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冉鳴遠攪得涼了,幹脆奪過勺子,一勺一勺喂在冉鳴遠嘴裏,一邊道:“我倒是不擔心。冉德高現在反應越是激烈,說明他對冉望重越在乎,若是不在乎,笑笑就過去了,他越是百般解釋,就越說明他心虛。”

“唔……”冉鳴遠點頭,覺得沈擎說得挺有道理。

“而且王爺您想想,這幾天只有冉德高在鬧騰,冉望重又在幹什麽呢?”

冉鳴遠抿着嘴想了想,道:“望望這幾天倒是挺安靜的,都有點不像他了。往常早就和德高鬧起來了呢!”

沈擎微笑:“興許他已經想通了什麽,我們等着看好戲就成。”

冉鳴遠應了一聲,突然又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道:“不是說了嘛,只有我們倆時不用叫我王爺,叫我鳴遠或者遠遠都可以。王爺王爺的,都喊生疏了。”

沈擎摸摸他腦袋,感嘆緞般的手感真不錯:“我覺得喊王爺也挺好的,你就是我心中最尊貴的小王爺,把你伺候得開心了,我就滿足了。”

這麽會說話……冉鳴遠低下頭,把自己笑得都快裂開的嘴藏起來,咳咳,形象,注意保持形象!

陽春三月,莺飛草長。

冉德高和冉望重的緋聞,漸漸地平息了下去。

或者說,衆人已經将此作為常識了。

不能怪冉德高不努力,只是冉望重的表現,讓大家實在不能相信,這兩位管家之間,沒有半點暧昧。

更确切地說,是冉望重變了。那個每天都要和冉德高吵上幾架,喜歡喚冉德高“書呆子”、“弱書生”、“柴火骨”的冉望重,再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冉德高的話從不反駁,有什麽好東西都第一時間想到冉德高的冉望重。

而冉小乖更是完全站到了冉望重那邊,只要冉德高對冉望重說話的嗓門稍微大一點,冉小乖就第一個撅嘴:“爹爹,不要兇汪汪叔叔。”

久而久之,連冉德高也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對冉望重差了一點。

眼看着兩人的相處方式越來越和諧,見面行禮,說話用敬語,冉鳴遠評價他們的一個成語也成了王府裏的流行詞——相敬如賓。

冉德高聽到這個詞,自然又是暴跳如雷了一番:“有沒有讀過書啊,相敬如賓是形容夫妻的!夫妻!”

就在日子以平逸中帶着喜樂的姿态一天天過去時,冉鳴遠收到了從京城裏寄來的一份信。

冉鳴遠一看到信封上的戳印,就讓人把兩位管家請來,三個人窩在書房裏讨論了許久都不見出來,連沈擎都被關照不能進去。

沈擎和冉小乖兩個人坐在書房前的石階上,一大一小都撐着下巴,從午後一直等到夕陽西下。

“沈大哥,他們在讨論什麽事情啊?怎麽還不出來?”冉小乖打了個呵欠,語氣有些郁悶:“汪汪叔叔答應要帶我放風筝的。看來今天是沒指望了。”

沈擎拍拍他肩膀,去廚房拿了幾樣小點心給他:“他們估計在讨論很重要的事情呢,小乖那麽懂事,肯定會體諒他們的吧。”

“嗯。”冉小乖用力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沈大哥,爹爹說你和冉冉是一對,是真的嗎?”

沈擎微愕,不知對小乖講這些事情是否合适,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應道:“嗯,是真的。”

冉小乖臉上有了些神采:“那,做一對好不好啊?和不是一對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啊?”

沈擎看着冉小乖認真的表情,伸手捏住他的小圓鼻子,好笑地道:“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你還太小,還得等幾年才能找意中人。”

冉小乖嘟嘟嘴:“才不是我想找呢!我是想,如果爹爹和汪汪叔叔真的能成親就好了,他們明明很相配的。”

沈擎一聽,也來了興趣,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着,突然他們身後的門被打開,露出一張冉德高的臉來。

沈擎和冉小乖被吓了一跳,還以為剛才所說的都被聽到了。不過見冉德高的表情卻很是迷茫,還問他們:“你們怎麽坐在這裏?”兩人便都放下心來。

“爹爹——”冉小乖撲到冉德高的懷裏,随後探出腦袋,向冉德高身後的冉望重打招呼:“汪汪叔叔!”

冉鳴遠在書桌後磨牙:冉小乖這個小家夥,居然又一次無視了自己!

