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說不知者無罪。

都說無知的人最幸運。

可是佟殊一點都沒有這種感覺,他無知,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被稀裏糊塗地卷入對他爸的懲罰中,看他現在這樣,誰能說他是幸運的?

“你放什麽屁呢?”佟殊說,“你不要為自己的下賤惡毒找借口。”

“我從來沒給自己找過借口,我就是下賤,就是惡毒,就是該死,但我的該死跟他的該死沒有任何關系。”

佟殊再傻也看得出徐安唐對佟自修有恨意,那恨意究竟來自于哪裏?

“你為什麽說他讓你成了孤兒?”佟殊見過太多惦記他家財産的人,那些不惜陪佟自修睡覺的年輕男人每一個都能編出一段可悲可泣的心酸往事來。

他覺得徐安唐跟那些人沒什麽不同,如果非要找他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那大概就是他更狠一些。

徐安唐看着佟殊沉默了一會兒,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你現在身無分文。”

佟殊不幸被仇人提醒,愈發氣急敗壞。

他身無分文怪誰啊?是被誰算計的啊?

佟殊說:“我今天來就是要拿回我的遺産。”

徐安唐笑出了聲:“你也夠狼心狗肺的,你爸死了你管都不管,問都不問,只想着來要遺産。”

佟殊被嘲諷得臉發燙,氣急了又拿着紙巾盒丢徐安唐。

還是小孩子脾氣,并沒有因為突逢變故有什麽長進。

徐安唐說:“是你自己放棄的,字也是你自己簽的,你放棄遺産的時候連對話錄音我這裏都完好地保存着,你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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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你算計的!”

“可我什麽都沒做,是你主動放棄的。”

佟殊說不過徐安唐,只能耍賴撒潑。

徐安唐看着他鬧,等佟殊安靜了,對他說:“你不是還有那麽多狐朋狗友嗎?走投無路的時候去找他們啊。”

徐安唐笑笑,回身推開門準備離開:“當然了,如果他們也不願意幫你,你還是可以回來找我,我這麽大個公司倒是不多你一個吃飯的。”

“你他媽當我要飯的?”

徐安唐回頭對他笑:“不是嗎?”

說完,徐安唐轉着輪椅走了,等在遠處的秘書看見他出來,立刻過來推他。

佟殊追出來罵徐安唐,路過的員工各個繞着他們走,過去之後交頭接耳,不知道新老板這是招惹了什麽人。

佟殊最後是被保安趕出去的,兩個保安架着他的胳膊把人帶到樓下,順着門推了出去。

這明明應該是他的,明明應該他每天大搖大擺地進出,明明應該是這些人看見他各個鞠躬問好的。

佟殊指着門口的保安也一樣氣急敗壞地唾罵:“等我要回公司,你們都給我滾蛋!”

徐安唐坐在辦公室的窗邊看着樓下,看着佟殊憤怒地走遠,他有預感,這人還會回來,而且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佟殊是真的走投無路,就像徐安唐說的那樣,他身無分文,什麽都沒有了。

他不想回酒店,那個地方的費用是徐安唐交的,他不想繼續住下去。

也不想回家,一想到那地方他就覺得渾身發冷。

他媽死在那裏,他爸惦記他這麽多年。

佟殊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不是個笑話。

他掏出手機,發現手機也沒電了,山窮水盡,他餓得不行。

天已經黑了,佟殊想起,或許真的只有那些朋友能幫自己一把了,畢竟這麽多年一起過來的。

他打車去朋友那兒,那棟郊區的別墅,那地方是他朋友包養小明星的地方,這幾個月那家夥都住在這裏。

高級別墅區,沒有業主的允許他進不去。

佟殊沒錢付車費,讓司機等着,他去找小區保安,讓保安給朋友那邊打電話,結果對方說:“先生,不好意思,高先生不在,只有他朋友在這裏,不方便您進去。”

怎麽可能不在呢!每個星期的這一天那小子都在這兒厮混!

佟殊無奈,只好轉身離開再去找別人。

然而出租車司機帶着他輾轉了好幾個地方都沒見着人,或者說,誰都不見他。

酒肉朋友就是酒肉朋友,他一落魄連人家的面都見不着。

眼看着打車的費用越累越高,佟殊實在沒辦法了,只好讓司機開車載着他回了家,好歹那個地方他還能翻出些現金和卡來。

回去的路上出租車司機問他:“我說你該不會是騙我呢吧?這是最後一個地方了,你要是再不趕緊把錢給我付了我就直接帶你去派出所。”

佟殊身心俱疲,不想說話,靠在那裏整個人都喪得沒了精神。

他滿腦子都是“喪家之犬”,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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