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五年
夜色安靜,入秋後的涼風清透而舒服。
岑溪蜷縮在陽臺的秋千上,長腿随意的晃着。
想起半小時前的羞恥畫面。
本以為自己能把江嶼闊拿捏的死死的,但現在怎麽主動權被他奪走了?
劇本比她最初預想的偏移的越來越多,溫柔和霸道雙管齊下,岑溪覺得自己身體的防護系統快要撐不住了。
她仰臉看着漆黑的天幕,今晚沒有月亮,但星星又多又亮。
窩在秋千上把今天看的電影後半段看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而在陽臺吹着涼風睡着的代價就是---她發燒了。
岑溪睜開眼的時候,嗓子疼的厲害。
周身都是消毒水的氣息。
媽的,她怎麽又把自己搞進了醫院。
她的體質很好,從小到大都很少生病的那種,這幾個月倒是接二連三的往醫院跑,真是流年不利。
岑溪動了動,不自覺的發出嘶的一聲。
挺拔的伫立在窗前的男人轉過了身,低低沉沉道:“醒了?”
他單手插在西裝的褲袋裏,穿着常年不變的西褲跟襯衫,正低頭看着她,窗外初秋的陽光像是給他鑲上了一層金邊。
岑溪的手腕上還紮着針,她不敢亂動,慢慢的坐了起來,嘆了口氣,“我怎麽又生病了,我覺得跟你在一起之後,經常有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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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過去,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
他擡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頰,“你不是唯物主義者麽?”
岑溪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對。”
“那馬克思沒跟你說,血光之災是騙人的嗎?”
岑溪:“……”
江嶼闊将手收回,伸向床頭,把保溫盒打開。
裏面是早餐,很豐盛。
第一層是她最喜歡的小籠包。
第二層是白粥。
第三層是....
冒着熱氣,這熱氣莫名的讓人覺得溫情。
岑溪看着他不緊不慢的将袖口挽上去,端起裝着小籠包的那一層,拿起一旁的筷子,親手喂到她的唇邊,“乖,張嘴。”
岑溪聽話的張嘴,小籠包被喂入口中。
她慢慢的咀嚼着。
小籠包是她常吃的那家,皮薄餡多,她一咬,肉汁就溢了出來,順着她的唇角流過下巴,岑溪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是擡手去擦。
手還沒碰到下巴,就被男人截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清冽的男性氣息将她籠罩,唇角被溫軟覆蓋,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扶着她的臉,将她溢出唇角流到下巴上的湯汁一一吮舔幹淨。
岑溪只覺得所有的感官神經被這色.情到極致的畫面給繃直。
大腦一震,立刻手忙腳亂的去推開他---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胳膊上還插着針管,但手還沒擡起來就被男人按住。
岑溪覺得以兩人最近的接吻頻率來看,自己得瘦不少。
等江嶼闊松開她後,岑溪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呼吸越來越急促,“江嶼闊,你不能不遵守游戲規則,你這是開外挂,會被舉報的!”
“我曠了半天的班來陪你,還不能為自己争取點福利嗎?”
“我又沒讓你陪我...”這話說着說
着,聲音越來越小。
江嶼闊淡淡道:“早上去給你買早餐,到你的公寓找了半天才發現你人在陽臺,連個毯子都不蓋,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把自己折騰生病讓我心疼呢。”
岑溪:“……”
“昨天看電影的時候我不是睡着了麽,回去之後越想越虧,就在網上找了半天的資源,誰知道後面的劇情無聊到我第二次看還是能睡着。”
江嶼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認為以你目前的智力和體力,不足以把自己照顧好,我要轉正。”
聽聽,不虧是精英總裁,用詞多麽精準---目前的體力和智力。
不對,她的智力怎麽了?
岑溪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不行。”
男人蹙着眉,“結果注定是我們會複合,那這中間的過程為什麽不能盡快縮短?”
岑溪聽着這話怒了,“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兩天給你好臉了?”
江嶼闊:“……”他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三十歲的男人,禁欲了快一年了,以前看不到還好,現在人天天在自己面前蹦跶還不能睡,屬實不好受。
岑溪越說越來勁,如果沒有針管她都能站起來跟他理論。
“你才追了我不到半個月就想着轉正?我初中的時候有個男的給我寫了三年的情書,人家都從沒想着轉正,你這個耐力不行!”
江嶼闊的眸色暗了暗,“還有男人給你寫情書?”
“那是當然!”岑溪像個自賣自誇的銷售員,“我被男人看上難道很困難嗎?所以說,你的潛在競争對手還有很多,你不能覺得我只有你一個追求者!”
