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褚雪終于等到了登機這一天的來臨。過去五年他都不覺得有如此漫長,這才短短十天不到,他就覺得度日如年。同酆硯的視頻原本定在周末,周一至周五說好了都只是發信息,然而這周末酆硯臨時有演出也沒能連線,實際上褚雪也挺心虛,因而兩人也差不多有七天都不曾見到面,褚雪滿懷着情意連同一堆心事只等着見到面那一刻向酆硯傾吐,他也想給酆硯一個驚喜,他的迫不及待表現在方方面面,行李前一個晚上就收拾好,起了一大早,還親自做了早點,又幾次上樓去看賈晟醒來沒有,但也由于距離出發的時間還早,他沒必要把人弄醒,只不過他實在坐不住,就上上下下來回了好幾趟。

賈晟起床後很快感受到了褚雪急切的心情,明明早餐很是美味,但褚雪吃得心不在焉,顯然他的心思都飛去了倫敦,賈晟是從沒像褚雪這樣那麽多年都陷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過,也沒有出現什麽人能讓他這麽癡心的,頗有些羨慕的同時也免不了一番打趣,然後又反複啰嗦了一大堆出國注意事項,褚雪“嗯嗯”聽着,倒也沒嫌他啰嗦,就是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賈晟将人送上飛機,回到別墅就碰見了先前一直聯系他的那人。

“伯母。”

“小賈。”來人笑得勉強,面容也有些憔悴,但她衣着名貴,一看便知是一位富家太太,不過賈晟與她很早就相識了,因為她正是褚雪的母親,當年的褚太太,而今又早已改嫁,成了莊太太。

見面前這位面色帶着尴尬,賈晟又說:“阿雪一會兒就要登機了,這次他會在倫敦待半個月。”

“我……我聽說了。”莊太太捏着手包,她三年前就聯系上了賈晟,最近又得知賈晟有了褚雪的消息,于是在收到褚雪回來的消息後就一直想見他一面,可是每一次人在附近她就又失去了勇氣,只能眼睜睜看着褚雪離去的背影,她無數次想過那時若沒有把褚雪丢下會如何,又很清楚地認識到她不是個能過苦日子的人。說到底她是個自私的人,當年也是看中了褚雪父親有錢才跟他結婚的,褚雪對她而言就是個拖油瓶,保姆照看得也比她要多,她就是這樣的一個母親,所以現在壓根不知道該以什麽面目來見褚雪,大約是年紀大了,盡管養尊處優,可有錢人的世界并不是那麽單純的,她後來嫁的莊氏是個大家族,家族關系錯綜複雜,雖然貴為莊太太,但上面還有個婆婆總是對她挑三揀四,除此之外,她先後流産過兩次,她的丈夫當年不介意她離過婚,也是看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可是流産兩次以後就不這麽想了,他不僅過繼了一個家族的孩子進門,還在外面又養了別的女人,她恨不能跟她丈夫離婚,可是她很清楚以如今她的年紀和經歷再想嫁個有錢人根本不可能,尤其是像她這樣從來沒出去找過工作的情況,她離不開富庶的生活,注定了她不能放棄現在這個丈夫。凡事都是有得有失的,她得到了物質上的保障,失去的也更多,譬如被她一早就放棄的兒子,譬如與她越漸疏遠的丈夫。

在賈晟這裏,她聽說褚雪已經将債務還得差不多了,這就讓她更沒有面目去見褚雪,她也曾想過若是當年和褚雪一起共度難關,那麽如今她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但當時她被那些巨額的債務給吓壞了,那時候的褚雪又是個什麽都不會的二世祖,她根本不可能把希望放在褚雪的身上,哪知褚雪會那麽争氣,短短五年就能将債務清得七七八八。

得知褚雪越來越好,她當年抛棄褚雪的負罪感總算少了一點,後悔的情緒卻不斷蔓延,以至于她忍不住找了賈晟,想見一見褚雪,但實際上她也沒這個勇氣真的去面對他,好不容易等來了褚雪,猶豫了幾天,褚雪就飛去了倫敦。

“他過得好就好……既然去了國外,那就下次、下次再說吧。”她到最後也沒敢露面,心虛得厲害,對着賈晟,她也沒能說什麽,只是交給賈晟一個信封:“就是、能不能替我将這個給他?”

賈晟接過來一看,裏面是一張卡,不用想,這自然是錢。

“他可能不會收。”賈晟有些為難的說。

“能不能不要說是我給的,就以你的名義,可不可以?”

