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真是難伺候啊◎
“不用了不用了……您貴人事多，不用管我這些小人的，真的。”張正碩抖着腿，聲音都顫抖得不成樣。“我這人沒什麽好玩的、無……無趣至極，又無聊，什麽都不懂，估計是不能陪您玩了哈哈哈……下次吧，下次一定！下次我一定奉陪！”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怕一個女人。
“呃、我還有點事……就、就先不陪您聊了，先、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不等岑呦檸說些什麽，整個人就跟逃命似的，踉踉跄跄地就扶着欄杆順着臺階下樓去了。
半分鐘時間不到，就不見了人影。
岑呦檸側身，朝着不遠處的江嶼聳了聳肩：“沒意思。”
“你瞎摻和什麽？”
江嶼沒說話，淡淡地掃了一眼旁邊站着的許佳佳。
許佳佳自然能理解他的意思，識趣地開口：“那你們先聊，我叫人來接我。”
“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呦檸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辦了。”許佳佳話說到一半，又哽咽起來。
本來經紀人說帶她來談工作，不曾想剛把她帶進去包廂，自己就溜了。
再傻的人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了。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溜出去，卻又在樓梯間被他逮到了。
如果岑呦檸晚了一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她到現在身子還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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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跟他二人道歉後，許佳佳才轉身離開了。
他倚在門邊上，走廊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輪廓方面的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神色與往常的懶散不同，讓人難以辨別他此刻的情緒。
樓梯間裏的燈光晦暗，他看不清岑呦檸臉上的表情，但他能猜到，這女人就沒有怕過死。
“我倒是挺好奇。”
“要是我不摻和，你打算怎麽解決？”
岑呦檸沒想到他問自己這個，一時有些愣住。
她很少見江嶼這樣，但她知道，一般他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就是生氣的預兆。
那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又像上次那樣拿酒瓶往人家腦袋砸？”
岑呦檸蹙着眉頭，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有什麽問題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後果？萬一對方不是善茬呢？他要是跟你發生沖突你覺得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打得過別人嗎？”江嶼的語氣很平靜，可是越是平靜，就越代表他情緒的波動。
他其實很少發火，往常岑呦檸的任性他都可以一笑而過任由她作，反正他可以替她收尾幫她擺平爛攤子。
但這次不一樣。
只要關乎到她安全的，都不一樣。
他不敢賭，也不同意她在這種事情上任性。
岑呦檸根本不知道，他那會在剛得知她差點出事時，有多害怕。
等他回過神來，放下劇本去找她時，才發現劇本的一角被他緊緊攥住折出一道道皺褶。
怕她會被報複，所以第一時間就幫她報複了別人。
并且嚴令禁止那個人再靠近她。
天知道他那時候有多害怕。
他不敢想象，萬一岑呦檸真的出了什麽事……
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岑呦檸被他這副模樣唬住幾分。
雖然平時她确實任性得有恃無恐，但是大多數時候江嶼都是選擇包容和支持。
反正就是一直在她背後默默當背景板，給她撐腰，做她勇往直前的資本和底氣。
如今他這副模樣，倒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叛逆心理作祟，她本想反駁，卻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發生的一件事。
那是初中時候的事了。
忘記了是因為什麽，岑呦檸和江嶼兩人冷戰了整整一天也沒和好，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放學兩人也愣是一句話沒說過。
放在平時的話，作為從小就是鄰居的兩人本該一起放學回家的。
但那天岑呦檸叛逆心作祟，不想跟他一塊走了。
故意當着江嶼的面，跟同桌林蘊信口開河：“蘊蘊，我下午跟新認識的朋友去網吧，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哦！”