想到之前在酒吧裏抱着她的紅毛,江嶼闊的聲音冷了下去,“你還留着其他備胎?”
“那...那我總得貨比三家吧。”
岑溪自然是沒有找備胎的惡習,她又不是汽車廠商,要那玩意兒幹嘛?
不過為了提高自己的受歡迎程度,她還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上次酒吧裏的那個男人看見沒有,他可是跟我和慕曉曉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這才叫青梅竹馬....唔唔唔。”
媽的,又被強吻了。
她的下巴被托住,臉被迫擡了起來,承受男人洶湧掠奪的深吻。
“岑小溪,”男人低頭在她耳邊一字一頓的慢聲道,“你現在有了我這個追求者,自然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要不然---”
岑溪擡頭看他,“要不然怎麽樣,你還能把我掐死不成?”
明知道她的耳朵敏感,江嶼闊刻意的,極有技巧的又含又舔,沙啞道:“我自然不舍得傷害你,不過那個紅毛,就不好說了。”
話裏威脅的意味很深,像是如果她跟花陽真的有什麽,花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對,說不定今晚的月亮也見不到了。
岑溪不想自己的gay蜜客死他鄉,出現在社會新聞上面,還是解釋,“他看上的不是我。”
“那是慕曉曉?”
“不,他看上的是你。”
江嶼闊:“……”
岑溪把人推開,靠在枕頭上,“他喜歡男人,說是第一眼見到你就深深的愛上了你,你小心一點,他前些年被男人傷害的很嚴重,心裏多多少少有點變态,裝成出租車司機把你拐到小黑屋裏,先奸後殺這樣的事兒也能幹得出來的。”
“你萬一被男人碰了,那我真的不可能再要你了!”
江嶼闊:“……”
“那個郁宸呢?”江嶼闊很早就想問問她對郁宸是什麽态度。
岑溪歪着腦袋想了好久,重重的嘆了口氣,“可惜了,可惜了。”
男人冷冷的盯着她,岑溪看他一臉不爽的樣子就舒心,慵懶的笑道,“其實吧,他跟我告白的時候,我還是挺觸動的,畢竟我們倆認識這麽多年了,所以...”
“所以你還考慮過跟他發展一段長期穩定的關系?”
“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說話?”岑溪不滿的翻了個白眼,“說起來郁宸跟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跆拳道社,和你的出場方式一樣。”
江嶼闊這次沒打斷她,在她剛說完立刻接話,“第一次不是你撞我車的那次嗎?”
“你看見我的臉了?”
“沒。”
岑溪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們倆見面的更早,大概也有十五年了吧。”
看江嶼闊迷茫的小眼神,岑溪繼續道:“應該還在上小學,暑假的時候我跟慕曉曉一起來江城玩兒,然後我被你們江城的孩子幫給圍住了,話說你們江城的治安真的得好好整治了。”
吐槽完江城的治安,她又回到原來的話題,“我當時剛學跆拳道,自然打不過他們,然後就看見你從路邊走過,我拼命的尋求幫助,但你甩都不甩我,高冷的走了過去。”
“那天我身上僅剩的二十塊錢都被搶走了,本來我是打算去買雪糕和辣條的!”
江嶼闊看着她,波瀾不驚的吐出一句話,“這才是你撞我車的理由?”
“對,就讓你的車給我的雪糕和辣條殉葬吧!”
江嶼闊,“……”
他望着那張清淨又正氣凜然的臉,捏捏眉心,有些無奈,“我當時又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就不能見義勇為嗎?小時候你們老師有沒有講過雷鋒叔叔的高貴品質?這種優良美德你居然都不具備,我很擔心你的人品。”
江嶼闊皺眉,抛出一個新的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下周是葉姝的生日會,你去不去?”
岑溪興致缺缺,“不去,我跟她又不熟。”
“聽說你那個小偶像要求婚。”
“什麽?!”岑溪一激動差點把針給拽出來,“顧澤要跟她求婚?!”
“你說我要是去搶婚,能幹得過葉家的保镖嗎?”
江嶼闊:“……”
沒等男人回應,她繼續道:“我從小看到大的白菜要被別的女人拱了。”
“那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我要親眼看着我家的白菜是怎麽被收割的!”
慕曉曉說的沒錯,這個一向用腦子思考的事情比用心想的多的女人,也只有在顧澤的事情沒那麽清醒克制。
才會有幾不可見的少女心。
靜默片刻,江嶼闊手指摸着她的頭發,笑意很淡:“你家的?”
“嗯,我家的。”岑溪慢慢咬着唇,“不過他很快就要出現在別人的戶口本上了。”
“我終究還是得不到他。”
江嶼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