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乖(中)不乖(中)
第61章 不乖(中) 不乖(中)
時間便是這樣, 有時你越希望它慢點過,它過的便越快。
那三月初六很快就到了。
于簌簌而言簡直是猝不及防。
小姑娘回了太子府便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出來,藏在了櫃子裏。
府內住了三晚, 蕭珏還寵幸了她一次。
浴室中水汽升騰, 仿佛有一團火一般,那男人讓她伺候沐浴, 但她還沒等伺候呢,便被他堵在了牆角, 堵住了唇, 繼而整個人都被他束縛在了臂膀之下。
她便就在那被他抵在牆上弄了一次。
接着第三日, 簌簌沒見到他。
第四日一早, 她與衆人送完那男人後,立刻便叫巧雲通知了備車, 而後也沒知會兒太子妃程妤便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府,更是讓馬夫直奔了碼頭。
簌簌雖位份不高,但不得不說, 整個太子府的下人都知道她受寵,何況她以太子忘了重要的東西為由, 哪個馬夫敢怠慢, 不僅不敢怠慢, 馬夫趕着馬可謂為她發足狂奔。
所以, 簌簌與那男人幾乎是腳前腳後到了碼頭。
抱着包袱下了車, 簌簌擡頭一望, 不由得心驚。
太子出行, 何其壯觀。
整個碼頭士兵林立,被圍的水洩不通。
非但如此,遠遠地望着, 那出行的船只極大,極為雄偉,船身房屋兩層,各層皆是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頂,在三月的陽光之下,熠熠生輝,泛着金光一般,瞧着甚是奢華,除此之外,甲板上也很是寬闊,船身周圍皆是以紅欄相圍。
此時俨然是那男人剛剛上船不久,船上士兵正在搬運物品,甲板上尚且人影憧憧,忙忙碌碌。
簌簌沒見過這樣的船,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
她抱着包袱,小臉兒微白,小心口就更不用說,仿佛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翻騰不止,但早就沒了退路,此時卻是說什麽都得硬着頭皮按計劃行事。
思着,小姑娘擡手使勁兒擦了下小臉兒,鼓了勇氣,擡步朝那大船而去。
而後不及接近,她自然是被林立的侍衛霍地攔下。
“什麽人?!”
雖意料之中,但簌簌那小膽子,還是怕的。
她強壓下心中的悸動,面上從容,故作鎮靜地開了口。
“我是太子府的顧昭訓,殿下有重要東西忘了拿,我特來為殿下送些東西。”
那士兵自然是不認識什麽顧昭訓,即便看她這幅傾國之貌斷她沒有說謊的可能性大,但也不敢放人。
“顧昭訓稍後,容小的禀報。”
他去禀報蕭珏那便壞了!
小簌簌心中着急,但面上依舊沉靜,喚住了人。
“你禀報李将軍便可,我去去就來,恐時辰不足。”
那李将軍是蕭珏的心腹,簌簌料定這些士兵都是直屬李将軍,也料定此時帶兵護着碼頭的人就是那李将軍,更料定,李将軍其人應該是在這附近當值。
果不其然,她話剛一說完,便看到了遠處一個身穿铠甲的男人,腰中懸劍,正在巡護。
人從體量和側臉上看,就是李将軍。
從安慶府回京,沿途兩個多月,那李将軍護送,不見不見,簌簌當然也與他見過數面,是以小姑娘十分确定,那人就是他。
的确。
護衛聽了她的話後彼此相視,而後便有人提醒他将軍所在。
那護衛看到了人,便跑去禀明了此事。
遠處的李将軍聽聞朝這頭望過來。
他望過來的同時簌簌也朝他望了去。
同樣,簌簌确定李将軍其人也記得她,認得她。
那是自然。
李将軍當然記得這位顧昭訓。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的相貌最為好記,一種是長得特別醜的,一種便是長得特別美的,何況還有那兩個月的沿途護送。
李将軍遠遠地便認出了人。
小簌簌沒一會兒便見他朝她走來。
近了,那男人極為恭敬地微一颔首。
“顧昭訓有何物交于太子。”
小簌簌水靈又無辜的眸子瞧着他,醞釀了醞釀,眼圈就紅了,小聲音嬌柔軟糯,帶着一絲絲的哭腔,拿帕子抹了抹眼淚,說道:“只是一些小東西,李将軍讓我親自給殿下送去行麽?這一別,便要一年,我.......”
她說完那句,眼中滾動的金豆子便落了下來。
這美人落淚,誰受得了?
