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每次酆硯來住的時間不長，總是過一個周末就離開，賈晟很快帶來了好消息，說是看中了三個店面，要褚雪抽空去看一看，話是這麽說，賈晟還是先把店面的照片尺寸和地段都整理成文檔，然後用郵件寄了過來，讓褚雪先睹為快。
這三個店面的地段都不錯，其中一個特別好，在景區，當然租金也相當昂貴，另外兩個一個在老街區，一個在市中心，褚雪當晚就跟酆硯連線商量，兩人雖然都覺得老街區的店面很不錯，可惜晚上不能有太大的動靜，那兒小區很多，不太好弄酒吧，最适合的地段還是市中心那兒，附近就是酒吧一條街，而且相鄰的地方就有個廣場，适合做一些戶外活動，不過無論如何，都還是要先實地考察過才行。
“那就這周末，你除了過去挑選店面，還要跟我一起看房。”酆硯在視頻那頭說，然後笑着補充了一句說：“我們的新房。”
“新房”這兩個字甜到了褚雪的心裏頭，他在視頻的這一頭也笑了起來，然後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再在屏幕上點了一下。
酆硯的笑容深了幾分，對褚雪說：“乖，早點睡，我給你買票。”
褚雪應下。
不過他哪裏睡得着，店面都快有了，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最終還是按捺不住開燈開電腦寫開店計劃書，順手打開雪夜，褚雪抱着筆記本研究到底賣哪些點心會比較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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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迎來了周末，褚雪剛請過長假，又因為将要離職的原因并沒有再請假，而是周五一下班就去趕高鐵，高鐵雖然也需要六小時左右，但到底比飛機方便許多，而且位置也比飛機要寬敞得多。
票是酆硯買的，對于高鐵抵達的時間自是了如指掌，當晚十二點不到，酆硯就獨自開車來到了高鐵站，夜間發車的不多，偌大的高鐵站顯得十分空曠，酆硯在星巴克裏邊坐邊等，距離褚雪的高鐵到站大約還有一個半小時。
跟褚雪的聯系一直也沒斷，高鐵上褚雪本來就睡不着，索性也不睡，他還是帶着筆記本，繼續琢磨他的開店大計。
六個小時的行程因為有事在忙的緣故很快就過去了，到站的褚雪步履匆忙，與酆硯幾日不見，他就覺得分外想念，與他一樣這個時候到站的旅客們也都邁着急切的步子，無論是回家還是去住宿，在午夜超過一點的這個時間裏，每個人恐怕都迫切希望能早早躺到床上，而不是還在外頭奔波。
酆硯在人群湧出來的時候就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褚雪，他揚起一抹笑迎了上去，等褚雪一出閘門，就把人攬了過來低問：“累了吧？”
褚雪搖頭，眼睛還是亮亮的，以前他一點左右睡很平常，最近都在十二點之前就睡了，但今天不一樣，見到酆硯比較興奮，而且還有一堆開店的想法要跟酆硯讨論，精神也就相當不錯。
酆硯大約也看得出來褚雪是有些興奮的，他無奈笑說：“走吧，路上慢慢說。”
高鐵站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不近，但這會兒夜深了，路上空得很，等褚雪坐到車上，才想起來他們這是要去哪兒，他看看酆硯，再看看黑漆漆的窗外，不由長長籲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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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酆硯心中仍是忐忑，盡管他面上不顯，但總歸還是有幾分緊張，只因自褚雪離開起他一直保留了曾經的住處，就算跟着劇團走南闖北，這五年來他都會回到那裏，如今褚雪雖然松口說打算回來，可那裏到底是褚雪的傷心地，酆硯不知道把褚雪帶回去到底對不對，或許對褚雪而言住酒店更好一些，免得觸景傷情。
酆硯的話還沒出口，褚雪忽然就笑起來說：“那時我是不是挺無理取鬧的？也沒什麽自覺，總是纏着你，如果你心腸硬一點，也許……”褚雪想說“也許我們根本走不到這一步”，但卻被酆硯匆忙打斷：“沒有也許，我心腸并沒有很軟，是你的心腸太軟，對我又那麽包容，褚雪，我想……”
“酆硯，我想說的是，或許那時我是很難過，但都已經過去了，而且從你開始擔心我是不是難過，是不是傷心的那一刻起，你就比我還難過了，如果不是這樣，現在我們也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酆硯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因為褚雪這番話變得一團柔軟，他揉了揉褚雪的腦袋，輕輕地說了句：“幸好，我沒有錯過你，也謝謝你，一直願意等着我。”
其實就在剛才，褚雪已經覺得釋懷，從離開的那一日起，他并未想過還有回來的一日，尤其是跟着酆硯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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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出租房一點都沒有改變，那時褚雪時間多，酆硯經常不在，好多地方都是褚雪親手布置的，譬如客廳裏的一棵聖誕樹的木雕，那時恰逢聖誕節，褚雪見屋裏空蕩蕩的，就想布置點什麽搞得喜慶一點，在網上找了好久，發現了這樣一棵聖誕樹，它的樹幹是胡桃木的顏色，樹葉塗了綠漆，上面還有紅通通的蘋果，底下的結構又是個音樂盒，一轉就有“鈴兒響叮當”的音樂響起來，“叮叮咚咚”很是動聽。
這棵聖誕樹連位置都不曾挪過，依然擺在客廳裏一字架的那個角落。除此之外，沙發上的兩個墊子也是褚雪挑選的，一個紅和一個藍，那個時候流行紅藍配，除了墊子，杯子牙刷也都搭配了這兩種顏色。
褚雪從客廳溜達到卧室裏，一面懷念一面感慨，從這些小細節裏能看見過去的他的影子，莽撞纏人又總是自作主張，可如今見到這些一成不變，他心裏又多了幾分欣喜和甜蜜，他不是離開了幾個月，而是足足五年之久，五年很多事物都會改變，人心更是難料，可是這間代表他們過去的小屋卻沒有半點改變，這裏面更有酆硯獨自生活的痕跡，這說明了什麽毋庸置疑，事實上并不是他一直在等酆硯，而是酆硯一直在這裏等着他。
“別轉了，今天太晚了，快去洗澡。”酆硯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睡衣牙刷毛巾，把褚雪推進浴室。
褚雪很快沖了澡，躺進了被窩裏，酆硯在他之後也沖澡一起躺了進來，這個時候已經超過兩點，兩個人也都累了，沒再多說什麽，很快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