活到執行死刑的那一天。

而這個世界上知道祁連山為什麽會走上這條路的估計只有時聽一個人了。

将時間倒回時聽買糖葫蘆的那天。

發布會結束後,時聽回到公司去了躺廁所,出來時一位沒怎麽打過照面的職員微笑着凝視着她,并向她招手。

時聽滿腦子問號,但還是往前了兩步。

然後這位職員舉起了她的手機,備忘錄上打上了一排字:“一小時後,城南跨江大橋見。”

時聽微微眯起眼:“我似乎沒見過你。”

但那姑娘卻笑了笑,将備忘錄換到了第二頁:“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讨論一下我們特殊的戀屍愛好。”

時聽睜大雙眼的那一瞬間,姑娘已經将備忘錄盡數删光,然後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離開了衛生間。

時聽只思考了幾秒鐘,便租了一輛摩托車,以及借了門口保安的衣裳。

因為袖子寬大。

時聽将防身的電擊棒藏在了袖子裏。

如果順利的話,她能夠在六點趕回來,但很不幸的是,摩托車确實在開一半的時候沒油了。

熟悉的地點,不同的時間,江邊風很大,時聽在計算對方想在這裏将自己擄走的可能性。

很快,對方如約而至。

但令時聽驚訝的是,來的還是那個女職員,她沒有帶任何人過來,但她拿下來了兩個桶。

仔細看才能發現,桶由一根粗黑的線連着。

她将桶放在原地,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