賈晟看着褚母,他打聽過她現在的情況,又覺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是這些都是個人選擇,他又是褚雪的母親,這只是舉手之勞,于是點頭說:“可以是可以,看他收不收吧,如果他還是不肯收,那我就再還給你。”

“好的好的。”褚母很是感激地說。

送走了褚母,賈晟看見手機裏褚雪給他的留言,說是已經上了飛機,等下飛機再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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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褚雪在飛機上,倫敦那一頭的酆硯還不知情,褚雪還特地把航班這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都推到工作上,酆硯也不疑有他。

抵達希思羅機場的時間是下午,地陪早在出口等着接人,兩人之前視頻聯系過,這會兒一眼就認了出來,地陪姓梁,是賈晟公司駐倫敦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平常幹的大多也是接待的活,褚雪來之前他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褚先生,若是去酒店放行李可能趕不上下午場。”梁辰把最近幾天雲蟬演出的那幾場時間表和劇院名單一股腦兒交給了褚雪,褚雪之前就研究過電子版,這會兒問清了酒店和劇院行車的大概時間,就決定先去劇院,他迫不及待想去見酆硯一面,要他再等到晚上那可就是一種煎熬了。

梁辰開車載褚雪來到劇院門口,演出時間還沒到,褚雪匆匆跑去後臺,褚雪做多了與劇團合作的項目,和雲蟬也打過交道,于是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準備中的雲蟬的舞蹈演員們。

褚雪的到來讓那些舞蹈演員們吃了一驚,之前他們在機場就仔細瞧過褚雪,對他的印象很深,這會兒見他出現在這裏很容易就能想到他的來意,不過他來得不巧,至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來。

褚雪沒太留意演員們的表情變化,一來是好幾個都上了妝,另一方面機場短短一次見面,他還沒能把人都記全,他只是站在化妝間外輕輕敲開門,然後說他是來找酆硯的,不知道酆硯在哪間。

衆演員聞言面面相觑,褚雪見到他們這樣的反應也覺得有些奇怪,但隐約覺得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難道酆硯沒跟劇團在一起?可是不久前他們才聯系過,雖然沒問酆硯是不是要上場,但劇院名字是完全對的上的。

“他不在嗎?”褚雪忍不住問。距離開場也沒多久了,又才剛聯系過,酆硯不可能不在才對啊。

大約也是褚雪來的突然,衆人壓根沒想好如何應對,最終只好對他說了實話:“酆老師……他在醫院。”

褚雪一聽就着急了,也沒問明白酆硯怎麽了,只問了醫院地址,讓梁辰快點送他去醫院,一路上褚雪都在想是不是酆硯的舊傷複發了,偏偏剛剛他也沒想起來問一句,這會兒越想越慌,着急得很。

哪知他在醫院門口就見到了酆硯,顯然是一早得到了消息特地等在門口的。這人靠着大門不遠處的牆邊站着,他手邊的一副拐杖很是顯眼,褚雪一看心裏就“咯噔”一下,車一停下就急忙下了車。

下一刻酆硯眼中只剩下了向他飛奔而來褚雪,褚雪的神色裏滿是揪心和焦急,不過他一跑近就蹲下來想看一看酆硯的腿到底是怎麽了,也不顧大庭廣衆地就去撈酆硯的褲腿,酆硯有些哭笑不得,使了點勁把人拉起來,褚雪顧着他的腿傷順勢站了起來,然後瞪着酆硯說:“你還騙我在劇院,害我白跑一趟,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又打算一聲不響地瞞下了,就和三年前的《豐雪》一樣,是不是啊?”

褚雪又氣又惱,可惜眼前這個人他既舍不得打也舍不得罵,最多只能像這樣抱怨上幾句。

這樣的抱怨不痛不癢的,酆硯是沒想過褚雪瞞他瞞得那麽緊,等知道的時候人都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了,解釋的話想了一堆,但此刻他都不願說了,只覺得褚雪不遠千裏而來,根本也不需要他解釋什麽,他含笑凝視褚雪,然後輕輕地把人拉近了,就抱緊了。

褚雪沒了聲音,他反手把酆硯也抱緊了,胸口滾燙,只覺得滿腔情意不斷翻湧,他把頭埋在酆硯的肩窩,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白白錯過了兩年啊。”

酆硯出聲安慰他:“我們努力努力,争取把這兩年都補回來,嗯?”

“要怎麽補啊?”

“把除了工作之外的時間都拿出來補,你說好不好?”

褚雪怎麽可能說不好,不過他還是最擔心酆硯的腿,就又問:“你到底傷哪裏了,嚴重不嚴重?”

