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入了你心, 自然千好萬好。
“其實,談佳音她也是個好姑娘。”癡情等了那麽多年,最後連小三都做不了, 樓玉白都不得不心疼了。
不錯, 談佳音小小年紀, 照顧妹妹父親,交好朋友們,靠實力工作, 确實是個好姑娘。
林麓川也知道。
只是:“喜歡我的好姑娘我就要都娶了,照你這個邏輯, 你離被女人們打死, 不,男人們也會把你打死的。”
真自戀啊!樓玉白服了這兄弟。
愛情這東西,時間很關鍵, 認識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也許談佳音出現的實在太早了。
算了, 跟自己無關, 他雖然欣賞談佳音也是為了哥們好。
既然林麓川死活就要在餘歡那顆歪脖樹上吊死,自己也只好成全了。
話題又回到最初。
“不能說服了她, 也要睡服了她,男人嗎?”樓玉白又出了個哄好餘歡的損主意。
怪不得交往的女人如過江之鲫,卻都對他走腎走錢不走心。
林麓川覺得損友這輩子能擁有愛情的機會,絕對火星撞地球般的機會了。
“算了,我用不着你操心,你這些天只管幫我看着餘歡。” ... 還以為會失眠, 沒想到一夜夢都沒一個,自己真夠心寬啊!
沉沉一覺醒來, 餘歡不知該什麽心情。
尤其是,那個死狗還光溜溜在被子裏摟着自己,如往日一樣兩人睡成了一把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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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爬床,不要臉。
餘歡惡狠狠踹了一腳睡得正香的家夥,飛快跳下床跑進浴室,反鎖了門。
懷裏驀地一空,心口發涼的林麓川幾乎立刻醒了,何況還有小腳丫蹂躏。
那句話怎麽說的,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小丫頭果然愛極了自己。
愛情裏男人也智障,被踢了的林麓川心情大好起床,去廚房精心準備早飯。
他唯一拿手的,烤面包,煮雞蛋,泡牛奶。哦,還有切水果。
“談小姐怎麽還沒過來?”餘歡啃着面包有點意外。
談佳音一看就是超級守時的人啊。
“喝點牛奶給你加了香蕉。”林麓川推過杯子,才宣布了對餘歡時間表的重新規劃。
“你暫時不能回學校上課,以後每天上午就先去郁歡病房跟着她一起學畫...有位很有名氣的大師不得不病住了院,本來只教導郁歡一個學生的,如今正好也指導你。”
啥?郁大小姐不是植物了,怎麽還學畫?還有那個大師,不得不病是什麽意思?
死了好些腦細胞,餘歡才算想明白這幾句話的意思。
我的天,林小三那個小變态又鬧哪樣啊!
這是為了已經植物的郁大小姐,特意砸錢或者什麽手段逼迫個美術大師以重病住院為借口,去教只會昏睡的學生嗎?
真瘋了吧!
餘歡猜的不錯,林三思維果然與衆不同。
郁歡原本每天上午要畫畫,可眼下植物人了不能動筆,林三不想她的生活規律被打亂,就請名師在病床前按時按點給她邊講邊畫。
似乎這樣,郁大小姐生活就依然和原來一樣。
最近,他又不知道聽哪個神婆說,雙胞胎之間心靈感應很強。
病急亂投醫,他幹脆要餘歡每天去病房,對自己的郁郁實施碎碎念喚醒法。
林麓川想了想,幹脆就一箭三雕。
定下上午郁大小姐學畫時間,自己的餘歡去做親情療法,正好幫自己的寶貝也可以提高下技藝。 ... ...... 餘歡坐在病床前,看看身側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植物郁歡,在看看身前滿臉激動幾乎要喜極而泣的老師,心情複雜至極。
看來,這位名師最近也被林小三折磨得夠嗆,終于等到個會眨眼會動彈的學生,都要虔誠跪謝上帝了。
果然是變态,讓自己在病床前聽老師講課,畫板還要對着昏迷不醒的睡美人,就像是郁歡真能看見似的。
對植物人玩情景還原,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吧!餘歡心下瘋狂吐槽林小三。
好在,大牛老師就是有真實力。一對一教學效果更好,餘歡學得津津有味。
可惜,老師是意大利人,兩個人只能磕磕絆絆用英語交流。
不過,她還是收益良多。而且,餘歡覺得,這樣堅持兩個月,她去留學口語方面就不成問題了。
學畫間隙,餘歡就坐在床邊,不時跟乖巧安靜的睡美人說說話。
哎,到底是跟自己一個模子的臉,越看越心憐啊。
本能的,她忍不住摸了摸郁歡的手,問按摩護士。
“植物人醒來最佳時間是什麽時候?”
抽空過來給郁歡梳頭的林三正巧推門進來,聞言冷臉厲聲呵斥。
“郁郁不是植物人,只是深度昏迷而已,就是暫時累了沉睡,懂嗎?”
陰晴不定說翻臉就翻臉,果然神經病啊。
但,跟誰怼都不能跟精神病人硬剛。餘歡敢緊認慫點頭:“懂。”
林三冷冷掃了她一眼,走到病床前換了笑臉,認真給病床上的睡美人梳完頭,親了親額頭柔聲交代。
“郁郁乖,老公去給你掙錢錢去,一會回來陪你吃午飯。”
好一會,聽不見那小變态動靜了,護士長呼一口氣。
看來,她和餘歡觀感一樣,也覺得這位三少神經了。卻也不得不為金錢認慫。
“到底多久能醒?”餘歡小小聲再次問道。
小護士也壓低聲,特務接頭樣跟她耳語。
“深度昏迷的患者生命指征穩定時,即為促醒的最佳時期...外界信息是可以通過傳導到達大腦相應部位的...此時蘇醒可能性較大...但由于顱腦損傷程度不同,也有部分患者...”
