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雨夜
從女裝店裏出來,岑溪和慕曉曉找了家甜品店。
這個點店裏的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
慕曉曉偷瞥着她的臉色,“岑小溪你剛才好飒!”
岑溪一副不要崇拜我我只是個傳說的表情,“那女人就這麽等不及麽,等我把婚離了,随她怎麽折騰,現在鬧到我眼皮子底下,我要是不出手,多給我們正室丢人。”
慕曉曉眨眨眼,“那女人長得沒你好看。”
岑溪傲嬌,“那當然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還沒見過比我好看的呢。不對,你也就是某些情況下比我好看,平時我可是與你不分伯仲的。”
慕曉曉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叉子,問:“也不知道江嶼闊以前怎麽看上她的?”
岑溪繼續吃着她的巧克力蛋糕,輕嗤,“江嶼闊可能喜歡傻子吧,剛才那女人,還有之前的岑小溪,不都是傻了吧唧的麽,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品味?”
“可能是傻子好騙?”
岑溪想了想之前的自己,“嗯,确實,傻女人是好騙。”
吃完岑溪又要了一塊,“這家店真不錯,你怎麽不吃了?”
她都吃完一塊了,慕曉曉就動了一口,現在一直在喝白水,兩眼放光的看着她。
她委屈道,“我是女演員,減肥就是我的工作考核內容,我要是今天吃完這塊蛋糕,我得在跑步機上待到明天早上。”
岑溪啧了聲,“不容易不容易,那我就替你把你的那份給吃了吧。”
慕曉曉,“……”
回到公寓,岑溪拆着新買的東西,“怎麽有種咱們倆還在上大學的感覺。”
Advertisement
兩人大學時便一起搬到學校外面住了,也是這樣差不多大小的公寓,兩人每天有課的時候就騎着小電驢去學校,沒課岑溪就在家窩着,慕曉曉則是在家複習功課。
慕曉曉在衛生間卸妝,“我記得你當時有早八的時候怎麽都不願意起,每次都叫我替你打卡!”
“就因為這樣,我錯過了一節又一節coco的民法課,導致我只能自學成才。”
岑溪笑了笑,“要不等30歲咱們倆去冰島登記結婚吧,你看你做飯我洗碗,配合的多好啊。”
慕曉曉臉上的神色暗了暗,還是接話,“好啊,等你先把婚給我離了,要不然你這可算是重婚罪!”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多年的默契讓兩人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
岑溪收拾完打了個哈欠,“不行了我得睡了,我明天還要搬磚。”
關上門,她一個人躺在不算大的卧室,閉上眼。
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裏閃過。
可能是早上起的太早了,又搬家逛街的,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岑溪是被雷聲驚醒的,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手機---兩點半,把被子一蒙,翻了個身。
她并不怕打雷閃電之類的,從初中開始就算得上是一個人住了,對于這些,她早就習以為常。雷雨天有什麽睡不着的,窗外刮風下雨,她躺在溫暖的被子裏反而更舒服。
窗簾沒拉,一道閃電突的亮起,跟着雷聲轟鳴。
岑溪突的坐起來,她是不怕,可慕曉曉怕啊,以前每次打雷,她都會爬到岑溪的床上。
下床穿上拖鞋開門,沒敲門,直接進了慕曉曉的卧室。
也沒開燈,借着月色看了眼床上,慕曉曉并不在卧室。
岑溪又跑到客廳廚房衛生間陽臺,都找了一遍,也沒見半個人影。
她拿着手機給慕曉曉撥了個號,發現她手機也沒拿,就放在茶幾上。
岑溪慌了,這大半夜的她出去幹嘛了?!
她披了件風衣,翻了半天找到把傘,匆匆忙忙的找了鑰匙坐電梯下樓。
外面瓢潑的大雨非但沒有停,反而下個徹夜的架勢。
算算日子,馬上就到開學季了,是該下雨了。
夜晚更為這清冷孤寂的雷雨天平添了幾分蕭瑟和深沉,還沒走出大堂,岑溪就看見了站在雨中的一男一女。
慕曉曉打着傘俯視着跪在雨中的男人,混着滴答滴答的雨聲,岑溪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麽。
大概等了十分鐘,慕曉曉撐着傘轉過了身,風吹亂了她的發,在小區晦暗的路燈下更顯的孤寂。
雨下的太大了,即使撐了傘她也被淋濕了一半的肩膀,走到大堂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岑溪,淡淡道,“走吧。”
岑溪瞥了眼還在雨中跪着的薄景琛,轉過了身,把自己身上的風衣披在她身上,“嗯。”
江嶼闊接到薄景琛助理的電話便來了,他坐在車裏漫不經心看着兩人,看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都快不耐煩準備把薄景琛拽上車時,餘光瞥見了岑溪的身影。
下午張媽給他打電話,說岑溪搬走了,晚上就在慕曉曉家小區裏看見了她,兩人的感情還真是挺好。
傍晚回到溪水灣看了一圈,她幾乎是什麽也沒帶走,還把那張半哄半騙要來的黑卡放了回去。
昨晚被自己親了,今天就忍不住搬走,就這麽不能忍受自己嗎?