“沒什麽,這裏有一位醫生比較權威,我之前的舊傷讓他看看,跳舞的人多半都有類似的職業病,我還算好的,很早就不再做高強度訓練了。”酆硯稍稍把褲腿拉了拉,指了指新開的創口說。

“你這裏之前就做過手術吧?我真是粗心大意,都沒注意到。”褚雪懊惱地說。

“痕跡都淡了,再說當時我也沒想要給你看到,怎麽能說粗心大意呢。”酆硯撫平褚雪眉間的褶皺說。

褚雪還是覺得有點不高興,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酆硯。

“別氣了,你好不容易來玩,等這兩天我養好了,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吃好吃的。”酆硯哄道。

褚雪卻撇撇嘴說:“你想都別想,好好養着,沒完全複原的話,哪裏都別去。”

“好、好,都聽你的。”酆硯自然地順着褚雪的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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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雪來了以後,就把醫院的看護辭了,他找醫生仔細問了一下酆硯的情況,酆硯傷在左腳腳踝處,最初是習慣性扭傷,當時由于訓練一直在繼續,稍微感覺好了就又投入訓練,就這麽拖着導致三年前演出《豐雪》的時候傷勢大爆發,術後酆硯花了近半年時間養傷,再半年時間複建,這類傷對心理影響還是很大的,酆硯為此克服了好一陣,但仍然只能在每次表演的時候選擇一場出演,單場演出強度不大,他又一直堅持鍛煉和定期檢查,好歹還能應付,原本他也打算慢慢退到幕後,沒想到雲添一到倫敦就介紹了一位權威的醫生給他,要那位醫生幫他複查一次,複查後情況還算穩定,不過還是補了一個小手術加固,也就是在酆硯和褚雪斷了視頻的那幾天做的,酆硯一直瞞着褚雪,哪知褚雪竟半途飛了過來,讓一切都曝了光。

褚雪對此卻很是慶幸,他來得雖然有些晚,沒趕上小手術,但好歹來了,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醫院陪酆硯,小部分時間外出給酆硯找吃的,在倫敦劇團住的都是酒店,沒有太好的條件自己做,本來如果酆硯不住院的話倒是可以租一間公寓,可現在租也沒有太大的意義,畢竟再過半個月就要回國了。不過沒想到雲老師為此特地讓他朋友借廚房給褚雪做吃的,大約也是上回褚雪特地做的點心給雲老師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酆硯随口跟雲老師提了一句,雲老師下一刻就給他發了一個地址,那正是他倫敦朋友的別墅,那裏面的廚房又大設備又齊全,解了褚雪的燃眉之急。

褚雪去別墅第一回就做了不少點心,最主要是給酆硯炖羊肉湯,點心是在炖湯的時候順帶做的。

看着褚雪盛了湯就又匆匆忙忙趕去醫院,雲老師的朋友韋恩笑着對雲老師說:“他跟你徒弟的感情可真好啊。”

雲添吃着褚雪做的點心,輕啜一口茶說:“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實在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了。”

“是啊,看他們那麽恩愛,着實令人心生羨慕。”韋恩将一小塊桂花蒸糕放進嘴裏,感嘆道:“這點心也真是美味,這桂花好像還是他自己帶過來的?”

雲添笑說:“是啊,酆硯跟他說我很喜歡上次的糕點,他就特地帶一些材料過來說是有機會再做給我吃,真是個有心的孩子。”

餐桌上除了桂花蒸糕,還有餅幹和泡芙,最令人垂涎的是羊肉烤餅,這些都是褚雪在炖湯的時候做的,韋恩聞着香味專門去廚房溜達過一圈,就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濃濃的幸福感,這大約也是廚房賦予人們的意義,家家戶戶都能用它來料理食物,做出美食,傳遞幸福和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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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湯是溫熱的,剛好入口,褚雪倒出來兩碗,又取出兩個羊肉餅,一瞬間羊肉的香味充斥在整間病房裏,令酆硯胃口大開。

“好香,跟上次我們在山裏吃的烤羊肉餅一樣香。”酆硯說。

“我就是惦記那個才做的。”褚雪邊吃邊說。

“真好啊,我好久沒喝上這樣鮮美的湯了。”倫敦的食物開頭那幾天吃起來還是很新鮮的,吃多了就有些膩,反倒更是凸顯了這碗簡簡單單的羊肉湯的美味來了,酆硯沒幾口就把碗裏的湯喝了個精光,才又繼續啃羊肉餅。

“明天想吃什麽?”褚雪問。

“白米飯、魚、蒸蛋、西蘭花。”酆硯想都沒想就說。他說的這些在倫敦大超市裏都能買得到,做起來也容易。

“雲老師的朋友韋恩好像也很喜歡吃中國菜,明天我多做一點。”褚雪說。

“別太辛苦了。”酆硯有些心疼褚雪,陪他睡醫院,白天還要買菜做飯。

“反正沒幾天你就出院了,我做的都是平常在做的事,不辛苦。”褚雪沖酆硯笑笑說。

酆硯看着褚雪,眼神裏一片柔軟,他低下聲音說:“你去看過媽媽了?”