那個年紀哪能去什麽正經網咖，能去的都是黑網吧。
其實岑呦檸也就嘴上說說，哪敢真去，不過就是找借口不和江嶼回家，順便氣氣他罷了。
事實上她一放學就扯起書包溜回家看電視了。
大概傍晚的時候，隔壁江媽媽突然來敲門找她，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江嶼還不見人影。
岑呦檸也一頭霧水，如實回答：“江阿姨，我今天沒跟他一塊回來。”
正當兩家人站在岑家門口的院子裏商量決定齊齊去找江嶼時，後者才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等他停下步伐站在衆人前，江媽媽的一頓唠叨，江淮一句句的“哥”，還有岑爸爸的勸架，以及岑媽媽的關心，每個人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庭院一下子喧嘩熱鬧了起來。
但面對這麽多人的問題，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回來了就好。”
回來了就好。
一雙明眸只盯着她，似乎他的世界裏只看得到她一個。
後來她才知道，他聽到自己和林蘊的對話，再加上放學一眨眼就不見了她的蹤影，以為她真的跟着那些不良少年偷偷去網吧了。心裏放心不下，又不知道她去了哪家，就只好一家一家地去那些黑網吧找。
找遍了都沒看到她，便想着她會不會回家了，這才回來了。
岑呦檸永遠記得，那時候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汗水一滴一滴地順着額頭往下滑，白色的襯衫校服濕了大半，臉上的笑容卻那麽耀眼。
比頭頂上的路燈還要耀眼。
其實江嶼很少管制她，就連當年她說要進娛樂圈，他也只是賤嗖嗖地評價了一句：“就你？別到時候被罵花瓶。”
但卻從沒有反對過她的決定和做法。
唯獨在關乎她安全的事件上，他一步也不會讓。
岑呦檸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目光與他對視，潋滟的桃花眼裏跟勾人魂魄似的，好看得像蘊藏着大海星辰。
在距離他只有半步之遙的面前停下，擡手撐在樓梯間的門上，用身體半包圍住他。
饒是穿了高跟鞋，江嶼還是比她高了不少，所以她不得不仰頭與他對視。
明明是仰頭，可氣勢卻不比對方低半分。
她湊到江嶼耳邊，嗓音綿長缱绻，像是在施展巫術蠱惑人心的巫女：
“那不是還有你在嘛？”
“江、嶼、哥、哥。”
離得太過于近了，近到江嶼甚至能聞到她頭發絲上的香味。
只要稍微俯下一點身子，他就能親到她。
真想用嘴堵上她那張經常說出讓他無法反駁的話的嘴巴。
腦海裏理智的線弦緊繃，仿佛下一秒就會崩裂開來。
他向來都拒絕不了岑呦檸。
又敗給她了。
也罷，他甘願投降。
“有事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江嶼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不動聲色地把她推遠了一些，保持點安全距離，“聽到沒有？”
他怕再不把她推遠一點，自己都難以保證自己能克制住不幹出些什麽事。
“聽到了！”岑呦檸捂住被敲的額頭，往後退了一步，嘟囔了一聲，“疼死我了，也不知道輕點。”
怕被他看出自己眼中異樣的情緒，胡亂找了個借口。
“疼？”江嶼哪敢對她真用力，方才不過輕敲了一下，“你還真是難伺候啊，大小姐。”
話是這麽說，但還是放柔了聲音，伸手想幫她揉一下額頭，“哪疼？”
岑呦檸心裏憋着一股氣，氣他剛剛竟敢推開自己，冷哼一聲，“不用。”
江嶼只當是她抗拒自己接近，斂去眼底落魄的情緒，下一秒很快就恢複如常，“走吧，送你回去。”
“我有人接，就不勞煩江少了。”岑呦檸朝他露出個标準的職業假笑，“再見。”
說完，當真頭也不回地踏着高跟鞋“叩叩叩”的走了。
只留下江嶼望着她的背影發呆。
經過上次在尋香樓的那件事後，許佳佳就更加執着于要請岑呦檸吃飯了。
可以說是每天一報告，準時在自己面前刷臉發出共餐邀請。
為了能報答她，甚至連人家于珊珊的助理工作都搶了一些去，又倒茶又遞水的，還幫她跑腿。
因為岑呦檸的咖位大，再加上人家身份擺在那，所以更衣室都是單獨一間的。更衣室這種隐私的東西，為防止狗仔或者其它不軌之人作祟，平時都是鎖上的，沒有鑰匙進不去。
岑呦檸的鑰匙放在于珊珊拿，但有時候于珊珊離她遠，抽不出空過來，許佳佳就會自告奮勇去找于珊珊拿鑰匙給她開門。
一來二去的，岑呦檸由一開始的抗拒，也漸漸轉變為任由她去了，不再管她。
“呦檸姐，我保證！”片場休息的時候，許佳佳又摸到岑呦檸面前，三指并攏豎在一起，信誓旦旦地保證：“等我請您吃頓飯後，我一定不會再騷擾您！”
“我也絕沒有要高攀您的意思，我只是想感謝您上次幫我的忙。”許佳佳雙手合十地擺在胸口做祈禱狀，“真的，我沒什麽能報答你的，就只能請你吃頓飯當作回報了。”
岑呦檸坐在躺椅上翻着劇本，被她吵得腦袋一陣陣嗡嗡嗡的。
她很少見能比林蘊還能唠嗑的人。
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你真想感謝我的話，就安靜點別再圍着我轉了。”
“真的只是舉手之勞。”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當保安的江大少爺^v^
晚點還有一個嘿嘿，啾咪寶貝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