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寶寶的日常生活是這樣安排的，白天種地，養動物，晚上羅昱和蘇辰然上線，陪寶寶去升級。但是蘇辰然和羅昱也有偶爾晚上沒時間進游戲的，那寶寶怎麽安排？蘇瑜若到是躍躍欲試的想帶寶寶，可惜寶寶怕了她，死活不讓帶。寶寶不愛說話，也不明着拒絕，來個不告而別，跑了。

他能跑哪去，跑到仙師府找青衍，青衍一看這小娃娃來找他，忙把娃娃抱起來問娃娃說：“寶寶，有事嗎？還是想叔叔了？聽說你被人欺負了？要不要叔叔幫你弄只妖寵防身？”

青衍一連串的問候實在太熱情了，寶寶好像才見過人家一次，怎麽感覺好像很熟呢？寶寶是跟青衍不熟，可不代表青衍他們對寶寶的事并不了解，連仙師府的管家朱虞都湊過來想要搶小娃娃來抱抱。仙師府的青衍主要是管教授小祈仙們技能的，朱虞是管日常雜事和發布任務的。還有個白缡和玄逸，那倆人算閑人，平常傳授那些小祈仙醫學和武學的，偶爾發布點比較苛刻卻經驗厚多，獎勵豐富的任務。

朱虞覺得寶寶太可愛了，對寶寶說；“寶寶，你能幫我點忙嗎？我雜事纏身走不開，可是我前段時間回永恒之地的時候，村子裏的祭祀，緋郇托付我捎的東西一直沒辦法送過去，你能跑一趟嗎？”

這是個任務，挺簡單的，做下來要跑一圈的，本來是給大一點祈仙做的，後面會有些難度。不過他碰到寶寶就決定讓寶寶做了，任務全部完成後會得到一件寶貝。寶寶雖然不能學習祈仙的大部分技能，不過卻可以使用祈仙的武器和裝備，來彌補不足。

要去永恒之地呀，他本來就要去，于是寶寶點點頭，接下了。朱虞取出個小包袱挂在寶寶身上，又陪寶寶玩會兒才讓青衍送寶寶去永恒之地。他們都沒想到寶寶來找他們就是想去找顏宇輝，所以也沒一個人告訴寶寶，顏宇輝不在，留下的是個空殼。

寶寶到了永恒之地的村子裏，先是看到村中的長老在逗貓，然後對長老很客氣的說：“爺爺好。”

“娃娃你也好，你就是雪泊家的孩子吧，真可愛，來讓爺爺抱抱。”那為長老抛棄他正玩的小貓，玩起寶寶來了。小寶寶就這點好，不反抗不掙紮。反正他去哪都是被人抱的份。好想快點長大呀，寶寶其實也很郁悶，在游戲裏好多天，就是沒見長。

“爺爺，緋郇，送東西。”小寶寶被那位長老捏完鼻子又捏臉，看着好像很親，其實他很痛，終于開口說明來意。長老哦了一聲後放下寶寶，給寶寶指路。小寶寶騎着羊跑到村子的另一頭找緋郇，緋郇年紀不大，二十四、五上下，是一個生性清冷的人，見到寶寶沒那麽熱情，接過東西後直接指使寶寶說：“過兩天是神祭，你去把神殿打掃幹淨。”

神殿，恰好是寶寶要去的地方，于是寶寶就點頭接下了。小寶寶繼續騎着他的羊朝神殿摸去，永恒之地很大，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不過神殿離村子不是很遠，建築也很宏大，想不注意都難。寶寶騎到神殿門口，下羊，進去。看到那個旭天站在那尊雕像前發呆，可愛的寶寶就跑過去，拽着旭天的衣服指指那頭帶着鞍子腳蹬的小羊。旭天紋絲不動的繼續站着，小寶寶愣了，怎麽不理他？

難道是不認識他了？原來說讓他經常過來看他的話是敷衍的呀。寶寶有點失落，低下頭，朝神殿外走。咦，好像不對呀，如果就算不認識他，那也應該問下他是誰吧。可為什麽連動都不動，寶寶發現異常的地方，又轉回來，旭天還在仰着頭凝望那尊雕像，寶寶也跟着擡頭望去。

說是雕像不如說是一塊很大的晶石，貫穿神殿上下，中間蜷縮着一位女性，長長的絲發幾乎包圍了整個身體，面容也被擋看不太清楚。好像是嬰兒在母體中沈睡，很安詳。這就是永恒的傳說吧，神旭日天所愛的人。那這個旭天，一直都站在這裏發呆嗎？只因為設定？小寶寶蹲下身體歪着腦袋思考。