晚膳時,冉鳴遠若無其事地提了一句:“待會你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天上路去京城。”

“京城?”沈擎一愣:“是因為那封信嗎?”

冉鳴遠嘆了口氣:“嗯,皇上要見我。”

皇上?!就是那個普天之下屬他最大的皇上?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命令,一個不高興就“拖出去斬了”的皇上?

沈擎呆呆地看着冉鳴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那,文管家和武管家都去嗎?”

冉鳴遠道:“他們要留下了照顧府裏的事情,所以就我們和幾個侍衛去。”

沈擎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雖然冉鳴遠是王爺,可他從來不計較上下尊卑,所以沈擎在他面前,也不講什麽禮數,兩人一向處得輕松自在。

可這回他要見的,可是皇上啊!見了他老人家,不僅要三跪九磕,還有一大堆禮數,皇上說話時該怎樣,皇上不說話時又該怎樣,皇上問你話時還該怎樣……這要是錯了一丁點,興許就是大罪啊!

晚上,沈擎做了兩份最好的夜宵,畢恭畢敬地拿到冉德高的院子裏,獻給冉德高和冉小乖。

趁兩人吃得熱火朝天,他提出讓冉德高好好給他補一補宮廷禮儀,或者直白地講,就是見了皇帝,他該怎麽做。

另外,若是能透露一點,當今皇帝是個怎樣的人,穩重內向還是開朗活潑、喜歡什麽讨厭什麽,那就再好不過了。

冉德高放下筷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道:“當年王爺從京城遷到這裏來時,還是襁褓中的嬰兒,那時我也只是個孩子,根本無緣得見聖顏。即使在京城聽到一些關于皇室的小道消息,當時的皇上,如今也已是先皇了。所以對于皇上,我也無甚了解。”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已經過世的老王爺,是先帝唯一的嫡親弟弟。這樣算來,如今的皇上,也是我們王爺的表兄。何況當年老王爺是為國戰死沙場,論公論私,皇上都絕不會為難王爺的。”

沈擎沉吟了半晌,道:“老王爺是為國捐軀,那麽王妃呢?我以前從未聽冉鳴遠談起他父母的事情。他……”沈擎心中突然一震,和冉鳴遠在一起這些時間,聽他提到以前的事情,盡是些開心的回憶。

其實他也是孤兒啊……可自己卻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為這件事露出哪怕一點點的遺憾傷心。

“老王妃與老王爺感情至深,在得知王爺死訊的那天,撇下嗷嗷待哺的獨子,觸梁殉情了。”冉德高的語氣沉重:“當時先帝也至為哀怮,為了紀念老王爺,還想讓尚不足歲的小王爺繼承大将軍一職,文管家和武管家兩人拼死相求,寧可小王爺庸碌一生,也要保得他平安一世。”

沈擎聽到這裏,眼眶已隐隐覺得酸脹。自己也是孤兒,卻好歹享受過幾年有父母疼寵的日子,而冉鳴遠,卻在還沒有記憶時就失去了父母,委實令人心酸。

而旁邊默默聽着的冉小乖,眼圈早就紅了,正在拼命地忍着眼淚。

“後來,先皇便将此地賜給小王爺做封地,并許小王爺永不入朝,一輩子做個閑散王爺。小王爺來到這裏後,兩位管家也不并不多管教,任着他自由成長,也才有了如今這般的小王爺。沈擎,你和王爺相處了那麽久,也該覺得,我們的王爺與衆不同吧?”

沈擎點頭,是啊,沒有一點王公貴族的傲氣,雖然有時頑皮,心性卻純良,而且身上那種充裕靈氣,不是受盡禮數束縛的人所能有的。

“此行你陪王爺一同去,請好好照顧王爺。”冉德高笑着道:“我看得出,你是個很穩重的人,有你在王爺身邊,我和冉望重也能更放心。”

沈擎也對他自信地笑,鄭重道:“您放心,我一定不負您的期望,也不負自己的心。”

回到院子裏,雖然夜色已深,但沈擎卻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好一會兒,他索性起來,跑到廚房裏。

既然明天要走,不如帶點幹糧路上吃吧。以前腌漬的蜜餞都各取一點,再做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一手一把刀,把上好的牛肉剁得極細,再加入糖、鹽、高湯,當然還有自制的醬油和梅花酒。然後用筷子順着一個方向不停地攪,直到肉餡變得又有勁道又有黏性。

然後把肉餡擀成和紙張差不多薄的肉片,再把擀好的肉片冰鎮定型。半個時辰後,放到鐵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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