等兩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他才從車子上下來,撐了把黑色的大傘,向薄景琛走去。
雨水淋了他一身,黑色襯衫緊貼在身上,顯出紋理分明的腹肌。
江嶼闊看了他一眼,啧了聲,“人都不見了,走吧。”
跪着的男人似乎紅了眼眶,仍是不甘的望着大堂那個方向,一言不發。
江嶼闊真的很想給他一腳,老子的老婆都要跟我離婚了,也沒像他這樣一副死了親爹的樣子,但畢竟是自己的兄弟,還是道,“我早跟你說過慕曉曉這女人心狠,做事幹淨利落又果斷,你自己非要作死,怪得了誰。”
薄景琛冷笑,“兄弟就是你這樣的,專門往我心窩子裏紮刀?”
江嶼闊,“……”
“在這裝深情沒人搭理你,要不是你助理給我打電話把你說的跟要去自殺一樣,我大半夜的來這陪你唠嗑?”
“呵,說的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斷定了岑溪會搬來她家才過來的麽。”
江嶼闊,“……”
他并沒抱着能在這跟岑溪見面的打算,畢竟這女人的睡眠好的很,很少會有什麽能把她吵醒,對于很多女生都怕的雷雨天,在她眼裏和晴天也沒什麽兩樣,還要怪雷聲吵到她睡覺。
今晚能見到她,也算是一場意外。
雨水太大,進了大堂慕曉曉手中的雨傘還一個勁兒地往下滴水,岑溪開了鎖,兩人進去。
對于兩人這幾年的糾葛岑溪并不記得,但以她對慕曉曉的了解,薄景琛應該是做出了十惡不赦的事兒她才會這麽絕情,畢竟慕曉曉不像她一樣感情淡薄,她愛了薄景琛十年。
連着對江嶼闊的不喜,她對薄景琛更沒什麽好印象,岑溪打着哈欠,看着身上潮濕的慕曉曉,“他這是唱的哪一出,雨夜下跪,他也太老土了吧,以後能不能多看點霸總小說再出來追人。”
慕曉曉換了拖鞋,“我本來不想下去的,但想着大半夜的他萬一死在小區樓下,開發商肯定得找我麻煩的,就讓他助理給江嶼闊打了個電話。”
“啥?我怎麽沒看見他?”
慕曉曉猛地打了個噴嚏,緩過來後道,“就在我們倆後面,待了得有半個小時了,本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應該是看見你下來了,就轉移了視線。”
因為慕曉曉是背對着岑溪站的,所以她并沒有看到她來。
“你先泡個熱水澡吧。”岑溪把她拖進浴室,“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你說的是江嶼闊還是薄景琛?”
岑溪想了想,“都有,怪不得現在倡導垃圾分類,啧啧。”
慕曉曉冷冷道,“我有預感,你在我這住的日子裏,我這裏不會太平了。我這段時間好不容易休個假,你盡量讓他少來這兒煩我。”
岑溪,“是得抓緊離了,明年開始就要實行離婚冷靜期了,我得在這之前恢複單身,要不然還不知道這個制度一生效,又得拖到什麽時候。”
慕曉曉沖了個熱水澡,正在吹頭發,“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我最怕雷雨天了。”
岑溪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你怎麽這麽矯情,托薄景琛的福,我希望明天上班的時候不會猝死過去。”
她往慕曉曉的床上爬去,“跟他說,下次再演雨夜下跪的戲碼,挑個下午,這大半夜的是想膈應誰?而且下午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多,還有免費的群演。”
慕曉曉沒吭聲,繼續吹着頭發,直到差不多幹了,才爬到床上。
岑溪聽到鬧鐘後忙的關上,輕手輕腳的下床回到自己的卧室,找了套職業裝,洗漱完便去了律所。
慕曉曉家的小區位于市中心,離律所很近,步行十分鐘差不多就到了。
她計劃着等離婚分到財産後,自己也得在這個小區買套房子,通勤方便沒事兒還能去蹭個飯。
到了律所,這個點兒沒幾個人,她去接了杯咖啡,就一心撲在工作上。
離婚這件事兒,還得自己處理,才能更踏實。
她上網搜了搜離婚的流程,在裁判文書網上面看了一些離婚案例,拟寫着離婚協議書,忙忙碌碌的一個上午過去了。
快到午飯時間,喬楚敲門進了辦公室,“岑par,剛剛江par讓我叫你去他辦公室。”
岑溪敲打筆記本的動作頓了頓,擡頭問,“怎麽了?”
喬楚,“我把備案材料發給他了。”
岑溪抿起唇,“知道了。”
等喬楚走後,她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叔子找自己幹什麽,勸自己不要離婚?
敲開江述白辦公室的門,她走了進去。
江述白的辦公室跟他本人的風格很相似,風格簡單,色調單一,明顯的精英男的風格。
黑色旋轉椅上的男人在聽到她的動靜轉過來,深沉淡然的雙眸注視着她,“岑溪,你一定要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