何況還是太子的女人。
顧昭訓受寵,李将軍也有耳聞。
況且他又不是不知,她是太子不遠萬裏之遙帶回來的女人。
她這一哭,誰擔待得起。
李将軍立馬微微颔首。即便這小姑娘的品級遠不如他高,但太子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女人。
男人旋即便答應了。
“顧昭訓莫要哭。太子在二層,眼下距離開船還有一盞茶的功夫,昭訓快些去吧。”說着已經命人給簌簌讓了路。
小簌簌心口狂跳,暗地裏樂開花了。
她便知道,她哭對那蕭珏未必好使,但對他的部下肯定好使。
心裏頭笑了,但面上端的穩穩的,還是那副癡情難過的樣子,道了謝後,拿帕子擦了擦淚,抱着小包袱便進了去。
此關過了,簌簌知道自己便能如願上船,成功了一大半。
她更心口“撲通,撲通”地狂跳,趕緊上了去,而後當然是沒上二樓找蕭珏,在衆人擡東西上船的混亂中,溜進了船艙。
小簌簌心驚膽戰,進了船艙後便尋了個隐蔽之處鑽了進去,抱着她的包袱,雙手合十,口中不斷叨咕着阿彌陀佛,各路神仙都來保佑她,自己千萬千萬別被發現。
甲板之上碌碌的腳步聲還很大,但漸漸地越來越小,這一盞茶的功夫對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了。
她此時此刻最盼望的便是開船。
只要開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便安全了一大半,小命基本是保住了。
至于蕭珏........
生氣是肯定的,但他總不至于會殺了她.......
簌簌覺得自己簡直是飲鸩止渴。
但她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
就算蕭珏是一杯毒-酒,她現在也只能先飲了。
小姑娘藏在那,惴惴不安。而後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心口突然一個激靈,感覺到了船在動。
簌簌激動的使勁兒握住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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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軍一直在外巡護。待時辰差不多,他去了船上與太子告別。
太子人在二層,正與衛青梧說話。
李将軍上來後瞧着那顧昭訓不在,微微一怔。
與太子有關之事,他當然格外注意,适才在外巡護,并未見那顧昭訓出來。
不過李将軍也未以為意。
畢竟那小姑娘一來,掉幾滴眼淚,太子把她留下了,帶着走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不過眼下他上來沒見人,心中自然多多少少有困惑。
不過若是說她回房歇了,倒是也沒什麽不正常。
太子女人的事兒,他問不大好,主要是也沒甚懷疑,便沒問。
但出來的時候,那衛世子過來送他。
倆人私交甚好,這般也要一別一年多,便笑着随意聊了幾句。
李将軍這時方才提了那事,問道:“殿下把顧昭訓留下了?”
衛青梧聞言一怔,笑道:“什麽意思?”
李将軍一聽便糊塗了。
“什麽什麽意思?”
衛青梧劍眉一蹙,拍了一下人的肩膀。
“李将軍沒喝,便多了麽?哪來的顧昭訓?呵呵呵......”
這一下子可是把那李将軍弄得啞口無言了。
但船緩緩使動,時辰已到,他卻是也只得下船。
然他哪裏能想得到那小姑娘的真實目的以及用心呢!
原本李将軍心中已确定了是太子留下了那顧昭訓,顧昭訓方才沒下來的。可眼下那衛青梧的意思卻是根本就未見到過顧昭訓。
這其中的緣由李将軍參不透。
他第一反應,是不是顧昭訓沒找對路,把東西給了別人代交,自己下來了,而他還是疏忽了,沒看到。
第二反應是,莫不是那顧昭訓在船上出了什麽事兒?
總歸半點沒想到那真正的原因。
李将軍下了船後叫來了護衛詢問,“你等可看到顧昭訓出來了?”
答案當然都是否定的。
李将軍一聽不由得心底發冷,有種不好的預感,立馬又親自登門去了太子府上問,得來的結果是人不在府上,太子妃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碼頭!
而同她去碼頭的侍女卻說太子留下了她。
如此李将軍徹底懵了。
這人沒下船,但也并未見太子!
太子妃不知道她出來,侍女又......!
李将軍怕極了,生怕人是出了事,回去立馬飛鴿傳書,與太子細說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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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乃上午巳時準時出發的,李将軍那飛鴿是午時傳出的,待蕭珏接到消息時已經到了下午黃昏。
男人見信變色,立刻派人在船上找人。
可這一找,便是從黃昏找到黑夜,又從黑夜找到第二天早上,整個船上找翻了天,然卻是根本沒找到其人........
屋中,蕭珏冷着臉,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