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殺還是謀殺

誰不知道金光候在勳貴圈中是出了名的暴躁易怒,這丫頭膽子可夠大,敢隐晦暗示金光候爺知道了事情真相,也只會壞事。一時間衆人都替秋雨捏了把汗,生怕金光候惱羞成怒之下,再将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給一腳踢出個好歹。

不料金光候面色變幻了幾次,竟謂然一聲長嘆,喃喃道:“你說的沒錯,如果先告訴了我,只會壞事,到時候眉兒就真的是枉死了。”

他說到這裏,竟向徐滄深深一拜,哽聲道:“徐大人斷案如神,我女孩兒被謀害至死,還求徐大人還她一個公道,将兇手繩之于法,莫要讓那狼心狗肺的東西逍遙法外。”

這話就差沒指着趙世子的鼻子說你是兇手了。徐滄連忙将金光候爺攙扶起來,卻聽身旁趙世子弱弱叫道:“岳父和徐大人休要聽這賤婢胡言亂語,這府裏哪有人敢謀害月眉?”

“眉兒是不是被害死,咱們且等徐大人的公斷吧。”金光候冷哼一聲,忽聽趙世子急道:“這……徐大人乃是大理寺少卿,哪可能如此草率立案?這賤婢連張訴狀都沒有……”

不等說完,就聽金光候怒吼一聲道:“人命關天,老夫在這裏鄭重拜托徐大人,稍後再将訴狀呈上,有何不可?你屢屢阻撓立案,是何居心?莫非眉兒就是被你給害死,所以你才這般做賊心虛麽?”

趙世子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連聲叫道:“這怎可能?我們夫妻雖偶有口角,可日常卻也恩愛,岳父怎能如此冤枉我?”

長樂侯此時也看出此事有些不對勁兒了,心中驚怒交加,面上卻力求鎮定道:“罷了,雲霄不要多說,既然你岳父将一切都拜托給徐大人,我們便請徐大人立案偵查,我相信,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端,徐大人是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上百道目光刷的一下就集中到了徐滄身上:長樂侯和金光候都是勳貴中的實權人物,夾在他們中間,本來就夠難受的了,更何況還被這樣擠兌。這種事情就算是閣老攤上,也是夠難受的。徐滄身份雖然有些特殊,到底他還年輕,卻不知他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樣壓力。

卻見徐滄依然一派平靜,他注目看着長樂侯和金光候,見兩人一齊點頭,便沉聲道:“好,這案子我接了。将棺材打開,我看一下死者。”

趙雲霄皺眉道:“內子雖然已經死去,可她到底是女眷,大人恐怕不方便驗看吧?”

徐滄淡淡道:“放心,我只是看一眼,有些屍體看一眼就可以判斷出是自殺還是謀殺。若看不出來,就只能驗屍了。”

“什麽?還要驗屍?”

金光候忍不住大叫一聲,接着皺眉道:“不是去調查一下線索揪出真兇就好嗎?這個……驗屍……尤其是婦人,這要怎麽驗?”

徐滄淡然道:“連自殺還是謀殺都不确定就查案?并沒有誰教過我查案是這個程序。”

“這……”金光候一下子被噎住了,趙雲霄在一邊仿佛看到了機會,連忙在他耳邊悄聲道:“岳父,月眉的體面要緊,咱們只說這丫頭胡言亂語,将她打死,把這事兒給摁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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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說得急,也沒避着徐滄,只聽得他暗暗冷笑,心想這個時候還想将事情平息下去,真當院中一百多人是傻子嗎?傳揚出去,你們兩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不過他也不肯點破,事實上到了這個地步,這案子他必定要查下去的,只看趙雲霄的表現,就知道這裏面定有貓膩。兇殺案,殺害的還是一位朝廷诰命,這不是普通的案件,還講究什麽“民不舉官不究。”

金光候憤怒瞪了趙雲霄一眼,但他也怕女兒被驗屍失了體面,一時間猶豫不定,忽聽秋雨啞着嗓子道:“老爺,奶奶生前最是要強,如今不明不白被人害死,若她泉下有知,奴婢相信她絕不會為了什麽體面就讓兇手逍遙法外。”

經秋雨這一提醒,金光候想到自家女兒的确是這樣性子,遂狠狠心跺腳道:“既如此,就請徐大人開棺驗屍。”

徐滄點點頭,秋雨便引他往棺材那裏去,此時棺材尚未封閉,秋雨用力推開,徐滄向裏面看去,只見一位盛裝美婦人平躺在棺內,雙目緊閉,面容上似是還殘餘着一絲驚駭表情,嘴唇青紫,勃頸處一道勒痕,卻是在喉嚨以上,屍體舌頭并未伸出,按照宣素秋曾經教過他的,這屬于上吊的正常情況,若是勒痕在喉嚨下,舌頭卻未伸出,那就十分可疑了。

徐滄并不精通驗屍,且大庭廣衆之下,他也不可能仔細勘驗屍體,只是看了一會兒,覺着陳月眉表面症狀的确像是窒息而亡,并不能完全排除上吊自盡的嫌疑。

因想了想,便讓秋雨合上棺蓋,轉身對金光候和長樂侯道:“我只是粗略看了下,夫人的确似是窒息而死,若細究緣由,還需請仵作前來勘驗。”

說完見三人都皺着眉頭,他便淡淡道:“侯爺和世子盡管放心,我大理寺新招的這位仵作是個女孩兒,扮成男裝行走,斷不會辱及夫人體面。”

“女孩兒?能幹這個活兒?”

金光候簡直不敢置信,卻見徐滄認真點頭道:“她的驗屍技藝爐火純青,此乃我親眼所見,侯爺不必懷疑。”

不得不說,沉穩的人就是容易讓人相信,金光候見徐滄如此鄭重,心下就信了幾分,想了想便頹然道:“既如此,那就好辦了,就請那位姑娘過來勘驗吧。”

徐滄點頭,對身旁初一道:“回衙門,請宣仵作過來驗屍。”

初一早聽得呆住了:他口口聲聲叫着宣小弟的,竟然是個女孩兒?天啊,這怎麽可能呢?難怪少爺總不許他和對方親近,別說男女有別,就是自己這力氣人家怕也受不了吧。可這能怪他嗎?他是真的沒看出來對方是個女孩子啊,哪有這麽豪爽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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