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5)
遛我,當場爆笑。後來聽說他也這麽遛你,氣得幾乎心梗。”
夏幺收起戲谑的心思,鄭重說道:“你姓夏,玉碟上的本名叫夏繁,是正德帝最小的兒子,我父王的幼弟,我的……小叔叔。”
金不眠臉上瘋狂刷過一片“不可能”,理智上卻因為想起了孟塵而隐隐覺得真是這麽回事。
夏幺:“你我出生的時候,遼國朝堂不怎麽……太平。”他看了一眼瓷垆,有些猶豫,但想想這些瓷垆自己也能查到,還是說了:
“你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公布你的身份等于把你送上風口浪尖。所以,皇祖父做了個決定——讓他最信任的宮女,也就是我的母親,帶着你跟随質子團來到荊國,以荊人的身份,在荊國撫養長大。這樣,即便我與我父受到迫害,大遼王室仍能保留一絲血脈。”
瓷垆眸色轉深,明明也沒做什麽,整個棚屋卻一瞬間變得讓人局促不安起來,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裏充滿了不屑與挑釁的意味:“紅口白牙,沒有一點證據。”
夏幺吸了口氣:“只要飯飯想,我可以讓我母後來荊國,她說的話,飯飯信。”
金不眠:“我姐……是遼國太後?!”
夏幺:“其實是你長嫂……算了。她和太傅們都很想你,只要你跟我回大遼一趟,自然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瓷垆突然說道:“長在鄉野,了解民生百态;博師教導,文采武功俱長。不僅如此,你們還有意地培養他在年輕時就撫養幼童,這會讓他變得心腸柔軟,易于掌控……夏幺,你帶他回去,究竟是想讓他做什麽?”
夏幺在心裏罵了一聲,咬牙說道:“飯飯,其實我沒想這麽早告訴你,但……哎!我這次來就是來接你回去繼位的!只要你同我回遼國,你就是現任遼帝了!”
金不眠:“……”
金不眠:“開什麽玩笑!!!”
金不眠:“我不行我不是我沒有!我才不是什麽……你不就是皇帝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
夏幺嘴角抽搐:“我上位只是為了穩住局勢,該鏟除的隐患我都已經處理幹淨了,你只要繼位當個幸福快樂的小皇帝就行,真的!”
金不眠情緒崩了,病急亂投醫:“我走不了,我是瓷垆的斯人啊!”話一出口,他覺得自己超機智,立馬給這個理由打上一萬個補丁鎖死:“對對對,我已經是有夫之夫了,王位什麽的真的不好繼承,到時候瓷垆該多為難,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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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垆幾乎要壓制不住的戾氣瞬間淡了,他悄無聲息地将“馬上回宮取虎符鏟平遼國”的計劃延後:“是,朕非常為難。”
瓷垆一手攬住金不眠在自己懷裏扣好:“遼國皇帝,這個話朕只說一遍,你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咱們就打——不論這個人叫什麽,他都永遠是我的斯人,誰也別想從朕這裏帶走他。”
武襄大帝在心裏贊美自己:霸氣,真的霸氣。
他自家父皇油膩的追妻表情閃過心頭。
瓷垆:“……”
是不是說的太絕對了?
眠眠會不會覺得我控制欲太強,萬一激發了他的逆反心怎麽辦?!
于是他減輕了抱着人的力道,幾乎是輕聲說道:“誰也別想……除了,他自己。”
金不眠懵着腦袋一擡頭,被瓷垆的眼睛震住了。
就像那天在集市裏一樣,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胸腔裏傳來的聲音:
“砰——砰——砰!”
這……這陽光下泛棕色的深情眼睛是認真的麽!
這……陛下對我不會是認真的叭!
說好了結婚就是為了交換幻物呢?
還是說現在也只是為了穩住夏夏而說瞎話?
如果是說謊,這麽認真做什麽。弄得他幾乎要信了。
瓷垆看着金不眠的瞳孔因為不可思議而一瞬間擴大,裏面滿滿裝着都是他,下一瞬間卻又委屈起來,悄悄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帶着點要說不說的苛責味道。
……真是要了命了。
不知道我家斯人的小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于此同時,他也看到了在陽光的照射下,金不眠眼睛裏泛出的一點點藍。
因為藍色太深平時看不出來,陽光打進他的眼睛,就像貿然撞進了深深的海。
遼國的先祖自稱是海神的後裔,就是因為他們的藍眼睛。
眠眠,真的是遼國皇子。
夏幺深吸一口氣,極力壓住翻臉的欲望:“你的意思是讓他自己選?”
瓷垆:“對。”
夏幺:“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又胡攪蠻纏扣着人不放!”
瓷垆低頭:“你想和他走嗎?”
夏幺趕在他開口之前快速說道:“母後很想你,太傅們也是!”
金不眠要張開的嘴就閉上了。
他們養大了他,不回去看看實在說不過去,但要讓他做皇帝可也太為難了。
他生來不喜束縛,若真稀罕金閃閃的皇宮,當初就不會一門心思地想着從瓷垆那跑出來。
“陛下,我還是想……回去看一看”金不眠握着他的手,輕輕說:“不知陛下,願不願意等我回來?”
☆、終章
陛下當然不怎麽願意。
但是将心比心,若換了他是在妙都街頭的浪蕩兒,若有機緣能得知身世,又如何不心動?
于是他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将遠行需要的所有備品給金不眠準備好。
就這樣,他的小斯人,他的竹馬,回到了他從未去過的,自己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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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月來,妙都朝堂之上,衆位大人們都要瘋了。
自打那日陛下親自送小斯人離開後,他回到勤政殿,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處理朝政;他不肯休息,下面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麽,只能跟着一起忙——
到最後連孟國老都忍不住從陛下手裏揪下來一塊紙擦眼淚:“陛下吶,歇歇吧!老臣熬不住啦!”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陛下還是連殿門都不出,最後積壓多年的折子批完了,還是南沛統領挺身而出,将胖胖國舅帶進去塞在陛下懷裏。
陛下抱着胖胖,腿都壓麻了。
“你說你哥,”皇帝陛下嘆息着将下巴放在小孩頭頂:“到底還記不記得咱們?”
胖胖面無表情:“陛下,刮刮胡子吧。”
瓷垆:“……”
胖胖:“陛下如此不修邊幅,那遼國皇帝又如此英武,到時候兩相對比,他就算回來也不會留下吧?”
瓷垆聽了這番話,大為震驚,心道這小崽很有見地!
于是立刻沐浴焚香,收整儀容——
事實證明,胖胖國舅的智商不是白漲的。就在陛下收拾出個人樣的第二日,南統領便飛馬來報:“陛下!遼國的車駕來了!”
那一刻,瓷垆聽見自己胸中心如擂鼓,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父皇當年追出城門的心情——
真是一刻也不能等,一刻也不能停,就想立刻見到那個人的身影!
他只身奔馬出城,終于在城外五裏的杏林深處,見到了帶着遼國标志的車駕。
有個人站在車馬之上,一見他來,便露出一個燦若星辰的笑意。
“陛下!”新鮮出爐的遼國小王爺大聲喊道:“我來和親了!你要不要!”
瓷垆一時間有些恍惚,眼眶都激動得濕了。
好像是初見那日,在乘浪樓頂第一次見到金不眠的那一刻。
就那麽浮光掠影地一眼,便将一輩子搭進去了。
他大笑着迎上前去,将人帶在自己馬上,有千言萬語想說,堵到嘴邊,最終卻還是只有他父皇那一句:
“當然!金斯人!從今以後,你再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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