這些天下來，他已經不是剛入游戲的小白了，知道游戲中有很多智能和非智能，以及真人控制的NPC。這個旭天應該算是真人控制的吧，如果是人，那天天都悶在這座神殿裏不難受嗎？不寂寞嗎？

小寶寶想到他幼年的時候，母親要工作，只能把他鎖在家裏，一個人，很寂寞。不要以為是孩子就什麽都不懂，孩子也知道孤單。岳書翼似乎又回到那時，母親還在的日子，每天在家裏從窗戶觀看外面小朋友們玩耍，只有他，一個人孤孤單單鎖在一間小房子裏，等待。母親回來的時候是他最開心的時候，聽到門響，他就會飛快的從床上跳下來，不再理會外面那些小朋友玩的有多麽開心，撲向自己的媽媽。

每一次，媽媽都會搖頭嘆息，說他為什麽不能穩重點，蹦蹦跳跳的如果跌翻了怎麽辦。他不在意，他只想早一刻見到媽媽，抱緊媽媽，享受那溫暖的氣息。直到，他永遠見不到她……

恍惚中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臉，他卻不想睜開眼，因為他正身處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媽媽，他把腦袋朝裏湊湊，11年了，他早就不再是那個跳脫的孩子，可是，會誇獎他的人卻不存在了，留下的只有無限的思念。他突然好像明白，為什麽旭天會凝望着那尊雕像，死去的人，再無法相見，只有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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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顏宇輝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怎麽覺得視角不對，慌忙看下，他竟然躺在顏宇輝懷裏。臉猛的紅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急忙想要跳下來，顏宇輝扶住他，說：“對不起，寶寶，我不知道你會來，恰好有應酬所以沒進游戲。要不是看到青衍，聽他說你跑這來做任務了，想要看你還在不在，才上來，否則怕是讓你一直等着了。”

顏宇輝本來沒打算進游戲的，本來應酬就很累了，可是碰到青衍，聽青衍說那個寶寶多可愛，多可愛，連朱虞都發布任務給寶寶。他就想起那個不愛說話也沒有太多表情，可就是讓人覺得異常可愛的寶寶，想着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看到寶寶。結果一進游戲就發現寶寶靠着他游戲中的人物睡着了，旁邊還有只小羊在亂轉。

難道是特意等他的嗎？顏宇輝心中有絲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是什麽不同，和那時蘇辰然沒事就跑到神殿，等他等的無聊發呆時的感覺不一樣。蘇辰然初入游戲時，知道永恒的傳說經常跑到神殿跟他一同凝望着雕像，但是蘇辰然看的卻不是雕像，有太多太多思緒在裏面。

所以他一開始并沒有理會蘇辰然，而蘇辰然也就把他當做另一座雕像來對待，無視。直到有一天，蘇辰然問他，你愛她愛到死也無法忘記嗎？是真的無法忘記還是害怕自己會忘記。蘇辰然的話對顏宇輝震撼很大，他沒有想到會有人看穿他的心，他膽怯了，他不想讓人挖掘出他心中的恐懼。所以他關上了神殿的大門，而蘇辰然到了45級，被扔出永恒之地。

可是，寶寶和蘇辰然不同，蘇辰然的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心事，無法遁形。寶寶的眼睛卻透着迷茫，恐怕連自己都沒摸透，更不要說別人了。寶寶其實很天真，看雙眼睛就知道了，清亮無塵，難怪都把他當寶寶來看，恐怕就因為那雙眼睛。

“寶寶是來看我的嗎？”顏宇輝捏捏寶寶的小臉，寶寶表情上雖然沒有任何改變，眼神卻有點回避，明顯是害羞了。顏宇輝看着寶寶害羞的樣子覺得寶寶太可愛了，于是裝做委屈的樣子對寶寶說：“我以為寶寶忘了我呢，畢竟從寶寶離開這兒已經很久了。”

很久，游戲時間很久，現實一天，游戲裏兩天，多一倍自然久。寶寶來游戲玩才不過現實一個星期，游戲裏卻快半個月了。

“我開始天天都在等寶寶，可是，始終沒見寶寶來。想着，大概寶寶不記得我了，那偶爾不進游戲也沒關系，反正都我一個人，沒想寶寶卻來了。”顏宇輝的抱屈寶寶信了，覺得非常內疚，他這些天一直都很充實，有人陪他玩，陪他升級，陪他種田，陪他……睡覺。而這個旭天卻只有自己，連神殿都無法離開，很寂寞。寶寶哪知道不是不能離開，而是離開也沒事做。

