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佟殊也不知道他爸這親熱不避人的狗毛病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而且總是理直氣壯的,意思是這都是佟殊的錯,佟殊要是不往裏面看,自然也就看不見。
賤不賤得慌。
佟殊憤怒又厭惡,門摔得震天響,自己躲回卧室悶頭睡覺去了。
房間裏,徐安唐扮演那個懂事兒的情人:“你不是說今天他生日?還是要表示一下吧?”
“不用管他。”佟自修的手在徐安唐小腹愛撫,“你越是給他好臉色,他就越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徐安唐笑笑,扯着佟自修的衣領把人帶到床邊,一個翻身就将人壓在了下面。
姓什麽不重要,以後這個家歸誰才重要。
徐安唐就是這麽不安好心。
佟殊回屋還真的睡着了,說他心大一點兒都不誇張。
一覺睡醒已經是天黑,伸手摸了半天才想起手機被他扔進了水池,而且是“二進宮”,估摸着這回真的陣亡了。
陣亡了也好,省得他心煩了,到時候發現一個記得他生日的人都沒有,豈不是真的要把他氣死?
佟殊醒了之後趴在床上不想動,看着窗外的月亮,心裏全是髒話。
床前明月光,我爹得痔瘡。
舉頭望明月,賤人騷得慌。
佟殊覺得自己實在有才華,起身拉開抽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張紙,又費勁地翻出一根筆,撇着嘴寫下了狗爬一樣的醜字,寫完之後找了膠水,直接貼到了那扇差點被他摔壞的門上。
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他貼上之後心氣兒順了不少,準備出門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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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殊下樓,走到院子裏,傭人問他那手機還要不。
他擺擺手,一回頭就看見三樓的窗邊坐着一人。
徐安唐穿着深藍色的睡袍坐在窗臺上抽煙,正低頭笑吟吟地看着佟殊。
佟殊站在原地仰頭跟那人對視,明明離得不算近,卻好像能看見對方剛洗過的頭發上正往下滴水珠。
“賤人。”佟殊聲音很小,但口型做得很到位,徐安唐不用會讀唇語都知道他在說什麽。
徐安唐不怒反笑,朝着外面撣了撣煙灰,說了聲:“謝謝。”
“謝你媽個頭!”佟殊又被氣到了,轉身就往外走,走出幾步才想起來自己車鑰匙沒拿,又回去拿鑰匙。
佟殊覺得他爸才是全世界最賤的人,比那騷貨還賤,除了他還能有誰不僅把自己的爛情人帶回家還安置在親兒子隔壁?怎麽着?故意讓他聽叫床嗎?
回去拿鑰匙的時候,佟殊又路過那間屋子,也不知道那徐安唐是不是故意的,竟然開了門正站在那兒端詳佟殊的“大作”。
“詩寫得不錯,就是字太醜了。”徐安唐領口快開到肚臍了,他個高,身材肌肉緊實,從外形上絕對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佟殊就是看他不順眼,想到這麽個人躺在他爸那老狗逼身下叫床就覺得惡心透了。
是,佟殊不知道這回他爸是下面那個。
“放你媽的屁。”佟殊對徐安唐沒好臉色也沒好态度,見面就是罵。
徐安唐除了笑也不說別的,往門框上一靠,抽着煙優哉游哉的。
佟殊回屋拿了車鑰匙,路過徐安唐的時候對方說了句:“生日快樂。”
那一瞬間佟殊覺得自己被雷劈了。
誰也不希望自己生日當天唯一一句祝福的話是從自己親爹的小情人嘴裏說出來的,膈應。
佟殊只是停了那麽幾秒鐘,之後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然而到了一樓,他還是沒忍住仰頭看了上去。
他看不見那人,只能看見兩條白皙的小腿和一點點睡袍的下擺。
“操你大爺。”佟殊不知道自己在罵誰。
可能是徐安唐,可能是佟自修,也可能是自己。
他怒氣沖沖地走了,開着花他爸錢買的跑車,準備今晚找個記得他生日的人車震。
結果,沒一個人記得今天是他生日。
佟殊買了一箱啤酒,自己開着車跑到沒什麽人的公園去,躲在車裏喝了個爛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被陽光晃了眼,覺得自己還不如家裏那個賤人。
起碼賤人還有人抱有人親有人疼,他有什麽?
一堆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