把專業術語換成白詞,就是說,睡美人昏迷半月了已經穩定,最近這一月蘇醒可能性最大。
怪不得林三各種奇葩方法都要試試呢。
什麽針灸,儀器,音樂,按摩,迷信,甚至有點變态的啪啪啪招數。餘歡了悟。
“要是這一個月不醒呢?”她更小聲問了個超級驚悚的可能。
護士想了想,幾乎氣聲咬了牙才敢回答。
“雖然幾率很低也不是沒有,舒馬赫那樣植物五年還被老天眷顧醒來的幸運兒也是有的。只是,也要無盡愛心還有流水的錢才行...”
據說,舒馬赫昏迷幾年,醫藥費就上億,修建醫療套間上億,還有數不盡的其他花費...餘歡也是知道的。
不過她覺得,林三是絕對花得起,也絕對舍得為郁大小姐花的。
就是怕郁大小姐一直不醒來,林三等到絕望後作出什麽瘋狂的事來,估計以他的脾氣,殉情都是最正常的。
而殉情前的複仇,會多血海屍山,餘歡都不敢想象。
第一次陪植物人,還要承擔喚醒重任,她不自禁的緊張,一上午下來心力憔悴。
接電話時就不耐煩了,尤其打電話的是死狗。
“你誰啊...沒空...”葛優癱在陽臺上搖椅裏的餘歡,跟林麓川粗聲大氣的蠻橫。
“贗品果然就是贗品,貧瘠土地長出的也只能上不得臺面野花。”
林三小變态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目光挑剔的在她身上掃過。毒舌又刻薄。
不錯,跟郁大小姐比起來,自己的确就是朵小野花。餘歡認。
這兩天,她也大致了解了下,郁歡到底是個什麽人。
總結起來就兩個流行詞,心機白月光,毒辣真綠茶。
能溫柔大方善解人意,也能嬌俏可人撒嬌撒癡,可清純動人又能妖豔勾人,只要交往下來,男人沒有不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沒得到她的男人把她當成高高明月仰慕,被她甩了的男人不僅不恨她還恨自己沒本事讓她愛上。
至于得到她的,那更徹底瘋魔了,比如林小三。
但這些男女情愛手段,都是小道。郁歡更有才華有學問。
流利掌握幾國語言,鋼琴小提琴都不錯,還會馬術擊劍...
不久前慈善拍賣,她的一幅日出拍出五百萬高價,被業界大拿們交口稱贊。
事實勝于雄辯。
餘歡早就對郁歡仰慕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甘當迷妹。
面對林小三諷刺她不如郁歡,是個上不得臺面的野花,完全認同。
只是,看向病床上一動不動,無法在說在笑的睡美人,餘歡幾分憐憫。
“也許,綠茶只是她的生存法則,不得不遵守的法則,所以,她現在終于累得只能沉睡了。”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林三眉頭擰了擰。
“你真的愛郁歡嗎?”餘歡不知道自己怎麽鬼使神差問出這個問題。
“還用問,生死與共的。”
早決定郁歡醒不過來,他也不獨活的林三答案相當的肯定。
“可是,兩個人相愛在一起,最重要是彼此都舒服自在。”
嗯,舒服自在?林三若有所思。
郁歡和自己在一起,不,郁歡這二十年,有一刻放松快活嗎?
沒有,偶爾的放肆也是跟自己奔跑在沙灘上海浪中,卻...
郁夫人認下了她卻容不下她,對這個恨不得除之後快的女兒,冷暴力到底。
幾歲大的郁歡,看電視時大笑一下,吃飯掉一個飯粒就要被罰跪着思過。
郁夫人還美名其曰,這孩子根子壞了,必須嚴格管教才行。
郁先生作為父親,因對妻子有愧,也從來冷眼旁觀私生女被‘教育’。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是個人都不免要活的小心翼翼,半點錯都不敢犯。
郁歡小小年紀就不得不學會察言觀色,生怕惹誰一個不高興,又要被冷被罵。
一年又一年煎熬下來,她沒抑郁而死,反而成了人人口中完美綠茶,真不知道是勵志劇還是大悲劇了。 “你說,要是讓郁歡自己選,她是願意做我這樣上不得臺面的小野花,還是尊貴優雅大小姐呢?”
餘歡的話一把刀一樣,紮進林三的心窩。
有時候真的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林三在豪門長大,又肆意妄為慣了,再怎麽愛也沒法子設身處地為愛人處處的着想,還曾故意傷過她...
直到郁歡植物了,他悔恨不及卻還沒怎麽反省過。
哪怕那天替郁歡不平,責難餘歡不能體諒她不願意替她報仇,也沒真的大徹大悟。
如今,一言說破。
林三驀地心頭大恸,捂着胸口半彎下腰。
那時候他不該那麽混蛋的,郁歡明明已願意對他真哭真笑了...後來,卻全被他自己給毀了。
怎麽感覺古代中了蠱毒似的,只要女主一點不如意,男主就萬箭穿心跟着疼。
林三痛苦猙獰的樣子,實在吓人。餘歡臉白的連連後退。
還好,林麓川到了,她下意識跑過去依偎在他身後。
小丫頭,這麽依賴着自己愛着自己,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林麓川心下歡喜的摟緊她,逗趣的問:“怎麽,你終于恢複實力,氣吐血了他?”