“羊。”寶寶連忙把他的小坐騎叫過來，獻寶給顏宇輝看，還騎上去溜了一圈。顏宇輝誇獎寶寶說：“寶寶真聰明，我聽說游戲中有這項技能，不過到現在為止只有寶寶一個人摸索到了吧。”

當然只有他一個，別人都是成人形體，不會想到要去騎羊的。一般人看到動物首先不是想到去駕馭，而是想着……怎麽做好吃，如果是兇猛類動物，怎麽躲好。在游戲裏嘛，怎麽變成經驗好。寶寶就沒打怪的意識，也沒有把小羊看成錢，更重要的是，他太小，真的太小，小到不依靠別人就無法行動的份上。

不管怎樣，得到誇獎的寶寶很開心，就這麽陪顏宇輝聊了一夜，顏宇輝說，他聽。顏宇輝從游戲設計構思，到後來成員加入，尤其是陶老爺子，這可是顏宇輝最頭痛的地方，老爺子是顏宇輝的老師，老師的話學生哪幹不聽。愣是把一款兩年就推向市場的游戲，拖了三年半，還在繼續完善。

顏宇輝的抱怨，寶寶聽的津津有味，這可是內幕呀，寶寶不自覺的八卦起來。他到是什麽都不問，可是聽到感興趣的地方就會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凝望顏宇輝，那意思無一不是表明他很想聽，繼續說呀。如果顏宇輝假意當做沒看懂，不說了，換個話題，寶寶就會失望的垂下眼睛。顏宇輝再轉回來繼續原本的話題，說出寶寶最想聽的內容，寶寶的眼睛立刻亮起來，盯着他像是會發光一樣。

這樣的寶寶，說他是成人，誰信呀。整體來說，兩個字，可愛，總結來說，還是兩個字，可愛，多一個字，太可愛。

第二天早晨分道揚镳，主要是因為寶寶要去看他的地，顏宇輝也只好下線去公司。顏宇輝沒想到的是晚上他一上線就看到寶寶正在努力的擦拭神殿的柱子。顏宇輝愣了，寶寶的兩只大眼睛裏滿是委屈，他根本沒跑成，他的地呀，該收了。

早晨他剛踏出神殿還沒到村子中心，就碰到那位緋郇大人，緋郇冷冷的問他是否把神殿打掃幹淨了，寶寶才想起來，他什麽都沒幹。緋郇丢給寶寶打掃用的工具，盆子，抹布，拖把，根本不管寶寶能不能用成，扭頭就走，還順便告訴管傳送的那個人說，寶寶沒完成前是不允許放寶寶走的。

寶寶可憐兮兮的把盆子，拖把分別拉到神殿，開始他苦命的打掃生涯。打掃對一般人來說一倆小時就完成了，別看那麽大的神殿。可對寶寶這個三歲的娃娃來說，痛苦呀，無比的痛苦。可緋郇只是一堆程序，不知道變通，按設置來。拖把寶寶根本就用不成，還好有抹布，寶寶就只能用古老的方式，趴在地上擦地，弄得全身都髒兮兮的。

顏宇輝一看，這哪來的小髒孩呀，小寶寶的眼睛裏滿是委屈，把抹布朝顏宇輝一甩，你的神殿你自己打掃吧！這位，更厲害，哪有指使受供奉的主來打掃呀。顏宇輝褛起袖子，拿着拖把，拖地。寶寶找塊地方坐好，取出蘇辰然給他準備小臉盆，先把衣服換了，再把手和臉洗了。

然後又取出小桌子小凳子，這是陶老爺子那群工匠特意幫他做的，不怪他要取自己的東西，而是神殿裏除了顏宇輝就剩那座雕像，其他什麽都沒有。

寶寶把一切都準備好，顏宇輝也打掃完了，寶寶先指着水盆讓顏宇輝洗手洗臉，然後再貢獻一副他用的小碗筷給顏宇輝。人家畢竟辛苦了，巴結巴結是應該的。顏宇輝瞅着娃娃用的家具，太小，他不能坐，坐上去怕就塌了，再看看娃娃用的碗，一口一碗呀，那筷子，他拿着有點艱難。

顏宇輝開始思考，他是不是應該在神殿中添幾位侍女，幫他打掃神殿，再添些家具，他好不用坐地上。以往他就是上游戲看看，發會呆就下去，這次，他開始考慮長住久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