“嗯。”褚雪聽酆硯說“媽媽”不由臉有些紅了,想到自己也叫了“媽媽”,就覺得兩人的關系得到了家長的認可,心裏喜不自勝的同時,又感到有點害羞。

“媽媽跟我說了,她說她很高興,我也要謝謝你去看望她。”酆硯說。

“你要怎麽謝啊?”褚雪擡起臉來問。

“以身相許,好不好啊?”酆硯難得感到緊張,盡管知道褚雪不會拒絕,卻在開口的一瞬間想到過去的點點滴滴,心中沒由來就湧起許許多多的難過,他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期待,他萬分期待和褚雪共度這一生,同時迫不及待想要獲得褚雪的首肯。

褚雪幾乎是半點都沒猶豫地點頭,小雞啄米似的,他從沒想過拒絕酆硯,酆硯早在他的心底生了根,他的反應讓酆硯的一顆心安定了下來,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餅,用紙巾擦了擦手,從枕頭下取出了一個盒子來。

褚雪一見就愣住了,這分明就是個戒指盒。

他的一顆心狂跳起來,怔怔地擡眸看酆硯。

酆硯打開盒子,露出一枚款式大方簡潔的男戒:“說好的以身相許,你收下它,就不能反悔了。”

褚雪愣愣的,好像呆住了,酆硯見狀,取出戒指,牽過他的左手,仔仔細細又鄭重萬分地将戒指套在了褚雪的無名指上,然後在褚雪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印上了一吻。

褚雪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盡管他重新和酆硯在一起了,然而這一刻所發生的一切都那麽美好,簡直像是個夢境,他盯着手上的戒指,完全忘記了反應。

“褚雪?”酆硯輕輕喚了他一聲。

褚雪如夢初醒,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酆硯:“我……”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想到不能只有他一個戴着戒指,自己應該也給酆硯戴上才對,可是這事被酆硯搶了先,讓他反而不好意思問酆硯另一枚在哪裏。

酆硯當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買戒指哪裏會只買一枚啊,他把另一個盒子也取了出來,卻攥在手裏沒交給褚雪,只笑着對褚雪說:“你答應我,我就給你。”

“答應答應,快給我!”褚雪一把搶過戒指盒,随後才意識到他的手剛吃過餅還有些油膩膩的,連忙換到另一只幹淨的手上,卻舍不得放下,只單手抽出紙巾來擦,擦了老半天才放下紙巾,小心翼翼打開了戒指盒。

褚雪屏住呼吸,把戒指取了出來,酆硯适時将手遞了過去,褚雪的手心裏都是汗,他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汗,才去牽酆硯的手。

酆硯看褚雪百般珍重的模樣,心裏愈發柔軟,而随着那枚戒指安安穩穩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的一顆心再也止不住激動,他反握住褚雪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的病床上,病床雖小,可褚雪那麽瘦個人一點也不占位置,盡管如此酆硯還是稍稍往另一側讓了讓,然後就把褚雪整個人都摟在懷裏親吻。

褚雪也一樣激動,他熱烈地回吻酆硯,仿佛想借此将之前錯失的都補回來一樣。

過了好長時間,又好像一眨眼,兩人依依不舍地分開唇瓣,頭抵着頭,等氣息穩了,酆硯說:“你答應我了,我好高興。”

“我們這樣……是不是就算結婚了?”褚雪問。

酆硯點頭:“找時間,我們去領證,順便度蜜月。”

“好。”

“太好了。”酆硯又把褚雪摟緊了,他忽然覺得小床有小床的好處,可以緊密不分,把褚雪牢牢困在懷裏。

“一會兒要來人了。”褚雪小聲說。

“不怕,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就是要秀給別人看的。”酆硯的話裏帶着說不出的得意。

褚雪聽了嘴角也止不住往上翹,可事實上,若真有人進來他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看,真配。”酆硯拉着褚雪的手,欣賞着兩人手上的對戒。

褚雪“嗯”了一聲,問酆硯:“你什麽時候買的啊?”

“來這裏第一天買的。”酆硯沒細說,其實是他來之前就定制了,抵達倫敦的第一天他就到店裏取了出來。

“裏面是不是刻了字?”褚雪問。剛才他拿酆硯那枚戒指時瞥見的,不過當時正緊張,而且一心想要趕緊給酆硯戴戒指,就沒細看。

“嗯,你的刻了FY,我的刻了CX。”

“真好。”褚雪握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就好像握住了酆硯一樣。

“是啊,真好,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酆硯攬着褚雪靠坐在床頭。

“再給我半年時間吧,我把工作結束掉,跟你回家。”褚雪說。

酆硯一愣,頓時問褚雪:“你想好了?”

褚雪點頭:“嗯,你說的,要補回來。”

“謝謝你,褚雪。”酆硯吻了吻褚雪的發頂。

夕陽的餘晖在窗邊留了一朵小尾巴,病房裏靜悄悄的,卻又有無邊的情意在裏頭湧動,褚雪和酆硯互相依靠,彼此構成了一個小而溫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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