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佟自修是商人,那種無論怎麽看都不算幹淨的商人,他也曾經無所不用其極地去對待自己的競争對手,狠辣果斷,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空間。

但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落到這樣的窘境中,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殺了徐安唐還是應該先安撫他明顯受到了驚吓的兒子。

徐安唐的錄音還在放,經過他的精心剪輯,幾段相當不堪入耳的內容被接連播放,佟殊覺得胸口悶腦袋暈,扶住身後的窗臺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已經滿臉都是。

太可怕了。

佟殊的意識漸漸回歸,第一反應就是殺了佟自修。

他看向病床上的人,顯然那人也慌了。

年輕時候的佟自修從來沒有懼怕過什麽,他白手起家,踩着別人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時候為了利益跟佟殊的媽媽結婚,婚後連續兩個孩子都夭折了。

佟自修不是沒想過會不會自己作惡太多糟了報應,他開始吃齋念佛,在後來的兩年裏幾乎變了一個人,然後他們夫妻就迎來了佟殊這個孩子。

這一次,孩子保住了、留下了,而佟自修扭曲的內心再次風起雲湧。

接下來的一年裏,他又變回了那個心狠手辣的商人,甚至耍手段把妻子娘家逼到破産,妻子知道之後哭着要帶孩子走,夫妻争執不下,他把妻子鎖在了閣樓上。

後來,一個女人墜樓身亡。

這些佟殊都不知道,他還以為他媽是因為發現自己被騙婚一氣之下遠走他方。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關于過去的事,佟殊絲毫未知,他從小就被丢給保姆傭人和家庭教師,長大之後更甚。

現在告訴他,那個被他恨透了的老狗逼不僅是壓根兒沒打算給他一丁點兒父愛,甚至想要對他做那種事,佟殊的三觀崩塌得連渣都不剩了。

佟自修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窮兇極惡的野獸一樣沖着徐安唐嘶吼,讓他關掉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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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會氣斃身亡,發誓要把徐安唐千刀萬剮。

“該被千刀萬剮的是你。”佟殊終于開了口,聲音顫抖。

佟自修怔住,轉過來看佟殊,不停地叫寶貝,不停地要解釋。

佟殊惡心壞了,往後躲,盡可能離他遠遠的。

佟自修說自己沒想對他怎麽樣,這麽多年知道自己心思不純,所以才從來不靠近佟殊。

徐安唐在旁邊笑了:“是,小殊啊,你也要理解你爸爸,為了不惹你讨厭,他只敢在你睡着之後站在你門口看你。”

“別說了!”佟殊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火,三個字吼出來,他只覺得自己喉嚨都破了。

他轉身就走,然後狂奔出了醫院。

佟自修徹底崩潰,他不管不顧地從病床上起來,扯掉身上的各種管子就要去追,徐安唐閃到一邊,在對方路過自己的時候冷漠地看着那人摔倒在地。

徐安唐蹲下看他:“爸爸,你沒事吧?”

佟自修終于看向他,恨得一把掐住了徐安唐的脖子。

但到底是剛做完手術的人,傷口又被撕裂,病號服都染了血。

他的手在抖,面前被掐着脖子的徐安唐卻在笑。

“爸爸,你這手上怎麽一點勁兒都沒有呢?當初拿着皮帶往我背上抽的時候可不是就這麽點力道。”徐安唐擡手抓住他的手腕,面前的人已經臉色煞白,他稍一用力就把人推倒在了地上,起身居高臨下地說,“爸爸,我這不是在幫你嗎?你怎麽還氣成這樣?是你說的等你好了要做想做的,你想做的不就是操他嗎?”

佟自修已經說不出話,捂着自己的傷口在地上掙紮,他想叫醫生來,但根本沒有機會。

徐安唐又說:“哦對,你也可能是想讓他操你。”

徐安唐站在那裏笑個不停:“其實有件事兒你應該明白的,不是每一個年輕人都像我心這麽善,願意操你這種老東西,屁股上的肉都松了,摸起來就掃興。”

他說完,直接從佟自修身上邁過去,朝着門口走:“你猜他還會不會回來?”

佟自修忍着痛咒罵徐安唐,徐安唐倚在門口笑:“現在知道罵我了?當初被我操的時候不是爽得很。”

徐安唐手裏擺弄着自己的手機,遠遠的,看見佟殊氣勢洶洶地回來了。

“三少爺好。”徐安唐笑着跟他打招呼。

佟殊理都沒理他,徑直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佟自修的慘狀卻沒讓佟殊有絲毫憐憫,徐安唐在旁邊說:“為了追你,從床上掉下來了,多有誠意。”

佟殊突然回頭,手裏拿着一把刀,指向了徐安唐。

徐安唐點頭:“好,我閉嘴,你的仇人可不是我。”

佟殊眼睛通紅,轉過身的時候二話沒說,直接把刀插進了佟自修的腹部。

徐安唐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想到佟殊真的會動刀。

果然是笨蛋,貨真價實的笨蛋。

徐安唐上前把佟殊拉開,直接拖着人往外走,然後将明顯魂兒都沒了的人踹進了樓梯間:“想殺人?”

佟殊把刀插進佟自修腹部的時候就已經懵了,他是氣急了,一時沖動。

他希望那人死,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自己殺了對方。

“等會別說話,傻逼!”徐安唐不知道怎麽,他明明巴不得這父子倆自相殘殺,那根本就是他的計劃,但是看着佟殊滿手獻血的時候,他覺得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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